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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只愿君心似我心——从绾吧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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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湖南1楼2010-06-19 17:58回复
    第一章      她的忌日
    这里是C市的墓地碧园,距离市区有十里地。碧园里青山绿树,四月的天空湛蓝也无云,不刺眼的阳光透过树梢,在树叶的边沿折射出光痕,让那叶子显得很黑,阳光却很明亮。
    三个女人并肩伫立在一块不显眼的墓碑前,一同安静看着那块刻着“孝女叶海花,某年某月某日生,某年某月某日卒”字样的石碑。她们去的时候,墓前已经有了菊花和贡品,有一些水果,还有摆的整齐的碗筷,白饭,盐水花生,红烧排骨,之类的一应俱全。叶海花的父亲与弟弟已经来过了,留下了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躺在墓碑下的往生者叫做叶海花,她是三个站立在墓碑前的女人的发小。四个人虽然不同岁却因为父母是旧识,而且住得近的缘故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叶海花年龄最长,阅历最丰富,所以一直是这帮女人的头。叶海花一年前重病不治因去世。今天是她的忌日,三个女人分别从不同的城市赶来扫墓。
    她们默默站了一会,互望一眼。其中那个捧着一束菊花的女子上前一步把花放在墓前,然后坐在了墓碑旁边。另外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容颜稍秀丽些的转头看远处青翠,声音里夹着一丝牵挂与暖意:“不知道flower投胎没,是男是女?”
    另外一个黝黑些的马上心有戚戚,点头:“恩,自她走后,我们就一直三缺一。”
    “唉……”倚在墓碑坐着的女子抚额沉痛叹气。
    “怎么了?”站着的两个异口同声地问道,她们齐齐盯着坐着的那位女子。
    “老大,我对不起你。”坐着的女子抬头,一脸扼腕的表情:“你留下来的那些热带鱼被我不小心喂太多饲料,给撑死了。本来我用福尔马林泡着打算带来给你的。这次赶得太急给忘了,明年,明年一定给你带来。”
    “你这个女人就是大脑少根弦。”肤色健康的那位女子撇撇嘴,:“阿花要是能显灵,一定会揪着你的耳朵骂你。”
    “没错,如果让她知道你最近做的蠢事,一定会骂得你跟一条哈巴狗一样。”那个容貌秀丽的女子也开口帮腔。
    她有做什么愚蠢的事吗?不就是一个月前跟谈了8年恋爱的男友陈凡订婚,一个星期前又被男友亲自上门退货。不过就是交往开始她就知道陈凡是个gay,而他深爱的另外一个美丽的gay跟自己凑巧长得非常相像而已。
    坐着的女子也不反驳,她站起身,望了正准备继续打击她的二人一眼,三个人多年默契未改,拉起手一齐对着墓碑一躬。然后离开了墓地。
    


    IP属地:湖南2楼2010-06-19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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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上京(下)
      这一章,是以苏灵的视角来写~(尝试一下)
      听丫头禀报,姨妈和表姐到了。我赶忙放下手中的书卷,往会客厅小跑去。一年多没见着姐姐了,前个儿听说她掉井里的事,着实捏了把汗,不知韵儿姐姐如今怎么样了。
      到了会客厅,看见姨妈和表姐果然到了,姨母同娘正拉着手话着家常,娘见我挺高兴地一招手:“来,灵儿,过来见见你姨母和表姐。”
      走过去拜过姨母后,我便仔细打量起韵儿姐姐。不仔细瞧还好,一仔细看,愣是惊住了。
      早就知道姐姐生得美,每次见她都会无端想起家里摆放的青花飞凤麒麟纹盘,或者挂在书房里的《风传牡丹》图,带着一种无以名状的精致与忧伤。可此刻被娘揽着坐在那里的紫衣少女真的是她吗?
