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硕持风

迟青：（从江宁回来有点小九九，宴会里碰见蒋仲文）嗨将军
仲文：（喝多了几杯）嗨肃王，最近怎么样啊
迟青：还不错，今晚跳舞的舞姬不错哈，好像是新疆美女
仲文：嗐，说起来这个，可比不上我在回部驻军时瞧见的当地美人漂亮
迟青：哦？忘记将军还在回部呆了好几年，那边儿咋样啊？
仲文：风土人情特别好，百姓也很热情，不过……有一点挺可怜的
迟青：那我还挺想去看看的，但是，哪里可怜，说来听听呗？
仲文：（叹气）当地的税赋特别重，老百姓压力很大，生活特别苦
迟青：阿这……怎会有这事，难道是官吏贪污？（暗中记下）
仲文：不好说啊（感慨一番后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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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江宁两地归京，正是仲夏时节，南方的气候潮湿而多雨，因故多耽搁了十几日，便觉得浑身不痛快，哪里比的上京都里头的富贵舒坦，入了朝阳门径直往肃邸去，清河挡了往来拜客，只歇了几日，才渐觉反过乏来。】
【后至户部点卯，心下了然这趟行程受益匪浅，莫说增盈国帑，其间暗生的利欲牵扯、人心浮动才最为紧要，那些费尽周折攀上我这高枝的，自然感恩戴德，我为人中龙凤，他们又怎会分不清明珠与鱼目。江南的一绿山水，总要有我的手笔。】
晚上的樱桃宴备得如何？
【清河躬身道：“您放心，诸事齐备。”】
【回京不过几日，遂于府内行了一场小宴，倒不拘是文人雅客，只请了几位从前相熟的面孔。而酒过三巡、宴兴将尽时，我瞧见了骁骑参领、蒋仲文醉醺的意态，搁下掌间金盏。】
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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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得一副好面皮，浑不似个赳赳武夫，如今被酽酒一撩，脸颊浮起薄淡的粉色，如云染飞霞，倒也勉强称得上醉玉颓山的风姿。可惜，我见得美人太多，更偏爱蕴藉风流的少年儿郎，又譬如堂下正翩跹献舞的艳色粉黛，腰肢轻软、春情娇媚，而反弹琵琶下的水袖婉转，自有盈盈在目。】
尚可，江南有它的妙景。【牵出声色的影儿】扬州瘦马，却不及她们冶艳 。
【指尖轻点下头的红绡，后半句却向仆侍吩咐】取一碗醒酒茶来吃，请蒋大人尝一尝雨后新采的碧螺春。
她们今夜跳得不错，该赏。
【夜风间似乎浸了层洇润的靡香，胭脂色浓，落在雪白的两截锁骨上，其下只剩待人采撷的幽关，尽管那艳红的熟透果儿并非中原颜色，可这不妨碍她们原本的多情与风月。】
异域美人，本王是不多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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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我这一问，原本是为无聊的长夜附填点缀，并未期待他道出什么浓墨重彩的疆域风貌，仿佛我是天生就不喜荒野的藩境，玉门关太迢远，在潜意识的梦里，总有飘满阴山的旌帜、马革裹尸的杀伐与再难生度的清白少年。】
【那梦又太真实，如雾似幻，泡影里亦教人扼腕。】
【可听他端了另一番语气，忆起当地小民鲜活的面庞时，我又陡生一点莫名的好奇。】
是吗？听蒋大人这么一说，本王也颇有兴致，倘如日后有机缘，未尝不可一探王土。
【显而易见，那好奇里杂糅着对皇土的野心，我只想丈量每一寸属于我的城邦与王疆，却无意于率土之滨的下臣。甚至于，我对他后半句吞吐的言语里深蕴着的喟叹，也十分关切。】
怎么了，有什么可怜之处，道与本王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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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到底，还是为了那白花花的雪花银。】
【既论至税赋，便是我如今所习之事，乍看并不复杂，一经一纬，皆有规矩定墨，不必擅自主张，可如费些心神，有意仔细观察时，遽能体悟户部庶务，远非眼前实景。阴在阳之内，而非阳之对，千丝万缕的草蛇灰线以利益关窍交织、缠绕着，哪里是伏线的始诞。】
【因而我并不吃惊，只是口吻佯作错愕。】怎有此事？
莫不是当地的官吏贪渎，灰了心肠，辜负了陛下的圣恩，才有其间苛税。【沉肃的问声里，已经这桩事悬于心上。】

【长衡这些日子总是念叨，说是自有了泷盈我待她便不如往昔，平素甚少管束我是否往外去应酬，眼下可约束的很。安王邸我仍是常去，可这两位夫人的嫌隙却从未因时间而弥合，反倒是年岁愈大愈发矫情】
【倒是今日肃王设宴，我方在这重压之下，寻得一个喘息的机会——年少时分过于热烈情爱总归是会有渐淡薄的一日，而今仅余的，不过是迁就与妥协】
【酒宴上未吃几盏，却叫过堂风吹的有些上头，正欲避开散酒气，抬眼却正对上了肃王本人，朗朗施礼而后笑应他】
肃王爷。【颊上的霞光有高悬的灯火，更多的是酒气熏染】王爷近来如何？

【他用一盏碧螺春留住了我】
【原本醉眼迷离的眸子拨回一丝清明，随他一同望向不远处，舞姿曼妙、身姿妖娆。我自那顶娇艳处挪开了眼，又搁回到这位年轻的贵胄身上。元嫡所出，天家之子，他眼下的每一句话，皆叫我有所顾虑】
【应着他看似随意的话，轻声添着】京中贵人多崇江南歌舞，异域歌舞，确是少见。
【漆眸黯沉陷入多载前的回忆之中，边境苦寒，妻女未与我同往，匆匆几载却叫我印象深刻】臣在回部驻防多年，倒是见过当地不少的女子。

【奔波于仕途的盛年时，确实去过许多的地界。与安王一同南下至闽洲，东渡往日本，而后数年，大漠孤烟，江南烟雨，皆有涉猎。我本就不是京都人，对于此处的眷恋泰半源自多年相伴的内子，与她亲密链接的孩子，除此之外在外时便也没有什么过多牵挂】
【所以带他问，回族时，我垂颈思索了片刻，方才缓缓道】您容我想想。
【一壁思索一壁拢眉道】回部百姓爽朗好客，风光迤逦景色宜人。不过。。。【抬眼对上他，苦笑一声】百姓日子过得委实苦了些。

【我并不知，他自那异域歌姬引来的接连问题，到底意欲何为，总归，世上从无无缘无故的关心与在意。瞧着他年岁尚浅，却能将情绪与意图隐藏至无声，不由有些赞叹，拢过茶盏抿了一口，宽掌摩擦着温润的瓷壁】
恩，怎么说呢。【颇有些为难之态，将盏子搁下，朝他凑了凑，轻声道】当地的赋税确实过于重了些，百姓生计艰难，日子过得确实苦。
【言罢，还不无惋惜的摇了摇头】

【他于户部行走，我想他所关注的，该不是一地的风土人情，或是异域歌姬这等微末的小事。可若是能借这位颇受圣上重视的肃郡王的手，为当地百姓谋求得一点改善，也该是善事一桩。是以，他所问，我并未回避】
【可待他问可是当地官吏滥使职权鱼肉百姓时，连忙坐直了身子】诶，这可不敢乱说。
【话虽如此，神色却早早出卖了自己的真正意图。一壁缓缓摇首，一壁抿着温茶】当地衙门如何行事，可有加施冗税，臣没有证据，不敢乱说。
【末了，眸中划向他时，精光一闪，其中深意，盼他自行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