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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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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脑洞产物,就酱。
  抱抱洋洋
  天亮之前有一段时间总是非常暗的,星星也没有,月亮也没有。
义城的夜总是那样黑,透不出半点儿皎洁月光,于是一到夜里,城中便一盏摇曳的灯都不剩,只有个孤独的人或枯坐迷雾中或抹黑外出夜猎。
  死城只余一个赎罪的人,在漫漫长夜里回味他的残破不堪的一生。
  佛经记载:人生在世,无非是八苦。
  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婴儿从生门出来,便免不了要受些折磨,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忘却在记忆长河罢了。人几乎记不起三岁前的往事,薛洋常常不解,人若是真的如那大道理所说能学会趋利避害,那些苦痛的往事又为何细细碎碎想水流般止不住地飘进他的梦里。
  断指止痛,他当然是忘不了的,他活得太难,薛洋不止一次地想告诉那道人,他最开始,是不想害人的。但他太恨,太疼,没人替他出头,他暗自发誓要强大到让所有人都不能欺负自己。
  他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天资聪颖也算是一大部分的助力。薛洋十岁出头开始修炼,到了十五岁便已经成为夔州一霸。他愿意为自己已经足够厉害,可以好好保护自己,至少不会被欺负了。
  可那些往事依旧在日日渗透进他尚存理智的心。
  包括常慈安在内的那些人,那些从小就欺负他欺负惯了的人,带着一身的高傲,用嘲笑甚至是怜悯的眼光看他。
  他们躲得远远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躲着,用那种眼神,那种仿佛让薛洋依旧认为他还是大街上卑微到尘土里去的小乞丐的眼神斜着睨他。
  少年的充斥着恶意的报复来得浅显而又肆意。杀人是手起刀落的事,薛洋听着妇孺的尖叫,看着他们匍匐在面前求饶,快感仿佛要从心底溢出来。他意识到自己在放声大笑,淤塞在胸口的那股气仿佛一下子就通了。
  淋漓而又鲜红的血洒了满地。
薛洋小的时候,的确认为杀人是让他快活的,他进了金家,帮他那便宜挚友炼制凶尸。
  什么样的尸体他都见过,健康的,病死的,年老的,中年的,年幼的,甚至是残疾的。
  那些人半透明的灵魂瑟瑟发抖地睁大眼睛望着他,祈求着一丝生机。
  又也许并没有什么生机。
  大量消耗灵魂之力的少年脸色雪白,他近乎疯狂地笑着,把心底所有的一切表情都写在脸上。他是那样残忍地活着。
可杀人或许从未带来过快乐。
  佛教把快乐称为坏苦。
  所谓坏苦,不过时那些让人觉得刺激,觉得快乐的事不断重复。直重复到那些让人感到痛苦而厌烦的乐堆叠着刻在记忆里,刻在骨髓里,刻在灵魂里,然后让你为此刻的乐付出一辈子的苦。
  薛洋那时候快乐吗?他不知道。那段在金家的时光,与其说是做客卿,不如是被软禁。薛洋清楚自己练出的凶尸会被用来做什么,他清楚金光瑶的野心,他知道自己早已陷入了未来仙督布的那个称为大业的局。但他享受眼下的快乐。或者说,那时的少年,也尚不觉得人间值得留恋,世人都是恶的,那些自称善而做着恶人的所谓名门正道更让他恶心。他赞同金光瑶那句话:
  “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君子。”
  于是还未懂事的少年带着恶贯满盈行走在金家偌大的炼尸场,将无处发泄的情绪对准了那个道士,那个让他失去自由的道人。
他屠了那道人好友的观,可看着那道人崩溃痛哭,将双眼挖出后带着两行血泪离开的样子,想象中的快乐却没有如约定的那样眷顾他。
  薛洋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他只觉着一定要让世人看清那道人明月清风下的真面目,他一路跟随,却在临近清河地界时终于被金光瑶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把他捉了回去。
  等他再离开金家,便是在金光瑶清理门户的时候,那人满口说他们依旧会是合作关系,等到事成会大张旗鼓迎他回去,薛洋本不在意这些,但他想要报复,于是在哄骗下半推半就地中了金光瑶的计。
  鞭子沾着大颗大颗的盐抽在身上,很疼,但薛洋没有喊疼。这里容不下他了,没有人会在乎的,就像小时候那样,那人利用了他,给了他希望,然后干净利落地拍拍屁股走人,把他一个人留在泥潭里挣扎。
  就这样吧,薛洋想着,死吧,死吧。
  他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于是被人扔在路边的皮草堆里等死。
  然后,他遇到了那盲眼的道人。
薛洋醒来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他不知那人究竟会对自己如何,他瞒着身份,小心翼翼地试探。
  可他本以为的事却并没有发生。
  那道人尽管失去了双眼,却依旧是积极的,还是那般清风明月。薛洋不断的试探,他第一次讲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第一次认认真真审视那个人。