      她抬眼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展颜一笑,顿时室内空气似乎被抽空,仿佛一整个花园的牡丹霎时盛放,仿佛整个红尘的美都沉醉在了她的笑容里,这笑容映得整个会客厅瞬时如金玉满堂一般富贵不可言。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把我从懵懂中拉了出来:“灵儿,又见面了。”(第一次见好不好,别老是自来熟)
      如果说从前的姐姐像名贵瓷器和画中花,那么,现在的她,已经成了一朵真正的活色生香的玉版白牡丹,明艳不可方物。
      娘和姨母也明显滞了一下,娘缓缓赞道:“韵儿真是女大十八变,已经出落得这般标致了。”姨母叹了口气:“生得这模样,也不知是好是坏。”
      我还在琢磨她们的话,韵儿姐姐已经走了过来,拉起我的手极自然地笑道:“皑皑山上雪,皎皎云中月。表妹才是真正钟灵毓秀的人物。刚才姨母说让妹妹领着我四处逛逛呢,走吧。”娘微笑颔首:“去吧,好好带你姐姐玩。”
      果然,当我把韵儿姐姐介绍给平安,裳儿和明玉的时候,她们也是好半天才恍过来。连一向对自己容貌颇有几分自负的明玉也感叹:“今儿总算见识了,什么才叫真正的美人,什么才叫国色天香。”
      不过表姐似乎不怎么在乎别人对她外貌的仰仗,也完全没有倾城美女该有的架势和傲气。她身上褪尽了以前见她时那种淡淡的忧郁与含蓄,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非常舒服的亲切感,一种亲切如同认识多年的老朋友般自然的,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气质,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人们分外渴望触摸午后的阳光一般的吸引力。一个下午的时间不到,平安她们已经黏着她“姐姐姐姐”叫的起劲的很了,我有些吃味:我才是韵儿姐姐的表妹呢!
      


      IP属地:湖南8楼2010-06-19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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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游湖初见
        回到女猪视角~注意,宇登场了!
        游湖节到了。
        这天曌国一年两次游湖节,春季一次,夏季一次,春天那次游湖节主要是为广大适婚男女提供一个踏青赏景的近距离接触机会,一般春季游湖节过后那段时日是一年里定亲结亲的高峰期,而这夏季游湖节有点类似我国的端午节,民间会有划龙舟,把粽子投到江河湖海中纪念为国捐躯的历代先烈们的活动。
        游湖节这天一大早,婉韵就被表妹生拉硬拽地从床上挖了起来。
        坐在饭桌前,吃着早饭。依旧半梦半醒的婉韵看着盛装一新,明显经过了精致打扮的苏灵,颇有几分疑惑,她小声问:“灵儿,今天好像是夏季游湖节。”苏灵当然听懂了表姐的话,脸唰滴一红,低下头吃早餐故作不知。见表妹害羞的可爱样子,婉韵也不为难她,笑眯眯地望了苏灵一眼,继续吃早饭。
        还在汝南周府的家中时,婉韵就在书中读到“京城美景不胜数,以西湖为盛”,当时她颇为吃惊:这里也有西湖?这里的西湖居然也有断桥残雪,苏堤春晓,曲院风荷,三潭印月,而这西湖竟不在江南,而在京城。
        待今日终于身临这京城的西湖,婉韵望着这水域广阔,景色秀丽,微风拂面,微波涟漪不似江南,胜似江南的美景时,心中感叹:原来是穿越版的昆明湖啊!
