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南生子吧 关注:51,840贴子:510,152

【原创】辞旧岁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齐璋即位后的第三年春,收了一位有意思的天子门生,叫蒲琳。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11-06 15:57回复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1-11-06 16:11
    回复
      临近正午,齐璋散了会,众人散了,只剩齐楚还在一边站着。
      齐璋端起桌上茶盏抿了口,抬眼一瞥他:“皇叔还有事?”
      齐楚笑着看她:“站了一上午,臣向陛下讨口茶。”
      齐璋无奈:“皇嫂又不让您进家门了?”
      齐楚朝她苦哈哈一笑,自顾自走到她桌边去端茶壶。
      “哎,凉的,”齐璋按住他握茶壶的手,叹气道:“你有身孕不宜贪凉,朕让人给你换一壶。”
      齐楚挑起眉:“这刚立春,陛下就觉得热了?”
      “早起困,”齐璋头疼地看着自己这位闹腾的皇叔,好脾气地解释道:“凉茶解乏。”
      “凉茶伤身。”齐楚说。
      “朕还年轻。”
      齐璋笑了。
      正好宫人端了热茶过来,齐璋起身,往他绛紫官袍下的隆起瞥了眼,搀着齐楚坐下:“您这都八个月的肚子了,往后这宫里还是少来,安心在府里养胎吧。皇嫂日日来诉苦,朕也实在是扛不住。”
      齐楚本就八月重孕,正是浑身疲乏的时候,在宫里耗了半日,脸色也比来时白了不少,他强撑着不说,齐璋也看得见。
      “朕让宫人收拾了你之前住的院子,先去那儿休息会儿,晚点朕给你安排个轿子回去。”
      “哪儿那么矫情。”齐楚年轻时是个不折不扣的马上王爷,生平最看不惯那些娘们唧唧的事,让他示个弱比杀了他还难,王妃为了这事儿没少跟他吵,齐璋在一旁看着也觉得好笑。
      “您觉得矫情啊?”齐璋抱着胳膊看他:“回头把孩子生在朝堂上您就安生了。到时候满朝文武都看着,朕看您这老脸往哪儿搁。”
      楚王此人,极其爱面子。让他公然出丑那是万万不行的。所以齐璋说完没多久,老皇叔就寒着脸百般不愿的被宫人搀着往寝宫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例行絮叨皇帝一把:“陛下今年也二十一了,六宫空虚,是时候该立后了。”
      齐璋从束发起,每年被老皇叔念叨一把,一直是左耳进右耳出,如今也不例外。她笑眯眯托着老皇叔的胳膊肘,一边应着:“快了,快了。”
      一边朝等在殿外的王府家臣使眼色。
      家臣领命,快步过来把人接过去,齐璋看着一行人走了,这才转身往殿里走。
      殿里已经有宫人采了红梅插在了门边的瓶子里,满殿都是幽幽梅香。
      齐璋低头把玩着带着露水的花枝,不知怎么,突然回想起方才齐楚对她说过的话。
      “陛下该成家了。”
      齐璋捏了一片花瓣,眉头皱了皱。
      她是帝王。
      还是个年少气盛的新君。
      正是要一展宏图的时候,被家室牵绊住她自然是不愿的。
      但今日看着她那素来说一不二的皇叔露出初为人父的温和时,她也没忍住动了动凡心。
      可是…立后?
      立谁?
      她是皇帝,立后纳妃都是事关国运的大事,朝野上下聚在一起商议良久,留下来的人选寥寥无几,也大都不会是她的喜好。
      齐璋是个行事果决的皇帝,但感情上也个慢热的人,她不是先祖,做不到跟一个生人慢慢培养感情。
      她如若立后,且不论那人才情如何,最次也得是她看得上眼的才行。


      IP属地:澳大利亚9楼2021-11-06 16:13
      回复
        晋阳三年的三月三号,距离科考开始的前一天,齐璋散了小朝会时天已经全黑了。内侍把晚膳端进来,她盯着一盘醋溜鱼看了足足有一炷香。
        内侍被她看的发毛,忍不住道:“爷不喜欢?”
