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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530┊原创◆◇不落日(BG 伯贤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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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是黑暗世界里永恒的光。”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5-30 15:09回复
    被吵醒时我不耐烦的关掉闹钟,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模糊。
    难道天没亮吗?
    可很快我打破这个疑惑,因为我把手机摁亮然后将屏幕贴近眼前。依旧是看不清,甚至鲜艳的颜色都十分暗淡。
    这时我才慌张不已。
    我的眼睛似乎出问题了。
    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接受事实,我起身胡乱套好衣服摸索到钱包后才打车赶往医院。
    医生放下手电筒:“目前来看应该是眼部疾病或脑颅疾病。”
    我攥紧衣服下摆,掌心冰凉的汗渍全被布料吸了进去,突如其来的事态竟让我愈发诡异地冷静∶“我还有恢复视力的可能吗?”
    “一会我会找人带你做个全方位的检查,你别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视觉模糊后,耳朵成为了我感受周围的主要器官。
    清晨的医院人不是很多,除了耳边医生的呼吸,我还能听见有细微地脚步声正朝我这里走来。脚步声渐进,听得出来那人走的小心谨慎,似是怕打扰这宁静的早晨。
    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我脑海每个角落,又在我心间回响盘旋。
    最后那声音停在我的面前。
    “你好,我是边伯贤。”
    他的声音飘进我的耳里,宛如一缕清风温柔安抚我烦躁的情绪。我看不见边伯贤的模样,他在我眼里就是一团斑驳灰暗的色团。
    “你好,我叫季楚,接下来要麻烦你了。”
    边伯贤轻轻笑了,我能听见布料摩擦,他又靠近我一分∶“现在我要带你去做检查,你抓紧我。”
    我似乎漂浮在茫茫的大海上,而他则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抓着边伯贤走走停停,检查完后我早已经是饥肠辘辘。
    “从检查结果来看你患的是视神经炎,不过这种病情一般会自行消失。我建议你回家休养几天,如果病情加重再进行进一步治疗。”听完医生的建议后边伯贤扶着我走出诊室,突然我的肚子发出空响,我停下脚步,脸上十分炙热。
    不过好在边伯贤并不在意我的出丑,他贴心理好我凌乱地衣领,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刚好我休班了,现在带你去吃午饭吧。”
    我不好意思地冲他笑,心底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当我拽着边伯贤衣袖走出医院时,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便是倾斜在身上温暖的阳光∶“今天应该是晴天吧。”
    “嗯。今天天气很好,街边的栀子花都开了。”
    边伯贤放缓步调带我来到栀子花前,几乎刚走两步我便闻到馥郁的花香。
    “没看见它盛开的样子真可惜。”我努力睁大眼睛去看,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灰色。
    “没关系。”
    他往我手里放了一朵栀子,我用指腹仔细地摸索,花瓣莹润细腻,花心正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边伯贤又说∶“在你好之前我会把所有都描述给你听。”
    我的心猛地一颤,被他的细心感动的说不出话。
    吃饭时我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视线愈发差劲,眼前的事物已经看不见具体轮廓了,甚至眼球也开始隐隐作痛。
    我放下勺子,向对面边伯贤开口∶“或许我又要麻烦你带我去医院了。”
    “你需要住院进行系统全面检查,我要根据检查结果和致病原因选择治疗方法。”我刚想问能不能住单人间,下一秒便听见医生惊讶的语气。
    “你怎么还不回家?”
    “这里还有病人需要我帮助,我怎么可能回家。”
    是边伯贤。
    医生没了惊讶,吩咐边伯贤负责我的住院手续便离开,我紧张地绞着手指,感激多了竟有种愧疚感∶“真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休息时间。”
    “这是我的职责,你不用感到抱歉。”他轻柔地语气难得带上丝强硬。
    我咽下道歉:“我想住单人间。”
    “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我独自坐在走廊的座椅上,下午医院人多了起来,我无聊地呆着,静静倾听那些嘈杂的声音。似乎很久没有这么放空过自己了,在忙碌的工作中我的内心日渐浮躁,没时间去感受生活平淡地烟火气息。
    仅仅短短一天时间,我竟看开了许多。
    “在想什么?”
    边伯贤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肩上,我握着他的手腕借力起身∶“偶尔静下心来放空自己也不错。”
    边伯贤嗯了声便没回什么,他把我带到病房,扶我坐在松软的病床上。鼻尖隐约飘着消毒水的味道,我把斜挎包放在身旁,习惯翻起手机,却什么也看不见。
    “需要我帮忙吗?”
    我点点头,把手机递给他,告诉他我要向公司请假。
    “密码是多少?”
    我报出一串数字,边伯贤没回答,我甚至没听见手机解锁的声音。
    “这串数字有什么意义吗?”但随即他又接着说∶“我只是下意识好奇,如果侵犯到你的隐私我道歉。”
    “这是我生日。”
    我刚想脱鞋上床,可脚踝下一秒被边伯贤稳稳托住。
    边伯贤温热的掌心正贴着我的肌肤,这一瞬间我仿佛摆脱了地球自转,源源不断的眩晕感在脑海中如浪潮般阵阵袭来。
    躺在床上时他还贴心地把被子盖在我身上∶“明天我再来找你,我刚刚已经申请由我来负责你接下来所需的治疗和照顾。”
    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好?我心底止不住疑惑,却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我们明天见。”这是边伯贤今天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05-30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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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1 06:3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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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蜷缩在被子里,莫名地喜悦几乎让我睡不着,这么大一个人,因为一句明天见就开心不已,我真是愈发不正常了。
      第二天按时去医生那里,他看着病单准确说出我的病症∶“是急性视神经炎,幸亏发现早,现在开始治疗是完全可以痊愈的。根据治愈疗程你可能会住院两周,治疗方式是静滴和服药。”
      说道这里医生疑惑起来∶“不过你这病来的突然又强烈,你之前也患过眼疾吗?”
