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敬度娘

第一章
“阿筝，如今你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吧？”殿上一个妖艳的女人，用奚落的口气对着秦筝说道。
秦筝满脸不可置信:“秦竺，你怎能？小七，你也…………”他唯一的妹妹，跟他喜欢的人？
谁料那人却直至跪在秦竺身边，对自己说:“陛下，属下从来，可都是公主的人。”
“何止呢？你毫无保留把一切都交给小七，你应该不知道吧，他可是好好给我传递情报的。你的慢性毒药也是他下的。”秦竺又补了几句。
“不过，那个母皇方年赐给你的暗卫倒是忠诚，可惜了，不仅被你折磨的死去活来，最近，我也好好对待他了呢。”
“秦竺，你究竟干了什么？”
“我哪有啊，大哥对他做的，妹妹也只是想做的比大哥狠些罢了。”
比自己狠？想起当初行踪被泄露，显些丧命，自己被蒙蔽，加上行踪除了秦夜，就只有小七知道，收回了第一暗卫被赐的主姓不说，还把他拖入刑堂日日责罚，吊着命不让死。
甚至后来，拨了他去伺候小七。那人当初满身是伤，也是一脸绝望的恳求自己，告诉自己:“属下没有背叛，求主人明鉴。”
可是，自己总觉得他是背叛者，伪装出来的，还对他说:“一个叛主的影卫，还敢自称属下，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我留你一命，以后，你便是宫里低贱的奴了。”
“主人……是……奴遵命，那奴能继续伺候主人吗？以奴的身份也可……奴……求主人恩典。”谁知道他当时回答的有多悲凉呢。
“你觉得呢？不过真这么喜欢你主人的话，可以去伺候小七，偶尔说不定能看到我呢？”
“是，奴……谢主人恩典。”他又该有多么难受，自己的主人不信他，还夺了他从小努力得来的影卫身份。
他在小七身边，又受了多少苦？
再后来呢？秦竺从自己要他，他觉得一个叛主的影卫，给就给了。
临给前，还挑断了他的手脚筋，废了他的武功，说:“这样，妹妹就不用担心他会背叛了。”自己的不信任，又给他带来什么伤害呢，自己护着的妹妹，又是如何对待他的。
小七说不喜欢秦夜，自己就各种挑刺折腾秦夜，给他制定一系列不公平的条约，真是……识人不清。
那比自己狠？又做到了什么地步？
“哈哈哈，大哥是后悔了吗？愧疚？”
秦竺的笑声把秦筝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不过，大哥快死了，他一直求着要见见大哥，我就满足他吧。”
不一会儿，一个血淋淋的人，便被拖到了殿下，秦筝看到，他的嘴唇下面都是血洞，他的脖子以及半边脸都有被烙铁烙出的恐怖伤痕。
他的衣服渗着血，他被扔在地上，没有力气爬起来，没有一丝生气。秦筝眼睛红红的，流出了两行泪，是自己，伤他至此啊。
“秦夜，殿上可是陛下，你的主子。”听到这话，秦夜竟然有了动静，慢慢虚弱的开口:“公主殿下，求您……”
“你自己爬上去，看看他吧，毕竟，他活不长了，你也是。”
秦夜便开始一步一步，撑着身体慢慢往上爬，一百多个台阶上，他的血成了一条直线。
“主人……奴知错，奴……奴如今这般不堪，定会吓到主人，可是，主人，就让奴放肆一回，允了奴最后陪着您吧。”
“不，是我对不起你，秦夜，对不起。”
“没有，是奴……奴做的不好，奴……也没有保护……保护好主人，奴……该死。”
秦夜断气了，秦筝便抱着他，慢慢也没了。
殿上的两个人抱着，一个虚弱不堪，一个浑身是血。
打完最后一行字，程澄都要累死了，终于写完了配角皇帝路线啊，虽然秦筝结局是挺惨的，但是毕竟就是配角副线，虐虐吧就。
不过秦竺这个反派，再多写几章就让男女主把她的国家灭了吧。
好困啊，先睡一觉。

第二章
“嗯～”伸个懒腰，真是舒服，无牵无挂的。可是程澄却发现自己身上穿了一套大红古装男式袍子。
我丢，这是咋回事？仔细看这四周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带紫色薄纱的金殿木床，暗红木雕的软塌，每天必须摆放茶水跟喜欢吃的糕点的桌子。
这不就是？小说里配角皇帝的寝宫？难道自己穿到文里了？啊，怎么能这样，这个配角皇帝会挂的啊，而且他是个男人啊，他的cp也是男人啊，不行啊，我要回家。
程澄气的踢了一下床，床一响，外面就有人进来了，程澄看清楚了，是男二小七。
说起这个小七，他其实不是秦筝的人，但也不是秦竺的人，是隔壁国男主的人啊。
他喜欢了男主很多年呢，不过他身边带了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应该是炮灰秦夜。
说秦竺是反派，这个小七可是比她坏多了，这个配角皇帝虽然有名义上的妃子，但是对女人没兴趣，只喜欢小七，就一直宠着。
不过，现在得是秦筝的秦夜了，不管怎样，穿来已经是事实，没有办法了，那么就得提防小七，然后想办法把秦夜弄回来。
“陛下，您没事吧，小七来看看您，贱奴，没看到陛下受伤虚弱，还不赶紧去倒水给陛下。”小七便厌烦的踢了秦夜一脚。
秦夜身体抖了抖，像是被碰到了伤口，但是还是赶紧磕头，说:“是，奴失职，奴这就去。”
秦夜赶紧倒好水，双手高举到自己跟前“奴恭请陛下用茶。”
所以这里应该是秦筝以为秦夜背叛，把他贬为奴赐给小七以后第一次再见他。
小七也是打的好算盘，知道秦筝惦记背叛的事，故意把秦夜带在自己跟前晃，让自己迁怒于秦夜。
可惜了，他不是秦筝，程澄端起了茶，喝了一口，悠悠开口:“该叫主人，叫错了是该罚的。”
主人这是？没弃了自己？秦夜语气中都透露着欣喜:“奴知错，请主人责罚。”
“看来你影卫当惯了，伺候功底不行，让你去伺候小七真是委屈小七了，你还是回朕身边，朕亲自教教你。”程澄暂时还不想戳破小七。
