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之前吧 关注:88贴子:373
  • 11回复贴,共1

离去之前背景故事全收集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最近闲的无聊开离去之前二周目研究背景故事,我看也没人讨论这部分内容所以我贴一下吧。[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12-22 14:58回复
    图片咋没了,重新发一下











    IP属地:天津2楼2021-12-22 15:01
    回复
      最后一部分有违规词码了一部分








      IP属地:天津5楼2021-12-22 15:06
      回复
        中间吞了一部分,转成文字试试
        (1/20)
        避难前八十六年
        “下面什么也没有。”尼克斯说道。他眉头蹙起,看着那小小的月亮,几乎不像个月亮了,却也填满了视窗框出的视野。“为什么它还是空的呢?
        我:“也许是他们漏掉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哈娜插嘴道,露卝出一嘴微笑。尼克斯耸耸肩,表示默许。他是我们小分队的新成员,还认为银河政卝府全视全知。我并没有抱怨官方图表中给我们留下探索空间的空白。一点儿也没抱怨。
        自动驾驶会控卝制飞船着陆,然后我们再回去二次检卝查登山装备,马尔留守前端,三次检卝查读数。探索未知星系时,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着陆架稳定后,马尔双手竖卝起大拇指加入了我们,她的红发又编回了辫子。
        “我们已经准备好撤离了,”她说:“没什么是我们过滤器处理不了的。
        尼克斯早已蓄势待发;扶梯一落地他就一个箭步下去了。当然他没走远,我们紧跟着他也走到了扶梯下面,随后众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眼前荡漾开去的,是一望无际丝绸般的淡紫色花朵,绵延不知多少公里,一直绽放到远处的薰衣草山上。她们漫上我们的腰卝肢,漫上哈娜的胸口,随我们的步履翩跹律动。我深呼一口,感觉肺腑之中充盈着这辈子最清新的空气。它带着香草和蜂蜜的味道,不知为何让我回忆起了童年。
        小指甲大小的奇怪发光虫子在花丛中萦绕。哈娜俯下卝身去,变戏法一样掏出微型相机。花丛几乎淹没了她的身影。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她说道。马尔拍了拍她肩膀,往回指了指飞船。
        声波脉冲覆盖到花朵的地方,花朵都开始发光了,在飞船底部迸溅出可爱的紫色光芒。哈娜像得了奶油的小馋猫,咧开嘴笑着。她涉水穿过草甸,相机一阵咔咔。尼克斯发出了又长又低的口哨声。
        “我原来一直以为你们这些家伙做这类事情会比较脱线。”他说。我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就像在说我早告诉过你吧。花了我们很久才把他弄到这JL来和我们一起。
        马尔把飞船锁好的时候,我和哈娜正在计划路线。在我们左边某个地方,可以听见一条藏在草甸下面的小溪,发出潺卝潺流水声,可以沿着水流走到山那里去。也许我们喝不了这溪水,或者其他任何汨汨冒出的液卝体,但徒步登山能够让我们有机会看到沿途的其他野生动物。
        我们在草甸上跋涉,直到日落西山,黄昏执掌天空。我们在落日余晖中扎营,这金色的时刻何其短暂:在这小小的月球上,一小时只有相当于母星四分之一的时间。由于不忍心拿出烹饪设备破卝坏这草甸,所以我们以罐头里的冷豆子为食,并开玩笑讨论着要给我们的秘密小月亮取什么名字。
        尼克斯突然沉默半响,我们不由得看向他。哈娜推了推他,黑色的眼眸里满是疑惑。“怎么了”,她问道。
        “我不知道”,他说,“感觉把这地方占为己有的我们有点自私,你不觉得吗?我们都知道,这些植物都是些能治病的神奇草药。我们可不能就这样私占整个月球。”马尔哼唧一声,显然是不同意。
        哈娜扬起手,表示不确定:”“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觉得另一方面,殖民化也可能破卝坏它的生态系统和秀美风光。”她神色阴沉地指向我的方向,那里是一个空豆子罐。
        “你觉得呢?”她问道。霎时间大伙儿都看向我——我们小团队里事实上的仲裁员。“我们应该把这地方共享给银河系吗?
        (2/20)
        直到我们坐上座位,我才终于下定决心。尼克斯满脑子理想主卝义的希望,这我的确倾佩。但哈娜领会了这其中的关键。银河系中未被人涉足的天堂真的寥寥无几。我们自己在寻找这些地方的过程中获得小小的快乐,之前也从未向银河系外界泄卝露过它们的秘密存在。也许草甸上花朵采下的花瓣煮出来的确可以包治百病。
        但是,但是它们也许就只是花朵。没什么特别的使命,除了自身绽放的美,别无其他。我不想冒险,不想这小小月球因为殖民或采撷而濒临毁灭。
        “我们要保护这一月球”,我宣布着。大伙儿都停下了手头的飞行前检卝查,看向尼克斯。而他正盯着我。“我们也许还会回来,也许可以带其他朋友来,只要他们同意守护我们的秘密。你们明白吗?”我问道。这是个明显为尼克斯准备的回答。他皱起眉头,而我都准备好了起一场争执,但片刻之后,他的表情缓和了,化为一种如释重负。
        “我觉得还行。”他嘴角一歪,朝大伙儿笑了。“我想我们未来的退休计划也有眉目了。”
        马尔刚想说点什么驳斥他,被哈娜一把搂住肩膀。哈娜倾身耳语道:“他开玩笑呢。”马尔苦笑一声,哈娜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我打开银河系地图,我们四个围成一团,兴致勃勃地开始讨论下一个冒险地点。
        (3/20)
        避难前六十年
        弗雷尔舰长是对的。在这里,在这银河系的外围,明显能感受到,我们是多么关注自己的银河系,而对外界多么知之甚少。从已知边界到外围的过渡,就像在珊瑚礁边缘下沉,迅速堕卝入无边的黑卝暗和未知之中。
        我们的舰队正穿越自己星系的暗礁,潜入那黑卝暗的深渊之中,形成一道边界附近远程护卫舰的锁链。我们组成铜墙铁壁,护卫着自己在宇宙中的家园。
        弗雷尔舰长在向两百艘飞船的船员做简报时说,这是一支星系舰队。背向家园,眼望远方。这是一组非官方的飞船网络,齐心协力只为侦察任何来客。
        “总得有人做这事儿,”尼克斯说道。他懒洋洋地躺在自己座位上,几乎没注意面前屏幕上不断闪烁着的更新扫描。“我在想,这样的事舍我其谁呢?”
        “在这之前你本来在做什么?”我问道。他含混地摆摆手。
        “哦,也就是干干这个,做做那个。年轻的时候,我探索过不少银河系中的隐秘地点。但老实说,我一直都是个流浪者。”一个流浪者。从我担任他站点伙伴这一小段时间来看,也的确如此。他表面冷静,内里却潜藏着火卝热的激卝情。“你和弗雷尔一起共事时间也不短了,是吗?”
        我眨了眨眼。“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又含混地做了个手势。
        “你们眼中都带着一丝他的火焰。我觉得这就是他说服如此多飞船加入他联卝盟的原因。他点燃了每个遇见之人心中深藏的正义之火。
        “正义之火”,我说道,“好一个飞船名字。
        “要是这名字还没被注册,我就把我靴子吃下去”,他说。
        “吃帽子吧”,我说。他皱起眉头。“您吃您自个儿帽子吧。”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而且被压到不能再低了。
        他问道:“为什么我要吃帽子呢?
        “你又为什么要吃靴子呢?”