  他会在每天早晨在他床边放下一颗糖,有时是两颗,他会在自己用些段子逗他的时候忍不住地笑,他也会由着他像小孩子般胡闹,然后嗔怪地往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一下。
  薛洋忘了累年的恨,忘了要揭穿那道人清冷外表下的“丑恶”面目,他小心翼翼地踌躇着想要把一颗真心捧到他面前,那人只是轻轻从他身旁路过,却带给了他人生中第一个春天。
  “那就是家么?”像他十几年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2-06-08 22:37回复
     “那就是家么?”像他十几年来看到的那样,几口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其乐融融,偶尔有些小矛盾,可到底又会被包容。
      晓星尘到底是有意无意地在偏袒他,无论是那些伴着晨曦放下的饴糖,还是节日里的那串糖葫芦,那碗甜得发腻的酒酿圆子。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可晴空总会笼罩上乌云,快活也会被突如其来的灾祸打得支离破碎。
      薛洋选择把那些过往深深埋进土里,可那些记忆的果实却又顽强地在贫瘠的土地里开出一朵朵美丽的罂粟。好看,浪漫,但也有刺,会让人上瘾,会让人痛苦而煎熬。
    薛洋始终记得那个晚上。
      人们总说人只要死了便不会疼,可薛洋觉着,自己早已死了无数次。他的心湮灭在童年的阴影里,他的魂破碎在那个带给他一辈子梦魇的炼尸场,他死在了那个大雨滂沱的夜里,那个道人自刎的夜里。
      他记得自己扑过去捂住那狭长的伤口,可血液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那人的脸色一寸一寸白下去,最终没了呼吸。
      薛洋心里终于又有了疼,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身上每一寸都在发抖。他疼得不得不弯下腰大口喘息,大脑里一片空白,指甲深深扣进肉里。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失态。
      薛洋跪坐在瓢泼大雨里,他仿佛在哭,可雨水冲走了一切的痕迹,包括心底被称为“爱”的那种,不该出现的情绪。
      他仿佛回到了那个被常慈安的马车碾断十指的那天,只是这次,薛洋累了,他不再恨,不再哭闹,心底似乎也没有了疼。
      那道人再没醒来。
      薛洋学着他的样子,一身白衣,到处夜猎救死扶伤,做着曾经心底深深鄙夷的事。
      他想着若是那人能够再醒来,知道他做了这么多好事,会不会吝惜一句原谅。
    可那个晚上,那人告诉他,他是个流氓,他不配拿着那把剑。
      薛洋没再留后路,他不要命地去抢。
      他到底是没抢到。
      那人带走了锁灵囊,带走了霜华,带走了薛洋最后的依恋。
      濒死的薛洋侧着头躺在地上,眼眶里酸酸的,有那么一点点久违的委屈与痛苦伴着失血过多的无力和窒息从身体各处冒上来,可他没有眼泪,鲜血从胸口从嘴里,从各个地方冒出来。
      薛洋用最后一丝力气去够那颗握在手里的糖,他浑身都在用力,手在用力,腰在用力,甚至脚尖都因使劲而蜷缩起来。
      他想回头,想握住那颗糖,想要说一句抱歉,想要重新再来一遍。
      可他最后还是没能回头。
    破碎的饴糖在夏季的雨中终于融化成粘腻的糖浆,勾引来了一小群蚂蚁,他们从薛洋紧握的拳头里钻进去,有序地分工带走了他最后的念想。
    天上星星不是只有一颗,星星周围都是星星。但每个人,都只有一颗糖,糖化了,也就再也没有了。
    义城的天照常亮起,时间冲走了遗留的痕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人们看到那个未写完的故事,谁都妄想为他添上个美好的童话般的结局,可千年匆匆过去,那卷发黄的古籍却从未有过一个较好的归宿。久远而模糊的字迹裹挟着他们的爱,恨,情,仇,像眼前纷乱的数学模型,却终是归于这二字。
      无解。
    *人在死前据说都会重新经历一遍自己的一生,无论长或短,无论甜或苦。这也就意味着,有些苦痛的经历,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会重复不止一遍,让你刻骨铭心,在无能为力的回忆中含恨离世。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2-06-08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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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写的不好吗,lof日更都没人看!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2-06-08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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