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吧 关注:599,271贴子:24,764,652

〖晒戏〗将月流波:分明小像沉香缕,一片伤心欲画难。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3-01 15:52回复
    〖前言〗

    景和三十七的雪落得晚了。
    大抵这世间所有的故事,都源于那一瞬的风月,汴京的风雪吹得太急,吹乱了太多人本该再平俗不过的前路,从而菩萨低眉的慈悲,也酝下如此沉沌的罪孽。
    这一年,裴灵素藏掖太深的心事袒露世俗,纵然救下了不慎坠马的祁王,坏了双目,天家给她殊荣和赏赐,到底没给她顺意。
    世间事大多不如意,她裴灵素如此,梁湘夷也是如此。
    一纸赐婚书,裴灵素便这样嫁给燕王连忱。而梁湘夷的快活不过短短一瞬,短不过她同宋衍两家交递的庚帖平白被毁,这桩天道都不肯赏脸的姻缘断开后,便留给她这位未来的祁王妃太长久的苦难。
    但这样的晚,对于很多人而言,不过是初见与重逢,注定要拾起的这一段往后注定纠葛爱恨情长。
    楚子承在这个冬岁初见梅如许,以那样一种狼狈的模样,叛逆逃婚的小少爷脾气不好,崴了脚也还要故作逞强,就算被梅如许搭救,也固执地不肯多说,以为不过萍水相逢,过客而已。
    而连文远与祝渔的重逢,却着实让人不知如何分说了。
    他们的前缘,不过是故事里再庸俗的一段:她救下的不是无心留在人世的晋亲王,而是心中存下这一抹鲜亮身影的连文远。
    而慷慨救人的人呢?却早已经在高热中烧忘所有了。
    至于其他,不过是平俗烟火,众生百态。
    秦家那位小侯爷仍然风流快活,赵伏予仍然记着与他的相遇。
    薛徽仪与连珩依然过着每日吵吵闹闹的日子,或许哪一瞬间想从唇齿间淌出的爱欲,也都因由这样反复的忐忑、试探中静静消泯心尖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03-01 15:52
    回复
      本次晒戏人物关系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2-03-01 15:53
      回复
        〖目录〗

        〖第一章〗梁湘夷x连桓:“苦乐同受,白首相庄。”
        〖第二章〗赵伏予x祝瑶:“青萍逐水,再也逐不到了。”
        〖第三章〗李羡玉x梅如许:“他是楚子承,你了解他吗?”
        〖第四章〗连文远x祝渔:“祝渔,前盟旧约这算作我们第一回吧。”
        〖第五章〗梁湘夷x宋衍:“你肩上沾了碎雪,哥哥。”
        〖第六章〗梅如许x楚子承:“孤梅苦瘦,该有青云来腴。”
        〖第七章〗薛徽仪x连珩:“此话太重,孤只是惟愿你不好。”
        〖第八章〗赵伏予x秦奕:“不懂怜香惜玉,你却还要奚玉(予)吗?”
        〖第九章〗梁湘夷x裴灵素:“哪一日的瑶台才圆满呢?多是等不来的月亮。”
        〖第十章〗薛徽仪x谢瘦玉:“瘦玉,你遇过不讲理的小气鬼吗,诸如同你拌嘴、置气,偷着藏你簪子?”
        〖第十一章〗李庚讫x祝瑶:“祝瑶欠李庚讫一桩人情,说话算数。”
        〖第十二章〗连文远x祝渔:“祝渔,冬里霜衢,足以彰现薄宵寒深、冻足凝掌,偷跑出来、吞风饮雪的?”
        〖第十三章〗薛徽仪x连珩:“你总自比是孤高一枝寒,不肯低头、不愿细想,如今狼藉难收,也要全然怪孤…薛徽仪,你且自照。”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2-03-01 15:53
        回复
          〖第一章·简易人设:〗
          梁湘夷:祁王妃、从四品中大夫嫡女,有点胆小自卑的受气包。
          连桓:祁王,温柔伪善、深情腹黑的固执变态。童年被连诗燕霸凌,长大后霸凌连诗燕。
          连诗燕:宝和公主,骄矜霸道、自恃清高,会耍小性子的落魄公主。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03-01 15:53
          回复
            〖第一章〗梁湘夷x连桓:“苦乐同受,白首相庄。”
            序言:
            景和三十七年的初雪到底在祁王大婚这一日落下,细密地附在大红轿身上,可是白得太招眼,就不如何美了。
              好似与这对“璧人”忠告,太炽烈的东西,是容不得半点杂色的。诚如他这一段偏执不自知的情,诚如她那一场连天道都不肯应允的空欢喜,便因这一日的红衣白雪,造就此后种种,都太难洗净的恶欲。
              这一夜分明吻上是春山,可春字落错,就由不得人扮糊涂了。