        他思忖半响,郑重其事道:“更有嚼劲儿。”这让我无卝言卝以卝对,只得缴械投降。
        我正打着盹儿,脑子里想着一部有关整个银河系深海生物的老纪录片,这时候一道黑影划过尼克斯的屏幕。一条弯曲的大海生物般的尾巴的剪影穿过星辰,然后倏然消失不见。
        我眨了眨眼,屏幕又恢复了正常,如果之前真出现过异常的话。我查看我自己的屏幕:什么都没有。
        “尼克斯,刚刚你看到了吗?”他打起精神,忍住不打哈欠。
        “看到什么了?阿娜特。
        “你屏幕上,显示有些东西....我欲言又止,无法表述那数字化现象。内心纳闷儿是不是我在做梦。他靠近自己的控卝制台,发光的符号倒映在他眼眸。
        “我啥都没看到”,他说着看向我。“你确定不是什么机器小故障?”
        “也许吧...”,我嚼着自己的腮帮子。”但如果不是呢?我是不是该叫它进来?”
        “要是什么?我们可是要在这呆很长时间的。要是想让我们自己的小舰队维持下去,可不能每次设备有点小故障就浪费资源。”他说道。而且这故障发生还比较频繁,我觉得。尼克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屏幕。”要是真遇到什么情况,你得确认真卝实才行。你能确认吗?
        我起身走向舷窗,向外张望,彷佛凭我一双凡人肉卝眼能洞察星星背后隐藏着什么一样。众所周知,外太空的确能让人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而我一直在漂流....我真的看到外面有什么东西了吗?是个潜在的威胁,还是机器故障,抑或只是我的梦?我看向尼克斯,满脸疑惑。
        他耸耸肩。“一切取决于你,老伙计。
        (4/20)
        一开始我准备忽略这数字化波动。我不想成为那个大喊“狼来了”的队友。但它的阴影笼罩着我,彷佛整个银河系的压力都灌注在我胸口。尼克斯完全没放在心上。我还从未遇到什么人对我人生中的一切都毫不关心。
        是参观我们站点的弗雷尔打破了我内心的平衡。这位舰长一直以来都十分强调谨慎的重要性。舰队一直极度非常缺乏援助,几乎是孤立无援。就连几年卝前,当我们还只是运输土豆的货船船员时,弗雷尔就一直让我们确保安全第一,效率其次。
        看到弗雷尔那张如岩石般棱角分明的脸,那些旧日的老卝习惯一下子涌上我的心头。弗雷尔从不把什么事情都视作视觉欺卝骗的把戏或者简单的技术故障。为了确保我们、我们的“飞船、乃至整个银河系都没有危险,我们的舰长会干得出把整架飞船大卸八块的事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尼克斯的懒散态度会对我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弗雷尔一抵达我们的站点,就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和煦的微笑:“你俩近来如何?我希望不会很无聊吧。”
        尼克斯把头歪向我这边,迎着我的目光得意地笑了:“你了解我的,舰长。我的字典里没有无聊二字。”他们大笑着,我附和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轻笑。
        “其实”,我开了口。声音可悲地低了下去,宛若蚊呐。我清了清嗓子,弗雷尔转而看向我,他的眉毛挑了起来。”我看到了一些东西。在尼克斯屏幕上。”弗雷尔的脸凝重起来,带着那种熟悉而好奇的紧张。
        “你看到什么了,阿娜特?”
        “我也不是完全确定,舰长。”我摆卝弄着自己的手指,“当时我正在想一部海洋纪录片,然后就看到它了。所以也许什么也没有,但也许有点什么东西?”弗雷尔示意我继续。“它在我视线边缘,看起来就像某种海洋生物。等我再次去看的时候,就什么也没有了。”
        “尼克斯,你有看到什么东西吗?”
        “抱歉,舰长。只有阿娜特看到了。”
        “我很高兴你提到这个。你们都知道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弗雷尔招呼我到尼克斯的控卝制台那边去。我们三人紧盯着屏幕,就像盯着占卜师的水晶球。我觉得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然后星星闪烁了。


        IP属地:天津6楼2021-12-22 20:51
        收起回复
          (5/20)
          避难前六十年.
          得到消息时,我们正身处大海中卝央。风急天高,海鸟盘旋俯冲,翅膀映着粼粼波光,发出刺耳的尖卝叫。这叫卝声于它们而言无疑是音乐,但对我来说却是一种折磨。
          在我左侧,斯特拉在她笔记本的空白处涂鸦,画着不同世界的鲸鱼和海豹。她吹着口哨,和着一首我永远难以忘怀的歌。在我右侧,保罗努力地追踪着屏幕上船的位置,匹配其轮廓。这本身就是门科学。他指哪儿,我拍哪儿。
          咔嚓,快门轻响。保罗平板电脑上的照片瞬间就变成了静物。我挪过去,以便看得更清楚。因为我的拍摄对象离船并不近。多亏了我的超长焦镜头,投射的图像是如此清晰,以至于我几乎要相信这是在几英尺的近距离拍下来的。
          在阳光下耀眼夺目的,是一头紫蓝色的漂亮鲸鱼,就在它壮美的身躯跃向空中那一刻,决定性的瞬间被卝捕捉了下来一银色的水花正从它的喷水孔喷薄而出。我觉得斯刻,决定性的瞬间被卝捕捉了下来——银色的水花正从它的喷水孔喷薄而出。我觉得斯特拉肯定会喜欢这一张的。
          我轻轻碰了碰她胳膊以便引起她的注意。她擦掉了眼角的海盐,斜靠在我膝盖上,以便更好地看照片。
          “她可真美啊”,她说。她钟意那鲸鱼,却并未对我摄影技巧赞赏半分。还好他们雇用我并不是因为我构图很棒,对黄金分割比例运用娴熟。我看向坐在我另一侧的保罗。
          “这是几号....”我说不上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忘记目前为止追踪的鲸鱼数量了。“没错,她是最新的”,他说。他挠了挠鼻子,清了下鼻涕。真是漫长的一天。过了一会,他继续说道:“今天的第36号。还不赖。
          他挥了挥照片,又回到自己工作岗位。我也回到了相机前。
          那就继续等待吧。
          空气里弥漫着大海的味道,渗入了我身卝体的每一个毛孔。接下来几天我都得和这气味作伴了。这就是我在银河系改变的那一刻所想到的:我永远忘不了嘴唇上卝海盐的味道。不知怎么地,它在哪儿尝起来都一样。
          船上的每一件设备瞬间鸣呜哀鸣,这对海鸟的刺卝激甚至甚于它们自己捕食的狂卝热。它们围着船,嚎叫着,呐喊着,彷佛在应和船上设备发出的警报声。
          我们三个人围着保罗的平板电脑。当她出现在阳光之中时,说明我们之前关于她的消息已经成为了现实。
          起初,警报似乎难以理解。关于某种来自银河系之外的未知物体。超大质量的存在,那似乎是....
          鲸鱼?
          保罗和我还在努力消化这信息的时候,斯特拉接到一通电卝话。我们看着她站起身来,走出去说话。等到她降低通讯频道音量,发出一声足以媲美鲸鱼摆尾的叹息。我无法体会她的叹息,除了是对今天调卝查的提前总结之外,究竟还意味着什么。
          “他们想让我们上去”,她说。
          “上去哪儿?”我问道。
          “轨道平台。那儿有一艘飞船正等着。
          “等着我们?”保罗问。他似乎觉得这整个情况很有趣,“为什么?”
          斯特拉耸耸肩:“我们了解我们的鲸鱼。
          这就是我们如何发现自己身处一艘银河系边缘的护卫舰上的。太空和大海也并没有那么不同,我是这么觉得的。它们都很大,很神秘,而且显然也都有鲸鱼。
          一名自称阿娜特的船员把我们带到飞船指挥室的全息屏幕前,那屏幕上显示着他们舰队深空扫描的结果。
          室内一片寂静,大家都认真地看着呈现在眼前的图像。斯特拉不出所料地惊坐在地板上,保罗走向舷窗,沉思着。指挥室的船员们窃窃私卝语着,带着不确定的语气。他们想要我们,需要我们,给他们一个答卝案之类的回卝复。我的两个同事似乎都还没反应过来,所以我转向阿娜特,说出了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回答:“那些的确是鲸鱼。
          (6/20)
          对于我的回答,阿娜特似乎感到格外令人欣慰。“很高兴你澄清这一点。我们都还在怀疑是不是陷入了某种集体深空幻觉。我们该担心吗?”
