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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天黑黑 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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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1楼2022-06-07 00:43回复
    她行走在一条黑暗巷道里,咫尺间,伸手五指难辨。
    脚下的路也不规整,踢踢磕磕,一刻后周身已遍布摔伤擦痕,血斑点点。
    像失了方向的客旅,心中惶惶不安,却只能孤胆向前。
    骤然天大明,像刀破黑幕直抵了乌金,眼不能视。尔后乌金速退,天幕凝成血色的红,有雨落,却是血雨,浇落我一身狼狈。
    我看清了。
    原来我一直走在武德殿外。
    血自云中降,迁徙万里而来,只为在此处,凝血成江,汇流潺潺,不休。我仍旧在走,不知疲倦一般,靴子深陷在血泥中,至拔也拔不出时,我弃了它。
    就赤着一双脚,奔跑起来,溅起血浆成点,污了衣裙,而自天降下的血雨,湿了面。
    终于终于,我奔跑到了武德殿殿门处,我听见里面的呵斥之声,那是在斥一位李姓子孙,称他为窃国贼人。言如刀劈面而来,句句惊心,字字泣血。
    我以为那是我在安稳中度过的庆安之变,是那位怯懦自私的长者在临终时最后的诛心之言。
    可我的手非我所控,它推开了这扇厚厚的遮羞门。
    胸口插着利刃倒在血泊里的,赫然是天麟帝!我的阿耶!
    这不可能!
    我自床榻间霍然坐起,睁眼时,激汗起!
    在一片冰冷的月色中,手紧紧抠住床板,收尽了一身冷汗。
    我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害怕,而是见之不可信场景后的惊心。这一场惊心,竭我所力都无法平复。
    我迫切地需要旁人来为我渡一口气。
    我要去求他,求他救一救我。


    IP属地:上海2楼2022-06-07 0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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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3楼2022-06-07 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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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在嘉德殿。隅中请太傅授课,学《礼记》中“缁衣”篇,由君臣德行引入治国之道。未时精研庆安朝时各州府奏折,按照父亲的意思,旨在了解九州万民生息脉络。日沉,请兄长来此叙话,末了遣内侍去司经局取几本古籍相赠】
        【直到夕阳逝去,夜色深沉,才返回丽正殿】
        【有女使恭禀明襄公主已在此候我多时。便不许燃灯,只点起一盏长明烛。步入室内,我与酣睡之人隔着一道屏风,于是只身坐于窗前,对着烛光,也对着月色。静默将月光拉得很长,竹枝伴着风声摇动,有灰黑的影子跳动在菱纹木窗上】
        【太极宫与并州的月,看似无不同。那年在并州,我兄妹二人皆年幼,曾探索过晋王府内每一寸隐秘,钟楼最高处悬挂的月,花园小径深处苍翠的青苔,戏阁外丝竹管弦不绝的余响……】
        【随着庆安十年的兵谏,天地翻覆,我迎来一场天命,也与从前的兄妹,相隔一道宫墙】
        【屏风后忽传来一阵响动,万般思绪被打乱,知她已醒,命宫娥撤去屏风。遥见她神情懵懂,有额上隐约的汗,也有惊慌失措的眼。向她走去,稳下声来问】这是做噩梦了?【继而有宫娥掌灯,打水】
        【如同幼年那般,坐在她床畔,亲自为她浸湿帕子,擦拭额上的汗】


        4楼2022-06-07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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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的出去吗