        齐璋托着腮,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京城哪家酒馆鱼做的最好?”
        内侍自幼入宫,宫外长什么样早就忘了,更别提找什么好吃的菜馆,齐璋跟他对视两眼,长叹了口气道:“算了,朕就不该问你。”
        “撤了吧,”她推开椅子站起来,疲惫道:“朕出去逛逛,不必跟。”
        内侍们心思单纯,以为万岁爷随口一句逛逛也就是从御书房到御花园这么一段而已,哪知这一逛,他们皇帝陛下一晚上都没回来。
        内侍吓坏了,连夜薅了正在王府安寝的摄政王进宫,被扰了好梦的齐楚正处于极度暴躁的状态,背着手在御书房转了两圈后,干脆领着一众家臣在宫里住下了。
        左右孩子大了也丢不了,他现在还不如找地方睡个觉。
        至于皇帝陛下这一夜都去了哪些地方,那可就多了去了。
        大齐皇子无论男女,少年后都会封王派往各自封地。齐璋是先帝独女,也是唯一的孩子。她生来就是储君,自然也就不存在封王一说。
        但先帝是个深谋远虑的皇帝,为避免小太女长于宫中闭目塞听,齐璋十岁一过,便被封为恭王派往楚州。直到十五才被召回宫封了太子。
        齐璋最爱玩儿的那几年,是长在宫外的。人间烟火腌入骨的皇帝,纵使表面再威仪,内里也都存着几分野性。
        齐璋做皇帝这些年,京城内外大大小小百十坊,哪个巷子里酒香瓜甜,她比当地土生土长的狗都清楚。
        这一夜齐璋先去迎客亭吃了点儿酒,又绕了十来处巷子,去一个叫十里坊的巷子深处一家老夫妇开的小摊上吃了顿京城最正宗的醋溜鱼段。酒足饭饱后,她逛到朱雀大街买了盏大碗的什锦茶喝。直撑得走路都费劲,这才吊儿郎当地满大街溜达着消食。
        大齐自武德年间撤了宵禁,如今将近亥时,街上摆摊卖艺的百姓还有不少。
        明日便要科考,街头巷尾支起的茶点摊子里撑着一排排长板凳,几乎膈几步就会坐二三灯下温书的书生。
        齐璋驻足在临近的摊位前,借着挑选物件的由头看了他们一会儿。
        应试的试子们乡绅名流之后众多,世家之子亦不在少数。但为数最多的还是家无五斗米的穷书生。
        她一路看过来,灯下温书的人里不乏破衣烂衫面黄肌瘦者。虽说大齐历代试子应试前都会由朝廷统一发放着装,但显然大多数人都不舍得穿。那种上好锦绸做的衣裳,大概会是许多屡试不中的试子一辈子穿过最好的东西了。
        前后统不过七日,已是云泥之别。


        IP属地:澳大利亚10楼2021-11-06 16:15
        回复
          齐璋看着他们,在心里长吁短叹了半天,正想再叹口气的时候,面前的小摊贩先抢先叹了口气。
          声音比她的大了不少。
          齐璋吓了一跳,抬眼看过去,正对上一双幽怨的眼。
          眼的主人是个方巾麻衣做书生打扮的青年,看年纪应该不大,两颊还带着点奶膘。
          他皮肤较黑,大概是长久在外晒得,五官细看倒是清秀。齐璋看着他,总觉得这小子长得不大聪明。
          齐璋跟他对视。
          那人掀了掀眼皮,又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我这摊子本来就小,你挡在这里,别人站不下,都不肯过来了。”
          齐璋挑挑眉,这才发觉这是个卖糖串的摊子。这青年支了个棍子,棍子上插着十来只糖串,他自己许是无聊,又在棍子边放了个白石板,板子旁边搁了个转轮,转轮上画着十二个手绘生肖。
          齐璋看出来了,这是在卖糖画。
          “那你怎么不赶我走啊?”齐璋觉得好笑,认真地问他。
          青年抿着嘴看她,似乎有些纠结。
          顿了顿,他还是伸手在她腰上稀里哗啦挂的一圈玉饰上指了指,坦诚道:“你有钱,惹不起。”
          齐璋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她说:“所以你是不敢赶我,而不是不想赶我?”