      我抿抿唇,脑海深处泛黄的记忆一瞬间鲜活起来。母亲离开有多久了?好像已经六年了。
      “我母亲曾患过。”
      医生啊了一声∶“你的病很大程度上是因遗传来的。”
      我拿着病例摸索着走出诊室,撞进某个人的胸膛。
      熟悉地栀子香萦绕在鼻尖,惶恐的心在闻到香气那一瞬间便放松下来。似乎看到雨后的栀子在眼我前徐徐开放,花瓣上满是颤巍巍的露珠。
      不用那人开口我便清楚地知道他是谁。
      我贪婪地呼吸着甜润的空气,情绪很快安定下来,抬手把病例摸索着塞进边伯贤手里。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好奇地问。
      我懒得回答,只是握住边伯贤的手臂催促他带我回病房∶“医院提供的早饭都有什么?我饿了。”
      “是粥和包子,还有甜牛奶。”
      进入病房后边伯贤带我去了卫生间,他递给我水杯和牙刷,示意我洗漱。不得不说边伯贤细心的甚至有些可怕,杯里水是温热的,牙刷上也早就挤好了牙膏。
      “你能当我的护理真是太好了。”我满嘴泡沫呜呜啊啊的说着,大概边伯贤没听清,他只是在我耳边轻笑了下。
      打开水龙头,我低下头洗脸,刚到锁骨的头发此时全都粘在脸上,我顺势把头发全都掖到耳后。
      一双手轻轻拢住脖颈的碎发,我揉着脸上的泡沫,很快洗净了脸。
      吃完饭后护士进来给我打点滴,顺便把这几天吃的药放在病房里∶“一日两次,建议每次饭后服用。”护士动作利索的很,只是说句话的功夫便把细长地针头推进我血管。
      这时边伯贤的声音适时钻进耳里∶“先把药吃了。”
      我就着边伯贤的手吃下药片,嘴唇擦过温热地掌心,能感受到他掌心僵硬一秒,又很快放松。
      “要不要睡一会?”我朝着声源摇摇头,打算跟他聊会儿天。
      “你今年多大了?”
      “和你同岁。”
      我又接着问∶“当医生是不是很累?每天都要倒班和照顾病人。”
      “其实说实话,我们工作作息不规律,工作量大,有时候累的感觉自己都要猝死,但我学医从未后悔,我给你讲个我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吧。”边伯贤沉着语气娓娓道来。
      “我是山沟里的孩子,家里十分贫穷,穷的连饭都吃不饱,买书钱更是凑不齐。正当家里人打算让我辍学干农活时,有位好心人通过学校资助我,并且一直资助我到高考那天。”
      “上了大学的我本想认她做干妈孝敬她,可没想到她在我上大一那年去世了。后来我休学重新高考选择成为一名医生,如果未来有一天她的孩子需要治疗,我一定会倾尽所有去治好她。”
      听他说完后病房内是许久的寂静,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我想起了母亲。
      母亲在世前也喜欢帮助那些渴望读书的孩子,她从不和资助过的孩子见面,就连名字也不曾透露。母亲曾说自己从小渴望学习却因家庭原因没钱上学,尝过这种滋味后她自然懂得这种无可奈何的痛苦。
      让所有孩子上学是她最大的心愿。
      她喜欢用我的生日作为自己笔名和那些孩子们进行书信来往,我上大一时母亲去世,我浑浑噩噩过了半年才逐渐接受现实。
      整理母亲遗物时我找到了她一直和孩子们用来交流的信件,其中有一封信母亲没来得及回复便离开了人世。
      为了圆满母亲的心愿,我选择回信,信中我表示了自己的身份并告知母亲去世的事情。写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在最后写到祝他平安健康,自由地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是不是觉得我太啰嗦了?”
      “怎么会。”从回忆里脱身,我勾唇笑。
      “你们都是善良的人,无论是那位资助的阿姨还是想把善意继续回报给社会的你。你们是一束光,驱散着无边的黑暗。”
      我听到猛地吸鼻子的声响,边伯贤清了下喉咙,但我还是捕捉到他呜咽地鼻音。
      他应该是哭了。
      我伸出手打算拍拍他的肩,点滴的手很快被边伯贤握住,下意识缩回手,我的指尖很冰,生怕凉到他,没想到边伯贤攥的更紧了。
      “别乱动,已经有些回血了。”边伯贤齉着鼻子,两只手把我的手包裹在中间。
      陌生的热度传进指尖,我不自在地勾勾手指,指尖像是泡在温水里温暖又妥帖。
      听到他的声音我有点想笑,我真想看看他究竟是什么表情。或许鼻头是红的吧,但眼睛一定是明亮无暇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眼睛会因眼泪的刷洗而愈加清明。
      “有时间一起去看栀子花好不好?”我压低嗓音问他。
      边伯贤嗯了一声,没再说些什么。
      而我因药物的作用躺在床上沉沉入睡,恍惚间隐约听到边伯贤轻柔地声音。
      “不仅仅去看栀子花,如果你想去晒太阳,或者是其他任何事,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05-30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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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来临后便是持续连绵的梅雨时节,这些天我一直靠在窗边,听细雨淅淅沥沥,心底是朦胧默念的清静。
        眼睛的状况最近好了很多,已经恢复到刚开始那样,我可以隐约看清物体的形状,还有模糊的暗色斑块。
        边伯贤带着饭推开病房,轻声叫我吃饭。
        最近我简直无聊到快长毛,这种情况要是再持续一段时间,估计连宇宙奥秘可能都会被我研究出来。我吃饭时边伯贤开始收拾病房,看到一上午仍是满电的音乐播放器,贴心地问道∶“手机里的音乐听腻了?”