            记录:
            十一月初十·祁王府
            连桓
            即日宾婚嘉会,冠盖如云,有人贺他少年封宗王,有人颂他日月如合璧,着是一身大婚冠服,温润资质,玉帛钟鼓音里醉想:不止,犹不止。
            一夕罢宴,银蟾白皎,踏垂花二门,喧嗔乍退如潮。洞房深掩,两边一色的朱色大高烛,雀屏风后、鸳鸯锦上,纤薄的影不成圆。
            那柄云形玉如意被握起,轻揭盖头,却只露出一抹莹白下颌,便重幪下。烛花摇影,他眼底倒着红,想起蛮气娇恣的,也会那样漉漉乞怜的一个人。
            于是只延出净素的一节手,锢上织绣繁丽的红罗销金帔肩,低低的笑:“燕尔新婚,你在颤什么?”

            梁湘夷
            应教这厢怨怼都归偿天命,却仍不住地覆齿含泪,痴愚地以为吃落了胭脂,便嚼碎了风月。
            大抵是不忍、不肯多吝毫厘眼风,分落在这样的裁红高烛下的盛情下。除却漉湿的睫边,这程里可趁的苦泣,也好似便与骄外喧锣紧鼓、落雪欢声一道,在“祁”字匾中诸尽糅杂洇成碎渍雪水了。
            故才因这隅瘦罅成隙窥晓的如意柄,惊动腕首的环钏泠响,于是再托不住这一脊薄骨,难遏地覆睑,任他不知胡颤的绒扇儿都浸得惧乱。
            “殿下,”约是很勉强地才够敛一敛怯,不敢袒露袖外的瘦玉藏掩,嗓息也乖、也拙地辨:“妾、妾……”是端不出所以后,很怯性儿的一句:“妾不是有意的。”

            连桓
            袖中牵出削瘦如青管的一指,从容而徐缓地,挲过蝤蛴领、诃梨子上,挑起金缘凤绣的红绡巾:“你嫁我,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我自有情,也爱重此生。”一片光景入眼,凤冠儿上多缀珍珠,剩铺点翠,重重压鬓梳,姿质藻丽,但惨澹而白的泪容,却似了祁王做鸟铩翮, 兽废足时,再慰存的一句:“不必畏怯。”
            向兰膏明烛下,彩结连之的白玉樽前,斟两盏薄酒,邀取:“合卺饮尽,自此结发为夫妻,我与王妃...苦乐同受,白首相庄。”

            梁湘夷
            一任罅风与玉杆,挑开绣凤遮。于是乍见这样扑眼的红、听簌簌艳翠撞响时,荔腮缘上滚落的珠泪,便也无声、悄息延着瘦颈雪骨,仅这一寸息后,好似临前砌桠的冬雪化却,教这满情不得以也与它同逝了。
            而蜡泪斑驳,攀附烛红曳影,也听他说白首、话明媒,糯齿还要抵胭脂,只记得宗祠余下的一抔蓬灰,含糊促嗓下,并不明朗的“嗯”声后,又觉得原来这样混沌、这样荒谬。
            是以白堕分明澈明,捉指欲取时,玉尖又微微颤着,便偎着这腔清酒,要温一温冷骨,再分付并不够脆生的绵绵糯腔:“殿下,我会…会学着做一位好王妃,不教您忧心。”忖息时亦犹然不安地瞥望,垂睑又说:“但您现下,好似、好似并不欢愉。”

            连桓
            交臂换盏的余暇,辛冽入喉,满意她十分的顺情乖怯,却不爱揣骨听声,自生妄判的话,拂袖放倒白玉盏,剔银灯、再回首,眼谩生阴漠:“洞房花烛夜,与其胡乱思量...”
            搂取一搦楚宫腰,欺身鸳帐,软浪层层迭迭溺没, 闲挂的金钩子与流苏晃荡,眼檐一低,不经心地吻上唇心冷褪的胭脂,“不如催上巫山。”

