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通告2

【郑王亲王剧本第十九幕】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拿定主意放给他等处置，对于上报之选自更未加置喙。派裨将问了两部空闲，拟订时间，递去健锐营约函，一气呵成。而当是日，自己准时入内，却是人影双至。】
诸位都来齐了。
【挑了挑眉，稍微颔首表过示意，旋即直奔正题。将云南塘汛中地形险恶以致分布难匀、彝汉冲突等情况悉数告知。一边据剑案前，寻常入座。】
滇兵对健锐营成立意义深长。望两位不吝高见。

【经斯莱举荐的贤王先行提议，阐明教化举措，闻之颔首。书籍文字，设学取士，确实是为扭转去过远矣之处风气的重要因素——秦时小篆、焚书亦然。而再听户部言论，张氏虽为文臣，于绿营巡防中倒也颇有几分见地，同自己本来设想不谋而合。】
都很不错。
【他们确实不吝发表己见，自己更亦不吝赞许，乐见其成。然话锋一转，却道。】
但虽有总督、户部拨额，此款整顿塘汛外，又需充以恤军，增添器械。【扫了眼二人神色】经费一项，仍为成事掣肘。

译书教化，官学又纳异族为生，相当于多予出路，推行简便，大可垂拱坐镇。这倒不必担心。
【观来两张脸庞上神色皆并不骄躁，答辞亦有据理，于是印象良佳，徐简逐对。不过两者虽将同等给滇营带去裨益，时效不一，目前倾重也自存缓急偏颇。】
但扩充塘汛、深入荒野，此乃革新必要。无论巡卡人数多寡、新营几何，对各处财政皆如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发生天灾——【骑队在外，卡点单薄。粮饷短缺，无物可济。而假设和其相应结果概无需说完，明意即可】眼下若无彻解，只怕目的与到达之境南辕北辙。

什么和…洋芋？
【虽在行前也曾参考过某些云南当地县志，对于农桑耕种知之甚少，除了能辨认、品鉴五谷良莠外其他种类并不精通，对着东苑桑园下半搭不拢的稼苗、田垄淤泥，更难以提有兴趣。故听到这崎岖读音后挑眉，试探望了一侧应会掌理田税之人，在他肯定两者特质存在后，才道。】
如果真适宜当地土壤，足得尝试。【两手交握，臂肘撑抵于桌前】可种物长成尚需时日。期间如何办妥，还需细谈。
【转看向户部谋事，稍一扬手，示意他展开未竞之言。】

护送铜队，赚取营生。【稍一沉吟，云贵总督赫舍里似乎在前朝曾对矿场有所制约，笼于掌中。倘使军、民两厢情愿，应不会太过为难】倒也可行。
【两处破题之法皆聚，预告尾声绕归似曾相识。当着两人的面援笔草书，挥就之际，各条目皆欣然见纳。】
今日有劳你们。我会将建议归整上报。
【原本前一番话便半出自审慎，半出自考量——决权在握，可纵有一千种大权，亦为一千种负担。按需行藏，取舍，正如天平两仪。偶使失衡无碍，却惕防哪方完全无由来地加码坠毁。而如今这方托盘上，左为己功，右为与数人分列座次后的让渡。】
【平钧定摆，起身做完待客礼节，送至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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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健锐营内见到的郑王，与十一所描述的、我所预期的，相差并不远，持剑撩帐而来，携着军营人惯存有的气势。时下仍是春寒料峭季节，我挨在最近炭盆的位置，烤着手足，迨英气十分的长兄落座，他未多做寒暄，只开宗明义地铺开了事议。我对云南戎夷并无甚兴趣，对这收尾阶段的蝇头小功，亦觉得不合胃口，便如恭王所言一般，秉公办事即可。早两日翻阅卷宗籍册，梳理出几条堪用的计策】
此事，理藩院能出力之处，大抵是在译注典籍上。【面向郑王展开个温暾的笑意，直抒己见】弟以为，可效仿健锐营设置夷学，教之、化之，使生民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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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沉继而提出巡防之策，倚在太师椅上，静静地聆取其中的道理。这时期的素赫臣对于军戎事宜并不熟悉——但野心增长得迅速，很快就从中察掘到，我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驯兽师，是需要这一股力量的。师不离士，在心底里忽生出这念头。又将去岁东藩之行联系在一起，并以此为鉴证，要想更有效地控驭远邦，我须在开启征途之前，笼络一股士气，听我所召。暂且捺下这临时起意，再谛郑王所言，军费烦多、廪藏虚罄，这有关雪花的掣痛业是旧调重奏罢了，跟在他话音掷入燎炉后，夹起一块儿新炭投进那噼呖发响的老灰】
兄长毋须太为此忧心，银子且紧着正项与军营用。译书教化、兴办官学，这是柔民恩民的善举，自然不止于官家上心，地方郡姓、邑绅也要帮贴扶衬的。
【抬眼看向对坐的张氏。】
到时委使个地方专员主事，细心稽察，应出不了甚大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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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给予的实用建议已在前话里说尽，再者皆是些杂谈，原本是不打算提出的，比起喋喋不断地输出，我更愿从他们处获取。我与昆季往来不亲近、与朝臣们亦疏于走动，这是我重视博得帝王信宠而轻看朋党意义的思维所致，无不意味着，我对除我以外的人与事非常无知，这绝不是值得久用的策略——纵有这一番思想，却仍寻不出一个合理的说词，让那已冒头的夺尊之心彻底破土生长，更无坚固的立场使我去靠近、或拉拢任何臣工，为我党骈。于是我只继续做独行人，藏着锋，在兄长与朝臣的面前，安心充当一个提出意见的人。将杂谈搬了出来】
前些日子，署里文官翻出一卷滇南古籍，我读到：国初有玉蜀黍、洋芋等物播入滇省，栽高山可成。但我不通农桑学问，不知是否杜撰。若为真理，或有改良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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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阿尔图伦探听对郑王的评叙，刻下闻其枝分缕解、颇为严谨地析辩，似乎得到些证实。这位出自汗父潜邸的大哥，经历过比我多许多的世事洗礼与打磨，须承认他的身上，有我尚不能比较的成熟。我与恭王一样，对他生出了几分赞佩。但这种情绪很淡，邈邈然便从心头消散了去，我不适合成为任何人门下的座客，座客须仰着头，但我只想与人平起平坐】
【目光随郑王的手指向望去，在户部官员的座处定住，无甚别意的添一句】张大人若有妙解，不妨详说道理和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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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道沉说罢筹略后轻一颔首，是对方法的肯定，亦是在对正主发起暗示，这场三部议事该下结论。在他布笔书下纲目的同时，捉袍起身，我想他亦不会做无意义的留客行为。这是在健锐营，并非郑王邸，三人皆是秉公而已。负手观之潇洒收尾，目光从他不偏不倚的分配处掠过，隐隐一笑，沉默地肯定了。】
【我是个好揽功利的人，但这并不表现在面上。对他公允的进呈不多做表示，我们一起往帐外行，没几步，便向他示意留步，用温和有礼的态度告别。】兄长军务在身，无消多送。

张道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