        “还好,但是天天消遣的方式只有听音乐,换作是谁都受不了。”
        “别不开心,看我给你了什么。”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我手里,我低头看去,是一团紧簇的白色圆形体,悠悠地栀子花清香在胸间荡漾,抬手抚上还带着水露的花瓣,我不自觉露出微笑。
        “你买的花?”
        “你喜欢就好。”
        边伯贤从我手中接过花,刚好护士进屋准备给我打点滴。
        护士拉过我手腕粗鲁地系压脉带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的护士似乎换了别人,尖锐地刺痛从手背上绵延传来,我下意识缩回手,换来的是护士凶巴巴的声音。
        “别乱动,扎错血管可别赖我。”
        针头又一次扎来,细长地针头在皮里刺来刺去,明明只是几下却让我觉得有永恒那么长,不算很痛,但却让我无比烦躁。
        “你的血管太细了,不好意思。”
        正当护士再次扎针时,一旁的边伯贤突然开口。
        边伯贤语气宛若凝着冰,似乎有黑压压的乌云笼罩我们,屋内有些沉闷,他隐忍的怒火像是猛兽般四面八方地逼近。
        边伯贤叫着护士的全名∶“我们出去谈谈。”护士隐忍地嗤声,丢下手里的东西摔门而去。
        手腕上绑住的带子被边伯贤解开,我愣愣地抬头望向他,一切都是灰蒙蒙的,我看不清边伯贤的模样,光芒跳跃在他肩头,隐约能看见他微抿的薄唇。
        边伯贤周身萦绕着淡萤色的光。
        “还疼吗?”
        我摇头∶“不疼,你先忙你的事吧。”
        他没回答,只是轻轻托起我的手,有阵清风徐徐掠过伤口,是边伯贤在往我的伤口吹气。
        明明幼稚的很,我的心却止不住狂跳。
        时间流动的好慢,私心告诉我自己多么希望时光能停留在这瞬间。
        边伯贤离开病房时,我竟然有种想跟他出门的冲动 我趿拉着鞋,一连撞了好几回墙才摸到门口,刚想推开门,耳朵却灵敏地捕捉到两人争执的声音。
        “你当了一年护士,怎么针还扎不准?这次我原谅你,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但希望你下回别再做无关紧要的事。”
        护士瓮声瓮气的,她似乎在隐忍什么∶“到底谁在做无关紧要的事?我喜欢你有五年,你都没对我产生过一丝好感,怎么来个病人,你就温柔的不知所以。”
        “当初我郑重的拒绝你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你,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你要明白,不是所有喜欢都会有结果 别再做这种幼稚事了。”
        下一秒我听见门把手扭动的声音,我浑身一抖,飞快地跑回床上,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外面又开始有轰隆隆巨响,大概天又快要下雨。抚上手背上的针孔,皮肉上传来突兀地刺痛令我不自觉地龇牙咧嘴。
        床头的栀子花散发着香气,我深吐口气,静听窗外细不可察的微风回响。
        我患有眼疾这些日子在边伯贤的帮助下并没有感觉多不方便,甚至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一时之间感慨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当雨滴砸在窗上时,我才憋出一句话。
        边伯贤是天生的医生。
        边伯贤回来时找来之前一直给我打针的护士,他备了热水袋,贴在滴管上暖着药剂,让我血管受的刺激少些。
        “对不…”
        我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在他还没说完时我便打断他的话∶“我有点想吃苹果。”
        边伯贤沉默许久,终究是没忍住闷声笑了半天。
        “都依你的。”
        住院两个星期后眼睛的状况越来越好,我终于能看见鲜艳的颜色,心底有些莫名地期待。
        我想亲眼见见边伯贤的模样。
        中午我是被阳光晃醒的,迷糊起身,没睡够的大脑昏昏沉沉。
        “好久没晒过阳光了。”我小声嘟囔着,没料到边伯贤听个仔细。
        “一会儿我带你去花园晒晒太阳吧。”
        和煦的阳光在身上流淌,暖意渐浓,全身细胞舒展开来,思绪有些朦胧,我又开始犯困了∶“上次这么放松还是我刚上大学的时候。”
        边伯贤回应我∶“我上大学时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每天不是记笔记都是背知识点。”
        “学医很辛苦,但如果不是跟我同校的话,你可能还会轻松点,毕竟我们大学的医学系是出名的苦又累。”
        边伯贤突然不说话了。
        有个想法在我脑海里盘旋上升∶“不是吧,你不会是我…我亲爱的小学弟?”