            梁湘夷
            原来冷烛烟笼的这一昧春因,已然从额首攒蹙的青黛柳,遗落成洗落的红胭香,惊时不着意的一偏首,只教他吻落鬓边。腻掌仍抵他肩首纹饰,砺得生疼时,两边绒睫惊颤,觉得在这样漉水滟光里摧落的清泪也好咸、好苦。
            “殿、殿下。”嗓息很薄,漫进这样的泣语间,不敢言、又无可避地呜咽起:“不要,不要往巫山……”末一句:巫山不迎我,万不要容我。也到底从狈乱的慌色下,败坏了这样的愉情。

            连桓
            啜泣声既轻又浅,落在雪艳疏明的面皮上,那一脉脉流珠落得太突兀,也太不相宜。
            再攥是乱如云散的一捧乌瀑,摹抚在颊缘,遂把畏瑟的情容匡进凤目深处。此刻,笑也疏疏:“是惧床笫,还是心有结念未解,扪心问过?”
            红锦帐内,不再纵容两息的萦缠,削掌剔拨,挑她鬓垂煌煌的金簪。锋刃破开腕,延一线血殷,滴漉在雪白的帕上,耽放床尾,折眉凌薄,“夫妻相欺,也如你愿了。”
            自窗下卧榻。
            ———————分割线
            十一月初十·寝殿
            连诗燕
            [如见此时,一更月,一更雪,病寒骨瘦,抬臂响扣扇时柄尾袅袅的羽丝铺耸,寒松勾勒出微弱的光影,寻探春深熟梅时,正当该睡,望夜雾朦朦,环手抵在膝头,难捱的月潮和透明的冷意割开垂云的暗影。烛影匿埋转呈,浅浅地吻在耳弧净廓旁的一颗雪豆大小的小痣上,低头拢睫间小钿碎花钩不满柳细的一股鬓发,再坠珍珠时,润白小巧的蓬莲子压挂软堂的风,回忆是烫的,潮湿的,热烈的,休要败在明艳里。同守着掌灯的瘦丫鬟絮絮,声音在风中驻足]罢了,雪是同一场雪。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03-01 15:54
            回复
              〖第二章·简易人设:〗
              赵伏予:上五品内常侍幼女,容易害羞,思维天马行空,耳根软、没什么主见,好骗。
              祝瑶:正二品尚书令嫡幼女,乖驯天真,好风花雪月,容易落泪。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2-03-01 15:56
              回复
                〖第二章〗赵伏予x祝瑶:“青萍逐水,再也逐不到了。”
                序言:
                  祝瑶像一段太华贵的绸缎,她没有玉的骨头,只是从来软绵地、温吞地卧住,只消半点不如意,便像在这匹软缎上轻轻一戳,就再浅显不过地虚虚凹下痕迹,但这痕迹又很快弥散开来,是藏不住,却也留不住的。
                  而赵伏予呢,分明和祝瑶同样天真,她却像一株纤弱的蒲柳,叶脉里埋着千千万万的心思,要细致地剖开了,才会发觉:噢,原来你因此这样难受过啊。

                记录:
                十一月初十·祁王府
                祝瑶
                [琼华裹衔松枝,偶有簌簌,檐牙红绸堆锦,恰作凛冽霜色里别样鲜妍。细软轻絮巧落山庭,和缓地点指拨开,捻来一抹水痕,弯眉有笑,不过须臾又敛,饰作鲜有的缄默。而后慢拢腻白掌心,轻呵兰息蕴暖,适才跨槛入厢,昵然探唤一声]小予。[乖觉落座她旁,暖风熏扑净面,剔去薄寒,却教小山眉慢锁衔愁,忧言已至唇边,张口却成]不知湘夷姐姐,今日是不是很美呢……

                赵伏予
                (癯仙初苞影绰绰,于漫白飘玉里晕上一道红,同红绫艳绸遥遥相拥、犹胭脂洇雪瘦。很呆地望,很呆地“啊”声)湘夷姐姐今日定是很好看的——(虚虚地要去抚平两颦折川,目波绵软,似在说:别皱啦,不好看。)小瑶,湘夷姐姐大婚,我们得欢喜的呀。

                祝瑶
                [厢暖熏上荔腮两团彤云,自是乖顺地点头应和,皙白圆润的耳珠上坠珰也晃]是,我娘也常说,女子一生最美之时,合该便是燕尔新婚——[凝瞩其亲昵情容、探来的软眉绵掌,便有顺慰地展眉弯笑,然一线温恬瞳光下,仍有几分忧执顿涩,唇叶栽雾]可是……[绵软勾来素手相执,莹指在她掌心落个宋字,轻柔亦清晰,袒露天真的不安心绪]又怎么办呢?