          5楼2022-06-07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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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7楼2022-06-09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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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06-18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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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跨越千丝百绣的锦衣流入我的耳腔,化作一把镇妖鼓,将我体内的魑魅之辈先行震慑,再缓缓渡来属于他的清凉气息,行过一个大周天,一寸一寸抚平血液内难掩的燥欲。
                他是我的药啊。
                我将头往他怀中更深处凑了凑。
                喃喃:“我也只在你面前还说这么三两句胡话。”
                不去说我方才那一刻的感受,是山河倒灌,要砸破我的天灵,是洪钟轰鸣,震裂我的胸腔,意识刹那就冻结,眼前漆黑一片,胸口憋闷,似乎一切都在蓄力,只待一个契机喷薄而出,用血。
                只用力抱着黑暗寂灭前,向我照来的那束光。
                夜色荒唐,月也昏黄,东宫笼罩在晦暗中,廊下檐角翻飞的形,映照在空明的地上,打出狰狞的影。
                只有我沐浴在光辉里,被照耀的很好。
                情绪渐渐静了下来,翻身跪坐在他身前,扬臂便搂住了他的脖子,那脆弱的一方骨,就在我的双臂间拢着,他也调整了姿势,继续安抚地摩挲着我的背。
                真好,他不设防。
                真好。
                小巧的下巴轻轻的搁在他肩上,尾指去勾住他身后仓促落下的一丝发,圈圈绕绕,不多时就攒出了一枚调皮的戒指。
                至此时,心已静,便再没什么不可说的了。
                “做噩梦了。”


                IP属地:上海10楼2022-06-18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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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梦啊,【意料之内的回答。眼前女郎用金尊玉贵尚不足以形容,又有何事能使她惊惧。摇头笑道】古人解梦,其噩一字,一般逃不过逝者复生,罗刹噬人,阴晴颠倒,恶鬼哭坟几种,依我看俱是浮云。
                  【我从不做噩梦,半生顺遂,上天总厚待于我。另兼日读旧史、清案牍、交游会客,千头万绪不觉累,盖因心头常存昂扬之志。至于兰提生,这时我尚且浅薄地误解她,以为她心地柔软,故悲春伤秋】
                  现在呢。在我身旁,还怕吗?【我看着她手指缠上发丝,心头是与白日喧嚣迥乎不同的安宁,衣袂相接,她靠在我肩头——仿佛光阴就此停驻,倏忽已过半生】
                  【灯火昏黄,烛影摇动,倒映在墙壁上,竟让我无端想起,昔年我们一道骑马围猎,草场上被疾驰骏马踏的破碎的光影。依稀是和风煦日,草场漫无边际,众人扬鞭、勒马,然后弯弓若转月,白雁落云边】
                  改日,我带你去骑马。人累了,就不会日思闲愁,夜浮惊梦。


                  11楼2022-07-06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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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声轻轻,呼出的气搔在耳边,好痒。
                    就着他的肩蹭了蹭,堪堪能止。
                    他说浮云,那与我纠缠半夜的噩梦,便真像秋湖上泛起的波纹,圈圈淡去了无痕,高山碎裂的韧石,滚过长长的坡,最终都化作齑粉。
                    听见他问,字字温柔,透骨析血。
                    我从未遗恨过母亲早逝,却很感念兄长关怀,对于不曾体味的情绪固执地不肯去琢磨,只抓着触手可及的温柔与欲暖。
                    悄然自他肩上离开,与他对视,看进他深如墨海的眼中。
                    “不怕了,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会畏惧的。”
                    是答案,也是剖心,是背负着罪恶与愧疚,绝望与热烈的宣誓,是自私的告白,也是小心的只肯藏在其他问题后悄悄托出的满颗真心。
                    大约情爱是逃离一切苦痛的药剂,爱人是能抚平一切伤痕的圣人。我不痛了,也不畏惧,他一句“在我身边”,便为我干瘪的胸腔重新注入能量,一根醒神鞭将我弯曲的背脊抽出几分精气神来。
                    眯了眯眼,笑了。
                    “那还要继续上回的赌局,我与你重新赛一回马,这次替我抄一份礼经。”
                    我端详着我的哥哥,像以前千百次一样。他有着皇族最正统的血脉,连筋骨中都粹着雍容与端贵,抬眉便是竹林晃影见青天,含笑就是旭日东升熹光盛。
                    他的字笔劲锋遒,谱尽风流与相思。
                    夜晚真好,我对他所有深重的爱意,都不必拘礼。没有他人,只有情感中的直白者,我的爱意半藏不藏,盖着披风,捧在他面前,与他亲近。


                    IP属地:上海12楼2022-07-14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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