        除了她和表妹苏灵,一同游湖赏景的还有苏灵的几个换帕之交平安,明玉和罗裳儿,几个小姑娘皆是一副经过精心装扮的光鲜模样,花枝招展,忐忑不安地围在一块不知在讨论什么,婉韵好奇地隐约听到什么“他会来吧”,“怎么还没到”之类的话,一个个脸红扑扑的,她也没多问,自顾自站在长堤旁看湖上风景。
        “平安!你们几个怎么在这?”一个颇有几分气势的男人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婉韵不由得回头看,发现不知身后多了几个不认识的男子,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他们,便被平安给吸引过去了视线,只见平日里豪放爽朗的平安脸立刻红得像桃子一般,说话也有点结结巴巴:“二叔,…我们来游湖…”那个被平安唤作二叔的是一个身材很是伟岸的青衣男子,婉韵心里道:原来这位就是骠骑大将军寂惊云寂将军啊。他一听平安的话英挺的眉毛不由蹙起,仿佛正打算斥责什么,平安突然快步走过来,拉起婉韵往前走:“二叔,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姐姐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苏灵的表姐周婉韵周小姐。”
        婉韵低头福了福,抬起头嘴角绽放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算作打招呼了。抬起头正撞上三个陌生男子微地一怔的表情, 心中又不禁有些恶作剧般的快乐,记得前世念中学的时候,有一个酸腐的男同学给她写情书,其中有这么一句:
        你不过粲然一笑
        便惊住了整个江南
        她私底下认为这句诗光从字面上看就有多种理解方式,很想问问当年递情书的那位到底指得是哪种意思。
        婉韵这才重新开始打量对面三个男子,寂将军和站在最右侧的魁梧男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唯有中间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已经面色如初,婉韵目光一转,停在那白衣公子身上,不禁眼睛一亮:嗬!好危险的一个男人啊!
        一眼望去,绝品美男啊,级别大概在七颗星与七星半之间徘徊。婉韵前世是个典型的理科生,不太喜欢用辞藻堆积人物,总之,白衣公子非常俊美,包括自己表妹在内的几个小美女都一脸通红,紧张地话都不敢讲,看来果然都是“女为悦己者容”啊,婉韵突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哦哦哦~是这样啊!大清早就来了,不去游湖在这干等着,此番目的在此!
        那白衣公子听到介绍说她是周家小姐,目光亦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婉韵,婉韵抬起头回视他的目光时,忍不住呆了一下。
        那是怎样一种目光呀,明明两人都站在地面上,却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竟不似身在平地,倒像是站在距地面三万英尺的平流层飞艇上,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手握天下。万丈红尘中,一切在他眼里不过都是沧海一栗。他周身散发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在他面前,让人情不自禁地低头俯首,失去自我。
        


        IP属地:湖南9楼2010-06-19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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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事情本来他应该早就想到的。薛长清看着眼前这个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危机说明道透的少年,叹口气,郑重地一拱手:“多谢公子提醒,薛某不胜感激。如若能避此一劫,薛某结草衔环,必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少年笑容依旧:“薛老板,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倒是可以出个主意,至于做不做那就是你的事了。”
          薛长清连忙道谢,如今他是再也不敢小觑眼前的少年了。
          “第一,不要再和方老板争地,大方一点,让给人家。再为以前给人家找麻烦的事赔个不是。”少年一收折扇,敲在桌上。薛长清忙点头称是。“第二,薛老板不是素来跟工部的杨侍郎交好嘛,尽快让杨侍郎上奏朝廷表明薛老板见此次潢河泛滥深感自己坐拥万金内心极度不安,愿意为国家分忧,愿倾尽自己所有以馈赈灾之资。”少年看着脸色一滞的薛长清,展开折扇,气定神闲地扇着风,声音却低沉镇定:“总比被人连根拔起要好吧。”薛长清缓缓点头。
          “至于报答我的事。”少年微微一笑,看向薛长清:“本少爷用不着你当牛做马。你只要做一件事就好了。”
          “不知公子要薛某做何事?”薛长清真诚地问。
          “你附耳过来。”少年附在薛长清耳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娓娓道来,薛长清的脸色在惊讶,疑惑,迟疑,恍然点头中逐渐过渡。
          话罢,见薛长清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少年折扇一收,“啪”地一下落在茶几上,敛去之前一贯玩世不恭的笑容,问道:“薛老板以为,世上最赚钱的生意是哪桩?”
          薛长清中规中矩地答道:“自然是漕运,矿冶,茶叶这样得个独家的行当。”
          见少年不语,薛长清赶忙问:“公子怎么看?”