        “你别打趣我了,可我们是校友,你怎么没像我成为一名医生?”边伯贤学聪明了,居然开始反问我了。
        “我现在是医学类杂志的编辑,曾经我也不是不想成为医生。我脑子笨,记不住那些知识,成为医生我想都不敢想。”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2-05-30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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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不笨。”边伯贤否认我的自我剖析,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听到他人的肯定∶“每个人都有擅长与不擅长的,不要因为一件事而去否定自己本身价值。”
          “你要相信,独特的你最是美丽。”
          边伯贤语气诚恳,温润地嗓音碎玉般砸在心上。
          说起来可能谁都不信,我居然因为他这一句话莫名心动。抬起头望向浸在光里的边伯贤,虽说能看清他大概的容貌,但我心底仍是因不能看清而感到格外可惜。
          边伯贤轻轻偏着头,我似乎看见他眼底凝水的光。
          喜欢上一件物品、色彩、甚至一个人时,好像也不用那么正式,不经意间,就依赖了那件物品,离不开那位人。
          抚上心口,一切都像既定般不可置否。
          雨后的空气仍泛着潮意,屋檐下凝聚的雨滴砸进水洼,激起层层涟漪,涟漪频繁又紧密,我想我的心意大抵也是如此。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会如此平和踏实,边伯贤像一束温暖明亮的光,照亮我心底暗淡地阴霾。
          我喜欢边伯贤。
          后期治疗眼睛不能见光,我蒙着纱布在医院又过了一星期后,今天终于到了拆纱布这一刻。
          边伯贤安抚着我情绪,说话间正轻柔拆下我眼前厚厚地纱布∶“已经可以睁眼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害怕地紧闭双眼,时间一长竟快忘记周身的景色与颜色,习惯性伸手去寻边伯贤,他轻轻回握我的手,他的手宽大炙热,我想我应该积攒了勇气。
          我鼓起勇气睁开阖上许久的眼皮,一瞬间有晶莹地光芒洒进眼里,能看见空气中飞舞的金色尘埃,颤抖地抬起头,我直直闯进边伯贤满含笑意地眼睛。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样。
          他的眼睛纯净美好,宛若夏日第一口汽水清爽甜蜜,又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繁星。
          “边伯贤。”
          我终于说出已经在心底重复无数遍他的名字,尽管我的声音早已哽咽的不像话。
          真不可思议,他简直和我想象的一样温柔体贴。
          晨光透过枝丫,小小光点落在边伯贤莹白的肌肤,虚虚蒙蒙的侧脸,就连世界也是模糊的。
          “我在。”
          “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去看栀子花了。”
          重新上班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主编申请到新一期的杂志主题。
          开启电脑,我打下主题前言。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假如我们失去了心灵之窗,那世界会一片漆黑,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哪怕失去心灵之窗,温柔便是能穿透黑暗唯一的光。」
          杂志印刷这天刚好是我生日,想联系边伯贤在外面庆祝生日,顺便感谢他细心照顾我这么长时间。我承认自己有些私心,但并不想主动挑破这层关系,一是因为在感情这方面我一直胆怯自卑。
          二是我怕边伯贤并不喜欢我,只认为我是他的病人。
          可我还是来到了医院,站在大门前,我有些犹豫不决,终于下定决心去找边伯贤,还没踏进大门时,我便看见边伯贤推着一位少女。
          少女眼前缠着纱布,她抬头不知在和边伯贤说什么,而他低头笑得温柔似水。
          我的顾虑在这一刻被证实。
          我只是他的患者,他对谁都一视同仁。
          回到家时收到个陌生包裹,寄件人是一串数字,可我并不认识,包裹里面只有一瓶香水和卡片。
          “我会成为你身后的光。”
          很久一段时间我都没再见过边伯贤,生活重新变两点一线的日常。
          落叶纷飞的秋季,我站在街边捧着咖啡重重地打个喷嚏。
          “怎么不穿厚些?”
          揉鼻子的动作猛地顿住,我放下手愣愣地转头看他 边伯贤穿着毛呢大衣,脖子上松松垮垮绕着围巾,见我没反应,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边伯贤脸上好像一直带着笑意,眼睛弯弯,里面是细碎地光,并不璀璨夺目,但也足以令人追逐沦陷∶“好久不见。”
          我回过神,试图喝口咖啡振作精神,滚烫的咖啡一贴近嘴唇我便飞快地放下纸杯,我揉着嘴唇轻呼,并没回复,但他还是接着说。
          “最近眼睛还疼吗?”他关心地问道。
          不提还好,边伯贤一提起这个我便想起生日那天他同别人如此和谐的画面。
          我的语气生硬极了,我想无论是谁都能听出来我语气里的疏离:“我的眼睛很好,不用担心。”
          边伯贤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回应他∶“那就好。”
          说完这句话,我们便站在街边一动不动,谁也不再开口,只是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边伯贤吐出一口气。
          到底还是软下心去看他,边伯贤垂眸颔首,飞舞的发丝勾勒出秋风的形状。
          我似乎并不是那么了解他,或许他比我成熟太多。我会哭会笑,可他永远是那副平淡温柔地笑意,言行举止透着自然地安定。即使看似亲密,可当我想再靠近一步时,透明的屏障却让我们保持安全的距离。
          边伯贤突然开口∶“你还记得吗?你曾经和我说过的。”
          “什么?”
          “你说要和我一起去看栀子花。”
          我啊了一声,没料到他居然还记得这句话∶“你没继续照顾其他病人吗?”我带着小心思开口。
          边伯贤一怔,脸上忽然呈现出我不懂的神情∶“我怎么觉得你语气酸酸的。”
          我有些慌张:“怎么可能,我只是好奇,不,就是问问你的工作。”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2-05-30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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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是秋天,对了。”
            我从包里拿出那本以眼睛为主题的杂志郑重地递给边伯贤,杂志印出时我便一直放在包里。本想亲自送给边伯贤,可碍于我那芝麻粒般的胆子最后还是没能成功,不过好在今天终于有机会把杂志送给他。
            “这本杂志的主题是我出院后写的,真的很感谢你当时对我的照顾。”
            边伯贤收下杂志,想到什么眼神一转,随即露出狡黠地笑∶“不接受道谢,只接受你和我一起出去看花。”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他把杂志抱在怀中,心满意足地走了。
            几天后边伯贤联系我,约定在明天见面。
            晚上竟破天荒的失眠,一闭上眼回忆便不受控制地在脑海轮回播放。脑海里满是我们相遇的那一天,如今重新回忆,过往竟变得格外细腻与清晰。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抚摸边伯贤衣角的触感,不禁摩挲着指腹,我弯了弯眼,心头弥漫出隐秘地欢愉。
            硬着头皮继续睡,不知翻了多少次身,我那兴奋地神经终于疲惫下来,缓缓进入梦乡。
            早起穿衣时本想穿的好看些,但是纠结一早上还是选了平常的休闲装。梳头时无意间看到那瓶生日得到的香水,我拿起它,思索半天在衣上喷了两下。
            在植物园里我们几乎没去看那些植物,走走停停,聊了一路。玩闹的小孩跑来跑去,其中一位侧头跑猛地撞在我腿窝处。
            不受控制地前倾身子,边伯贤长臂一伸,轻松把我抱住。
            我们的距离迅速拉进,彼此的呼吸似缠绕的藤,藤蔓弯弯绕绕,最后扭成解不开的结。能清晰地看见边伯贤瞳孔中小小的自己,他眨眨眼,细密地睫毛轻颤,一抖便有扑簌簌地光。
            边伯贤身上也有栀子花香的气味,竟和我的香水味一模一样。霎时间我脸红的彻底,我直起腰板退出他的怀抱,轻声说了句谢谢。
            “其实我并不喜欢你和我道谢。我认为我们关系很好,没有别扭隐藏,只有敞亮坦荡。”
            听到边伯贤这么说,可我的心却肿胀酸涩。
            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呢?医患关系?普通朋友?还是我自认为的暧昧不明?