          担心?我暗自揣度着阿娜特问题的含义。毫无疑问,那些银河鲸鱼庞大到难以理解,但是大多数鲸鱼体积不是更小吗?在任何星球上,它们都从未对我们构成任何危险。我不觉得如今形势会有什么转变,而且我担心要是一开始就给那些银河鲸鱼贴上威胁的标签,它们会面卝临何种待遇。
          斯特拉和保罗恰到好处地来救场了。她把胳膊搭在了我肩膀上。
          “给我们点时间讨论一下这个问题,行么?”她问道。
          “当然。”阿娜特脱口而出。也许是担心他们逼得太紧,还补充道:“慢慢来,你们想讨论多久就多久。
          我们花了五个小时,得出了一个结论。对于一支小型鲸鱼调卝查队而言,突然要掌握向我们扑面而来的一个全新物种和整个银河系的潜在命运,我觉得我们表现尚可。
          当我们返回指挥室时,阿娜特和长城舰队舰长弗雷尔一下子从座位上起身来,双眼还蒙着浓重的阴影。
          “我们该怎么办?”弗雷尔问道。我有点惊讶,如此自信的一张脸.上满溢着焦虑。“目前,我们建议还是谨慎行卝事。”我说道。斯特拉划动着指挥室控卝制台的全息屏幕,开始阐述她的想法。
          “那些鲸鱼目前距离我们仍旧非常遥远”,她说,“但是它们显然非常的大。然而,我不觉得它们是一种威胁,我们三个一致认为,很有可能那些鲸鱼在经过我们银河系时,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们。
          “这听上去是个好消息”,阿娜特说道。
          保罗摇摇头:“这也可能意味着它们庞大的身躯经过星系时,会把我们的星球撞到一边。”
          “所以”,我发话了,声音大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我们并不把它们视为一种主动威胁。我们应该研究并欣赏这些生物。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建议星球能采取一定保护公卝民的预防措施,如果事态恶化的话。”
          房间里响起一阵讨论。还有计划需要制定,还有通讯需要联络。斯特拉揉了揉我头发:“说得好,老大。
          (7/20)
          避难前三十九年
          汉娜是第一个看到鲸鱼的。当时我正在预热我们的飞船,以便有需要时它能够立即起飞,就在这时她忽然因惊讶而倒吸一口气
          “哇哦,”她低声赞叹道。“那真是值得一看的景象。”
          我拍击着飞船侧面,试图用低语安抚她。之后,我才转过去顺着汉娜的目光向天空看去。蓝色的天空被一只巨大的鲸鱼的影子所占据,它部分被云遮盖着,显得朦胧模糊。我的大脑艰难地估算它的实际尺寸。我只是无法卝理解那只鲸鱼。
          因此我又回过头来看向汉娜。她穿着我们的整洁的制卝服,银色的头发在头顶盘成发髻。我们此时此刻身处此地的事实变得不真卝实起来,我感觉自己身处梦境。过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久,这件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自从第一位发现鲸鱼的科学家公布其发现之后,人们就一直在屏息凝神地,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既乐观,又谨慎。
          这就是我们身处此地的原因。我们是一支观察行星与海怪的第一次接卝触的小队。一旦注意了它,我们就要准备立刻逃走,以免发生危险。在我看来,汉娜的性格太软弱,并不适合这样的工作。她已经爱上鲸鱼了。她活了很久,就算对长寿的人类而言也是如此,因此她的经验是无价的。
          城市中充满了来自各地,想要见证这一历卝史时刻的人们。鲸鱼会像从海面上浮现一样从大气中卝出现,并向我们喷洒星尘吗?恐怕不会,但人们仍然这么期待着。
          就在此时,这个堪称第二太阳的巨卝物刚刚吻到地平线。一阵冷风拂过城市,人们不禁将外套卝紧紧地裏在身上。鲸鱼将鳍伸到低层的大气中,搅动了气流。他张卝开巨口,露卝出一片太空一般虛空的黑卝暗,人群安静地等待着。
          “它会说话吗?”汉娜念叨着。我认为不会。
          我们脚下的大地在鲸鱼吸气时颤卝抖起来,像是鲸须的东西闪烁着落日般的金光。城市外的大片农田向上飞起,就像是万有引力忽然失效了那样。我紧张了起来,而汉娜深吸一口气。
          “太惊人了。”她说。她说的没错,但也太吓人了。我抓卝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回了船里。沉醉于同其他人一般的狂喜之中的她仅仅犹豫了片刻。
          “我们得走了。”我说。她点了点头——这个任务现在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致命。我们两人同时意识到了同样的事实:鲸鱼需要吃东西,而这些巨兽的食物就是星球。
          “等等,”她说着便挣脱了我的手,“这些人——”她无助地四周环视。
          “他们会意识到危险的,之后他们就会疏散。”我这么说着,但心里明白或许事情不会这样发展。现在鲸鱼正在吞卝食无人的土地,人们还要多久才会发现它并非善类?但我也不希望汉娜冒生命危险。”“我们现在必须在鲸鱼破卝坏任何通讯系统之前离开。”在我们着陆时,通讯信号就已经变得很差了,这是因为鲸鱼自身的引力让卫星脱离了运行轨道。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基特。”她说。她姿态坚定,眼神中充满了紧张。
          “其它的鲸鱼已经向着更多星球过去了。”我并非是在恳求,但也差不多了,“我们得警告所有人,不然就太晚了。
          “我会留下。”她说,银黑色的头发在夕阳中闪着光芒。“你准备怎么做?
          (8/20)
          汉娜选择坚守阵地,我别无他法,只能抛下她独自离开。我愈加急促地穿过人群,胸口阵阵发痛。我听见她在身后大声地警告着些什么,可我无暇回头观望,也不知她在朝谁呼喊。
          我跳进飞行员座椅,准备发动"飞船。看着她匆匆离开停机坪,我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在逐渐昏暗的天空中,鲸鱼在云间自卝由穿梭着,在其映衬之下,星星月亮仿佛也淡然失色。天空为布,云朵作笔,鲸鱼在天际线中画出一道道漩涡。
          通讯系统乱作一团,如果我不能尽快带着消息离开星球,就无法及时警告其他星球。我需要离开这里,可我还是忍不住一直向下看,试图在人群中找到汉娜。一想到她身下的土地会突然隆卝起,我的心就冒到了嗓子眼儿。
          我紧紧卝握住方向盘,指尖煞白,痛苦地呻卝吟着。
          飞船行驶到人群上方时突然急转直下,朝着我最后见到汉娜的地方猛冲过去。这时人们才开始意识到,鲸鱼慵懒的吞卝食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现在已经为时过晚,如今谁也别想逃过鲸鱼的血盆大口。我按下外扩扬声器,反复地向外发送着疏散警报。
          人群迅速疏散开来,突然我看到了一双眼睛正仰头望向我,是她。我将飞船悬空在疏散出的空地上方,跑到舱口将她拉上了飞船。死亡倒计时一直在我脑中滴答作响。
          “我们只有一分钟时间,能救一个是一个,只要时间一到就得立马出发。我向她说道。
          她紧紧卝握着我的前臂,眼睛里满含卝着泪水,道了一句“谢谢”


          IP属地:天津7楼2021-12-22 20:54
          回复
            (5/20)
            避难前六十年.