“可是，陛下都把人给小七了。”显然自己的话破坏了小七的计划。
“他伺候的不好，朕给你拨几个好的，而且，朕想亲自惩罚他。”这句倒才像配角皇帝该说的，小七就没有再怀疑了。
“那好吧，喂，还不谢恩？”小七这次直接一巴掌打在秦夜脸上。
秦夜赶紧低头，对着程澄说:“是，是，奴遵命，谢主人开恩。”
之后小七坐了会便回去了，程澄殿里就只剩下秦夜一人。
秦夜跪的笔直，看到程澄看他身体轻微有些颤。
程澄知道，秦夜会一直效忠秦筝，只要不把秦夜留给秦竺那边就好。
秦筝死于慢性毒，是小七下的，小七经常给她送糕点早餐之类的，第一次秦夜想查有没有下毒，被秦筝拖下去打了个半死，还勒令不许管小七，不许怀疑小七。
后来，就再也没有人管了。“秦夜，以后朕的早饭你来做，再想办法去学做糕点，以后这些你来包。”
秦夜显然是被当初那个事吓的有后遗症了，“奴有听从七公子的话的，也不敢再怀疑七公子的食物了，求主人明鉴。”他抖个不停，显然当初被罚的很深。
“这话朕只说一次，还有，你觉得给朕准备这些是个轻松的活？看能不能让朕满意，满意不了仔细你的皮。”程澄觉得自己角色代入的也真的快啊。
“是，奴遵命。”
然后便是尴尬了，程澄拿了秦筝的身体，也没有怎么刻画这个配角，所以眼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秦夜也是一直跪着，低着头不说话。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时辰之后，程澄才开口:“你起来吧。”
“主人，奴不敢。”突然想起来好像秦筝确实给了秦夜伺候的时候不得起身的命令。
“起来，朕允的。”
“是，主人。”秦夜便起来了，站的时候确实微微弯了下背，恭敬的态度让人很舒服。
“你不必自称奴了。”
谁想到秦夜听到这句后赶紧跪下了，一直磕头，“主人，求主人别抛弃奴，奴什么都愿意做的，奴回七公子身边伺候也可以，求主人了。”
“朕的意思是让你继续做朕的影卫，还有去查查小七。”
“主人？谢……谢谢主人。”秦夜眼里竟然有了些泪花。
“先前我太生气了，现在想想，也不该不信你的。”
“毕竟，你是我的第一影卫，我该多信你的。”好牵强的理由，可是秦夜他信了。

第三章
秦夜没想到会重新获得主人得信任，加上主人竟然给自己道歉，更是感动的不行。
程澄应该是看出来了，对秦夜说:“怎么？这样就感动成这样？你怕不是傻的吧。”
“主人恕罪，属下知错。”
“好无趣啊，行了，把衣服脱了。”
主人这是？莫不是？秦夜想到这个，便有些害怕了，自己从来没有学过这方面的技巧，怎么能？
罢了，主人的命令自然不能违背，想了想，就把衣服都脱下来。手刚放到裹裤的时候，程澄赶紧开口:“行了，就到这。”秦夜就赶紧停下了。
程澄倒没想那么多，就只想看看伤而已，果然，秦夜的背上刀伤鞭伤纵横，没一块好地方，有几处还渗着血，秦夜穿着黑衣服，所以刚才程澄并没有看出来。
没了衣服吸，一丝血流到了地板上，秦夜赶紧以额触地:“属下知错，弄脏了地板，求主人责罚。”谁知道一动一牵扯，流的更厉害了。
“一会会有人收拾。你有药吗？拿给朕，朕给你上点药。”
“谢主人恩典。”秦夜便拿来了一个小瓶子，影卫的药都是特制的，尤其像秦夜这种不被主人喜欢的影卫。
药的确药效好，但是每次摸上去都能疼个半死，对秦夜来说，上药也是主人给的惩罚之一。
可是程澄不知道啊，甚至为了让秦夜伤好的更快，还多涂了好多。
然后秦夜便发出来几声小兽的低吼来压抑痛楚，秦夜平日很能忍罚的，但这次也确实是疼的紧了。
程澄却觉得秦夜这低吼听着怪怪的，就说:“不许出声。”
“是……”一句虚弱的是，仿佛用了秦夜大半力气，以后秦夜就咬着下唇忍着。
药上完了，秦夜还是维持着跪姿，主人没有吩咐，也没敢穿衣服。
程澄当然没允许秦夜穿衣服，蹭掉药咋办啊？程澄在小塌躺了一会竟然睡着了。
秦夜一直跪着，忍的辛苦，身上慢慢出了汗，还在细微的抖动。
程澄在梦里迷迷糊糊喊着:“回家，回家。”秦夜听了，还细微主人在说公主殿下，公主可是主人唯一的亲人，主人一定很在乎公主。
“水……水。”
秦夜听了这，知道主人想喝水，就赶紧去倒，快到主人嘴边的时候，主人竟又一手打翻了被子，碎瓷片有一块划破了秦夜的手，温水还顺着秦夜肩膀浇在了伤口。“不要，都不要。”
可是，主人没醒呢，还是等会再跟主人请罪吧。
程澄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秦夜还跪在自己跟前，想了想应该因为自己没吩咐。
“起来吧，把衣服穿上。”
“是，主人。”
接着程澄便去了解情况了，程澄记得这个配角皇帝根本就是个草包，虽然是皇帝，但是政务好多都是那个小七给打理，这才没失去了一切。
程澄这一下子也不好收回来，就想着慢慢来，先得想办法给秦夜处理一部分，首先程澄一个现代人肯定不懂这些，其次，她懒的弄，有个活生生的忠犬干嘛不用啊。
“你在这处理文件，朕在跟前看着你。”程澄霸道的吩咐。
秦夜却直直跪下，磕了一个头，低声说:“主人，属下身份卑微，怎可代替主人处理政事。”
“可是朕就是要你，你是有何不满吗？”
“属下不敢，但主人贵为天子，江山怎可儿戏？让他人处理政务，主人难道就不该思量，万一他日江山移入他人之手？属下虽是主人的影卫，不会背叛，但主人也不该如此。”秦夜说这话的时候，姿态恭敬，却带着愠怒，句句都是在批判。
程澄一时间有些难受，她也知道秦夜也在暗含自己把政务交给小七，可是如今自己明明就不会，孤身一人，知道既定结局。
自己又做错什么了？不过是想扭转结局一二罢了，入了惊梦，只能在梦中来之安之。

第四章
满腹郁闷没处发泄，可是从秦夜角度他这么想也没错，他知道自己陪着的是君王，他也不是一个只为取悦主人而无底线坚持的人。
