【翌日正午小婢将我从案边唤醒,酒醉的昏沉尚未全然褪去,碎瓷也未收拾干净,才发觉这一连串的荒唐事竟并非梦境中。在临镜戴上簪珥时,小婢顺口将更荒唐的后文讲予我听,心中泛起久违的、隐约的不安——上回这般,当数彤庭初见成王时。畴昔与昌元院中互赠糖汤、点心一类之时,然而一连几日的寂静,仿佛又让桂下影这方小院回到了昌元未曾踏足的样子。然而几日后昌元突如其来的遣人邀我一道尝蟹赏菊,未抚慰住我,反倒是让这种不安愈发绞紧了心。依寻常备下了几味昌元爱吃的点心,孕中多忌口,月中又规矩多,想必她许久未曾尽兴。】
【不过几日光景,往日常踏足的梧桐岁引中已新移植了凤凰垂羽,佐之剪秋纱、万寿芙蓉、雁来红诸如此类陪衬,与谷的啼哭、还有昌元为我备下的蟹宴,无一不暗蕴着今秋昌元妃处的蓬勃生机与恩宠。入阁时,昌元尚在里处陪着尚在襁褓的谷。檀木案上业已置下银制的蟹八件,由荷叶状的瓷盘托住。倏尔想起家中似乎依着姑苏陪嫁的规矩,也陪嫁了一套蟹八件,只是在府中也未曾完整吃过,这样精致的东西反而积尘已久。】
【我更往前,借着未遮完的锦帘间的缝隙,窥见昌元用髻上常插的白珠宝树在逗弄乳母怀中的谷,乳母学来吉祥话,道来谷的聪颖种种之举(实则我看来全然是乳母臆想)。虽我不精满语,但与鲜有人提的勃利括而较,自然明白谷的满名的期盼是美好的。眼前的美满,正如水中月,是我的到来搅散了。将帘卷起,只作眼中全然是即将盛上的蟹,而无他者。】
常道金菊开,闻蟹来,古人诚不我欺。
【不过几日光景,往日常踏足的梧桐岁引中已新移植了凤凰垂羽,佐之剪秋纱、万寿芙蓉、雁来红诸如此类陪衬,与谷的啼哭、还有昌元为我备下的蟹宴,无一不暗蕴着今秋昌元妃处的蓬勃生机与恩宠。入阁时,昌元尚在里处陪着尚在襁褓的谷。檀木案上业已置下银制的蟹八件,由荷叶状的瓷盘托住。倏尔想起家中似乎依着姑苏陪嫁的规矩,也陪嫁了一套蟹八件,只是在府中也未曾完整吃过,这样精致的东西反而积尘已久。】
【我更往前,借着未遮完的锦帘间的缝隙,窥见昌元用髻上常插的白珠宝树在逗弄乳母怀中的谷,乳母学来吉祥话,道来谷的聪颖种种之举(实则我看来全然是乳母臆想)。虽我不精满语,但与鲜有人提的勃利括而较,自然明白谷的满名的期盼是美好的。眼前的美满,正如水中月,是我的到来搅散了。将帘卷起,只作眼中全然是即将盛上的蟹,而无他者。】
常道金菊开,闻蟹来,古人诚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