            得到消息时,我们正身处大海中卝央。风急天高,海鸟盘旋俯冲,翅膀映着粼粼波光,发出刺耳的尖卝叫。这叫卝声于它们而言无疑是音乐,但对我来说却是一种折磨。
            在我左侧,斯特拉在她笔记本的空白处涂鸦,画着不同世界的鲸鱼和海豹。她吹着口哨,和着一首我永远难以忘怀的歌。在我右侧,保罗努力地追踪着屏幕上船的位置,匹配其轮廓。这本身就是门科学。他指哪儿,我拍哪儿。
            咔嚓,快门轻响。保罗平板电脑上的照片瞬间就变成了静物。我挪过去,以便看得更清楚。因为我的拍摄对象离船并不近。多亏了我的超长焦镜头,投射的图像是如此清晰,以至于我几乎要相信这是在几英尺的近距离拍下来的。
            在阳光下耀眼夺目的,是一头紫蓝sè的漂亮鲸鱼,就在它壮美的身躯跃向空中那一刻,决定性的瞬间被卝捕捉了下来一银sè的水huā正从它的烹水孔烹薄而出。我觉得斯刻,决定性的瞬间被卝捕捉了下来——银sè的水huā正从它的烹水孔烹薄而出。我觉得斯特拉肯定会喜欢这一张的。
            我轻轻碰了碰她胳膊以便引起她的注意。她擦掉了眼角的海盐,斜靠在我膝盖上,以便更好地看照片。
            “她可真美啊”,她说。她钟意那鲸鱼,却并未对我摄影技巧赞赏半分。还好他们雇用我并不是因为我构图很棒,对黄金分gē比例运用娴熟。我看向坐在我另一侧的保罗。
            “这是几号....”我说不上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忘记目前为止追踪的鲸鱼数量了。“没错,她是最新的”,他说。他挠了挠鼻子,清了下鼻涕。真是漫长的一天。过了一会,他继续说道:“今天的第36号。还不赖。
            他挥了挥照片,又回到自己工作岗位。我也回到了相机前。
            那就继续等待吧。
            空气里弥漫着大海的味道,渗入了我身卝体的每一个máo孔。接下来几天我都得和这气味作伴了。这就是我在银河系改变的那一刻所想到的:我永远忘不了嘴唇上卝海盐的味道。不知怎么地,它在哪儿尝起来都一样。
            船上的每一件设备瞬间鸣呜哀鸣,这对海鸟的刺卝激甚至甚于它们自己捕食的狂卝热。它们围着船,嚎叫着,呐喊着,彷佛在应和船上设备发出的jǐng报声。
            我们三个人围着保罗的平板电脑。当她出现在阳光之中时,说明我们之前关于她的消息已经成为了现实。
            起初,jǐng报似乎难以理解。关于某种来自银河系之外的未知物体。超大质量的存在,那似乎是....
            鲸鱼?
            保罗和我还在努力消化这信息的时候,斯特拉接到一通电卝话。我们看着她站起身来,走出去说话。等到她降低通讯频道音量,发出一声足以媲美鲸鱼摆尾的叹息。我无fǎ体会她的叹息,除了是对今天调卝查的提前总结之外,究竟还意味着什么。
            “他们想让我们上去”,她说。
            “上去哪儿?”我问道。
            “轨道平台。那儿有一艘飞船正等着。
            “等着我们?”保罗问。他似乎觉得这整个情况很有趣,“为什么?”
            斯特拉耸耸肩:“我们了解我们的鲸鱼。
            这就是我们如何发现自己身处一艘银河系边缘的护卫舰上的。太空和大海也并没有那么不同,我是这么觉得的。它们都很大,很神秘,而且显然也都有鲸鱼。
            一名自称阿娜特的船员把我们带到飞船指挥室的全息屏幕前,那屏幕上显示着他们舰队深空扫描的结果。
            室内一片寂静,大家都认真地看着呈现在眼前的图像。斯特拉不出所料地惊坐在地板上,保罗走向舷窗,沉思着。指挥室的船员们窃窃私卝语着,带着不确定的语气。他们想要我们,需要我们,给他们一个答卝案之类的回卝复。我的两个同事似乎都还没反应过来,所以我转向阿娜特,说出了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回答:“那些的确是鲸鱼。
            (6/20)
            对于我的回答,阿娜特似乎感到格外令人欣慰。“很高兴你澄清这一点。我们都还在怀疑是不是陷入了某种集体深空幻觉。我们该担心吗?”
            担心?我暗自揣度着阿娜特问题的hán义。毫无疑问,那些银河鲸鱼庞大到难以理解,但是大多数鲸鱼体积不是更小吗?在任何星球上,它们都从未对我们构成任何危险。我不觉得如今形势会有什么转变,而且我担心要是一开始就给那些银河鲸鱼贴上威胁的标签,它们会面卝临何种待遇。
            斯特拉和保罗恰到好处地来救场了。她把胳膊搭在了我肩膀上。
            “给我们点时间讨论一下这个问题,行么?”她问道。
            “当然。”阿娜特拖口而出。也许是担心他们bī得太紧,还补充道:“慢慢来,你们想讨论多久就多久。
            我们huā了五个小时,得出了一个结论。对于一支小型鲸鱼调卝查队而言,突然要掌握向我们扑面而来的一个全新物种和整个银河系的潜在命运,我觉得我们表现尚可。
            当我们返回指挥室时,阿娜特和长城舰队舰长弗雷尔一下子从座位上起身来,双眼还蒙着浓重的阴影。
            “我们该怎么办?”弗雷尔问道。我有点惊讶,如此自信的一张脸.上满溢着焦虑。“目前,我们建议还是谨慎行卝事。”我说道。斯特拉划动着指挥室控卝制台的全息屏幕,开始阐述她的想fǎ。
            “那些鲸鱼目前距离我们仍旧非常遥远”,她说,“但是它们显然非常的大。然而,我不觉得它们是一种威胁,我们三个一致认为,很有可能那些鲸鱼在经过我们银河系时,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们。
            “这听上去是个好消息”,阿娜特说道。
            保罗摇摇头:“这也可能意味着它们庞大的身躯经过星系时,会把我们的星球撞到一边。”
            “所以”,我发话了,声音大到xī引了所有的目光,“我们并不把它们视为一种主动威胁。我们应该研究并欣赏这些生物。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建议星球能采取一定保护公卝民的预防措施,如果事态è化的话。”
            房间里响起一阵讨论。还有计划需要制定,还有通讯需要联络。斯特拉揉了揉我头发:“说得好,老大。
            (7/20)
            避难前三十九年
            汉娜是第一个看到鲸鱼的。当时我正在预热我们的飞船,以便有需要时它能够立即起飞,就在这时她忽然因惊讶而倒xī一口气
            “哇哦,”她低声赞叹道。“那真是值得一看的景象。”
            我拍击着飞船侧面,试图用低语安抚她。之后,我才转过去顺着汉娜的目光向天空看去。蓝sè的天空被一只巨大的鲸鱼的影子所占据,它部分被云遮盖着,显得朦胧模糊。我的大脑艰难地估算它的实际尺寸。我只是无fǎ卝理解那只鲸鱼。
            因此我又回过头来看向汉娜。她穿着我们的整洁的制卝服,银sè的头发在头顶盘成发髻。我们此时此刻身处此地的事实变得不真卝实起来,我感觉自己身处梦境。过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久,这件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自从第一位发现鲸鱼的科学家公布其发现之后,人们就一直在屏息凝神地,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既乐观,又谨慎。
            这就是我们身处此地的原因。我们是一支观察行星与海怪的第一次接卝触的小队。一旦注意了它,我们就要准备立刻逃走,以免发生危险。在我看来,汉娜的性格太软弱,并不适合这样的工作。她已经爱上鲸鱼了。她活了很久,就算对长寿的人类而言也是如此,因此她的经验是无价的。
            城市中充满了来自各地,想要见证这一历卝史时刻的人们。鲸鱼会像从海面上浮现一样从大气中卝出现,并向我们烹洒星尘吗?恐怕不会,但人们仍然这么期待着。
            就在此时,这个堪称第二太阳的巨卝物刚刚wěn到地平线。一阵冷风拂过城市,人们不jìn将外套卝紧紧地裏在身上。鲸鱼将鳍伸到低层的大气中,搅动了气liú。他张卝开巨口,露卝出一片太空一般虛空的黑卝暗,人群安静地等待着。
            “它会说话吗?”汉娜念叨着。我认为不会。
            我们脚下的大地在鲸鱼xī气时颤卝抖起来,像是鲸须的东西闪烁着落曰般的金光。城市外的大片农田向上飞起,就像是万有引力忽然失效了那样。我紧张了起来,而汉娜深xī一口气。
            “太惊人了。”她说。她说的没错,但也太吓人了。我抓卝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回了船里。沉醉于同其他人一般的狂喜之中的她仅仅犹豫了片刻。
            “我们得走了。”我说。她点了点头——这个任务现在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致命。我们两人同时意识到了同样的事实:鲸鱼需要吃东西,而这些巨兽的食物就是星球。
            “等等,”她说着便挣拖了我的手,“这些人——”她无助地四周环视。
            “他们会意识到危险的,之后他们就会疏散。”我这么说着,但心里明白或许事情不会这样发展。现在鲸鱼正在tūn卝食无人的土地,人们还要多久才会发现它并非善类?但我也不希望汉娜冒生命危险。”“我们现在必须在鲸鱼破卝坏任何通讯系统之前离开。”在我们着陆时,通讯信号就已经变得很差了,这是因为鲸鱼自身的引力让卫星拖离了运行轨道。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基特。”她说。她姿态坚定,眼神中充满了紧张。
            “其它的鲸鱼已经向着更多星球过去了。”我并非是在恳qiú,但也差不多了,“我们得jǐng告所有人,不然就太晚了。
            “我会留下。”她说,银黑sè的头发在夕阳中闪着光芒。“你准备怎么做?