                赵伏予
                所以我也想着有朝一日,嫁与我的如意郎君…最好是…
                (小侯爷。念海有痴种在,业成一脉风月、一叶藤蔓,轻轻地怜吻在心头,便呈馈两羞桃酡、艳煞碎琼乱玉。)
                (而此际触感在掌肉凝结成“宋”字,乖软伏下的两扇纤睫也惊颤,如展翅的蝶、莺雀的尾羽。漉杏懵懵地看,语焉不详的)他们应是牵牛郎婺女,却又无鹊桥来相会…(泻有很清的一息叹:)是青萍逐水,再也逐不到了。

                祝瑶
                [两扇睫羽中巧捉羞容,哦声长调,意趣闹她]是谁呀——[大抵二人皆分外天真烂漫些,这缕情愁在共焉的一声绵软太息中,亦如先时渺落的轻絮,悄然化水而逝了。心湖重泛憧憬涟漪,如是的闺中昵谈下,软掌托腮,自盈乌珠熠熠,另起盼句]听闻祁王殿下君子如玉,素有佳名,想必会对湘夷姐姐很好的罢!那往后也会是合宜美满的日子啦。

                赵伏予
                (一截凝雪细腕自肥袖下露出,珍珠串坠着枚润泽光滑的平安扣,慢慢扣握在嫩掌上。眼神躲闪间是好羞好羞,只顽皮地眨眼吐舌,十足的灵动娇俏,嘻嘻笑说)是话本里的一捧月、是人间里的如玉郎君。(旁的是不愿再多提啦。)
                (很重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小瑶说得对,我们便祝湘夷姐姐同殿下两相宜、琴瑟和鸣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2-03-01 15:57
                回复
                  〖第三章·简易人设:〗
                  李羡玉:从一品大将军养女,异瞳,敏感纤细、逆来顺受,胆子小。
                  梅如许:上四品殿中少监嫡女,善医理,温柔大气、善解人意,很有责任感。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2-03-01 15:58
                  回复
                    〖第三章〗李羡玉x梅如许:“他是楚子承,你了解他吗?”
                    序言:
                      许多缘分的伊始,其实也就在这一句:“你了解他吗?”

                    记录:
                    十一月十一· 济世悬堂
                    李羡玉
                    [薄寒里捧开一朵料峭雪浪,砑出一线月白暝光,悉数砌在院角回廊,瑟瑟应候。偎贴在一兜绒领里,走得慢慢,消减得更胜不承雪重的寒枝,尚不能教一只瘦雀晚栖。推门入桕时,正背对半歇的雪色,衬照一面晕红的病容]梅姐姐,去年冬岁你给我开的解表方,能否再为我抓一服呢?

                    梅如许
                    [心念未能妥善存置的几篮药草,故而不期此刻有絮雪落满庭阶,然自密整帖方里抬眼渡看时,已是:薄雪罩覆,飘下帘隙。遂停笔枕放了,两颗浅涡笑嵌着,难得舒泛惬意地、漫赏四下皑雪。及见纤弱影姿缓步而来,不待她走近,便提裾迎前,先以温嗓应道:]可以,只是…[稍沾凉意的手背贴抵榴晕扑红,另一手牵握她的软掌]羡玉姑娘又受寒了么?

                    李羡玉
                    [回廊风生,扑来一味泄怀的药香,便将兜帽放下了。于是更历历可见,面上朱痕匀注,只鼻端缀得红糁]梅枝花开,又初雪新成,贪看得久了,只觉得好美,[矮了半叠山肩]也好冷…

                    梅如许
                    [自壶内倾斟一盏茶汤,茗雾香息便萦漫开来了,将融融的满杯暖意分渡与她]有几味装好的药,到时我拿来给你。[两痕纤柳弯展开,手上持弄着药瓮。一道歇坐在无风的里间,此际才打量起面前的温软眉眼,语态放得轻怜]我记得你身子虚,朔风冻人,也太不小心啦…[相对乖静一捧稚庞,没由来地想起日暮医馆前,所见的窘促少年,嗯声试询]你说,有人伤得很重、模样很狼狈,却不要我告知府上的人来接他回去,是否有些奇怪呢?

