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山为副将,武力却不逊令臣。想来方才刀光剑影也有他一分功劳,只不过他取敌轻巧,并不如我一般直刀斩马,溅了一靴牲血——该死,得空还得去河边洗。因此不快,是以轻一颔首,便算默认他这眼力尚好,赞同所述了。】
“嗯。”
【烛光摇曳里,他二指捏举起那不足一指长短的印信。印信的影投射在帐帷上,却拉出一道细长可怖的形。我才看到那印信上,残留有未干的血迹。】
“自然是乱中所得。”
【杀人必见血,这小小方物曾悬于他人腰际,即便匆忙厮杀间滚落入尘土,亦不可避免沾染。被我拾起后,我一直虚拢在拳中,不以为意。因此我此时抬手平摊一看,才觉已满手血腥。】
【暗自蹙眉,伸手从沙盘里抓了一把白沙,合掌大力挼搓,卷混着暗红的粗粒便簌簌落到地上——以沙代水。】
“缴了这东西,今日也不算一无所获——不过真是出乎意料啊。”
【朝廷素来师出有名,浩浩荡荡一行人马只为服畏淮西、去其违逆,最多再顺带拢括一个淮左、一个山南,其余藩镇依然节度如旧,并不想多生事端。可事情似乎偏偏总不遂人愿,长安顶着河朔三镇的虎视眈眈远征,心知肚明淮西早与陇右遥相呼应,如今更平白扯上平卢、淄青——牵一发而动全身,这骨头如何打断只去其中一块,实在是扑朔迷离了。】
【我好整以暇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