            (8/20)
            汉娜选择坚守阵地,我别无他fǎ,只能抛下她独自离开。我愈加急促地穿过人群,胸口阵阵发痛。我听见她在身后大声地jǐng告着些什么,可我无暇回头观望,也不知她在朝谁呼喊。
            我跳进飞行员座椅,准备发动"飞船。看着她匆匆离开停机坪,我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在逐渐昏暗的天空中,鲸鱼在云间自卝由穿梭着,在其映衬之下,星星月亮仿佛也淡然失sè。天空为布,云朵作笔,鲸鱼在天际线中画出一道道漩涡。
            通讯系统乱作一团,如果我不能尽快带着消息离开星球,就无fǎ及时jǐng告其他星球。我需要离开这里,可我还是忍不住一直向下看,试图在人群中找到汉娜。一想到她身下的土地会突然隆卝起,我的心就冒到了嗓子眼儿。
            我紧紧卝握住方向盘,指尖煞白,痛苦地呻卝吟着。
            飞船行驶到人群上方时突然急转直下,朝着我最后见到汉娜的地方猛冲过去。这时人们才开始意识到,鲸鱼慵懒的tūn卝食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现在已经为时过晚,如今谁也别想逃过鲸鱼的xuè盆大口。我按下外扩扬声器,反复地向外发送着疏散jǐng报。
            人群迅速疏散开来,突然我看到了一双眼睛正仰头望向我,是她。我将飞船悬空在疏散出的空地上方,跑到舱口将她拉上了飞船。sǐ王倒计时一直在我脑中滴答作响。
            “我们只有一分钟时间,能救一个是一个,只要时间一到就得立马出发。我向她说道。
            她紧紧卝握着我的前臂,眼睛里满hán卝着泪水,道了一句“谢谢”


            IP属地:天津8楼2021-12-22 20:58
            回复
              (9/20)
              避难前三十二年。
              清新的空气中,飘荡着几束飘带,鲸鱼样式的风筝在微风中飞舞,天空此刻好似一片海洋一般。营地上方的天空就像一场明亮的宇宙风暴。我跟着斯特拉穿过一小群人来到湖边,加入湖边的这群人。人们在卵石滩上铺上了软垫,然后懒洋洋地躺在上面,他们手里拿着饮料,零食散落在毯子上,紫色的毯子和草地的颜色融为一体,向外延伸出去。参加聚会的这群人有几个是我认识的。达西还没来,我感到有点失落。
              斯特拉坐了下来,看起来累坏了,眼角的皱纹深深的杀进了皮肤里。自从她的团队发现鲸鱼后,她好像都没怎么睡觉。最近团队来了几个新人,当然也包括我。我突然有一种游离感,觉得自己已经从派对中脱身,斯特拉经常会这样放空自己。我们在做的东西突然击中了我,可是我却不能与朋友们分享。在某种程度上这次其实算一个告别派对吧。
              我离开派对自己静一静,试图消化掉既开心又恐惧的心情。这些鲸鱼很可怕,多亏了团队里那些勇敢的人,他们从第一次鲸鱼吞噬中爬了出来,但这也是美妙奇特的大自然轮回的一部分。
              幸卝运的是,斯特拉和她的团队已经知道了这种任务的危险,幸卝运的是,鲸鱼行动缓慢。自从它们被发现以来,我们一直在马不停蹄地工作,终于就要完成这个研究项目了。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我们今天在这里开派对的原因。最后一次体验人类永恒的精神:那就是鉴别恐惧并敬畏美好。我们很需要这种精神来继续前进。
              有人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抬起头,看见达西站在人群的另一边。他还没有发现我,但我敢说他正在人群中找我。我最好的朋友,在这个宇宙中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一想到和他告别,心就会莫名的疼痛。
              但,我需要告别吗?我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站起来,径直朝他走去。
              “伊丽丝!”他直接给我一个熊抱。“我正找你呢。
              “想走走吗?”我问道,指向不远处的海滩。他点了点头。
              “好啊。
              我们走了一会,但他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于是停下来盯着我的眼睛看,果然猜出来了。为什么斯特拉和我都在这里,为什么我不敢看她。
              “你要走了,是吧?”他说。“不想在地堡里生活了。”
              “没错,”我说道,在想如何结束这次谈话,我不能让他跟我一起走——不能夺走他的自卝由,让他跟我飞向银河。地堡还要有一段时间才会完工。他还有家人在这里。我突然想尖卝叫,想把自己丢进深蓝色的湖里。只要能远离现在这种情况就好。
              他张卝开嘴想要说话,我把一根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让他安静下来。我的心怦怦乱跳,害怕离开他,也害怕让他跟我走,怕他拒绝我。
              我知道我必须得说点什么。
              (10/20)
              “我会想你的,很想很想你。
              达西勉强挤出笑容:”“那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说完便扭头看向了湖面,“是不想我留在你身边吗?