                    李羡玉
                    [捧过一盏澄色青茶,细看嫩蕊剥抽,正绽出涩稀的芽角,眼光疏蒙着瓷炉纤生的绸缪云烟,笑对看人]不打紧的,吃过两服药变能好全了…[两指脂玉触暖,低微眉目,掀盏正去拂轻圆乳沫,一壁又慢说] 许是府里的下人,被主子打骂,便跑出来了?[亲尝一味绵香,捩融唇齿时,掀抬漉漉眼色,兼有好奇地追询]后来呢?

                    梅如许
                    [在氤氲一片中,情容也愈加盈然柔澹]药不苦么?[唇齿间还余半句被轻悄地推出,笑息徐徐说]想来会有人心疼啦。[依然来回捻翻着药经,择配妥当,方慢条斯理地系好,逢温慢的猜辞入耳时,手上动作顿停,相颦一对月眉]可他不像、也不是…[大抵不愿惹她平白多想,悉数托出了]他是楚子承,你了解他吗?
                    [目底漫开轻浅的两痕笑色,只内里意味,自身也尚未辨明]他不肯让我传讯去他府上,后来在医馆暂歇了一夜,才回去的。

                    李羡玉
                    [慢慢摇首,只说]我不怕苦的。[耳尖捉音,托盏的腻掌一瞬未稳,低簇两睫阖动的、凛栗的蒲扇,看住茶盏里打圈儿的蘋沫,眼见的是雪明光泊间,幻视的是旧年往岁里、并不平白的嗤笑冷目] 哦…是他啊…是旧识,却不是熟识,[更低垂一幕眼帘,再难看一点神色了]梅姐姐,你实在是很好心,[欲言又止,抿唇不说了]

                    梅如许
                    [把药包得方正,叠至一起后推递过去,温吞的话听来轻又弱,遂回以漫漫的笑息,皆晕漾在一派融融里。但听语调沉黯,悉知是不便多问、多探的]这样呀。[冁露浅恬的颊涡,那点不甚要紧的疑虑也被打消抛后,只是柔挚地]于我而讲,能帮上一点忙便再好不过啦。[尔后风愈敲愈响,恐令羸骨的冬寒加重,嘱语二三,便送她早些回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2-03-01 16:00
                    回复
                      〖第四章〗连文远x祝渔:“祝渔,前盟旧约这算作我们第一回吧。”
                      序言:
                      连文远是旧汴京的最后一阵风,他的孤独是晦涩的,祝渔不一定读的懂他,但祝渔阻止了晋亲王重赴旧朝,她是唯一捉握遗风在手的人。
                      祝渔虽忘却了湖畔相救的记忆,但再一次见到连文远的时候,她依旧会伸捧净掌、宽慰无根浮木。

                      记录:
                      十一月十二·一弦响
                      祝渔
                      [霜音如序,朔雪裁花,轻轻拂散秀肩薄积的琼酥,褪却绒白帽兜,由无遗约帘,松霜绿的一尾裙幅轻却淌行过绛槛。拾梯登楼,敛裙而坐,身前红酸枝木的两支矮杌撑开一架玉竹丝桐,小簇白玉麦珠轸穗尤乖顺得柔耷下倩色,照谱临看,孅指缓抹过七弦,兼以双弦蠲法、半扶叠涓,一径柔风甘雨的商音徐徐流泻悠远。]

                      连文远
                      【凛冬大寒,积雪屏路,再添斗帽障目,愈走愈觉长路无尽、沸心遽冷。而大雪中路尽见高台,竟贸识瘦影与数年前一刹之回眸相宜,自觉相思入病膏,已然是痴心发疯,发怒诘责】琴音围阻受困、不通不达,既葬何出?