          少年转过头,淡定地直视薛长清,用谦卑平和的姿态说了一句倨傲之极却令薛长清后半生都不曾忘记的话:“在我看来,这世上满地是黄金,想怎么赚,就怎么赚。”
          薛长清只觉醍醐灌顶,顿时脑中清明一片:他说得对啊,自己自13岁起就独自闯荡商海,白手起家,这份这样大的家业是靠自己和兄弟们一分一厘挣来的,自己的前半生也遇到过不少大风大浪,他就不信这一次就一定得翻船。他怕什么?满地是黄金,机会总是靠自己牢牢把握的,就算从头再来一次又何妨?顿时委顿一扫,豪气迸发。
          


          IP属地:湖南15楼2010-06-19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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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英雄?婉韵看着一脸崇拜望着自己的小男生,苦笑了一下。点点头很有礼貌地问候:“你好啊,风清。”风清见着传闻中的人物被以为那种如仙子一般飘然出尘的人应该是恃才傲物,孤高自许的,没想到竟这样亲切温和,顿时好感大增。
            “平安,那是什么啊?”婉韵瞧见放在一旁的一个精致的木盒,有些好奇地问。
            “那是吉他,叶姐姐送给我的吉他。”平安说到这里小脸上一片光彩夺目的自豪与喜悦。
            “吉他?”婉韵愣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到婉韵看到那吉他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裂痕。
            “对啊,平安说的叶姐姐就是之前跟姐姐提过的卡门姑娘!”苏灵也颇为兴奋,眼睛里竟是欣赏与钦佩。
            婉韵低头想了片刻,答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那位姑娘?”
            裳儿连连点头:“正是,我记得去年平安生日的时候,卡门姑娘弹着这吉他唱了一曲《笑红尘》,真正是令人难忘的奇女子啊!”
            “平安,叶姐姐说什么时候开始教你弹这琴啊?”苏灵望向平安。
            “还不知道呢,兴许要过些时日了。“平安脸突然有些红,答道。
            “下次叶姐姐来的时候,也让韵儿姐姐一起来,咱们聚聚吧。”裳儿说:“我就觉得该让两位姐姐也认识认识。”
            “说得对。”其他几个人也都称是。婉韵转过头发现平安面前还放着几副裱起来的字,她微笑问:“那又是什么啊?今天是不是平安在这现自家的私藏珍宝啊?快拿给姐姐瞧瞧!”
            “这就是那‘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真迹!”平安小心地把字画渐渐展开,嘴里说起那位“叶姐姐”,颇有些自豪与维护:“叶姐姐的字也极不俗呢!”
            只消看一眼,婉韵就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不是麦霸叶海花的字吗?
            没错,不需要看第二眼了。婉韵顿觉天雷滚滚:是谁说生活才是最狗血的编剧啊,真TM太经典了!
            看着婉韵盯着那幅字画一动不动,平安有些奇怪:“韵儿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平安,我对这位姑娘的字甚是钦慕,能不能请你下次见她的时候帮我给她带张纸条。”已经再次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观的婉韵一脸正经地说了一句登徒子专用的台词。
            平安有一点吃惊,不过还是高兴地答应了。婉韵从怀中掏出一支眉笔,潇洒地在一张宣纸上写下:“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这句诗翻译成现代的话就是,亲爱的,我们大概是永远都不能相见了吧!)写完她小心折好递到平安手里正色道:“一定要亲手交给她哦。”
            平安,苏灵和裳儿对着这句话,百思不得其解:虽然不太明白何为刘郎,何为蓬山,但看那拖曳而有点如烟似缕得远的字迹,和两句诗字里行间的意思,总觉得像一首……幽怨的情诗?
            婉韵心里狂笑:哈哈哈哈,就是要雷你,就是要酸死你~虽然心里笑得快要抽筋了,但是脸上依然维持着认真而温柔的表情:“小心收好哦,那里面装着的是我的一片相思。”看到三个小姑娘一个小男孩露出的被惊吓的表情,她正暗爽,突然听到背后一个清朗的声音:“哦?周小姐是要对哪位幸运的男子倾诉衷情?”