可是，程澄必须按自己的计划来，秦夜他不懂。“朕让你处理，你就必须处理，如果你今日不干，那也可以，以后也不必在朕身边待了。”
秦夜早知道，主人的决定无法违背，可是他总想劝劝主人，他不想主人……后悔。
“主人，求主人…………”可是，他也不想离开主人。
看秦夜还不松口，程澄直接说:“朕不是让你当一个来劝朕臣子，是让你当一个能取悦朕的下属，你要真只想当臣子，我看着你也别扭，我可以送你去当别人的臣子。”程澄非常能拿捏住秦夜的心，也知道他害怕什么，因为他是自己笔下的人物。
秦夜果然害怕极了，跪着连连叩头，声音都带着轻颤:“主人，求您别赶属下走，是属下的错，属下自作主张，违逆主人，愿领任何责罚，求主人，别赶属下走。”
“哦？那你告诉朕，朕的吩咐还听不听？”程澄俯视着秦夜，这一刻，真的有些上位者的感觉了。
“属下遵命。”秦夜认命的说。
然后秦夜就开始处理政务了，期间也经常细细询问程澄，比如“左丞相上奏弹劾了谁，陛下想如何之类的？”
程澄不懂没法回答，就玩味的说:“你自己看着办，但是……要是做的不够好的话，可是要罚的。”她一边说着，还慢慢靠近了秦夜一些。
秦夜身子一抖，紧张的说了声:“是。”
等到最后，程澄就故意说:“你这处理的我不太满意呢。”
吓得秦夜赶紧跪下:“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哦？那我得好好想想罚你什么，罚你今晚…………”程澄刚有些意有所指的眼神，搞得秦夜一下子红了脸。
结果程澄说:“罚你今晚处理完了以后去书房多看点书。”
“是。”秦夜低着头，心里却觉得尴尬，自己在想什么啊。
逗他可真有意思啊，不过现在局势不好，小七跟公主，公主是秦筝的妹妹，可不是程澄的，才不需要顾及什么手足之情。
晚上秦夜处理完政务就按吩咐去看书了，程澄也睡了一晚上，她原本想着秦夜应该差不多看点书就会去休息。
结果她第二天早上叫了半天秦夜都没有人来，侍女听到程澄叫秦夜，忙跑去书房传唤。
秦夜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一进来就对着程澄跪下:“主人传唤属下，可是有何吩咐？”
“你看了整整一晚上？”
“是，主人吩咐，属下不敢不从。”秦夜低着头，看不出神色。
“帮朕办个事。”
“主人折煞属下了，主人吩咐，属下必当尽力完成。”秦夜惊慌的回，帮？主人对自己哪里需要用这个词？
程澄慢慢贴上秦夜的右耳，确定周围没有人，也不会被别人听到，低声轻轻说:“杀了右相。”
秦夜震惊的看了一眼程澄，右相是主人最信任的大臣，也是公主推荐上来的人。
“主人？右相是公主殿下的人？”
“我对付的就是她的人。”程澄很自然的说，可是秦夜心里却有些惊慌。
主人这是……帝王的猜忌吗？平日那么信任的公主，如今也伸出了手，那么……他日自己又会如何？
这样一把刀，一把做过所有黑暗的事，知道主人那么多事情的刀，不能留。其实即使让自己给主人意见，从大局后顾讲，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求主人杀了自己吧。
也许主人要自己处理政务也并没有什么担心，因为自己将来注定活不了。
无妨，只要……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就好，都好。

第五章
“是，属下遵命。”秦夜低着头应，看不出神色。
接下来的两天秦夜都不在，程澄知道，他去执行任务了。
直到第三天秦夜还一点消息都没有，程澄才派了亲信的人去查，结果查到，秦夜失败了，而且也失踪了。
程澄暗地加派了很多人手去找，直到第三天深夜，才有人把秦夜从荒郊野外带回来。
他胸前跟小腹应该都被刀深深刺了，后背有条横跨的大刀伤，胳膊上也被射击过，伤口处理的不好发炎化脓。
对于程澄这种活在新世纪和平年代的人，看着真是可怕的很。
她让人给秦夜上药处理，她就在一旁看着，秦夜起初昏迷不醒，慢慢应该因为牵扯了痛楚微微颤抖了些。
他发着高烧意识不清，好像在嘟囔着什么，但声音很小，又或是可能，习惯了隐忍压制。
程澄想凑过去听，一旁的侍女赶紧跪下:“陛下，您屈尊来一个影卫这，已经不合规矩了，怎么还能俯身去听一个卑贱影卫的话呢？”
程澄无视了侍女，继续过去，趴到秦夜跟前听，听到秦夜在嘟囔:“主人……属下错了……属下该死。”
在梦里，都是被自己欺负刁难吗？小影卫还真是可爱呢，不过记得自己把他写的很厉害才让他去杀人的。
怎么就失败了，如果这么危险的话，以后就不派他去了，好好养自己身边就行。
听完程澄就走了，也没有再继续留着，这两天也看了这里的一些书典籍之类的。
毕竟，来都来了，总得熟悉熟悉，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程澄便继续去了解了。
记得写了秦筝是被慢性毒药磨去了武功，那就证明她这个时候还有武功，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使不出来？
一定是哪里不对，程澄翻出一本书，学着调动气息，竟真的感觉到了身体有一股热流，凝于指尖，打出。
嘭
“呃……嗯……”是有人闷哼的声音，程澄赶紧回头看，却看到了秦夜跪在地上，用手撑着地面，嘴角淌出了血。
“属下谢主人赏罚。”秦夜以为主人武功高强，定不会感觉不到有人来，如此，便是想给自己惩罚了。
也是，自己任务失败还拖着一身伤没能及时复命，还浪费主人叫了医官诊治。
这样没用的人，要是搁营里不死也早就被打个半残了。
“我是在练武功，没想到你会出来。”程澄过去边扶秦夜边解释。
而秦夜则脱开程澄手，继续跪着说:“主人折煞属下了，便就是打死秦夜也是该的。”
“这次任务……为什么会败？”