          青年没接话,蹲下身继续画糖画。
          正好这时候有人牵了自家女娃过来问价,齐璋往旁边撤了几步,看着他拿糖浆熟练的勾了个兔子出来。
          别说,画得是真的像。
          画到最后,他从行囊里掏了个开口的石榴出来,掰了两粒石榴粒当兔眼。
          那一直被他挡在身后的土布包露出来,齐璋眼尖的瞥到了里面的几册旧书。
          这边青年将糖画拿竹签串了递给那家小娃,大人问他几钱,他张口道:“一个铜板。”
          齐璋挑了下眉。
          那家大人也意外:“公子,隔壁摊比它小的都要三文呢。”
          青年摇摇头,很严肃道:“不值那么多钱。”
          齐璋没忍住又乐了。
          等那人再三谢过他牵着孩子走了,齐璋吊儿郎当朝他道:“你也是今年的试子?”
          青年警惕地打量她一眼,脱口道:“我没钱。”
          齐璋又乐了:“谁会骗你,你闻着都穷。”
          青年放心了,继续忽略她蹲在桌边发呆。
          齐璋原本都到算走了,此时却被他勾了兴致,也蹲在一旁看他。
          “你这山楂串从哪进的货啊?”齐璋问。
          “没钱进货。”青年说。
          “那就是你自己做的?”齐璋惊奇:“山楂哪儿来的?糖呢?”
          “糖买的,山楂树上摘的。”青年说。
          “你还会爬树呢?”齐汤说:“挺费时吧?”
          “这里东西太贵,”青年埋头干着自己的事,不是很想搭理她,又不得不搭理她:“不挣没饭吃。”
          “那若是卖不出去呢?”齐璋问。
          “卖得挺好的。”青年说。
          说了一半,他又顿了下,抬头看她一眼,慢吞吞道:“除了今天。”
          齐璋乐了。


          IP属地:澳大利亚11楼2021-11-06 16:18
          回复
            “所以啊,万一以后都像今天一样卖不出去呢。”齐璋说。
            青年抬头看看她,又把头低下,声音依旧慢吞吞的:“那就饿着。”
            “那剩下的山楂呢?扔了?”齐璋憋着坏逗他。
            “自己吃,”青年说着,从糖浆筒子旁边的小台上捏了颗做废的山楂放嘴里,慢悠悠嚼了两下,幽幽答道:“味道还行。”
            齐璋又笑了。
            “给我个尝尝?”她看着他说。
            青年掀起眼皮看看她,在糖筒子边堆灰的坏果上犹豫了会儿,不是很情愿地从木棒上摘了串好的递给她。
            “我要你刚才吃的那种。”齐璋不接。
            “坏的,”青年摇摇头:“那个不给人。”
            齐璋眉头松了松,淡淡笑了:“这个几文钱?”
            “三文。”青年说。
            齐璋点点头,从兜里掏了块碎银给他。
            青年看一眼,不接。
            齐汤奇怪道:“怎么了?”
            “太多了,”青年说:“找不开。”
            齐璋将碎银放在他桌上,淡淡道:“不用给。”
            青年抿起唇,盯着桌上的碎银看了会儿,起身去了隔壁摊。
            齐璋看着他先给店主作了一揖,两人沟通一会儿,他拿了只沾了墨的毛笔和一张纸条回来。
            齐璋接过他递来的纸笔,展开纸条看了两眼,笑了下:“这是干什么?”