            “在东京以南大约2000多公里、马尼拉以东2200多公里、火奴鲁鲁以西5100多公里、以及悉尼以北4600多公里的海面上之下,隐藏着地球的地面最低点,那是世界上最深沉的一片海域……”婉韵的脑海里响起了某期《人与自然》中赵忠祥老师用慈祥的声音介绍着马尼亚纳海沟。
            如果从前你问林慕薇马尼亚纳海沟跟伦琴射线有什么关系,她一定说没有。
            如果你采访一下此刻的周婉韵,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从马尼亚纳海沟的深处,会射出可怕的X-ray,哔哔哔哔~”
            深沉如马尼亚纳海沟的心与眼,如伦琴射线一般穿透力无敌的目光,这样神奇的人物不是那位宇公子是谁?
            寂将军和那位宇公子走了进来,几个小姑娘马上脸红得低下头,婉韵前一秒脸上放肆的表情立马收敛,欠了欠身。
            寂将军爽朗地笑笑:“在说些什么呢?老远就就听到你们几个叽叽喳喳了。”平安脸红嚅道:“没什么……就是谈谈琴棋书画。”寂将军浓眉上扬:“平安,你什么时候对琴棋书画这样感兴趣了。给你请了那么多先生,也没见你上过心。”
            婉韵看着平安有点恼有点害羞的表情心里夸着真是可爱啊可爱!目光不经意一转,落在那位被诸少女迷恋的眼光包围的宇公子身上,他似乎正在注意那吉他和卷轴,目光幽黑似海,脸色居然微微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措。
            似乎发觉到婉韵探询的目光,宇公子的视线定定地对上婉韵,此刻脸色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俊逸隽永的风度,正用一种耐人寻味的复杂表情注视着她。婉韵顿时有一种丢盔弃甲,狂奔而去的冲动,她内心在呐喊:怎么可以有这样毒的眼睛嘛!每次被他看一眼,就觉得身上被戳了一百个洞!
            婉韵勉强拿出勇气直视这位目光犀利的俊美公子—谈判学里讲得好:身高可以输,气势可以输,但是决不能示弱啊。她明艳的脸上露出一个温良无害的笑容,心里头道:好啊!今天就算被你的眼神戳上一万个洞,老娘也跟你死磕到底!
            “韵儿姐姐,京城里把你的歌舞传得神乎奇乎的,你今天可不可以再唱一首啊?”风清显然对这位传说中的仙子的歌声非常好奇和向往,他期待地提出了自己的愿望。
            


            IP属地:湖南17楼2010-06-19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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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我不是一直都弱质纤纤
              与X-ray的第二次眼神拼杀暂时告一段落。婉韵转过头看了看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风清和一旁兴致盎然的寂将军等人,盈盈一笑:“当然可以。”
              说着,站起来向水榭中央的石桌边走去,那石桌上摆着一架古琴,婉韵款款坐下,这水榭是在一处小瀑布的底侧,水气迷漫,随时会沾人衣袖一般,带着一点点沁凉。端坐琴前的少女妙目一扫众人,纤指拨弦,带笑而弹,漫声而唱:
              春来早 清梦扰 楼台小聚诵今朝
                   又何妨布衣青山坳
                   月如腰 琴指蹈 醉时狂歌醒时笑
              莫辜负青春正年少
                   千金不换伊人回眸金步摇
                   眉间朱砂点绛秋水蒿
                   桨声灯影流连处 青杏尚小
              羞闻夜深海棠花娇
                   空自恼 夕阳好 前尘往事随风飘
                   恬淡知幸福的味道
                   霜鬓角 难预料 犹记昨日忆今宵
              却不知岁月催人老
                   拄杖南山为把柴扉轻轻敲
                   白发新见黄口旧知交
                   对饮东篱三两盏 何妨轻佻
                   把酒问月姮娥可好
              婉韵且笑且唱,看着这群年轻的孩子朝气蓬勃的脸,她就会想起自己曾经鲜衣怒马,年少轻狂的日子,就唱一首劝君惜时自珍重的《金缕衣》吧,今夜纵情高歌一回又有何不可?她眉目宛然,微微一笑,开始念白:
              赢也好 输也好 自古难料
                   浑不如布衣青山坳
                
                 喜也好 悲也好 醉时狂歌醒时笑
              莫辜负青春正当年少
                   对也好 错也好 大梦一场全忘掉
                   爱也好 恨也好 都是有缘聚今宵
                   思前想后 其实真真无聊
              怕只怕孤独催人老
              ……
              一曲罢,众人浑似还在梦中,只顾眼神呆呆地望着少女与少女的琴。婉韵缓缓推琴,,抬头一看—一轮皎洁的明月已经当空而照,她双眼睛澄澈乌黑:“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平安啊,你不是说要请我们喝酒吗?美酒在哪里?”