秦夜听到主人问，身体不自觉的抖起来，却仍然回话:“属下无用，快得手的时候……碰到了……”
见秦夜支支吾吾的，程澄肯定知道有什么，就继续问:“谁？”
“小……小七公子，主人，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没有诬陷小七公子之意，求主人明鉴。”
秦夜突然抬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程澄，声音也带着恐惧。
他知道主人也许不会信自己，可是身为影卫，排除任何可疑人，把情报提供给主人，是职责。
“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许对别人说。”这个臭小七，你等我把公主一锅端了干掉你，程澄心里想。
可是秦夜却觉得，原来主人还是瞒下来，想护着小七公子，主人他定然很喜欢他吧。
“主人，属下任务失败，请主人降罚。”
“罢了，你先回去躺着，好好养伤吧。”程澄带着愧疚说。
“主人，这不合规矩。”哪有影卫任务失败不受罚的。
程澄这才故意冷了冷语气说:“又不是不罚了，等你养好了来找朕，朕亲自狠狠罚你，现在一身的伤撑不了什么的，滚回去休息。”还把狠狠两个字咬重以示威胁。
秦夜这才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回答:“是，主人。”

第六章
程澄一头埋在书堆里，苦恼极了，以前学习就一般，好容易混完了大学草率找了个工作，这还没享受几年呢，就又开始学习了。
得亏是学过几年毛笔字，不至于像古装剧里连字都不识，要不然可尴尬的不行。
他看了一些还是看不懂，没有办法处理，秦夜又受伤了，不想叫他过来。
又硬着头皮看了几个时辰，对外喊了声:“传膳。”
便有侍女们端了好多山珍海味出来，果然，好歹是个小皇帝，这生活美滋滋啊。
程澄不太喜欢，摆了摆手，侍女们就都退下了，接着她才坐在对面准备大吃。
吃了挺长时间实在吃不上了，程澄才自己走到门口打开门。
结果看见秦夜跪在门口，惊到了，想起自己让他上药休息，他竟然这么不爱惜自己。
程澄有些气愤的说:“你怎么在这。”
秦夜听出了她语气的不满，低着头说:“属下知错，属下只是听说主人遣退了侍女。”
“心想着主人应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想来看看。”
“那怎么来了又不进来？”程澄微微放缓了语调说。
“主人，属下断不敢逾矩的，一来未经主人未用餐完毕不敢打扰，二来主人心情不好或许是因着属下任务失败，属下……”
秦夜低着头，脸上带了些愧疚，压低了一些声音说:“属下又哪里有资格。”
“那朕要是不出去，是不是你就会一直跪着？”
“理应如此。”
明明看着好像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回答，程澄却总觉得哪里不顺，心情烦躁。
她不知道该干嘛，又觉得有些无力，又转头走进了房间。
秦夜也膝行跟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但是他却把一把刀架在了程澄脖子上，程澄慌极了，却还是强壮镇定，狠狠开口:“朕是小看你了，如今敢弑主了？”
秦夜却面无表情，低沉着说:“你不是他。”
“我就是，过去的事我也都知道。”
“可你不会处理政务，我偷偷观察到你，在这里天天看书也是为了怕穿帮，说，他在哪？”
“死了，他死了，所以消失了，而我不知道为何，掉进了这个身体，我本来也是另一个人。”
果然，在听到秦筝死了的时候，秦夜握着刀的手微微抖了些，趁这个时候程澄一把抓住秦夜的手抢过了匕首还趁乱划伤了秦夜手臂。
秦夜手臂慢慢涌下一点血，但其实他不是抢不过，他听到那个消息那一瞬间不想拿了而已。
他眼睛微红，看着程澄:“你杀了我吧。”
“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小七跟公主一起害了他，我知道一切，所以想帮他改变结局。”
“你知道他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秦夜这才抬头，看着程澄。
“他说对你不好，让我替他对你好些，他说希望你重新好好活着。”
秦夜又瘫坐着嘟囔:“那我又该做些什么呢？”
“我该帮您隐瞒，助您改变结局，还是应该普普通通的活着？”
程澄觉得，按照自己写的秦夜对秦筝的忠诚度来看，现在知道这些的秦夜显然不会再帮自己。
搞不好以后还是个大问题，怎么办啊。
这个时候外面却进来了影卫队，为首的蓝衣男子看到程澄手握匕首，脖子还有痕迹。
直接一鞭子甩到秦夜背上。
七尺，威力巨大，伤及内里，历届影长才可配有，所以这是止瓁
那个让所有影卫生理性恐惧的家伙，他折磨人的手段可没法比。
所以秦夜即使被打到俯地吐血，却还是撑起身子好好跪下，咽下腥甜低头说:“属下该死。”
止瓁则跪下双手捧鞭给程澄:“属下知错，属下失职未能教导好秦夜，请陛下责罚，并革去属下职位。”
秦夜却跪过来:“是属下的错，求主人放过师父。”
止瓁却一巴掌过去:“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程澄看了看，想起书里除了皇帝，对秦夜最重要的就是他师父止瓁了，心想有了把柄，松了口气，开口:“职位留着。”

第七章
“这事有误会，至于失职责罚，由秦夜来替，我亲自责罚，你退下吧。”
“是，陛下。”止瓁行了礼便退下了。
程澄过去挑起秦夜下巴说:“我找到控制你的方法了哦，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断一个月你师父解药，要是你死了，我就直接杀了他，说到做到。”