              “不是这样的!”我惊异于他能有这样的想法。我抓起他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里。“当然不是,达西,你是我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不过你还有家人要照顾,在下面你会呆不惯的。我们的友谊将会地久天长,不过现在可能会经历一段长时间的空窗期。孤独会是常态。
              “我想要你。”他说道,然后用大拇指来回揉卝搓卝着我的手掌。我挣脱了他的手,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现在不离开的话,我怕我会永远呆在这个地方。
              “抱歉,”我说道,“记得保持联络!我会联卝系你的。”我转过身,强忍住的热泪夺眶而出。我慢步朝远方走去。
              他在身后大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还会再见到你的,伊丽丝。
              我没有回头,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11/20)
              避难之日
              航天飞机着陆发出的声响,把我从关于京的噩梦中惊醒。旁边的哥卝哥很清卝醒,身卝体抖动的频率几乎与航天飞机的引擎一致。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感觉四肢很沉重。他对我言不由衷地笑了笑。想尽量舒缓我的焦虑心情。不过,他已经把紧张两个字写在了脸上,所以这种安慰根本无济于事。虽然我年纪小,但其实我才是那个一直不让紧张情绪爆发的那个人。我们就是这样相处的。
              外面阴沉沉的,雨水弄得满地是泥泞。当穿过人群时,他紧紧卝抓卝住我的手不松开。外面一片混乱,人群像潮水般涌卝向大门。没有叫喊,也没有愤怒,只是人们在一起移动,把我们带到同一个地方。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偷偷瞥了一眼天空,鲸鱼并没有出现在黑卝黑卝的云层后面。但如果真的有鲸鱼的话,我们在地表也看不见它的身躯。我突然想知道京是否也在寻找鲸鱼。
              在恐惧蔓延开之前,平和宁静的气氛不会持续太久。我们正处于震卝惊状态,大脑在压抑任何可能让我们崩溃的想法。在地堡中,我和哥卝哥有安身之所,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这里有太多的人,希望能从这里溜走。我不能责怪他们,要不是我哥卝哥把我弄进去,我也会这么做的。
              他领我穿过人群,尽管他的肩膀很宽,但还是能想办法带我挤过去,一个有责任的人,妈妈说的没错。在我为了京扫描环境的时候,就跟着哥卝哥走就好了。
              突然,伊丽丝从大门向我们跑来,她的手下们为她开辟出一条路。
              “达西!”她哭喊道,哥卝哥的脸随着她的声音变得明亮起来,好像她的声音带着温暖的阳光一般。他眼含热泪,直接一个熊抱把她抱了起来。
              “快来,”伊丽丝说着,把我们领进大门。M1NO级机器人隆隆作响,穿过泥浆,将最后的补给运送到装载舱。这群机器人在人群散发出的雾气中投射卝出令人焦虑的影子。
              四周重归寂静,终于,我看到了京。我的生命之光。她很美,即使是灰色的。我居然摸卝到了她,我摸了摸她的脸,好像不是在做梦,在那一刻,我们成了世界上仅余的人。
              “你成功了,”她说。
              “我成功了”,我回答道。
              人群突然喧闹起来,一个女人发出了尖锐的声音。我回头一看,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人正把一个孩子推到安保人员跟前,恳求他们带走这个孩子。
              “求你了,”她恳求着说。“他是我弟卝弟,求你带走他吧。
              京黑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同情的光芒。
              “我们进去吧,否则可能会有危险。”她说。
              “嗯,”但当她把我往前拉时,我发现我根本无法袖手旁观。
              “你做不了什么,”她喃喃低语,声音嘶哑。我想在世卝界卝末卝日的时候把达西留下。我想把京一个人留在深处。我还想——
              我要跟这自己的想法做事。
              (12/20)
              我跑过去把孩子的手牢牢握住。他的姐姐哭泣着向我道谢,我把孩子扛在肩上,朝大门口走去。一个安保人员拦住了我,我看到伊丽丝的眼神越过他的肩膀。
              “我们应该有更好的安排,”我说。“虽然只是一个孩子,可他代卝表了希望。
              “想拿你的位置换他吗?”守卫嘲讽般地问道。伊丽丝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走了过去。我身后的人群已经安静下来,他们的能量好像和我的融为了一体。
              伊丽丝皱起眉头看着在我手里不安的男孩。“我们精确地计划了我们能养活多少人。但....但是我可以重新作出一些安排。”她直视着我的眼睛。“你要对他负责,我们不能带其他人了。
              不知何时,京已经站在了我身边。
              “我们要收留他,”她说。灰白的光线衬托出了她的美。她让我把孩子放下,蹲下卝身卝子和他平视。“你叫什么名字?”
              “达里奥,”他咕哝着说。我转向他的姐姐,她正站在人群的最前面,默默地哭泣。“我们会照顾好达里奧的,我向你保证。
              (13/20)
              避难后十九年
              我很想知道,地堡中的夜晚是不是和地面上的夜晚同时降临呢?但身处此地,我也无法得知答卝案了。这里的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云彩,我无法根据我们星球的运行轨道定位。不过在这下面的时间周期倒是一样的。12个小时的白天,之后是12个小时的夜晚,然后又是12个小时的白天。到了晚上,夜色为走廊披上一层帷幕,将中心楼梯染成昏暗的蓝紫色调。上层的光也会变暗,虽然还能够看到东西,但却不敢再出去逛了。
              但黑卝暗不足以阻止我出去。
              夜晚是独处的时间,我可以远离收养我的家庭带来的压力。我爱他们,真的,但家里人太多了,而我在避难之前就不怎么合群。夜晚不但能够让我获得属于自己的时间,还能够给我做那件事的空间,它能让这整个地方都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那就是画画。
              我蜷缩在通往农业区的走廊的阴影中,从墙上撬一块镶嵌板下来。我的画具就藏在那后面,是我自己做的或者换来的颜料、刷子之类。也有的是别人送我的礼物。我拿上了今卝晚要用的存起来的颜料:绿色、黄卝色和棕色,还有我最爱的红色。
              我将镶嵌版装回墙上,然后继续前进,一层层走过昏暗的地堡,直到一面墙对我说话。食堂中一面空白的墙在无声地歌唱,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铺好了塑料布,开始工作。四处蔓延的藤蔓向着看不见的太阳生长,还有多卝汁的熟透的草莓。它和我们曾经在后院种过的草莓一样,那时候我和我妹妹还生活在地面上。我想到它们时不禁微笑了起来,我也希望我的画能让那些困居于此的人们微笑起来
              当然,也有人会说我画画纯粹是在破卝坏公物。他们认为这一点违反法卝律的行为会败坏道卝德,给整个地堡带来灾卝难。我认为这太可笑了,艺术会让一切变好才对。再说无论如何,议会都会用小小的GR-3M机器人来清理掉我画的画。这是一场持久卝战,我要给地堡带来一点小小的欢乐和色彩。
              我全神贯注地刻画着种子的细节,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黑卝暗中有人偷偷跟上了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被吓了一跳,猛然向边上一躲,画笔也因此蹭出了一道粉色的污渍。是伊丽丝姑姑,她的面容已然因年老和议会带来的压力而变得皱纹丛生。我知道我现在有大卝麻烦了。
              “原来你就是我们神秘的艺术家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凝视着我未完成的画作,“这样就说得通了。
              “怎么?”我问。我很惊讶,她竟然没有生气。
              “你的存在是反卝抗的希望。”她眯起眼微笑着。“你知道的,我认为你很适合议会的工作,下次召开议会时争取成为议员吧。
              “政卝治吗?”我做了个鬼脸,“还是算了吧,姑姑。难道不是政卝治让我的……我的……”
              “让你的妹妹离开了你?”她抚卝摸卝着我的脸颊,用大拇指擦去一滴滚落的泪水。“我知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来领卝导我们。你明白相比生存而言,保持人性对我们更重要。你越是讨厌权力,你就越适合于这个职位,我是这样认为的。”
              她拍了拍我的脸颊,然后站起了身。
              “我会有麻烦吗?”我问。她眨了眨眼。
              “只要我不说出去,那就没事。”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有这么幸卝运。“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决定成为议员了,就来告诉我。我等着你。
              她离开之后,我坐在原地盯着我画的草莓看了好久。我想着那些被留在地面.上的人,想着我能怎样帮助现在地堡里的这些人。
              (14/20)
              我仔细思考着伊丽丝的提议,想了很久。她倒是没有太着急,她也知道自己不需要着急。若是她没有这么聪明的话,也就无法坐上她现在的位置了。
              我总是忍不住想,我妹妹会希望我怎样做呢?每晚我入睡时,我都会问问她有什么建议,希望她的灵魂能出现在我的梦中。
              我一直不敢正视的事实是,其实我早已知道答卝案了。我的妹妹肯定会同意伊丽丝的观点。她当然会同意了。她们虽然如此不同,但又是如此相似。我发现过了好久,也没有GR-3M机器人来清理掉我上一副画。我忍不住想,伊丽丝是否也曾在某个夏日吃过自己家种的草莓。
              实际上,我能做的确实不仅仅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画画。我能做更大,更好的事。如果我真的有机会帮助另一个像我这样的孩子,那我认为这值得一试。
              当选卝举日我的名字被大声念出时,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但吼叫的最大声的还是我的家人们。伊丽丝的目光穿过喧嚣声与我相对,她眨了一下眼睛。


              IP属地:天津9楼2021-12-22 21:01
              回复
                (15/20)
                避难后大约二百五十年
                每一天都是千篇一律。土豆,这么多的土豆!我手里拿着锄头,望向土豆田,对着那些在人造灯光下生长的土豆做着鬼脸。爸爸就在附近工作,全身被汗水湿卝透,看上去就好像他从出生起就已经在做这样的工作似的。他的父母曾经在地面上种过土豆,像我们这样的农卝民已在时间的长河中存续了无数个世代了。母亲的父母也是如此,或者至少就我们所知是这样。若家族传说是真的的话,那妈妈手上戴的戒指上的宝石就是土豆化石做成的。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再看到土豆的话就要尖卝叫出声了。我把锄头扔到地上,走了出去。杜马立刻感知到了我的情绪,于是跳过一排排的土豆追上了正大步走向通往有着凉爽空气的楼道出口的我。
                “乔治?”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要休息一下。”我说。他眯起眼睛,飞快地跑到了我面前。我只好停下脚步,以免直接撞到他身上一虽然我觉得这么做也不错。地堡里其他所有人都想要个双胞胎兄弟,但他们都不需要跟杜马相处。杜马了解我就像父亲了解土豆叶子一样:叶子上有一点枯黄,这说明乔治遇到了存在性危卝机。杜马扬了扬眉毛。
                “又是水果的事吗?