                      祝渔
                      [挑提之下率然缓添几度摇指,犹是孤艳残朵瘦尽绮秾,泯归苍天幕地,在数载晦暝凝望中,噙满六趣升沉的泪水。鼓息微怆里顿指回看,渐次以圜明杏珠量过笠下双眼,将思绪萦萦牵远至街衢巷陌的几次摩肩,然却溟濛不能分明,只澈然笑应诘语]曲如因果,百转千回、然殊途同归,不是祭奠,只为圆满这席璀璨荣枯的轮回,故今日,虽葬犹出。[清光入窗,雀羽在粉睑下延吻出一痕虹霓,侧首瞧问]是不好么?郎君分明有怒。

                      连文远
                      【于闷窒相视间天光大开,是漉湿杏眼、影剪琼鼻,如讥火烧肠之人得一屉热笼、困囿似豸废一把枷锁。喉头却一涩、一滚,梗在腑内,结舌无辩、一字难吐】
                      【径穿廊户,至座前状小仆矮伏,低看两目,辄然发哂】是太好,碌人自庸,为父要杀为母弃鄙,我无怒,你既说同归,活如死物的同归,你、还、情、愿、吗?

                      祝渔
                      [灵晖渡影,斜漫在笠下氛翳的帘,三分染惑,眼风追其近前伏低。仰颈窥容,粉稚垂珠间水白玛瑙的巧做小珰,骀荡着贴偎住雪颊,在兀然哂语里本能地轻瑟薄肩、偃息下绽于软红的一弯俏笑,而替以糯贝攒力的牵咬,十足难解其意]明明谈论的是曲,零归尘土的是花,何故问我同归与否呢…?[虔心地掷字,借述不愿]玫瑰与我说,它要色丽、要鲜活,若是沦于寂寂孑艳的一生,便不必开了。
                      [作势扬臂掀其面纱,探目询看时有霂光点眸,淡淡颦蹙的眉湾亦在动作间舒匀两道月桥,尾调飞扬]真的不怒?

                      连文远
                      【抵听生花取鲜、色侍沦活,峙以相视乌眼荔腮。而冗长敛默,到展臂掀遮,倏然重握袖下藏腕,膺拖近凑襟带最里】不怒于你,既然曲意无辨不通,便单只说你我。【锢不能脱,内趋逗弄】我自幼居夷外之地,有不成文的规矩,女子看了男子笠下真面就要互通姻缘。现下我被你瞧了分明,该是如何自处?

                      祝渔
                      [不意其未有遮掩,便就此窥见綦江远瀛山,更不意由之牵腕锁近,霎有彤烟浸漫酡颜,烧似雕枝玉上桃朵滟滟,懵然不过小瞬,挣腕要离]……你我不过几面之缘,何来可说。箍疼了……快松![无济于事,珠眶因恫急而洇起一点曈曚雨,嗓溢“哼”音]我不知你名姓,更自幼长于汴京,唯知观女子足者或应聘之,不认你方才所说。
                      [另手逞性地一扯其纱,旋而欹身阖目,惟是缀饰灧潋的茸睫密密细颤]遮好了,不看了,会忘干净的。

                      连文远
                      与你一面抵千次万次旁人锁遇烦面。【滞于“箍疼”二字,生断前话,如慰稚兔般添以撤力之势,复款坐其面,深深觑过她脂唇、绒鼻,最终落至眼下阖目,蒲睫颤剪轮光。良久方掌覆其眼,绒痒勾心,一下,再一下,才叹谓】祝渔,别哭。【指力渐收,求以覆双目得一心】也别忘。

                      祝渔
                      [纤腕得释,未妨侧身禁目时有温掌遮覆,心间萦萦升腾起,是唐突的怨与熟稔气味参半,深觉莫名,然溯去往昔忆河,漫漶里未曾窥觅半星影踪,且奇、且诧,却不由地乖驯下掀挪遮蔽物的小掌,仅有漉漉地扑睫,轻轻藏匿在掌心,扯谎总要磕绊]我…没哭。[恍若坠失星图轨辄,缈无清明,更难悉数捕知语中意蕴,唯有疑上疑,催使吴眉又颦,很忧悒地一压软红,决然]前盟还是旧约,我不记得。

                      连文远
                      【遮匝阒然,惟“不、记、得”聒耳发匮、决绝有声,附添小滴坠睫,是如冷硬刀刺,疾走腑门、昏扑灵台】汴京为域,设五里为一障,十里为一碍。【指重要去拭,却伏滞于一拙藏,沟壑难逾地抿力蔽掌】方圆受囿,屏路多遇,你总要记得一回。【视晒,竖指响哨,大雪走来一马,跨身翻栏逾下】祝渔,前盟旧约,这算作我们第一回吧。

