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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心事儿总是吵着闹着来寻我。前一岁胆颤心惊地捱着陛下的告诫,总算换的几声肯定,只他不寻我错处,难堪便也使得,横竖我脸皮糊上几层,总也换得一两日珍贵的安眠夜。实在是早前各方献予的香薰都难以助我眠,天威慑人,我算是明了这种煎熬。】
【 晨省却不能免,尤其今日送迎只起更早,尔后昏昏沉沉踏上钟粹长廊的尽阶时,忽而蹿出的间色狸奴,比花盆底儿还爱招惹那松垮的青石板,将昨夜蓄在板下的泥水,尽数化作落雨垂坠水潭时的飞溅,赠我腹前、领间儿、下巴处,一阵冰凉,是那泥点子的光顾。】
【 愁绪在眉间是散不去了,咬着牙回披芳重新打理,匆匆忙忙再赶去坤宁时,踏过门槛,却叫满堂屋的姝色苦在心尖儿。知晓皇后并非随意为难人的性子,只赶忙行礼表示歉意,絮絮将缘由述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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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宁未言什么,令我归座,却不想那头尽是少有来往的毓妃砸落几块利石往我身上招呼——诧异抬眼望去,见她眼中嫌憎并不作假,那丁点儿的看不惯,尽不知出自何处。】
【 我还未吭声,脑中翻腾着早前想过的几番言辞,想着如何应对,却尽数淹没在她那一句暗示我出身的说辞上。心下惊惧大过紧张,不知她如何得知我的出身,又或是不过一句误会与试探,总之竟一时之间涌上急智,在脑中寻出了候着掀开遮羞幕时的说法。】
毓妃如何一说。【 不由又向坤宁福礼,以表尊敬,转向旁人时,面上亦是一派真心,叹道,】不知毓妃从何处得来对我的误解。
【 未着急否认毓妃一说,只正色看她道,】我自幼虽不至于蓬门荜户,却也并非高门大户,只是家风正弟,父母俱是踏实营生,我亦知何为孝悌,体念父母艰辛,多有帮衬。
【 旋又看向众人,回以坤宁。】之后投奔京城亲缘府上,亦是矩步方行,慎重其事——有幸入得府上,也未因一朝势变,而自鸣得意、惹是生非,也从未行过半分倚势挟权的作为。
诚以为臣妾不忘在莒、直道而行,正是为人的天理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