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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在御,白桦林中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3-26 18:52回复
    (蟹宴)(司令缘丨蔺婕妤养女丨行成院)
    月影婆娑,时明时暗下,是桂树的剪影,丹桂馥郁,呼吸之间,尽是甜腻的、浓得化不开的香,教人疑心非在人世间,而是陷入了一场香气织就的好梦。
    是的,直至再度落座,我仍旧疑心方才与祝燕的种种,都是我的幻梦,纵然有厉姐姐的鼓励,纵然那一刻的秋风堪称温柔,纵然今日的祝燕,同过往许多日的祝燕,并没有什么两样。
    或许是今夜人人唤郡侯,面对着大人,总该有不一样的,可从我第一次认识祝燕,他就是小大人的模样了……脑海中涌上许多凌乱的念头,低头看时,才发觉错饮了桂花酿。
    我的面颊有点烫了,一旁的珠珠正喊着阿娘,姜夫人、方姬的儿女都到了唤人的年纪,而柴姬、王姬的腹部高高隆起,亦孕育着将诞的生命。
    我有点庆幸她没有来,而剩余的酸涩,则不可免俗的为自己——他们从一出生就见得到自己的阿娘,有很久的时间去习惯和熟悉,除却男婚女嫁,若无意外,今生都不会分别。
    我并不是从一出生就见到阿蔺的,而生身母亲的模样,也早就模糊了,使生恩难顾,养恩淡薄,自萧瑟的秋风里,计算年岁的相差,继而有很荒诞的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阿蔺十五六岁时,是个什么样子呢?
    这样的念头一起,便再难停住,而使时光回溯,成熟退回青涩,盛放的花变作初盏的蕊,我并非没有见识过十五六岁的女郎,只是不曾见过、听过十五六岁的她。
    莫名的,我知道该去找谁。
    该庆幸今日的宴会不比素日森严,我穿梭在人群中,寻觅着熟悉的背影。
    “步修容——我、我好像错喝了桂花酿,姐姐说是酒,你、你可以帮帮我吗?”
    我很轻的扯一扯她的衣袖,仰头去望,眼底写满了恳求。
    “我、我还有很——很重要的话想问,可以吗?”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尽管那酒并不算烈,尽管只是一小口,但已足够令我意识昏沉。我把发烫的面颊藏进她的怀里,在无人处发问。
    “我想知道,她十五六岁时,是什么样子。”
    如果她要做我的阿娘,如果我是她亲生的女儿,那自孕育而至生产,她那时候,该是十五六岁的妙龄。
    我的算数一向很好,连先生也夸过的。
    @戴池柚🍁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03-26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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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03-27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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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蟹宴)(司令缘丨蔺婕妤养女丨行成院)
        一口桂花酿,不至使我神识昏聩以至失态,却足够面颊酡红,好似醉酒。抬眸仰望,很轻易的读懂了她的疏离,颇乖觉后退一步,紧攥着裙面,一板一眼的答话。“厉姐姐带珠珠出去顽了,我先回来,然后好像,拿错杯子了,只、只有一小口,不是故意的。”
        浓密的睫低垂,而使小小的心机得以隐藏,暗夜下翻飞的衣角,杜若姑姑熟悉的面庞,祝燕捧着的那个盒子,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令我血液发烫的结果——蔺妙果来了。
        “步修容,我明白的,不会让您为难。”亦步亦趋的紧跟着她,去看茫茫夜色里的微光,任由秋风将我整个人吹透。
        “十五六岁。”我想我的语气一定充满了向往。“她十五六岁,是前朝旧事,她不会说,我不舍得问。”我身后是热闹的宫宴,而面前只是一团沉寂的黑。“只有您,或许会知道——行走于宫室之间的擦肩而过,前朝宫宴觥筹交错间的对视,哪怕只有片刻,我也想听,我也求您讲给我。”我敛裙冲她一福,“因为只有从您这里,我才有可能听到真正的她。我想,至少我不要从流言中认识她。”
        我在解释非她不可的缘由,想要自这污浊世间,自无尽饱含恶意的话语中,寻得一个真正的蔺妙果。
        “请您,成全我。”
        @戴池柚🍁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2-03-28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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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2-03-28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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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蟹宴)(司令缘/蔺妙果)
            我与有荣焉的,听着步蒴华对蔺妙果的夸奖——她不会说谎,有一种融进骨血里的坚持,能让她都承认的好看,一定是艳冠群芳的绝伦。
            但我很快笑不出来了,因她对阿蔺的描述,我想过很多评价,贬损的、夸耀的、模棱两可的,却不料是如此返璞归真,回归本来。
            像个孩子,像个孩子。
            那孩子一样的蔺妙果,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衣袖掩映下,我的手紧攥着,指甲陷入皮肉里,传来一阵钝痛。
            谁是杀了她的罪魁祸首?昔日的竺王、方昭仪,又或者,是这竺宫?他们一同杀死了十四岁的蔺妙果,只留下一具躯壳,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在世间苟延残喘。
            目光触及蔺妙果的一刻,却骤然笑开了,将周身阴郁、不平,连同对竺宫,对世道的怨怼暂时安放在无人的角落。不必谁催,就很自然的,立在她身侧了。