                      结。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2-03-01 16:03
                      回复
                        〖第五章·简易人设:〗
                        宋衍:正二品太常寺卿嫡子,温润早慧,认定的事情不肯轻易放手。
                        梁相夷:祁王妃、从四品中大夫嫡女,有点胆小自卑的受气包。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22-03-01 16:04
                        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22-03-01 16:04
                          回复
                            〖第五章〗梁湘夷x宋衍:“你肩上沾了碎雪,哥哥。”
                            序言:
                              梵净山的山雪砌了很厚一层。
                              大抵是从前拥有的东西太少,这些年里,她能够抓牢的也唯有宋衍一人,才会在失去后,叫执念都渗入骨缝间了。
                              世人为情爱莽撞,所谓克己也不过是想蒙混俗尘。可只要看上这一眼,就知道这俗世也是红尘,而红尘叫你亲近。
                              于是宋衍低头,吻上他的红尘。

                            记录:
                            十一月十三·梵净山
                            宋衍
                            蜒径幽寒,陡转丘寺,轿经阶台,难免颠伏。膝骨涩软,书童半抱半扶,搀至山门,怔想昔年按辔五指,已牵不动缰绳了。行一时,停一时,恰见小僧撞寺钟,迸涌泉声,蔓回深林,抖落积露,一绿晕衣。亦知母亲所为何意,只是禅言法鼓,盖因困死情字,自缚自害,不曾入耳,如何警心呢。头胀神涸,碍缭香纷雾,断续闷咳,促喘渐低。僮仆苦劝,未使近拜笼龛莲台,抖息忍眩,勉付经文、佛香,颤退数步,趔趄过槛,颓倚梧桐,痴望垂藤,奈何昏沉两眼,看不分明。借小半仰首,抻直病脊,一掌覆目,去遮朝阳。大袖层层堆坠,寸晖留光,照脱瘦腕伶骨,数日卧榻,直教僵白若死。闷闷地笑:“……越发不中用了。”

                            梁湘夷
                            从来山寒冽骨,绒领簇着的玉颌清减,山黛攒出着墨太重的愁哀,伴着行风腻浓的梅香时,瞥见连梢首未融的新雪也砌得太深,簌簌落了。
                            这厢虔叩的清骨下,也嗅见袅瘦的檀烟,分明灼心烫神,还会垂睑去想:神佛不允情爱,能不能偿他百岁。
                            可是梵净从来山雪都太急,神明会听清吗?
                            但槛外苦梧桐,能望尽缠梦下的清隽身,便叫原来乌沉的杏瞳更溃神,靴尖一粒米珠偎着长裾,不能动、不敢近,只有从齿关踟慢地:“……哥哥。”

                            宋衍
                            为殷忧萦悒,轻弱此身,钝损灵机,难保久长,总疑心辨差听错,或者是梦,入目却是,宝髻挽就新妇式。玉锁鸦鬓,钗坠乌云,每常掌中顺抚、眼底描摹,终于得见,缘何竟痛锥百骸、剥尽皮面,剜曝瑟缩肚肠:久埋尘灰,难见日光,躲不开,藏不住,淋漓血肉,和泪几多。不忍看,不能应,潦草抬眉,低送一句:“王妃娘娘。”
                            凄飙噭号,抛撇飘零襟带,倦眼酸心,强继令姿,拥氅鹤立。冠发垂乱数绺,偎贴颊畔,未及理会,要问玉佩,要问庚帖,欲说旋忘。贪望半日,深叹而已:“清减了,叫我如何……”放得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2-03-01 16:05
                            回复
                              梁湘夷
                              “乳母说,瘦些着喜服好看,我便信了很久,谁晓得……”晓得庚帖摧败,不允我愿呢。
                              回时这腔轻娓艰涩的细嗓,好似很落得个苦楚不堪言的意。而一枚玉净的垂步摇,剔白的胧辉之下,也仰仗这促时的颤光,由他“王妃”二字缄薄了荔腮雪,吐下“嗯唔”如此不肯明承的碎词时,连蜷绒的羽下,清凌的杏风底,都容不下至多一寸的忙乱了。
                              “你肩上沾了碎雪,哥哥。”
                              这样扬望时,雪颌尖尖,去指欲捉时,也凑身踮足,裹着一气儿馥郁兰桂香,停身时落了半袖的骨腕孱白,不敢再近、再碰。但忘了分明从前最爱垂睑,多叫他看一侧皙嫩的软颊,圆绒的发旋,而鬓中两尾玉蝶也成翠,诸尽延至末梢青珠,也是鲜活明朗过的了。

