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
老同学组的饭局，甭管平日还有没有联系，到了饭桌上都挺热情，生怕冷场似的。学生时代蔫不唧的现在口若悬河变化都挺大。
本来没打算放纵的，奈何气氛到了架不住旧日逃课打球的哥们儿一个劲地劝，酒杯来回碰了好几次，烟也点上了，也亏得包间里排风系统兢兢业业。话题从近况到回忆从前，从缺德老师再到早恋某某，手指夹着烟弹弹烟灰，时不时接茬当个捧哏不让话题掉地上。
抬眼瞅斜对角坐着的那位，坐上桌也没正面交谈过，各自被打趣询问近况。这会儿视线对上了也没开口，目光停留几秒就若无其事转开。
桌上的谁能想到，明面上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私底下学生时代还玩过地下恋情，分分合合了一圈也没让大家知道。

临下班被派了个活，忙完就迎头撞上了晚高峰的高峰，等自己跟着服务人员的引领进了包厢，他们饭都吃了一半。
寻着个空位刚坐下来就被罚酒，认命地咽了几杯下肚，和左右的旧日同窗有一搭没一搭拉家常。
许是群体节目结束了，已经过了了人人都要接茬聊大天的环节，三两个人凑一堆各扯各的，一桌子人聊出了好几种话题。
言谈间借着空档，也是能听到别人在侃些什么的，而经常自己还没仔细听完这一撮的八卦，耳朵就走神去了下一站。
视线飘忽着环视整个房间的同学们，大都不太熟悉了，除了斜对面的那个。
自打一进门就瞅着他了，但也只彼此交换了一个意有所指的目光，整场也没说话。
这会儿左耳是身边的同学在八卦自己这几年有没有找对象，右耳却又能清晰地从嘈杂声场中，辨别出他那边酒杯碰撞的声音。
随意附和着同学的八卦询问，按亮了手机拿到桌下，给一个无备注的人发了条信息。
“装不熟装得挺像。散场去我那？”
想了想，还附了一个勾引的表情。
在这条消息上面，还是两个小时前对方发来的最后一条催促：“还得多久到啊前男友，都等你呢。”

一支烟很快燃到底，随手拿了个装饭前茶水的一次性纸杯充当烟灰缸，拧灭了烟。端起酒杯跟旁边哥们儿碰了碰，在被问及身边有人没暧昧的笑了声当做回答，甭管对面怎么理解的表面上倒是挤眉弄眼心照不宣了。
桌上手机振动了下，若有所感的瞄了他一眼。奈何哥们儿还在劝酒，度数不高但是后劲挺大，估摸着再喝就过量了，又斟满一杯后手挡了挡酒瓶，吊儿郎当来了句“到量了，再喝耽误我今儿晚上活动。”，顿时引来起哄，被大力拍了几下肩膀算是放过了。
桌上话题也就彻底转到感情近况，七嘴八舌的谈论这个闹分手那个又复合，懒洋洋又点燃一根烟靠在椅背上舒口气，寻到个空当点开手机屏幕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叼着烟轻笑一声只回复了前半句。
“陪你回忆偷情往事”
“别人都好奇你有没有女朋友，只有我知道昨晚上刚干过你的嘴。”

转了转桌上的圆盘夹了两口菜，用堵住自己嘴巴的方式不对同学的八卦做正面回应。
咀嚼的声音却挡不住外界的喧闹入耳，听他们商量着吃完饭去KTV赶第二场喝个尽兴，想到自己明儿个还要早起做早八人，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副“你饶了我”的表情给兄弟们卖惨，心下寻思着一会儿自己溜的时候，该怎么把桌对面那位一起拐走。
隐约听到那边的动静，无奈嗤笑，暗道这人这么多年还是没个正形。不过那帮子面上见好就收，却在脑海里想入非非的同学们，显然也不是什么好鸟。
“淦，真是一个班的都tm浪一堆儿去了。”
挑了几颗花生米扔嘴里嚼着，吃得嗓子发干了就灌半杯啤酒解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周遭人绕一圈也离不开一个感情八卦，无聊地低头刷上了好友动态。
恰好赶上他的消息弹过来，点开瞄了一眼，鬼使神差的秒锁了屏。愤愤抬眼看他叼着烟嘴儿那拽样，想到并没有给他设置备注，也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
想了想，手指敲上屏幕，飞快地回过去一串话，点完发送还有点走神，当年校园里背着同学玩地下情，现在同学还是那帮同学，地下情变成了灯下黑。真是换汤不换药啊。
“要偷就偷个彻底，不然一会儿一起下一场吧？”
“今天晚上可以换个地方。”
“比如……KTV包厢的厕所。”