“你不能……你……”
“我如今是皇帝，你说出去看看又几个人会帮你？你以为别人会在乎谁是皇帝？我是真假？他们只在乎有没有利可图而已，还有……说是哦，我还是你的主人哦，态度好一点，你师父活不活就看你了。”
“是。”但那个主人秦夜感觉一时间没法接受叫不出口。
“怎么，不想叫主人？那我就打到你愿意，怎么样？或者呢，你想叫止瓁把你带回去重修？”程澄加重了力道问。
却忘了自己如今，是个男子的身子，手劲大的让秦夜疼的直咬牙，汗出个不停。
而且秦夜果然在听到重修两个字果然身体一颤，不服的叫出了“是，主人。”
程澄觉得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必须秦夜叫她主人，要让他慢慢也成为自己的忠犬。
秦夜一脸不愿意被强迫的样子，程澄竟然有了点征服欲，想要他彻底忠于自己。
等了一会，秦夜突然出声说:“我如果想告诉别人，刚才就是好机会，没必要还委屈自己背个弑主的大罪。”
“你是个好人，会让人给我上药，会还算温柔对我，有时也会顾及到我的情绪，我至少得报答你。”
“第一个反应我考虑到的确实不是谁会不会信我，是我不能这样做，你会有危险。”
“所以我还想，想帮着你瞒下来，这样我是不是很自私，很不合格。”
程澄看着面前跪着一身伤的青衣少年，他眉目坚定，笨拙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他曾把自己的主人当成信仰，奉献了全部的忠诚，他没有感受过温柔，他在被各种惩罚折磨中生存下来。
所以在自己付出了简简单单的一丁点好意，甚至这好意微不可查，甚至这点好意里带着些许目的的时候，他还能心怀感激。
也许仅仅是因为他从来，连这些都没有感受过，所以一有便格外珍惜。
自己写了他的一生，都是不幸的，即使穿来了也觉得他不过是一个角色，自己也去欺负他。
可也是跟着自己的设定，从一开始就觉得他是可以…无条件信任的。
即使骗他打感情牌，她也想，至少牵绊住他一些什么。
“秦夜，我没有他全部记忆，只有部分，但是至少我一直都觉得你是可以信任的。”
“我刚来的时候十分茫然，我连他亲近的小七都不敢相信，可是我信你。”
秦夜低着头，恐怕即使是原来的主人，都不会跟他一样信任自己吧，想着又低头有些落寞。
“我不是想要权力那些，我只是改变你们的结局，我也自私，我不想死，我很懦弱，即使觉得也许死了可以回去，也不敢面对。”
“又或者说我……是想改变你的结局。这无关乎情根深种，你可以说只是我计划保护中的一部分。”
“但是想帮你也是真心的。”

第八章
秦夜抬头看着这张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清秀俊郎，可是今天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好像有些，有些心疼他，有些，有些想护他。
不行，这样算是不忠诚判主吧，可是是自己没得选，自己必须为了师父帮他。
“主人，我会帮您的，瞒着或者其他，烦请善待我师父一二。”
“至于惩罚，也请主人一并做了，否则无法坐实属下犯下大错，那就容易被人发现。”
程澄发现秦夜确实思考的比自己周全，但是有些，她下不去手。
秦夜仿佛看穿了一样，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一颗药丸吃掉。
不过半刻开始，他便腹中绞痛，浑身痛苦，从一开始咬嘴唇到出血，再到后来用手抠地抠出血。
嘴里也慢慢有了痛呼跟小兽般的呜咽。
他还拿出了鞭子，在自己身上抽打起来，等实在没劲了，才塞到程澄手里。
虚弱道:“您……得……得……动手……就用……用这个。”
程澄看着秦夜，狠了狠心，抽打了十来下做样子。
然后秦夜便痛昏过去了，接着程澄假装镇定，叫了止瓁。
止瓁进来先跪下:“属下见过陛下，陛下有什么吩咐？”
“带他带回去养几天伤，用好药。”又怕他误会什么罚秦夜，补充道:“我已经罚过，这事到此为止了。”
“是，陛下。”止瓁低头回答。
程澄之后便出去了，房间内只剩下止瓁跟秦夜。
止瓁用内力逆了秦夜经脉，秦夜便生生又从昏迷中痛醒了过来。
抬眼看见止瓁，低头叫:“师……师父。”
止瓁却没有看他，只看向别处问:“为何？”他知道秦夜是怎样的人，弑主的事他做不出来的。
秦夜没有说话，因为师父知道他为人，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见秦夜没有说话，止瓁有些生气，却没有表现出来，说:“主人说这事到此为止，如今这也是轻罚了，你得念着主人恩情。”
止瓁开始气愤，这下已经想通了，按照他了解的主人，若是弑主，定不会这样罚过就算了，那必定会斩草除根。
也许秦夜也不过是做着主人的一切吩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那不是一个属下该置喙的。
但是秦夜开始提防自己，让止瓁有些难受，所以烦躁了些。
听出了师父语气的不满，秦夜不知道该如何，只跪着说:“师父……别……别生气了……秦夜认罚的。”
“没必要，你只需记得万事主人为先，好好服侍便好。”
“是……可是师父，如果主人变了呢。”秦夜低头问。
止瓁却一个巴掌打过去，气冲冲的说:“一个属下不该说这种话，主人永远是主人，不会变。”
“就算变了，你也该顺着主人改变自己。”
秦夜被打的偏了头，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说:“是，师父，我懂了。”
止瓁出门了，怕自己再看一眼就心疼的不行，就只能躲起来。
秦夜却在后面看着，师父成熟稳重，处理事物井井有条，但其实也只比自己大三岁。