                              宋衍
                              旧衣宽垂,难拢癯腰,吐息烫促,半句一停,期吞呛嗽,只是徒劳:“瘦不好……会、生病。你看,”探僵冷指尖,执捉,却无多少气力去握,只堪合掌,松松托捧。浓睫低覆,疏影落睑 ,累付深倦,慢慢:“碎雪卧冰,很合宜,一样冷。”
                              叶尖滴露,堕至眼尾,拉坠一痕霜,有心退远,偏受二字狭呢,融息叠香,翻掀旧忆,齿关含裹,嚼尝百回千回,未觉太多。满腔冽寒骤融乍休,千万兜转,她敛眉目,便溃一折。苦笑,低问:“你是王妃娘娘,还是宋姑娘。”

                              梁湘夷
                              偏在髻头的折光,也因扶摇坠曳的环翠滟起山色,于是梧桐叶尖上最明净的一记雪都捧不住,如他肩头一点碎雪落了,落成掌心寸寸,欲延又遏断的姻缘劫。
                              “不合宜,半点不合宜。”而纤明瘦薄的素指猝然回握,罔顾礼法的几息里,宝珰蹭过腮雪边,觉得太冷、太冷。可垂看兔绒的絮,嶙峋的腕掌,寻不着的,是从前千万记得,要替他不能忘的暖香炉。
                              “我忘了带手炉,我……我怎么会忘记的呢?”
                              近然错神、自觉辜情的痛楚,才叫两捧杏水漉漉,桃薄的缘尾小睫,分明是存不住泪,正与风雪颤颤:“不想、不想,我从来只想做梁湘夷,只想做梁湘夷的呀……”

                              宋衍
                              孤枝出挺,堪与云平,纤疏拂楹,晕躅抹踪,而所冀所望,概都类影似露,错眼一刹,便留不住。凄切难赋,忍恻攀喉,滞楚摧伤,涩声:“莫急……莫哭。忘了,也很好,还轻便些。”
                              童仆自有眼色,是以不曾脱开两手,只纵她攥握,甘心以此擒雀俘鹤的姿态,自绮罗堆领间延出半弯瘦颈,流白漫低,交错乱发,极珍重地,贴啄春山,吻消粉泪。唇融涩珠,凭久尝药辛,不禁此味,仿似一霎折羽断翅,框死余地,失尽从容,颓偎削肩,掩泣颤笑:“梁姑娘。梁姑娘……如何落莲子,好苦。”圆碎洇缎,一隙盈凉,空开泪眼,只是想:偏忘不掉,谁都忘不掉,沉重赘首,总有一日断颈,亦难同死。是谁之过……是我之过吧。

                              梁湘夷
                              “忘了,我再不会忘了……”
                              冬枝也不堪摧折,指玉相较里,实则并不和暖,于是这样一寸销尽苦泪的鸦光底,剔明的灼泪仍然遗漏,淌化胭脂、绻染新痕后,便烫上缠握的掌。连驯承受下的吻,也在响珠琅、乱钏声里记不清现下是该怎样清明,才能为骤然抵喉闷遏的“王妃”二字,记得不该妄念。
                              “梁姑娘向来这样,苦闷无趣——”现下湮消唇齿的喃声碎语,也变成很轻地:“只替你求长生,却没问姻缘……”就这样,这样摊明行径荒诞,剖剜心事,“是很小气、很不好的。”疏影天光下,风雪徙靡晃,却也在迫由旁履近应归时,赌定说:“你也不要替她求白首。”
                              又觉得好似魇梦不醒,能来回翻覆的,也唯一句:
                              “可是三十七年的冬月太冷了,哥哥。”
                              但枝叶太轻、太散,偎风垂向此下伶薄不堪的茕骨,晚来小侍急急要奉炉,却只记得他离前话没听明,靴前履痕已然又逢了新雪。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2-03-01 16:0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