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在慵懒的春色里从冬季的死气中慢慢的苏醒过来,虽然在户外你依旧不能大口的深呼吸,但不再锋利的寒气已经无法再割伤你的肺了,虽然到处还粘着未融化的冰屑,不过总的来说冬季过去了,即使是去年的除夕来的特别早,不管如何,新的一年来了。
我最讨厌人多的地方,因为在那里容易迷失自我,与你相似的相貌、动作、声音、言辞,很容易就会失去自身的存在感,如果是那样的话,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因此我很少离开自己家门口的那条小巷,这是一条仅有三人宽的偏僻地方,远离闹市人群,偶尔路过的人们也会不自觉的放慢步子,深怕打扰了这里的宁静。除了本地居民,很难看到其他人,而在这里住久了的人也被这条安静的小巷慢慢同化,很少像其他地方的人那样喜欢茶余饭后三三两两磕着瓜子聊家长里短,叼着香烟讨论国家大事,这里甚至晚上刚过十点就陆续开始熄灯睡觉了。我对这里很满意,否则我不会在那件事之后在这里待上整整十年。
不过,我的安逸生活被破坏了。当我第一次遇到苏洛,就知道他注定不是一个像我一样安贫乐道的人。
准确的说,这家伙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我居住在城市角落的一个院落里,每天清晨我都会将未吃完而又似乎有变质倾向的食物倒在门外不远的垃圾桶里。我记得那是立冬的早上,天色刚刚亮,还带些许灰涩,我并不怕冷,但也无意糟蹋身体,于是披了件很暖和的棉大衣走了出去。
外面很静。本来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不该有什么人会路过,可是我却听到一阵类似木匠拉锯的奇怪声音。我朝声音的源头那边望去,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半跪在地上啃着一块骨头。他身材修长,即使跪着也比一般人矮不了多少,肩膀上的头发乱糟糟的随意散开,久未洗刷,使得油脂和灰尘凝固在上面,一缕缕的,在寒冷的空气里冻得硬硬的,如同一条条编织起来的鞭子,就像非洲酋长精心梳理的发辫。
我见过很多人啃骨头,甚至不客气地说我见过很多动物吃骨头,狗也好,狼也好,狮子老虎也罢,可是从没见过这种吃法。
他吃的骨头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被冻的有些苍白,带着些淡红色,上面有点余肉。他将骨头一点点的放进嘴巴里,每次拿出来,都会很整齐的少掉一节,接着腮帮子缓慢的咀嚼着,仿佛在吃掉一块饼干。原来,那种摩擦刺耳的声音,是他用牙齿咀嚼骨头发出来的。我好奇的走过去,顺手将一个完整的果酱面包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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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我了,那么多人来看,怎么没有一个人留个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