也才二十出头，这个男儿正值肆意的年纪，他却活的仿佛真的是自己的父亲一般。
他严厉，是怕自己出事，他像长辈一般时时教育自己，他自己也不大啊。
秦夜低头端了一杯茶，递给止瓁。
“师父，喝点吧。”

第九章
止瓁接过茶，轻抿了一口，低声:“我知道，如今你也大了，有了自己想法。”
“有些事我就不过问了，陛下揭页，我也只能揭页，你该懂得。”
然后把茶杯放在秦夜手里，走了出去。
秦夜明白师父的意思，一切皆以主人为主，他在提醒自己，忠于主人。
主人……师父……我该怎么办？
秦夜正想着这些，那边程澄传唤找他，这才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他赶紧赶过去，进门，跪地，行礼:“见过主人，不知主人传唤，可有吩咐？”
“学的挺快啊，没什么，就让你来伺候我而已。”
“是。”
“过来喂我吃饭。”
“是。”
“过来给我擦脸。”
“是。”
“我不喜欢这套衣服了，给我更衣。”
“是，请问主人想换哪套？”
“你自己看。”
“是。”
“这套我不喜欢，换。”
“这套也是，换。”
“你笨死了，一个衣服都不会挑。”
“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是得罚，今晚来我房间慢慢罚你。”
惩罚刚刚结束，秦夜还有些无力的跪在地上。
程澄突然低头问他:“你是怎么想的？”
秦夜不知道问的是哪件事，只抬头看了一眼程澄。
程澄用手抓着秦夜的下巴，微微使了些力道。
“如果不用你师父来威胁你，你还会听话吗？会不会有天也会为别人所用？”
秦夜不敢挣扎，只用力挤出话语:“不会。”
“为什么？”这下程澄放开了手。
秦夜趴在地上猛烈咳嗽，心里确在想别的事情。
为什么？连秦夜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刚刚的话语就是脱口而出的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心里就下意识的决定不会背叛这个主人呢？
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主人也有了忠诚。
会因为主人一些吩咐不甘心，而不是像从前一样不论什么都去执行，像一个只会服从的木偶一样。
好像其实这样的自己，才有了点人的样子。
不，秦夜，你在想什么，是这个主人的善良照顾让你有了其他想法吗？
从成为影卫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不是一个人了。
可是，主人真的很好啊，从来没有人对自己好过，就当这是主人多好。
如果自己不知道真相多好。
“因为，属下选择忠诚您，也许您比从前的陛下更适合当一个合适的君王，而且已经离去的人也没有办法挽回。”
“人要向前看。”多么虚伪的话，来掩盖自己贪恋的事实。
自己这样的人，配不上主人的，也不配，成为主人的一把刀。
程澄不信，因为剧情里秦夜可以为了秦筝，死掉的，怎么可能只只效忠帝王。
秦夜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不信任，他低下头，跪好。
缓缓开口:“主人，属下知道，您不放心属下，属下身上的不确定性因素太多，所以……属下建议……”
“建议封了属下的内力武功，这样最放心。”当个最低贱的奴隶，偶尔看看主人，伺候主人，这才是自己这样的人该做的事情吧。
程澄惊讶的看着秦夜，但是他认真的不像在说谎。
不可否认，从理智讲，如果有疑心，这的确是降低危险最好的办法。
可是这话从秦夜嘴里说出来就不可思议了，他明明知道，没有武功的影卫，比低等的奴隶过得还凄惨。
如果秦夜这是以退为进，那他真的是太高超了，已经哄骗过了自己。
可是如果不是，那么他就是真正效忠自己，为什么？

第十章
不过，秦夜的内力路数与自己相克，自己可以暂时封了他的内力，以后也是可以解开的。
程澄拿起秦夜的胳膊，注入了自己的内力封锁。
秦夜经脉逆流，加上相克的内力进来而不敢抵抗。
疼的身体直发抖，连咬紧的牙关都在响。
他不知道内力相克，也不知道以后可以解开，这个时候他是有些绝望的，自己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用了。
但这些不是最难受的，做个奴隶学习别的，其实也不难做到。
可是，主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不舍，才让他最难受，自己奉献给他，又由着他各种折腾。
也换不来一丝一毫不同吗？
好难受啊。
终于结束了，没有内力的秦夜撑起虚弱的身子跪好。
“奴秦夜见过主人，请主人赐奴烙印。”
程澄没有回答他，而且叫了止瓁过来。
止瓁一身黑衣，进门单膝跪地:“属下见过陛下。”
程澄看着止瓁，开口:“我封了秦夜内力。”
止瓁突然抬头，很同情的看了一眼秦夜，没有武功的影卫，等同废物。
曾经那么优秀的影卫，如今就这样，被废了，也许自己猜错了，这一切不是主人跟秦夜联合。
这才是给秦夜弑主的惩罚。
“那主人，需要属下按规矩处理吗？”
“按规矩一般怎么处理？”程澄问。
“废除内力的影卫一般带镣铐降为奴隶，发配宫内做下等活计，一般侍从皆可随意打骂责罚，高一等的普通奴隶也可支使吩咐。”
那样如果碰上公主，那不就完了，秦夜得在自己这里。
“那要是朕想把他留在身边，按规矩该如何处理？”
止瓁有些为难，历来陛下留下的影卫，都是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自然希望耐力更好一些。
而被废除的都是被贬了，活不了多久的。