            “边医生?”
            顺着声音看去,我看见位少女正脸颊微红地向他打招呼,是我生日那天边伯贤照顾的少女。
            边伯贤问好后第一件事就是问她病恢复的怎么样,我心底忽地涌上一股无力感。
            积攒的喜悦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到不是因为那位少女,而是我清楚地意识到我与边伯贤也只是同她和边伯贤一样。
            医患,简单而明了的关系。
            边伯贤只是做着份内的事,而那些愉悦、含蓄、暧昧的氛围,实际上都是我自作多情。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聊完的,边伯贤拍拍我,指着一旁植物园推出的活动牌,破天荒露出丝好奇地模样∶“我们来种一棵树吧,就种栀子花。”
            我开口打断他的想象∶“如果没有看花的约定,你还会约我出来吗?照顾我的那些事也会对别人做吧?”
            边伯贤抿抿唇,最后只说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你不开心吗?”
            见他回避这个问题,我更难过了∶“你就当我说的是胡话吧。”
            边伯贤抬起腿往我这里走来,我被惊的连连往后退去,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实在抱歉。”
            我落荒而逃。
            后来边伯贤无论如何怎么样联系我,我都装作不知道,不去看、不回复。
            杂志下期的主题是采访当地医院,主编分配好任务,我负责采访其中几位医生。很巧的是我竟遇上为我治病的医生,访问很快结束,我起身去送医生,一开门便看见满头乱发的边伯贤。
            边伯贤喘着粗气,没系好的外套露着白大褂的领口。他目光似镜头牢牢锁定在我身上,我飞快低下头,转身便走,手腕被猛地抓住,我怀里的资料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一旁的同事正扭过头好奇地看向我,难言的心情在脑海疯狂盘旋,这一瞬间我简直想钻进地缝。
            我看眼同事,又看眼地上的资料,最后是边伯贤。深吸口气,拽着他跑出工作室。
            反正一切已经够糟糕了,再糟糕些也没什么。
            我们跑到无人角落,我松开边伯贤的手,他注视着我的双眼,无比认真地说∶“没有看花的约定,我也会找你,我的工作确实需要照顾其他人,但你一定是我的特例。”
            “除了栀子花,你愿不愿意和我去看其他风景?”
            想逃跑的思绪瞬间安静下来,风呼啸而过,边伯贤的衣领在风中上下翻飞,风吹乱了我的发丝,也吹乱了我的心。
            “…好呀。”
            眼前的屏障似乎消失了,我终于能抬起脚,向边伯贤那里再踏进一步。
            我们在一起了。
            不过这似乎只是我的想法,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并没听到边伯贤一句告白,或者是其他爱意表达,可我们现在确实在同居,即使同床共枕,也没发生肌肤之亲。
            深夜在我身边熟睡的边伯贤安静美好,月光笼罩在他全身,那月光也淌进了我的心里,在心头辗转流动。我起身轻轻凑近边伯贤的脸庞,只是想轻吻他有些胡茬的下巴,呼出的热气扑在他脸上。
            边伯贤轻颤睫毛,然后转过身去。我又摸索到他的手,握着小拇指缓缓摩挲,边伯贤指腹上很快出了层薄汗,他一动不动。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05-30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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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应该算是情侣吧?不然边伯贤怎么会默许我做的事情。
              同居后我每天都会提前去医院等边伯贤下班,回家时发现路旁新开了小吃街,我只不过多往那里看了几眼,边伯贤便替我做了决定∶“刚好我有点饿了,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夜色朦胧,霓虹闪烁,所有景色映在边伯贤眼底,似是装着整个世界。他淡然的神色在朦胧灯光下令我怦然心动,却也让我觉得触不可及。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很快我的手里拿满了小吃。
              前面的小摊围了一圈情侣,透过人群隐约能看见五彩的光,我挤进人群,摊主在卖缠着花束灯的鲜花。什么花都有,大到华丽的玫瑰,小到精致的满天星,它们都被丝带系住,相互拥簇成花海。
              沉默不语的边伯贤终于说话了∶“你听过一句话吗?今生卖花,来世漂亮。”
              我点点头∶“我知道这句话,你知道下一句吗?”
              边伯贤摇摇头,我顺势又问他∶“你喜欢什么花?”
              边伯贤站在我的身后,温润声音围绕在耳边∶“栀子花,它从冬季孕育花苞,直至夏季开放,含苞越久,气味越香,哪怕花朵凋萎香味仍存。我希望自己也能像栀子花般,淡雅、坚强,还有一生的守候。你呢?”
              “我喜欢玫瑰,生命短暂,一定要活的自由热烈。这么说来我们喜好不太相同,我好像从未见你穿过艳色的衣服,几乎都是净色。”
              不知何时身后清浅地呼吸声消失不见,我疑惑回头,他早已不在我的身后。
              “我在这里。”
              顺势转过身,不知何时边伯贤站到我面前。他手中拿着一束火红的玫瑰,绽放的花朵如同燃烧的火焰,毫无防备收到的花让我惊喜交加。
              “下一句是什么?”