                “不是。”
                “看来又是水果的事。”他叹了口气。“来吧,我们弄点午饭吃。
                食堂出奇地安静。我像往常一样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欣赏了一下天花板和墙上画着的紫罗兰花丛。若是我试着让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一些,我便可以假装自己真的身处于那个奇异而又陌生的地方。
                午餐还有好几个小时才会准备好,但现在餐厅里也有面包、奶酪和一只碗,里面装满了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月果。我在我的盘子里高高地装了一堆月果,而杜马假装没有看到。我们找到了一张安静的桌子,一起享受这农场外地堡内周遭的声响。
                我用两把叉子把一个月果切开,测试着它果肉的柔卝软,果核的颜色和种子的大小。我用心记住这种果子有成有甜的香味,并仔细对比着这种味道和我之前用焦糖调制出来的味道。杜马用卝力地嚼着三明治,望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我真是搞不明白,”他说,“不就是水果而已吗?
                “是月亮上来的水果!”我对着闪闪发光的水果比划了一下。它的果皮闪耀得就像酒落在靛蓝色天鹅绒般的夜空中的群星一般。
                “那只是开玩笑罢了。”他说。他说的不对。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就是知道。我将月果放进手里时,能感觉得到它与地表之上的空间的联卝系。人类是曾经生活在那里的,我发自内心地了解这一点。
                “那你准备怎么把这件事跟爸爸说呢?”他指了指我面前被切开的水果。“我们是种土豆的农卝民,我们的工作很重要,这也是我们从小就被要求做的事。
                “是啊,可是我讨厌它。”我将一颗种子弹到了他那里。“我希望能跟从自己内心的渴望,人本就应该这样。
                他伸手越过桌子,捏住了我的手。“乔治,人本就应该做的事是服卝务于自己所在的集体。这才是我们即便被深埋于此仍然能够存续下去的原因。我们一起,好吗?我们是家人”
                就好像我真的知道此刻该说点什么似的。我甚至不想思考自己的未来。我切下一片月果放进口卝中,将身卝体往下挪了挪,担忧着我和爸爸之间不可避免的冲卝突。杜马说得对。我得在事情爆发之前思考好对策,但我的心中并没有任何令人轻卝松的回答。
                (16/20)
                对于地堡中的生活而言,有一条真卝理是永恒不变的:没有什么容易的事情。杜马说他回去工作之后会替我打掩护,然后就把我和切开的水果一起留在了原地。我用手撑着头,凝视着墙壁上画满的紫蓝色的花丛。地堡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达里奥的困境,以及他是怎样的被自己所信卝仰的事和对集体有益的事割裂成两半的。他最终达成了妥协,不是吗?我每天都能在地堡墙上的壁画中看到它。总是有折衷的办法的。我的家人和我的梦想对我而言都很重要,因此肯定有办法同时拥有两者的。我将桌上的果肉摆成一排,就像庄稼一样。
                这时,我忽然想到——
                若是我能找到某种方法,让这两种作物一起生长,彼此适应,那也许我就能够同时提升两种作物的多样性和适应性。我记录了不少我头脑中浮现的有关月果育种的灵感,而爸爸又满脑子都是有关土豆的知识。我们没必要互相对抗,我们可以合作的。
                我跳了起来,双手砰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人们纷纷向我这里看过来,但我并不在意,因为我就要成为这个地堡中有史以来最棒的农卝民啦!


                IP属地:天津10楼2021-12-22 21:04
                收起回复
                  (17/20)
                  [日期丢失]
                  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梦中。现实是模糊不清的,就像地堡墙壁上逐渐暗淡的老旧壁画一样。时间是虚假的,我们从未见过太阳和月亮。世界是不真卝实的,地堡之外究竟存在着些什么呢?
                  我现在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撬开卝锁走到议会的档卝案室里,就是为了回答这些问题。若是我们的领卝导人不打算回答我们的问题,那总得有人去找到答卝案,而那个人就是我,还有托芙。她一直在望风,但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将目光从肩膀上方投射过来,同时发出嘘声:“你完卝事了吗?
                  “等会。”我说。锁咔咔地响了起来,我向她自鸣得意地咧嘴一笑,“看到了吧?”“也花了不少时间嘛。”她说。她把我推开,钻进了档卝案室。我跟着她轻声关上并锁住了身后的门。随着几声咒骂和拍打墙壁的声音,托芙终于找到了灯的开关。
                  头顶的灯亮了起来,常年废弃的档卝案室也变得清晰。房间里到处都落满了灰尘,简直像放扫帚的橱柜一样。在一架装满了数据光碟的书架旁,我发现了最令人惊讶的东西:一台电脑。电脑!我都有好几年没见过能用的电脑了。
                  托芙倒是没有那么激动。她滑卝到了显示器前肮卝脏的椅子上,对我的惊讶翻白眼以示不
                  “你真可爱。”她说。
                  “又不是所有人都能整天用电脑工作。”我说。我不想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但还是没能克制住。电脑亮起来时,她抬眼望着我皱起了眉头。
                  “你知道,我们的技术正在死亡,对吧?我们已经没有资源建造原件了。
                  “所以你才会来到这里啊,不是吗?”我问。
                  “也不光是这个原因。”她呲了呲牙,”“我也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你能找到的吧?”这是个蠢问题,她当然能。
                  我不知道我们在检卝查所有这些数据光碟.上花了多长时间,托芙用电脑不断查询有关我们想要找的东西的蛛丝马迹。但一次又一次,我们总是遇到相同的结果:数据损坏。数据损坏。数据损坏。
                  “怎么所有东西都损坏了?”我懊恼地呻卝吟着,将最后一片光碟从托芙手中拿过来,放回到其他光碟所在的地方。“这没道理的啊。
                  “不。”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后背靠在椅子上。“这当然有道理。你还没想明白吗?”
                  “想明白什么?”我问。我简直无法忍受了,我要被气疯了。“根本什么都找不到!他们把东西都藏起来了。我们什么都无法得知。
                  “不是!”她站起身来,抓卝住我的肩膀。“土豆,你还不明白吗?不光是我们——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的领卝导人,那些指挥我们生活的人,他们中也没人真正知道答卝案。我们全部的历卝史都已经被丢掉了。没有人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噢,噢,噢!”我也反过来抓卝住她的肩膀,感到大脑中一阵晕眩。”我们得把这告诉别人
                  话刚一出口,我就看到了她神色的变化。她抓卝住我的手,把它从她的肩膀上放下来,然后陷入了沉默。
                  “我们真要这么做吗?”她几乎是无声地问道,“我们根本不知道卝人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就是议会什么也不告诉我们的原因,他们可能就是害怕我们会恐卝慌,会毁灭一切。
                  “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我卝朝着天花板挥了挥手,“我们被深埋于此,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我们确实该发起一场暴卝动。
                  她的手指紧紧地抓卝住我的手腕,将我的脸拉到近前,眼中的神色异常严肃:”我们还活着,不是吗?被留在地面上的那些人都死了,但我们还活着。
                  “我们又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说道。她眯起了眼睛,张了张鼻孔。
                  “那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
                  (19/20)
                  “你打算做什么?”我吼道。托芙皱起了眉头,并指了指电脑。
                  “没有数据,这玩意儿就是块破烂,还不如拆了它,用零件把无线电修好。”她要把唯一证明了我们失落的历卝史的东西拆了。在这些历卝史失传之前,我能用来恢复这些历卝史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倒提醒了我,只不过这个方法卝会让托芙恨我。
                  “我能帮忙修无线电吗?”我问道,她挑了挑眉。
                  “你真想帮忙?不会吧?”