              明月,美酒,良夜如斯。
              其实周婉韵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的,她忘了自己前世虽然酒量不错,但是一旦喝醉了就会变得人来疯的事。偏偏今晚将军府备下的酒叫做荷花蕊,这种酒味道甘甜,带着一股清荷一般的清香,口感一流,喝起来极容易上瘾,且后劲绵长。
              喝多了觉得浑身发烫的婉韵把繁复的裙裾绑了个结,露出脚踝以免走路被绊倒,把宽大的袖摆捞起来,正以极豪迈的姿势坐在桌子上跟风清兴奋地聊着什么,虽然行为举止似泼妇,但却并不难看。
              风清是一个小小年纪却心系国家的有志气的孩子,他喝了几杯也有点激动:“我长大了以后,也要跟寂将军和爹爹一样镇守边关,保家卫国!”
              婉韵突地一拍桌面,“砰”地一响,大喝一声:“好!说得好!当浮一大白!”她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酒,两人干杯一饮而尽。风清意犹未尽,他接着说:“我以后要领兵千万,挥师北上,西征,让那些小瞧我天朝天威的蛮国好好看看我们天瞾国不是好欺负的,我要领十万兵,二十万兵……”
              “哈哈……小子!”在酒精的作用下,婉韵双颊酡红,杏目斜睇,嘴角带着一丝张狂笑意:“打战又不是黑社会斗殴,双方手持西瓜刀对砍,谁人多,谁气势大,谁就能赢。”
              “唔。”风清迷惑地问:“难道不是人越多越好吗?”
              婉韵支着下颚,双眼迷离,说出的话却是条理清晰:“一千多年前,一个叫韩信的人对皇帝刘邦说出了一句话:韩信带兵,多多益善!这不仅是一句成语,一句千古名言,也是一句自信的豪言壮语。在我看来,在韩信说出此言之后的一千多年里,有资格有能力以此言自居者,不会超过十五个人。要做到带兵多多益善,实在是太难了。”她看来是真的醉了。众人头脑里同时闪现这一句话——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IP属地:湖南18楼2010-06-19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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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韵看着风清一脸不解笑笑:“我还是建个模型来说明吧,这样比较有说服力。”说着她从果盘里挑了两只李子摆在桌上:“先从两个人讲起,两个人打架就是我们俗称的‘单挑’,‘单挑’实际上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因为打人的是你,挨打的也是你,是输是赢全要靠你自己。当然,如果你比对方高大,比对方强壮,凑巧还练过武术,那么胜利多半是属于你的。”
                她接着又拿了一只李子出来:“现在我们把范围扩大,如果你有两个人,而对方还是一个人,那你的赢面就很大了,两个打一个,只要你的脸皮厚一点,不怕人家说你胜之不武,我相信,胜利会是你的。”
                不知何时,众人已经被她的言论吸引了过来,盯着桌上的李子听她一个人讲。婉韵又拿了一个李子出来:“下面我们再加一个人,你有三个人,对手还是一个人,此时,你就不用动手了,你只要让其余两个人上,自己拿杯开水,一边喝一边看,临场指挥就行。”
                她伸出一根如玉如琢的食指摇一摇,接着说:“现在不用一个个的增加了,如果你现在有一千个人,对手一个人,结果会怎样呢?我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你反而不会获得胜利。因为做你对手的那个人肯定早就逃走了。到现在为止,你可能还很乐观,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你占优势。然而真正的考验就要来了,如果你有一千个人,对手也有一千个人,你能赢吗?你可以把一千个人分成几队去攻击对方,但对手却可能集中所有人来对你逐个击破,你能保证自己获得胜利吗?”
