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语者，谓佛菩萨化作口语，其声深远犹如雷震，或复微妙如歌罗频伽音。可乐声，悦乐声，可爱声，如是广化无量音声，言辞辩正，易知喜闻，随顺无尽。”
——《菩萨地持经·菩萨地持方便处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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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罗频伽，姓蒙氏，父南诏王异牟寻。其人昳丽，能诗，善度曲兼翻新声，幼学于清平官郑公。郑公者，本唐之西泸令。昔巂州陷，为所虏。南诏之主阁罗凤以公有才学，甚爱重之，命教诸王孙。
宝应十一年，唐、蕃战于安西。阁罗凤卒，其嗣子凤迦异前死，新君未立，遂有幼子铎传窃国，阴与吐蕃勾连，调南诏万人袭唐。后南诏军为唐军大败。
十三年，凤迦异子异牟寻歼铎传部众，即王位。异牟寻颇知书， 有智计，秉抚众之能，怀附唐之心。遗帛书、黄金、丹砂于徽宗，书曰：“愿永为唐臣，请重修旧好。”又令女歌罗频伽并国中艺人制《南诏奉圣乐》。越三载，乐成。乃遣公主歌罗入蜀，诣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请献之。
白雀元年三月，南诏使团献乐于长安。上嘉之，赐赉有加，册南王之女为修容。

“它轻浮、闲散，它慵懒、被动，它鲜活而明快，感性而精致。人们欣赏并需要着洛可可，是因为它仅仅‘为了艺术而艺术’，它不为纲领，不为斗争，只求唯美（虽然熟谙艺术史者要把它列为古典主义的对照组，这样一来，无可避免，又和政治经济有了牵连）。”

/ 起·郑笺 /
“岁月易得，别来行复四年。三年不见，《东山》犹叹其远，况乃过之，思何可支。虽书疏往返，未足解其劳结。”
宝应十七年秋，我同南诏使团从太和城出发去长安。此行取道蜀中，临行前郑先生拜托我，等到西泸时去到一处孤坟，替他供一枝白花，上一柱清香。我没有问先生要祭奠的是谁，只是忽然想起，我幼时顽劣，曾在若干年前偷偷溜进过先生的书房，翻他的东西玩。他书柜的一角存有许多纸，满纸只密密麻麻地重复着四个字——
“南冠楚囚”。
后来我们很默契地没提过这件事。及至真正感同身受，已是在很久之后了。先生的故里在中原，我的在南中。后来的后来，我在大明宫第一次读到《哀江南赋》。我们都是失路之人，他乡之客。

/ 承·舞镜 /
“昔罽宾王结罝峻卯之山。获一鸾鸟。王甚爱之。欲其鸣而不致也。乃饰以金樊。飨以珍羞。对之愈戚。三年不鸣。其夫人曰：尝闻鸟见其类而后鸣。何不县镜以映之。王从其意。鸾睹形悲鸣。哀响冲霄。一奋而绝。”
白雀元年的宴台比歌舞场还要热闹。陈郡谢氏、河东裴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在姗姗加入其中，近身的奚女一一介绍席间人时心想，我是知道这些著姓的，可没什么用，很难即刻对应上这些容色鲜妍的女郎。我觉得天子刚才的话对也不对，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应当是尽快分辨、认清楚她们么？
但这一个我认得了，那边举酒欲饮的是裴昭容。她端丽而面善，低眉的一刹教人想起王宫中的水月观音像。观音慈悲，故低眉。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并不觉得闷，那么她，世胄精心培植，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像度量尺衡出来的淑女，她很寂寞么？她是永远这样端庄自持的么？
当然，天子不仅德被公卿高门。乔娘子、澹台娘子，还有姝昭媛。我都看到了。那么——
“她是谁？”
她像幽咽冷泉，是高山流水中突兀起兴的不谐之调。她分明在被破坏的，不完满的乐章之中自得徜徉，这多么过分！偏颐问向身侧的奚女，得到的答案是「清河，徐氏，五姓高门的中表之亲」。
我没对别人说过，其实我想维护的，只是音乐和舞蹈本身。

/ 转·两心 /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从来如此，便对么？”
第一次深睇两位近日无仇的崔氏女娥。血胤镌刻描摹得她们有副肖似模样。有顷，阵仗又仿佛变换，于眼前化作昔年紫云楼诸崔神色各异的面孔。——这确是引我嘲谑的根源。当年这看上去占据半朝的世家子一一出列，“恳请”天子纳谏。但很显然，当今世家并无“陛下何故谋反”或者“共天下”的底气。——世家子本身好像并不都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自觉呢。
盘根错节，闻风而动，党同伐异……不欢喜世胄的缘故业已说倦了。
但有一点是她们对。我的确非她们族类，所以有些事，自始至终是无法相契的。

/ 合·幽愤 /
“阿祖阿公之源源相传，守土有责，倘自我失之后世，相传之继，亦自我而不与之，上难以见冥灵之阿祖阿公，更何颜于后世耶……”
南诏世世代代流传着三国时孟获首领臣服诸葛武侯的传说。汉末三国的故事也是幼时兄长给我讲的。我喜欢荀令君，一直很喜欢。但有一次与兄长谈起，他笑问，那么你以为荀令君的“忠贞之诚”就是忠于汉室么？我很疑惑，不然呢？他没有继续说，让我自己去想。
“……或以为文若先识之未究，或以为文若欲终致节于汉氏。二者皆非文若之心也。”
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但是兄长，你忘了一点，荀令君同样是个从不畏死的英雄。
你们都不懂荀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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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军至濡须，彧疾留寿春，以忧薨……明年，太祖遂为魏公矣。
——《三国志·魏书·荀彧荀攸贾诩传第十》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