              一切好像轮回般,朦胧心动逐渐失控。
              我仿佛回到最开始与他相遇时,那种纯粹的愉悦重新涌上心头。我接过诺大的花束,张了张嘴,生锈的大脑此时终于转过弯来。
              “今生买花,来世温柔。”
              可是不用来世,他现在就很温柔。
              离开夜市时我走在边伯贤身旁,深几口气,心脏狂跳地握上边伯贤的手。能清楚感受到边伯贤突然僵硬的掌心,那瞬间我仿佛握住的是一块铁。
              在漫长的几秒中我眨了几次眼,又看见落叶随风而飞。
              最后我的心急不可耐时,僵硬被松弛下的柔软代替,终于边伯贤轻轻回握,却也是虚拢着。
              和边伯贤生活一久,我便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没有从前的活泼,也没有那么快乐了。我开始对自己的感情产生疑惑。我对边伯贤究竟是爱恋,还是自己对他产生的依赖感?边伯贤对我有没有一点喜欢呢?
              他的确是对我很温柔,甚至是可怕的宽容,但我却也能从琐事中感受到他骨子里的疏离。我们的亲近止步于牵手拥抱,就连亲吻也没有。
              边伯贤从未主动过任何肢体接触,有时不小心碰到他我竟也是下意识想要道歉,似是天堑,搁在我们之间,让对面的我们相距甚远。
              一次打扫书房卫生时,无意间发现抽屉内的书信。
              书信整齐地码成两排,一半是边伯贤的,另一半是一串令我十分熟悉的数字。
              我的生日。
              仿佛抚走了眼前的迷雾,所有的困惑与迷茫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我看着那些书信一直到边伯贤下班回家。
              边伯贤走进书房叫我,我抬起头,喑哑着声音质问他∶“我母亲一直资助的是你对吗?”
              “是。”
              我忍不住笑了,可眼泪却疯狂涌出眼眶,怎么擦也擦不净。
              执着的我只专注于我们之间感情发展,却忽略了看似无关的细枝末节。
              躲掉的亲吻,僵硬的掌心,还有那些礼貌疏离的话语。
              我开始谨小慎微,丧失了个性主动性,就是为了维持边伯贤对我的好感。我以为只要我做的再好一点,边伯贤也许会喜欢我多一点。
              可边伯贤对我的好永远不可能是单纯地被我这个人所吸引。
              “你对我这么好也是因为我的母亲吧。”
              边伯贤试图靠近我递来纸巾,我一步步后退,保持着刚才的距离,他疲惫地吐气,喃喃道来∶“你的母亲从我小学一直资助到我高中,她简直就是我第二个母亲,从小我便发誓护你母亲和她家人一世周全。”
              “上大学时我收到你的信,你的信中夹着你母亲患病的病单,在得知该病会遗传后我便重新高考开始学医。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我不能不管她的女儿,和我猜想的一样,你确实遗传到了眼病。”
              我质问他∶“那些关心、无条件照顾,还有默许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是我母亲女儿的原因?”
              原来那屏障从未消失,只是我一直在忽略它罢了 我看透了曾经的疑惑,也看透了曾经的自己。
              我只是单纯依赖边伯贤,依赖他照顾我的感觉。
              “我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无论如何。”我听到边伯贤这么说。
              “不,我应该向你道歉,是我的任性无知打扰了你平静的生活。”
              “边伯贤,你不欠我的。”
              透过泪水看向边伯贤,那些让我觉得温润如玉的神情如今是扎在我身上最深的刺。
              “对不起。”
              在我收拾好行李离开边伯贤家后,那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主动向主编申请调职,离开了这个满是回忆的城市,我花了两年时间走出悲痛,我再没见过边伯贤,也再没收到他的联系。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05-30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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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边伯贤的模样,还有淡漠的目光,虽然他还在我记忆中,但什么也没剩下。
                时间是良药这句话对我来说毫无用处,四季不断轮回更迭,那些美好的,难过的记忆愈发清晰浮现。
                回忆本身如同虚空中的火焰,徒劳在岁月广漠中燃烧,倘若它熄灭,便什么都不剩下。这空虚的延续,就这样期待感变为零,都变成如燃烧的灰烬。
                这应该是我们最好的结局,独自的挣扎总会有一天全部消失。
                三年后我终于找到只是被我吸引而爱上我的人,他开朗热情,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
                我想我是喜欢他的。
                后来他向我求婚,望着他明亮的眼眸,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结婚前几天我用手机群发消息,心里没底会有几个人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婚宴开始前我收到个陌生的礼盒,里面只有一张卡片和一瓶香水。
                是栀子花的味道。
                交换戒指时我的丈夫忽地凑近我几分,他动了动鼻子,然后笑的开心∶“栀子花的香水很衬你。”
                我抬起头,终于在台下捕捉到令我万分熟悉的身影。
                司仪满是激动开口∶“请新郎亲吻新娘。”
                我闭上双眼,全身心接受这个吻。
                太阳温暖明亮,可试图靠近时依旧会被烫伤。
                能想起来几年前和现在收到陌生礼物的卡片。
                “我会成为你身后的光。”
                还有现在。
                “以后他才是你的眼睛。”
                𝐓𝐇𝐄 𝐄𝐍𝐃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05-30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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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1 06:2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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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2-05-30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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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风很细腻,但是感觉be结局有点不合理哈哈哈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2-06-02 15:19
                    收起回复
                      好喜欢你的文风,剧情走向也很喜欢。原本觉得要讲好一个故事需要庞大的场景叙事和复杂的故事情节来维持,但是看到这篇文之后,我的想法改变了。原来,讲好一个故事需要的是细腻的心思和精巧的文笔,买花那一段和病房里的对话,都是简单的场景,故事就在一言一语、一思一绪中发生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2-06-18 17:03
                      收起回复
                        呜呜 又看了一遍 他之前还说了要成为她的眼睛,对她好其实也不一定要以恋人的身份。如果一开始不让女生误会就好啦 除去母亲的关系,他对季楚到底有没有一点对她个人的喜欢呢?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2-06-18 17:52
                        收起回复
                          先留,回去看


                          18楼2022-07-31 19:30
                          收起回复
                            HE路线
                            最近有了新的爱好,就是养花,我甚至特地空出阳台来种绿植。每天早上拿着水壶浇水,心情难得的平静淡雅,那种怡然自得的心情竟让我觉得自己和边伯贤愈发地像。
                            不急不躁,不温不火,与生活紧密相连,又仿佛游于世界之外。
                            我想我们应该算是在一起了吧。
                            虽说没有明确彼此心意,但每天在手机上聊天,有时间便见面,偶尔的牵手散步,甚至是无条件的包容…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
                            察觉到边伯贤其实对我是无限度的宽容和温柔后,我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边伯贤工作很辛苦,我休班时会尝试做饭送过去,他知道后很惊喜,尝一口眉头不禁皱起。
                            “味道不好吗?”我担心地问,他摇摇头,把菜吃个干净。
                            “炒蛋怎么样?”