想来想去，止瓁也只能按前一个标准回答:“陛下若想收，便做男宠就可，只是没有武功的影卫可能耐力没有那么好，但是接受的调教又不能减少。”
“行了，就按这个办吧，调教免了，以后东西备好，朕亲自来。”
“你愿意吗？”程澄才想到应该问下秦夜意见。
“属下愿意。”其实，没得选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止瓁赶紧回话。
秦夜被带到了一个房间，架台都是各种惩罚工具，地上都是凹凸不平的小石头。
一个不大的床，看着确挺高。
止瓁开口:“我管所有影卫，也包括男宠，你以后怕是不好过。”
“对不起，师父，我没有用，辜负了师父的期望。”
“一切皆君恩，陛下喜欢便是好。”
“是，师父。”
“躺在床上。”
“是。”
秦夜就听话直直的躺在床上。
止瓁说了便出去了，什么也没有做。
秦夜不知道，他是一个影卫，一个工具，他从前只为了主人而活。
可以为了主人生，为了主人死，为了主人受折磨，从前都可以的。
可是，他的主人变了一个人之后。他就难以接受了，或者说，漫无目的了。
他不知道应该为了什么继续而活，可是面对着现在这个主人，又想在他身边。
可是又要做什么呢？
真的要帮他吗？他预测了结果就真的可以改变阻止吗？
改变以后的他，又会去哪里呢？
身体太累了，心里积攒了大大小小的事情，秦夜一夜未眠。

第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传话，让他去陛下的寝宫。
到底紧身便装穿惯了，宽大单薄的男宠服让他十分不适应。
程澄坐在房间，满桌子都是奏章跟一些书籍，还有歪歪曲曲的一些字图。
秦夜行着男宠的跪礼，低着头。
“奴秦夜见过陛下。”
程澄挥手屏退了其他人，拿起了一堆子奏章放到秦夜跟前。
“你帮朕弄这些，如果有灾患问题，着重简洁的跟朕表达一下具体的事件情况，朕虽不懂这些，但已经在努力学一些东西了。”这里大部分字跟现代几乎一样，但是仍有一些不一样的。
“是。”
她需要学习这些，不仅这样她生于现代，思想太新颖，不同地域，未必合理。
需得以适应为准，但实地考察难，就得依靠官员上报的奏章简易判断，尤其是灾患问题。
“主人，黄州境内，因干旱成灾，百姓收成极差，赋税难供。”秦夜用好听的嗓音，低声又有力的念着这些。
“赋税可减吗？拨过去的赈灾粮金，不够吗？”程澄问。
“牵一发而动全身，官员未必均清正廉洁，但即使是害群之马，亦难以纠察，即使打压，地方小官背后是朝廷大官，治标不治本。”
“而从打击大官方面考虑，朝堂之内，不管是年岁已高还是几朝元老，家势丰厚，贸然打压，是寒了老臣的心。”
“兔死狐悲，寒一人心则满朝皆寒。”
“那提拔出身平常而有才能之人呢？”这是电视里的惯用招式吧。
“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朝廷体制向来家世重于能力，提拔一个人承受非议多且不论，满地的能人志士，主人无法接触又从何挑选？有才未必有心，能与德未必有联系，况且，如何保证忠于主人呢？诚若日后稍有不合，总有一天会有所隔阂。”
程澄懂了，这是内忧外患，书里的隔壁国虎视眈眈，而朝廷体制又如此不合。
自己当初为了男女主将隔壁国写的好，为了秦筝妹妹之后失败去世，将这个国家写的不好。
可是为何好于为何不好，如今都有了原因，那么应当如何呢？
许是看出主人有疑虑，秦夜低着头，试探性的提出了一个方法:“主人？可在朝臣子弟中选以才能卓越以重用，如此满朝文武必不会多言，尽量使其主动臣服，有把柄要挟亦可。”
“可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怎样去找？”程澄很诚实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奴……有一人推荐。”
“谁？”
“我师父止瓁，三朝元老之孙，管宫内大小人员。”
程澄突然手拖着下巴，戏谑的开口:“你向我推荐的，可是你的师父，你就不怕我怀疑你？”
又趁着秦夜发呆，抬起他的下巴问:“还是？如果哪天他反了？你想跟他连坐？”
“奴可用性命担保，师父绝不会背叛主人。”秦夜低头行礼，坚定的开口。
“我相信你，但是止瓁的用处，不应该仅仅在这里。”毕竟书里止瓁可是当了将军，灭了秦竺的人。
文官跟朝廷可不适合他。
这样委婉的拒绝？原来，主人并不信任自己，也连累了师父。
秦夜自责万分，心下顿时有些凄凉。
但下一句又让他一亮。
“止瓁可是将帅之才，文官可是磨灭了他。”

第十二章
师父一身的武艺，的确不该白费，可是将帅终归是天真了。
“主人，推举人进军中可不比推举朝堂小官，首先从师父的位置来讲，不合适。”
是啊，放权的容易，后续难啊。她要止瓁坐稳，就得从长计议。
秦夜思虑周全，她跟秦夜比起来倒差的远。
如今在程澄眼里，秦夜好像反而是一个身穿白衣，高洁孤傲的形象。
跟他现在侍卫的形象，完全不沾边。
他这样有才，怎么能当炮灰呢。
还有那个秦竺，早知道自己会穿到这，当初再怎么困也应该撑着把她写死的。
后悔啊后悔。
秦夜抬头看了一眼程澄，她发着呆，雕花窗外柔和的光洒在她清秀的脸颊上，绣着龙袍子的金线反着光。
明明都是同一张脸，可面前这个人才仿佛能与这情景融为一体。
“主人？在想什么？”秦夜也不知怎么的，竟说出了这样的话。
程澄楞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答:“在想未来。”
“是您所说的原本的结局吗？我们的行为真的会对结局有所改变吗？”
秦夜的疑问让程澄也有些怀疑自己，但是她还是宽慰秦夜说:“你信不信注定？”
秦夜低头想了很久，又说:“信。”就像自己注定为主而生，为主而死。可……自己对主人的心，好像没那么明确了，好像有了私心？
