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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聿云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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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浙江1楼2022-01-30 19:12回复
    (先生确实赞他为文措辞咳珠唾玉,拟句俪青妃白。虽有小错,瑕不掩瑜。廊间,我将那被掷于地的宣纸拾起,放入那案上的梨木匣子里。蜉蝣在侧只轻声提了一句瑞王,支颐的手便突然往前一抻,轻揉眉尖,看向眼前之人。哦,是了。他是瑞王,不是钊儿。)
    我已等你许久,梦见你幼时便聪颖好学,文采斐然,遂搜来四方之物,贺你如今封王。(指向一侧陈列。)绛州澄泥砚、徽州墨、湖州陈羊毫、宣州贡纸,这些可还称你心意?还有这黄庭坚的《松风阁诗帖》,宋代的流风遗躅,我想你该是喜欢的。(许是等久了,便早已将那些话备下,待他至便一一说给他听。言止,见他还站着,又似恍然。)母亲只顾着自己说,却忘了你....快坐。


    IP属地:浙江3楼2022-01-31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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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存钊
      【我离开的决绝,就像是想要迫不及待地,斩断与紫禁城的万千相关一般。说的上恨么?恩齐问我的时候也令我恍惚,到底算不起这般严重似的。只是一如今日,我站在母妃面前,望着那些陈列着的、安静的稀世珍品,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顺着话头坐了下来,只给了那些东西一个眼神而已。】“儿臣谢母妃心意,此番皆珍品,自合意的。”【她从前对我的期盼是什么呢?我惯做不得乖巧之子,策马扬鞭的恣意令我忘了什么叫乖顺,我一向洒脱,是要做天地最潇洒的行客——仅此而已。】


      IP属地:浙江4楼2022-01-31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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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梦里的事终归是做不得数的,他只一个眼神我便能从中读懂他的敷衍。)若你如当年那般同我据理力争,也算是直抒胸臆,总好过如今。
        (总好过如今,你我母子离心。我于这闱内惨淡经营,步步艰辛,血脉相连之人见我,却犹如厌弃。骨肉割离,撕筋锥心。)
        (大概自一开始,便不是他错了。他本就是匹脱缰的野马,要驰骋在辽河平原上,去驱逐封豕长蛇。高高的城墙困不住他,巍巍群山也不能使他的头颅轻降。)


        IP属地:浙江5楼2022-01-31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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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存钊
          “好过什么?”【我将面前的杯盏摆正,那里是我幼年岁月里最爱喝的清茶,像是这宫闱繁重之中唯一的寄托与松快。郦山月说我就像是不该托生朱氏,就像是将雄鹰拴上了铁链,可天命如此,谁也不能改不是么?】“母妃说笑了,幼年不懂事,如今又怎能如同他时。”
          【我想,应当告诉她的。割不断的是血脉亲情,我总难狠心同母妃说什么,但我却在逐渐的脱离他的掌控,脱离她的眼前——这似乎是最残忍的事情。】
          “母妃,月前儿子已递了奏章去武成阁——儿子择了五军都督府中军一处。”


          IP属地:浙江6楼2022-01-31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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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1欠戏


            IP属地:浙江7楼2022-01-31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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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未曾压垮他的桀骜,他还是选择拾起他的长矛。)五军都督府衙,统辖京畿防卫。眼下辽东边境战事尚未全然平息,鞑靼终有不臣之心。一旦再起兵戈,圣上必于五军都督府衙中调配兵力,奔赴前线平乱。
              届时你也要让我跟着忧心吗?(蹙眉轻怒,手覆上茶盏,执起,欲掷地后质问再三。但转念即止,长吁气,神色稍缓,将茶又归于原处。 也许手中的缰绳从他出宫建府那日起,便已然断了,纵使再有心,也始终使不上全力。摇首后,是几不可闻的一声喟叹。)你一份壮志报国的忠孝之心虽可褒,但你若真懂事,也须得先择一娴淑女子,为你执掌府内中馈。
              (继而。)下月初三便是坤宁朝贺,会有外命妇携世家女子入宫朝谒。虽说是朝贺,实则也因诸皇子均适龄成婚,皇后有意“牵线做媒”。


              IP属地:浙江9楼2022-02-08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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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存钊
                “母妃,昔年文章之学,您与大先生对我多有桎梏,尤甚批驳,一开始我仍会反驳不满,可我后来渐渐的便不再争论。”【我不爱回忆往事,从前就像是雕磨许久的玉石刻,岁月吹起风沙模糊了它的模样,记不清、也看不清了。那些并不算痛苦的回忆,却也绝非令我愉悦,是以我习惯性的,忘记了很久。】
                “平乱定边乃国师之责,莫论五军都督府,即便是锦衣卫,到时也是出没沙场的精锐之师——儿子即便不上战场,其他人呢?他们便没有人记挂吗?我食天下税奉,不过是履责罢了。”
                【我捕捉到了母妃的太息,像是一朵轻飘飘的云落在了地上,也没什么声响,可她再提及的话,却令我颇为无奈。】
                “此事不急。”


                IP属地:浙江11楼2022-02-11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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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臂肘支颐,垂眸睇向案上方才险些被我掷碎的茶盏。一壁听着他的一番话,一壁思索。我的儿子说不上是最了解我的那个,可如今他持着我的“软肋”来“要挟”我,只因我本也为我当年的处置欠妥而感到愧疚。乌珠一转,但此刻我也得知,我仍是他印象中,专制的母亲。故而挑眉复看向他,用不容再拒绝的口吻回绝他话中的“回避”。)
                  这是谈判的条件,是交换,不是你可以用类于吕先生口中“有益国家之事虽死弗避”这样的大道理便能搪塞过去的事。(他想要征战沙场,我便在这天平的另一端加上了砝码。“他的婚事”是我在与他的“这场博弈”中的最后权衡。)
                  (恍惚间,偏又想起昔年在凝香亭地震后对睡奴说过的那句“蝼蚁尚且偷生,何故因己之性命牵及他人性命?”可真到生死关头,亲疏远近谁又能做到呢?)
                  (我非圣人,又何以弗敢专私?)
                  别人的生死我管不了这么多,为多数人的利益牺牲那些少数人的生死,这是理所应当之事。(我偏睐执“多数人”一言,但与其说是多数人,不如说是实质上的统治者——肉食者。)你生来,便不在少数之列。
                  (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而矣。这样的话,他只须明白前半句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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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12楼2022-02-11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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