                            “我很喜欢。”
                            边伯贤勾唇淡笑,我简直快沉溺在他笑容里了。
                            回家时家里还有余菜,本打算作为晚饭,但那味道不禁让我干呕。油没热熟,现在嘴里满是生豆油味,炒菜时还把糖当作盐,甜腻混在一起难吃极了。
                            边伯贤实在是过于包容我了。
                            最近总有错觉,每当我为边伯贤做出什么时,他都会做些别的事来回报我。
                            譬如我为他做饭,他会请回一顿饭;我送他支笔,他便会回个玩偶,还有很多次,多到我记不清。
                            可我们关系还是愈发亲密,就像现在,我们同居了。
                            边伯贤把主卧让给我他住客卧,虽然我们没发展到最后一步,但能住进他的家里,对我而言意义重大。
                            没有口头上的确定,我却觉得我们确实是在一起了。
                            周末我们一起出门购买蔬菜水果,边伯贤拎着大包小包,我想伸手帮他,却被他躲开拒绝。
                            夏季真是燥热的很,我伸手给自己扇风,得来的只有热风。
                            “要不要吃个冰淇淋?”边伯贤扬起下巴示意不远处的甜品站,晶莹的汗水顺着他额头直直滑到喉结,最后没入衣领消失不见。
                            我现在只想让他丢掉这些该死的袋子。
                            可边伯贤还是坚持带我买了一支,我拿着冰淇淋,却没心情去吃。自己两手空空边伯贤却左提右提,良心正谴责我为什么不去帮他。
                            “是不喜欢这个口味吗?”听到边伯贤问我,我下意识啊了一声。
                            手上忽地一凉,这时才发觉冰淇淋已经融化淌到手上,我手忙脚乱地拿纸擦掉。
                            我抬起头,刚好看见边伯贤湿漉漉的发丝。
                            终究还是没忍住,我把边伯贤拉到树荫下,给他一包湿巾,又在他额头上贴了凉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不等他询问,我便转身跑的飞快。
                            边跑边几口把快成汤的冰淇淋吃完,我跑回甜品站,重新买了两支冰淇淋,然后再跑回去。
                            把冰淇淋往边伯贤手里一塞,我终于满意地眯起眼睛:“我们一人一支冰淇淋,袋子也是你一半我一半。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放,会很累的。”
                            边伯贤愣了愣,随即冲我露出微笑,含蓄不失斯文。
                            “你说的对。”
                            后来我又尝试做菜,这回依旧是炒鸡蛋。
                            严格按照网络教程一步步学,虽然厨房最后被我弄的惨不忍睹,但好在这回是成功的。用边伯贤送我的保温袋装好,掐着他午休时间去了医院。
                            远远能看见边伯贤正和身旁的护士说些什么,虽然我第一次见这护士,却总感觉自己之前好像见过她。
                            边伯贤从我手中接过餐袋,刚想带我去上次的地方吃饭,一旁站着不动的护士开了口:“患者主动找医生,是不是不太好?”
                            听着她刻薄的语气,这才想起来她是当时给我扎错好几回针的护士。
                            不过我不恼也不怒,只是朝她露出同边伯贤一样的淡笑:“要是知道能遇见你我就多备一份了,谢谢你上次为我点滴,我到现在都没忘记。”
                            护士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边伯贤轻轻笑了,笑意绽在他脸上,溢着满足地愉悦:“我们去吃饭吧。”
                            边伯贤又说了一句,在我转身时刚好能看见护士难以置信的神情。
                            “冰箱里的菜还够吗?我下班要不要再买点?”
                            我敢笃定这回做的炒鸡蛋一定比上回好了很多,至少我没看见边伯贤皱起的眉头。
                            “你都喜欢吃什么?”我有点愧疚,自己好像还不知道他的喜恶就擅自做主为他做了炒鸡蛋。
                            今天边伯贤看起来心情很好,他斯条慢理地吃完饭,从兜里拿出一瓶蓝莓汁拧开递给我:“我不怎么挑,除了黄瓜都可以。”
                            低头喝口蓝莓汁,酸酸甜甜地味道在唇齿间弥漫,我的心此时也是如此,青涩带着甜蜜的悸动:“那水果呢?你喜欢蓝莓?”
                            “其实我喜欢草莓。”
                            “嗯?那你怎么随身携带的是蓝莓汁。”
                            “因为蓝莓汁对眼睛好。”
                            突然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边伯贤了。
                            他虽然没有阳光的温暖明亮,却有着月光的舒缓妥帖。我在黑暗中迷失方向,月光似轻吻笼罩全身,是我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阳台上的花长势很好,有的已经含苞待放,我种的这些花都是花店会卖的花。
                            我在想,如果我把这些花系成花束送给边伯贤,他对我是不是会多一点喜欢?