            他给了她一张欠条。
            落款的人名是蒲琳,欠款人那里空着,想来是留给她的。
            “找不开,”蒲琳把银子推回去,“欠着吧。”
            “你不怕我跑了?”齐璋无奈:“三文钱根本不足以见官入刑。”
            但这么说着,她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在欠款人那里写了个王立早。
            王立早。
            这实在不像个女孩儿名。
            蒲琳看着她写得字,也明显迟疑了下。
            但也就那么一瞬,下一刻他慢吞吞把字条叠好塞进了袖子里。
            齐璋咬了口糖串,糖霜在嘴里化开,混着山楂的酸甜,味道确实不错。
            青年抬起头看看她。
            齐璋眯眯眼,跟他对视道:“还挺甜。”
            青年点点头,又把头低下了。
            “你不温书吗?”齐璋看着他又卖了几只糖串和糖画后忍不住问道:“考不过怎么办。”
            “回家种地。”青年头也不抬地说。
            齐璋皱皱眉,又说:“那以后都不考了?”
            “不知道,”青年低头专注地搅着糖浆,说:“这次还没考。”
            齐璋又笑了:“你一眼书都不看了?明日被关进去,可是整整七天都出不来。”
            青年摇头。
            齐璋困惑:“为什么?”
            “不用看,”青年看着她,依旧是一副木木的表情:“我会。”


            IP属地:澳大利亚12楼2021-11-06 16:19
            回复
              好看!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1-11-06 21:44
              回复
                太太加油!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1-11-06 21:45
                回复
                  从朱雀街绕出来的时候已是深更半夜。
                  齐璋没回宫,而是轻车熟路地拐进了离朱雀街东侧约十里的关平街。
                  关平铺是条绵延数十里的小巷,官道两侧都是卖货的商铺,其中有好几处是胡人开的,卖不少稀奇玩意儿。但齐璋一路过去,并未在这些地方多做停留。
                  她踩着夜色绕进巷子深处,数着沿途种的古槐一路向前,停在第十八棵树下。那里有一处不起眼的小铺,用块破旧的蓝布简单做了门帘,店门前亦没有牌匾,只有块旧木板,用墨笔胡乱写了个“破宅”的字样。
                  门里门外,都透着股“不想挣钱,没事快滚”的意思。
                  齐璋嘴角弯了下。
                  三月初的夜风像是把钝刀,割在皮肤上木而麻,惹得人心烦。齐璋戴上大氅上的兜帽,撩了帘子进门。
                  店里极窄,过道约莫也就能站一个人多点儿,两个除非劈成两半,否则是万万搁不下的。地上落得全是灰,走几步就能掀起一阵尘。过道两侧搁着几个木架,上面满满当当摆得全是书。
                  这个时辰,店里没人。或者说就这种地方,青天白日应该也来不了几个活人。过道最里面有把小木扎,上头缩着个揣手的老头,正低着脑袋打瞌睡。
                  齐璋压了步子进去,越过一排排随时都能掉下来砸死人的书架,仰头在一排排书架上找着什么。
                  来回绕了两三圈后,书还没找着,她先被走路激起的灰尘惹得没忍住打了几个喷嚏。
                  这几个喷嚏委实有点儿响,饶是齐璋立刻抬手捂住了口鼻,亦漏出来好几声。她抱歉地往老者的方向看了眼,正想赔罪,却听见耳畔响起了一声大过一声的鼾声。
                  齐璋愣了下,随后无奈地笑了下。
                  直到她找到想要的书离开,那老头依然是头枕着墙,一副大可以睡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真是好福气啊…
                  这么个地方也能睡这般香甜。
                  齐璋站在不远处向他投去艳羡的目光。
                  她这些年夜夜失眠,几乎没睡过几个好觉。虽说年轻气盛,熬几个大夜尚不觉疲乏,但整夜辗转反侧不能安枕的滋味也是挺难受的。
                  老头脚边搁着另一块小板子。板子上用更不把来者当回事的姿态写着“十文一册”的字样。但齐璋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什么能搁银两的地方。
                  最终齐璋蹲在老头儿旁边,找了个差不多的角度,把银子搁在了老者垂在膝侧,正向上微摊开的手心里。
                  虽说这老头儿睡得熟,但对银子倒是真挺敏感。齐璋眼睁睁看着他打着鼾哼了一声,握着银子的手攥了几下,像是在试手感。然后极其顺手的把银子揣进了怀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齐璋在一旁看得愣了愣,没忍住又笑了。
                  这老家伙。
                  她轻手轻脚退出店,站在门口又回头看了眼门口标着“破宅”的木板,终于笑出了声。
                  有趣,着实有趣得很。