            生路,这个孩子在找自己的生路,在这宫廷里摸爬滚打,厉氏,步氏,或许还有今日宴上的一对兄妹,蔺妙果在感到怅然的同时,不能不感到命运的捉弄。
            “步修容,宫中可还好吗?您知道,我很挂念。”蔺妙果主动向步氏而去,自彼此都挂怀的一桩事起,面无表情的,展露出几分虚妄的慈悲。“想来您还有得忙。”
            “趁着您今日还算得空,不妨来聊一聊小儿女的婚事吧。”丢下一颗惊雷来,蔺妙果微微皱眉,诚然,这样的称呼对一位已过而立之年的三品大员来说,着实有些奇怪。“你的兄长,我的堂妹——救父之恩,少年英才,也难怪小丫头喜欢。至若步将军嘛,昔日生死关头,也同我讲过两句若是有命回去,将迎娶某某,成家立业的话儿来。”
            “连我看了,都要叹一句两情相悦,情真意切了。”
            @戴池柚🍁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03-28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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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03-28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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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蟹宴)(蔺妙果丨婕妤丨蕊珠殿)
                这样的步蒴华,也实在是罕见。该庆幸此处风轻而光明,使蔺妙果可以将步氏的惊讶、慌张尽收眼底。深谙过犹不及的道理,轻飘飘将王氏的事情揭过,仿若偶尔的问候、送去的银子与补品便已然是最大的慈悲。很悠然的踱步,慢条斯理的,讲述起一桩好似戏文的故事。
                “您的兄长,前朝新擢,今已而立三载的步大人,步庭桦;和我的妹妹,今年底就要十五岁的蔺小姐,蔺琴。我是说,他们心意相通,两情相悦。又或者,该说步大人——铁树开花?”
                “我其实同您一样惊讶,毕竟,他们差了十八岁,单论年纪,该是两代人了。”
                蔺妙果找到了比挑衅、嘲讽更有趣的事情,前者是双方都心知肚明老把戏,此去经年,难以再掀波澜。而喜事、亲事——步氏瞧不上她,却得喊她的堂妹一声嫂子,蔺氏的女儿将成为步氏的主母、宗妇,以血脉为纽带,成为世人眼中的一体。
                “或许是从步将军救下我叔叔开始,两家渐渐有了往来。”蔺妙果很“善意”的提醒着。“男未婚女未嫁,步将军又常送些京中时兴的小玩意儿来,想来起先是关怀之意,但琴琴年纪小,一来二去的,就害了相思了。”
                “我原以为是小女孩儿单相思,可步大人随身带着的那个荷包……他亦对我颇敬重,还问起家中女眷如何,是否安好——步修容,荷包定情,步大人,并非无情啊。”
                尚书宅种种,注定会成为秘事,步庭桦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眼下也无迹可查,蔺妙果投去揶揄的一眼。
                “步修容,我和你之间,是相看两厌不假,可这一双小儿女的真心,却是天地可鉴,老大人也该盼着步大人成家立业,得享天伦吧。”
                “我是想要成全的,眼下,端看您,肯不肯求一道赐婚的旨,将这事风风光光的办了。”
                @戴池柚🍁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2-03-28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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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03-28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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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蟹宴)(蔺妙果丨婕妤丨蕊珠殿)
                    “这您要去问他们了,但小儿女闺房私话,纵您是嫡亲的妹妹,我是有心撮合的堂姐,贸然相问,也很不妥帖吧?”
                    并没有什么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的好戏,不是步庭桦铁树开花,也非蔺琴芳心暗许,是蔺妙果看重了可能绵延的三代富贵,顺便,想要听步蒴华的一声嫂子,看她完满的假面,有一瞬的开裂。
                    这是一桩怎么都不亏本的买卖。
                    “您大可去问问看两家的意思,因着生死患难,我叔叔断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该是很顺遂的——先向您和老大人道喜了。”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而至某一日花前月下,对坐共剪西窗烛,蔺妙果垂首填一阕贺新婚的词,状似不经意的问祝煦:“步修容,同您提起赐婚的事了吗?”很轻的将指腹处染上的一点墨晕染开,坏心的蹭在祝煦的手背,一壁拨弄着指节,一壁讲起郎情妾意,两情相悦的好事——“我倒要争个先,替这对有情人求恩典了,思来想去,再没有比您赐婚的恩旨更体面的了。”很轻的摸了下祝煦的额头,旬月前,那里曾有很明显的淤青。“便是不顾蔺家,我也是很感念步将军的。”
                    “鹣鲽自此长相看,且效樊南剪灯花。”只草草写了两笔,便丢开手,自去内室了。“王上大可去问问步修容,便该知我所言非虚。”
                    @戴池柚🍁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2-03-28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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