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那股恹恹的情绪里脱胎出来,文德氏便没有一日不闹着要出去顽的。索性也不往人多的地方去,带着王府里的仆役,同相熟的手帕交或者尚算不惹人厌烦的随行女眷一道耍玩。也不知哪里传来的消息道是驯鹿坡那儿有人见着了鹧鸪,她不经意间想起从前缠着阿玛做了许多个毽子,拿去同慢慢一道嬉戏。原是打着送人礼儿的意思,这位同怡亲王蜜里调油的尹斋福晋又有了身孕,自己哪能空手过去。
只是这鹧鸪大抵是被人追的次数多了些,格外的灵敏,许多次都只瞧见漂亮的尾巴毛,转头就没了踪影。脾气犟上了头,小姑娘带着人连守了四五日,才总算将那可怜的家伙们一锅端。打了几只,往嫡福晋屋里送了,又往乌丽汗处送了,剩下两只还能喘气蹦跶的,用草绳捆了,预备带着去寻那可怜巴巴养胎的人。
“您听了消息别闹,咱们明儿个过去。”
回了松云楼,搁好了金鞭还没用上一口水,接过披风挂起的淳儿一壁将温茶递来,一壁给人提前打了招呼。待文德氏挑眉追问,才把尹斋福晋落了胎的事情缓缓道来。也没说到底是什么缘由,大抵那处也是隐晦的很。本是提前叫人往清凉甘露那处递帖子好明儿个早早过去,谁曾想去的人传回来这样的消息。也算淳儿懂侧福晋的脾气,这会先把人按住了再说。
第二天大清早,匆匆用了早膳还没从喉咙下肚,文德氏带着贺嬷嬷拎着手信,并一些个温补药材,便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子。到地方还不等人传话,自顾自的进了门。贺嬷嬷清了清嗓子闲话两句将这事儿一笔带过,顺道把东西交给了屋外伺候的人,随即也跟了进去。老嬷嬷镇得住场子,也懂世情,该听的不该听的,分的清楚。
“我哪里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值当你费心迎我。”
没好气的瞧着那张可怜巴巴的苍白面孔,又因那点子艰难挤出来的笑脸着了恼。屋里没几个人,扫了眼没什么眼生的,也不见外就凑过去坐在床沿上,柔荑皓腕一抬,捧住了人的脸颊。
“你仔细照过镜子没有,这样笑起来可丑,在我跟前还装模作样什么,难不成你哭几声我还奚落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