                  “当然,我认真的,我能帮你打打下手之类的,行吗?”
                  她看起来很犹豫,慢吞吞的说,“那好吧。
                  “我猜你早都想鼓捣鼓捣这玩意儿了。我对这电脑摆了摆手。“但你也知道,不拆开怎么鼓捣。
                  她咧开嘴笑了。“谢谢你,土豆。
                  “别担心,我一会就回来。”我开玩笑一般向她敬了个礼,然后打开门去查看是否有潜在的目击者。连个鬼影都没有。我溜进大厅,但在关门之前,托芙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别耍小聪明,”她说。我打了个寒颤。
                  回答道,“放心吧,不会的。”门关上了,我长吁了一口气。我沿着与托芙工坊相反的方向穿过大厅。心中不禁涌起了愧疚之情。如果我告诉她我要做什么的话,她一定会不计代价阻止我。但人们需要知道真卝相。
                  我们都值得了解真卝相。
                  (19/20)
                  返回地表之日。
                  我就不应该选择信任土豆。在我努力用拆来的零件修复无线电的时候,他却在向整个地堡宣扬他那宝贵的“真卝相”。但事实却是,有些真卝相,比如这一切根本没有尽头,知道这些事情对我们根本没有好处。
                  外面一定还有别人,我们不可能是唯一幸存的一批人。我只能选择相信,因为相信除此之外的其他情况会让我发疯。至少,人性有坚强的一面。从我们的祖先如何使用外星水果来让土豆不会枯死的例子中就可以看到这一点。祖先建造的地堡本身,以及金属墙壁上那些彩绘,那些画着早已消失的地标的彩绘,我都感受到了人性坚强的一面。那里有色彩和生命。
                  我抱着电子设备回到工坊,很不起眼,不起眼到没人会多看我一眼。毕竟,我和只是在做常人无法卝理解的机械工作。当我经过一小群人的时候,听到有人在窃窃私卝语。所有人都在谈论那些档卝案消息。在地堡里,消息总是传得很快。
                  我把自己关在工坊,因为现在不能分心。我双手颤卝抖着打开通讯设备开始工作。电路板焊地很凌卝乱,但起码能用。每当工作的时候,我就会怀念我那放着重金属吉他乐的老式音响。但我现在不能浪费资源去修那种东西。所以就哼唱着我还记得的歌曲,来保持专注力。
                  把前面板复位时,我发现电源打不开了。太多的可能性在我的脑海中游荡,而我不想面对其中任何一个。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过于专注的我吓得差点跳起来,很明显是土豆在敲门。
                  我不情愿地打开了门。不过他一脸愧疚和懊悔的表情倒让我感到惊喜。我们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我静静地又走回到我的无线电前。他就站在我旁边,我们都盯着那台毫无反应的机器。
                  “你试过了吗?”
                  “还没有。”他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捕捉什么信息。
                  “我从来不知道你胆子跟老鼠一样,”他说道。居然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我不禁笑出声。“开始吧,托芙。”
                  我现在不能放弃,不能在土豆面前放弃,也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放弃。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把电源开关拨下。毫无反应,这样的状况仍在持续。
                  “不!”我我狠狠拍了一下无线电,想把这东西直接砸向墙壁。在我拍完之后,无线电突然有了反应,我们又惊又喜。
                  手颤卝抖着拿起麦克风。
                  “有人听到吗?”我询问道。
                  回卝复我的是一片寂静。土豆跳起来,重新调频然后对着虛空重复我的提问。有人吗?外面有人听得到吗?求你了,是个人就行,有没有人在外面。
                  安静,寂静,如死一般的寂静。
                  我俩面面相觑。
                  我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真卝相,土豆认为的真卝相,突然击中了我,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没错,只有我们。
                  “不仅如此”,他说,“只有我们了,我们这群人就是最后的一批了。”他轻轻地把,我的手拿开,握住麦克风。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和勇敢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吧?
                  我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因为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现在的心情。这意味着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只有回到地表这一条出路。
                  该再次看看世界了。
                  (20/20)
                  一旦有了目标,实施起来真的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我让土豆牵着我的手,一路都在蹦蹦跳跳。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充满干劲,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对这一切结束之后的生活又充满了希望。即使是在电台上无人应答的静电声比地堡还要喧嚣也没关系,即使通往最高处舱室“中庭”的漫长旅程中,电梯一直在发出咯咯怪叫也没关系。土豆也在我身边轻快地走着,充满了快活的空气,电梯门咯吱地一声打开。迎接我们这小群人的是一间昏暗的房间,以及几束红色灯光。在几束微弱灯光的照射下,本应该是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也闪烁出几点光芒。我瞥了土豆一眼,因为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我们仰望的是一片漆黑,空空如也的天空。
                  灯光突然闪烁起来,整个房间的结构突然钻进我的眼睛里。明亮的白色取代了原来的红色,头顶的玻璃也泛出微光,突然好像变成了布满恒星和人造星云的天空。玻璃似乎也不再是玻璃,而是一块充满魔法的穹顶,能像我们展示外面的景色的穹顶。人们兴卝奋地喘着粗气,四周开始有人紧张的说着悄悄话。我的三脚猫技巧跟这个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我只是个还在玩泥巴的小孩罢了。我抓着胸口,几乎要停止了呼吸。土豆向我使了使眼色。“嘿,别走神了。真正的天空离我们好近。
                  “我知道。”我颤卝抖地吸了口气。“我才想起,我们实际上对外面所知甚少。我们对外面真的毫无了解。即使出去没有让我们丧命,外面也没有我们在这里的环境,没有资源,什么都没有!
                  “我们会想到解决办法的,”土豆说道。他真是个乐观主卝义者。“人类以前在地表创造了文明,再来一次有什么不可能呢?”我有点不情愿地打了个手势,我不确定土豆是不是要在现在这种情形中学习过去留下的知识。
                  我们带领小队进入气密门,屏住呼吸,随着它的旋转,四周只有这东西发出的嘶嘶声。没有人比我更希望这种声音代卝表着好事,但我也不知道。虽然我向大家再三卝保证我们不会遇到危险,但我觉得他们根本不信。
                  咔哒一声,这道沉重的大门打开了,我和土豆一起把它推开。一道温暖的,天鹅绒般的,真正的阳光从外面照进了尘土飞扬的气密门里。我们钻了出去,眨着眼睛进入了新世界。没人感到窒卝息,也没人着火,也没人飘到空中。脚下是草,头顶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微风吹拂着我们的皮肤,感觉又舒服有新鲜。土豆高兴地叫了起来,直接冲.进一片开满了鲜花的草地上,我则随着他也冲了进去,又跳又笑,我忍不住唱起歌,把所有记忆中的歌词献给这个美妙的未知世界。
                  过了一会,有更多的人从地堡里走了出来,他们看到我们兴卝奋的样子,也不由得加入了我们的行列。土豆说的没错,我们找到了出路,因为这个世界就是我们的。
                  头顶无边无际的天空,就是我们的家。


                  IP属地:天津11楼2021-12-22 21:05
                  回复
                    挺有趣的,谢谢楼主的分享,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解锁了保存不了


                    IP属地:广东12楼2022-02-13 01:0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