                  往回走的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沿途的店铺都关了门,只有门前几盏灯笼在冷风里飘摇,显得有些萧瑟。
                  齐璋翻了翻刚从那家破店里拿出来的破书,字还没看清楚,先被里面稀里哗啦掉出来一堆灰和土惊得退了几步。
                  这是本旧书,不知经了几次手,封皮已是破旧不堪,只剩巴掌大的一截糊在表面,勉强能看出“夜话”这两个字,至于篆书人的名字更是早就看不清了。
                  齐璋捧着这活像刚从哪个不知名的坟里刨出来的玩意儿来回看了半晌,在心里甚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若不是写这话本的人实在太懒,刊印的实在是少,翻遍整个京城都掏不出几册完整的,她也不至于夜半三更瞒着一宫上下跑到那种狗都不去的小旮旯里买这么个不入眼的玩意儿。
                  齐璋走回朱雀大街的时候,街边已经彻底没了人。就连刚才支在路边的茶水摊子也已经撤了。只有几只野猫匆匆跑过,跳上了旁边的矮墙。齐璋从街边过时,回头瞥了眼方才自己站过的矮墙,那个又黑又瘦的书生和他的摊子也已经不在了。
                  街边卖东西,收摊时地上总会落些什么纸屑果皮,清道的正在四周扫着,齐璋扫了眼周围,发现只有刚才那书生站的地方干干净净,仿佛从没有人待过一般。
                  齐璋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那人看着不修边幅,没成想倒是个爱干净的主。
                  这一夜,齐璋下榻在了盛京最好的客栈,要了那处的天子一号房。她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虽说这里彻夜开着,但被她惊动的时候,小二正倚在桌边睡,冷不丁被吵醒,脸色明显臭了。
                  好在他是个有眼力的,眼瞧着来人一身素衣,但衣着考究,便知晓这是个有来头的,立刻换了副恭敬态度,弯腰躬身伺候着齐璋上了楼。
                  齐璋进门前赏了他一个银锭子,他再三拜谢,一口一个谢大老爷。来回往复送了好几趟瓜果热茶。又让人抬了木桶来,伺候着齐璋好生梳洗了一番。
                  等人出去了,齐璋脱了外袍靠在榻上,借着烛光翻看自己新得的话本子。
                  这是本志怪小说。
                  作书人在民间大有名气,唤做蓬莱客,专爱借着断案的由头写些鬼神之说。
                  齐璋宫里藏着上册,前些日子看完了,一直琢磨着后文。但这种东西,宫里没有,宫外也少得,她也是机缘巧合下发现了那么个藏禁书的地方,这才趁着还没被官府端了前,偷溜出宫来找。
                  好不容易找着了也舍不得多留一夜,顶着一双黑眼圈也要把它啃完。
                  比今夜街边挑灯夜读的试子们还刻苦。
                  戏本子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在前朝时其实一直属于禁书。
                  但大齐民风开放,老百姓过得舒坦了,也就格外爱编故事。故而坊间藏着无数有大造化的写手,写起这些鬼神异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让人看了一章便抓耳挠腮,直要啃完全本才算圆满。
                  这在大齐已经成了瘾,莫说是寻常百姓,就连齐璋这个皇帝也免不了俗,闲来无事时就爱捧了书找处无人的地方一呆一整天。
                  这也是齐璋做皇帝这些年,最惬意的时候。


                  IP属地:澳大利亚15楼2021-11-14 23:32
                  回复
                    dd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1-11-15 20:02
                    回复
                      开新文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1-11-15 20:03
                      回复
                        好看好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1-11-15 20:03
                        回复
                          来啦来啦!!!


                          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21-11-16 23:43
                          回复
                            啊啊啊啊我刚看完启元帝后!!大大好棒!现在也长大好多了吧期待新文呀


                            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21-11-17 23:21
                            回复
                              dd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1-11-18 18:0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