                            这么长时间我们的生活愈发契合,他会在我下班时做好饭菜,而我在他下班时会点亮漆黑的房间。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2-08-10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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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1 06: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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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等边伯贤实在太困,不知何时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后来我是被咕噜咕噜的声音吵醒的。
                              我起身揉眼,身上还披着边伯贤的睡衣。
                              “喝点粥再去睡吧。”
                              意识还有些朦胧,我下意识应了声,接过勺子慢吞吞地吃。
                              边伯贤就坐在我对面,他垂着眸,细密地睫毛似轻盈地蝶羽,洁净的肌肤,还有光芒稍作停留的嘴唇。
                              我的心泛着层层涟漪。
                              兴许真是睡糊涂的原因,我张开嘴,把心底的秘密完全透露给边伯贤。
                              “边伯贤,我喜欢你。”
                              边伯贤十分诧异,他望向我,眼里闪烁复杂地光。
                              我顿时清醒,回过神猛地起身走回卧室。
                              我们真的是情侣吗?为什么他眼底会是那样陌生的神情。
                              第二天我收拾书房,无意间发现抽屉内的书信。
                              书信整齐地码成两排,一半是边伯贤的,另一半是一串令我十分熟悉的数字。
                              我的生日。
                              原来那些暧昧、温情,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心底有不安在盘旋,晚上等边伯贤时我还是下意识开了灯。
                              边伯贤进屋时手里提着关东煮,我前几天和朋友聊天时似乎说过很想吃。
                              他踩着拖鞋走进屋,看到我面前的那些信,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边伯贤没急着解释,而是先将关东煮放到我面前,又开了瓶蓝莓汁才娓娓道来:“你的母亲从我小学一直资助到我高中,她简直就是我第二个母亲,从小我便发誓护你母亲和她家人一世周全。”
                              “上大学时我收到你的信,你的信中夹着你母亲患病的病单,在得知该病会遗传后我便重新高考开始学医。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我不能不管她的女儿。和我猜想的一样,你确实遗传到了眼病。”
                              边伯贤说这些时我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等他说完时我抬头只问了他一句话:“如果没有这些事,只看我这个人而言,你有没有一丁点喜欢我?”
                              边伯贤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这下我全都懂了。
                              我回屋开始噼里啪啦收拾行李,临走前不忘带上桌上的食物。
                              “边伯贤,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离开他家前我留下恶狠狠的话,然后回家捧着关东煮边哭边吃。
                              我失恋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开始四处躲着边伯贤,无论是手机的来电,还是他来工作室找我,一律都按拒绝处理。
                              那些花还留在边伯贤家里,可我不想去拿,那些花本身是因他而养,如今放在他那里也算是送他花了吧。
                              倒霉的是最近我眼睛又开始看不清东西了,没有他的督促休息我开始熬夜晚睡,眼疾复发并不意外。特地挑不是边伯贤上班的日子去买药,摸进诊室后我熟练说出所需要的药名。
                              笔尖摩擦纸张发出沙沙声响,很快我听到笔盖轻合的声音,伸手接过诊单,可医生却一直攥着纸不松手。
                              “医生?”
                              “你真是不让我不省心。”
                              “我已经替你申请好住院了。”
                              我撇撇嘴,心底溢出无法言明的委屈:“我才不要。”
                              “别拿身体赌气。”
                              边伯贤压低地嗓音暗含怒气,温文尔雅惯了的人,燃起火来格外恐怖,我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许久才听到他接着说话,不同于刚刚,此时像是吞下怒火,被另一种情绪代替。
                              那是包含懊恼、自责,还有后知后觉地温柔。
                              即使我一直都认为边伯贤很温柔,但曾经温柔夹杂着难以察觉的冷漠疏离,像是玻璃罐中的萤火虫。
                              美好却终有光芒消失那一天。
                              而现在的温柔直白又纯粹,好似拨云见雾般释怀、摆脱,甚至明悟。
                              清亮的嗓音无比轻柔,慢慢氤氲出淡淡地叹息:“你什么时候能乖一点。”
                              这次边伯贤对我的照顾更得心应手了,仅仅一个星期我的双眼重新恢复正常。
                              本想不告诉边伯贤偷偷出院,可我发现无论自己走到哪身后都跟着他这条尾巴。
                              直到走到家门口时我终于忍不住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回家。”
                              “你看清楚,这是我家。”
                              边伯贤没说话,只是拿出兜里钥匙打开我家对门。
                              我目瞪口呆。
                              如果说以前是我一直在边伯贤面前刷存在感,那如今我们的身份完全对调,令我猝不及防。
                              清晨我被敲门声吵醒,打开房门,边伯贤拎着早餐精神焕发:“早上好,该吃早饭了。”
                              我打个哈欠打算来个回笼觉:“心意领了,谢谢你。”
                              本以为边伯贤已经离开,可一转身却看见他已经换上拖鞋开始找盘子放早餐。
                              我又一次惊讶:“你倒是不见外。”
                              “我买了豆浆,要加点糖吗?”
                              “…要。”
                              下雨天边伯贤打着雨伞来接我,明明带着两把雨伞,却和同我撑一把。
                              “你干嘛把伞借给我同事?”
                              “你明天还给我就好。”
                              我才不管他,第二天把伞放在他门口敲门便走。
                              深夜回家边伯贤会开门伸出头看我一眼,然后娴熟地对我讲话,就像之前那样。
                              “我煮了些面条,要来我家吃一点吗?”
                              “我不太饿。”
                              “可我还加了荷包蛋。”
                              我忍无可忍:“我才不要!”
                              后来我问边伯贤为什么要这样,他居然委屈起来:“我们以前都是这样的。”
                              原来我以前居然这样?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2-08-10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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