最后一杯酒下肚，换了茶水。听他们安排接下来的去处，吃喝唱歌一条龙，也是老套路了。自个儿明天没什么安排无所谓，倒是刚才还发消息邀约的据自己所知明早还得去卖命，因此也没开口应和。
看他垂着头摆弄手机，一如既往的时不时游离到社交之外，低下脑袋自己这个角度刚好能看清他干净瘦弱的后颈，黑色碎发覆盖在皮肤上对比挺鲜明。还是这股清高带点倔的劲儿，挺勾人的。
不出所料被他瞪了一眼，算是达到自己逗人的目的，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随即对面的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动，猜想是回击自个儿。慢悠悠点进消息界面看着“正在输入中”轻笑一声，引来旁边哥们儿好奇。
新消息连着提示三条，看到他大胆提议挑了下眉，简单回复。
“这儿就有厕所，别憋着。”
抬头对上旁边探究的视线，拿起手机晃了晃笑着解释了句“查我岗呢，回个电话”，随即叼着烟起身走到包厢门口，开门的瞬间冲还坐在位置上的人挑了下眉暗示，也没等他回应转身带上包间门，拐了个弯在角落靠墙倚着。
走廊里安静不少，隔绝了大部分包厢内吵闹声，仰着头继续抽剩下的半支烟，等他出来。

零零散散吃了吃也算是饱了，打了个哈欠开始觉得这种故作热络的场合呆久了发腻，胳膊随便搭在椅背上斜靠着，一心N用，啥都没耽误，也啥都没往心里去。
时间倒还早，听他们探讨到底去酒吧还是KTV听了能有一刻钟，心说一群成年人了怎么还如此磨磨唧唧，自己却愣是不参与话题，反正对于一个注定提前离场的社畜来说区别不大。
低头玩久了手机，还是觉得需要放松一下，消息刚发出去，等着人回话的空档仰头扭了扭脖子，左右歪了歪直到听见嘎嘣两声，缓过神来就收到了对面的应答。
生怕又收到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先悄么声扫视了一圈，看到旁边兄弟们都在扯自己的闲篇儿，确保没人注意到自己才又点进对话框。
“……？”
还没反应过来他啥意思，脑袋上冒着问号望过去，正好看到他冲他身边哥们儿说了句什么，就起身往外走，出门前好像还微不可查地冲自己挑了个眉？
思忖了大概几秒，后知后觉地跟离得最近的同学说了一声自己喝酒喝多了要去上厕所，手机揣兜里也推门出去。
不得不说饭店环境蛮好的，隔音也不错，包厢之间挨得不算很近，门一关就把热闹关在身后，倒是显得走廊略显冷清了些。
左右看了看，估摸着人应该会走的方向走过去，果然闻到愈发浓重的烟味儿。拐个弯就看到靠在暗处墙边的颀长身影，叼着半支烟，痞里痞气的。
凑上前去打了个半生不熟的响指逗趣他：“帅哥，跟你问个路，厕所咋走。”

弹了弹烟灰，一抬眼看到他凑过来，将烟雾吐到他脸前。抬手抚上他脸颊，亲昵地轻拍了拍，全然不似包间里装不熟的样。昨晚上才同一张床滚过，哪怕是时隔几年，身体的亲密劲儿也是瞒不住的。
也都不是以前抽个烟也得躲着教导主任，偷个腥都面红耳赤的毛头小子了，看他笑着卖乖手指捏上他脸蛋，细腻皮肤忍不住扯了扯他脸颊软肉，含着烟带着点模糊回敬他。
“问我路不给点报酬”
自个儿放松靠着墙壁，手指夹上烟改用手掌钳住他后颈，刚才包间里瞅了好几眼的瘦弱脖颈被轻松制在自己手里，微微用力便将人拉得离自己更近，额头几乎相触，拇指蹭了蹭他饱满可爱的耳垂。
“想想自个儿有啥能当报酬？”
嘴上给出的是问句，其实暗示意味浓厚，眼神儿在他唇角多停留了几秒才笑着放开他重新靠回墙上，摸出口袋里烟盒，朝他递了递询问是否来一根，倒是挺像学生时代躲在天台分享烟的情景。
“饭后烟来一根？”