程澄看着秦夜眉头紧锁，心里想，就知道他会纠结。
“如果信，那你就应该相信，我的到来必定有它存在的意义，如果结局不会变，那么这就没有意义。”
如果不信，那就没有任何东西是注定的，很简单。怎么说都能忽悠他。
“嗯。”
“小七现在怎么样了？”差点把这号人给忘了。
“主人，七公子已经被软禁了。”
“给他灌点毒药，然后让他去敌国将军府卧底。”
不知道隔壁国男主看到了自己的人会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吃了毒药的小七还会不会忠于男主。
不过虽然小七这人很坏，但却是个有手段的，要不也不至于把秦筝哄的团团转。
程澄才不信，他家中即无权无势，又非王公贵族精心培养，能那么容易就骗了别人，他的背景自己查不到，才更是不简单。
“是，主人。只是主人，奴认为，此事交由师父暗中做会比较好。”
“如果失败了无人知晓，如果成功了，日后于主人，也是多一个契机。”秦夜低着头说到。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程澄不知怎的，这几日相处下来，反而越来越信任秦夜了。
好吧，其实她身边好像也没别人可以信任。
不过秦竺的右相死了，按说这女人不该没有动静才对啊。
“你去叫止瓁进来吧。”程澄吩咐。
“是。”秦夜便出去叫了止瓁。
止瓁进来行了礼，程澄便问他:“公主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回陛下，并无。但……”止瓁沉默了，主要因为前身太宠公主了，所以止瓁也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
“没事，有话就说，无妨。”她得给止瓁一个定心丸，无妨就是在宽他的心。
“属下知道，陛下宠爱公主，但属下觉得，陛下应该当心公主。”
如果是从前的自己在这，那止瓁就是冒死说的这些话。
他忠于自己，也不是自己，至少他忠于帝王的心思，跟秦夜一模一样。
但他的的确确，是可用之人。
“那就交给你去办，派人多探查，还有小七邻国的事情也一并办了吧。”止瓁突然抬头看了程澄一眼，随及又低下头，说了句：“是。”

第十三章
程澄这才明白，秦筝的国家处处是危机，被秦竺灭也算是客观的一种必然了。
而她一个现代人，从来没接触过这些，还真的是一头乱麻。
左右她送走了小七，至少不用担心被刺杀之类的突发事件。
但是还有很多，很多东西要学。
止瓁的人回来说，陈国(也就是隔壁国)准备起兵攻打。
眼下算了算时间，其实也差不多了。
边防不久后有场战役，原书是秦竺用自己威胁，让止瓁带人去打的这场战役。
原本这次战役是止瓁同右相一起的，但公主把功劳都给了右相，还重伤了止瓁。
自己的暗卫团也是这时候被灭的，那是他作为皇帝，最大的臂膀啊。
而后秦筝被软禁，公主无能，被挑唆，国家就是这么灭的。
所以程澄这次决定，让秦夜跟止瓁一起去，这是两国战争的第一场。
她得打好，一定得打好。
否则，她的国家一定会人心惶惶，反之亦然。
而且，她要提拔信任的人上位，她要在这个国家巩固自己的权力。
她除掉了右相不算什么，朝中没几个她的人，她上朝除了各臣压力什么也得不到。
她只能装作荒淫无度，装作自己是个废物。
但她来了这，就不能一直是个废物。
秦夜和止瓁走了，她一个人在平京等消息，她拿出自己前几日看的书，反复看。
她的心也平静不下来，她知道结果，知道原书止瓁胜了。
但是秦夜是例外，原本他是没有参与这场战役的。
程澄发现，她突然好怕他死在战场上，虽然她们没有什么关系，她也没有喜欢他。
但即便是这样，他于自己也是不同的，她来到这，慌乱中最先熟悉的是他，最先接触的也是他。
早知道这样，自己当初也不应该因为好奇羞辱他，万一他这次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一个月，他们整整打了一个月，止瓁回京的那天，程澄紧紧握住扶手，生怕被人发现她的神色。
可是，边防这场战役，没有像书里说的一样胜利，他们守住了，但是没有胜。
好在她的暗卫团还在，她最后的元气还在。
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每个环节都应该没有问题的啊。
她更没想到的是，秦夜一身血，带着镣铐，跪着爬进了大殿，止瓁也是拖着一身伤进来，然后跪下。
“臣有负陛下胜望，未得凯旋，臣该死，请陛下处罚。”
后面秦竺也跟进来了，行了礼，刻薄地说道：“陛下应该问问秦夜，这场战役为什么会败？他应该功不可没吧。”
秦夜听了这话浑身都在颤抖，半天才虚弱的开口：“止瓁大人身先士卒，爱兵如子，万事亲力亲为，此次战役全是奴决策失误，奴该死，请陛下处死奴，放过止瓁将军。”
程澄都快要疯掉了，她预想的结果一个也没发生，她无法提拔没有战功的止瓁，甚至连秦夜都差点失去了。
“朕会彻查此事，事情未弄清楚之前，止瓁跟秦夜暂时都关影阁吧。”
她知道她没有办法，只有先一步处理，不踢皮球，秦竺才没有办法干更大的事。
她查了很多，审了很多人，大多都说是秦夜决策失误导致了战败。
她才不信，秦夜那样心思缜密，怎样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叫来了秦夜。
秦夜进来跪着向她行礼，她发现，他瘦了好多。
是啊，他饱受折磨，又怎么会不瘦呢？
“到底怎么回事？”
秦夜低着头，狠狠嗑了几个头，才开口：“奴原本觉得是万无一失的法子，结果却被敌方看破，导致大败。”
“既然万无一失，又怎么会被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