迎上扑面而来的烟雾，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不知道是不是包厢太闷，导致自己脸蛋发热，被他微微冰凉的手掌触碰到，反而还挺舒服，舒服得自己想化身一只毛茸茸的宠物，蹭着他撒娇。
脸上的肉被轻轻揪起的瞬间，突然臆想这一幕要是被出来上厕所的同学们看到会怎么样，不由得思绪又飘走了片刻，加之他又发音模糊，好像自己把那句话完美的错过了。
正准备开口再让人重复一遍，颈间一凉，被人轻掴着又往前凑了半尺，一瞬间的靠近加上光线的debuff，眼睛的焦点都模糊，只听见他提醒般补充的第二句话。
视线重新聚焦，脑子也不再走神，一边回味着耳朵被人摩挲的触感，一边目光随着他的视线游动，了然地看他在哪停驻的久一点，眼角微微抽了抽。
“我浑身上下有什么可以当报酬的，你不是比我了解？”
接过烟点燃，嘬一大口却不入肺，白雾在口腔转了一圈又原路释放，变成不成形的一团洒在彼此面前。
钻了烟雾还在弥散的空，往前走了半步，夹烟的手抵住靠近他外侧的那面墙， 脑袋凑过去挡住走廊吊灯射过来的光，沿着嘴角向唇中缓慢轻吻，舌头顺势往里探了探，勾住他的舌尖上下逗弄了两下，才逐渐加深这个吻，直到卷走他嘴里的残余空气才满意地离开。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连贯地像是每天都在练习上演。
“饭后烟，还得是有你的味道才好抽。”

理所当然的一个吻，手掌放在他后脑勺处，手指插入他柔软发丝磨蹭。回应这个带着点儿温柔，不急不躁的吻，两人都带着相同的烟草味，嘴唇磨蹭舌尖相触直到这角落也充满了暧昧气氛。
一吻结束，带着含蓄的勾引半点儿没平息心里的那一丝欲望，倒是勾连出更多。拇指蹭过他嘴角沾上的唾液，看着他一脸乖觉捎带手捏了捏他下巴。
手里的烟快燃到底了，吞云吐雾了最后一口便熄灭了烟远远扔进旁边垃圾桶。胳膊一抬勾住他肩膀，领着他朝走廊尽头走。
“觉得味道好那就多尝尝”
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带着人进了厕所才停下脚步。食指在他下巴勾了勾，抚上他还泛着红的唇瓣挤开牙关蹭过他舌尖，又用指尖划过上颚，性丨暗示做了个足，下巴才往隔间方向抬了抬。
“路带到了，该给报酬了”
“还想干嘴，谢谢”
挑着眉一点儿不害臊说出刚才聊天的话头，懒洋洋笑着等他反应。

脑袋依托了人手掌的支撑，陡然增添几分安全感。空气很安静，彼此唇齿交接津液粘连的水声，夹带着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就显得格外清晰。角落不比私密空间，饶是没人打扰，也仍有种随时会被发现的刺激。
在急剧加速的心跳中结束了这个吻，唇角还留着忘情时溢出的晶莹，静静地看着他手指自然的动作，本以为还会再在此逗留一会儿，却是被人勾了肩膀继续往走廊深处走去。
暧昧的空气还没从彼此身边散开，听他面上意味不明却又根本指向性明显的话语，耳朵微微发热，低声嗯了一句算是回应。
很讲究的饭店，厕所也宽敞干净，听不见别的动静，想是没有旁人在内，自己便也大胆了起来，眼神带着三分撩拨勾引地看着他，顺从地微微张开嘴，迎合着人带着烟味的食指进入探索，舌尖便自动循着人的路径，在嘴里舔舐。
看他扬扬下巴说出毫不害臊的露骨语句，目光也随着偏移过去，心下了然地停了动作，伸出手指勾进他的皮带牵着他往隔间里走，进门发现里面的空间也很宽敞，大概扫了一眼算是对布局有了构想，关门落锁的同时重新凑过去吻上他还微湿的唇。
借着隔间的门板把人抵住，嘴上动作愈发激烈，手却不紧不慢地滑下去去解他的皮带扣。轻轻掀开他腰间外层布料，手指隔着内里轻轻划动，不时整个手掌覆盖上去缓缓揉搓，直至感觉手所到之处都开始变硬发烫，才停了亲吻，咽了咽口水，轻喘着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询问。
“要我跪下去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