                风清犹豫地摇摇头,寂将军有些惊愕地看着这个浅笑吟吟地讲述着战场上的实战知识的少女,从来没听过以前也从来对军事理论不感兴趣的几位大家千金纷纷好奇地等着她往下说,君北羽眸中闪出一丝利芒,嘴角噙起一丝莫测的笑。
                婉韵换个姿势,继续:“下面,我们把这个数字乘以一百,你有十万人,对手也有十万人,你怎么打这一仗?这个时候,你就麻烦了,且不说你怎么布置这十万人进攻,单单只说这十万人本身,他们真的会听你的吗?你要明白,你的手下这十万人都是人,有着自己的思维,有的性格开朗,有的阴郁,有的温和,有的暴躁,他们方言不同,习惯不同,你的命令他们不一定愿意听从,即使愿意,他们也不一定听得懂。我们接着把这十万人放入战场,现在你不知道你的敌人在哪里,他们可能隐藏起来,也可能分兵几路,准备伏击。而你自己要考虑怎么使用自己这十万人去找到敌人并击败他们。此外,你还要考虑这十万人的吃饭问题,住宿问题,粮食从哪里来,还能坚持多少天。”
                她笑的有几分狡猾:“脑子有点乱吧,下面的情况会让你更乱。你还要考虑军队行进时的速度、地形、下雨还是不下雨,河水会不会涨,山路会不会塞,士兵们经过长时间行军,士气会不会下降,会不会造反,你的上级会不会制约你的权力,你的下级会不会哗变。你的士兵有没有装备,装备好不好,士兵训练水平如何,敌人的指挥官的素质如何,敌人的装备如何,敌人的战术是什么,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大,打了败仗怎么撤退,打了胜仗能否追击等等等等。”
                说到这里婉韵一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掉,然后向早已目瞪口呆的一群人作总结呈词:“军事指挥就如同一座金字塔,指挥的人数和指挥官的指挥能力是成正比的,指挥的人数越多,对能力的要求就越高。多多益善是一种境界,它代表着指挥官的能力已经突破了人数的限制,突破了金字塔的塔顶,无论是十万、还是五十万、一百万,对于指挥官而言,都已经没有意义。因为这种指挥官的麾下,他的士兵永远只有一个人,命令前进绝不后退,命令向东绝不向西。同进同退,同生同死。这才是指挥艺术的最高境界。”说完这句,婉韵从桌子上跳下来,大喊:“我要唱歌,我要唱歌,给我麦!”
                


                IP属地:湖南19楼2010-06-19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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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恋
                  自从荣华夫人为太后做了一副麻将过后,这项游戏就立马发扬光大,从皇宫传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大街小巷,酒肆花楼。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追捧和普遍热爱——不愧是国粹啊。
                  这天,平安,苏灵,裳儿,婉韵四个人凑了一桌子打麻将。前几日三个小丫头在叶海花的一手辅导下学会了这种新鲜玩意,目前都是新手上路,正是最有瘾的时候。因为德贵妃的孩子满月,荣华夫人被唤到宫里头参加宴席去了,三缺一,婉韵便被拖来补桌角。婉韵作为一个已经“打出了风格,打出了水平”的炮兵学院毕业的高手级人物,自然不能跟她们真刀真枪地玩,小小地放放水,四个人都玩得开心得很。
                  唯一不太对劲的就是平安。婉韵记得前几天学的时候她还很有兴致的,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眼睛还红红的,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婉韵思量了一下,决定教裳儿和苏灵双人麻将的算番法和玩法,两人学会后便开始兴奋地玩将起来,平安默不作声地走到花园里一处树荫下发呆,完全没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婉韵。
                  “平安!”婉韵突然拍了一下平安的肩。平安一悚,回过头来发现是婉韵,松了一口气:“韵儿姐姐,吓死人了。”
                  “你今天很不专心啊,居然把八条看出八万。”婉韵微微一笑,单刀直入:“有心事?”
                  平安不自然低摇摇头:“没有……”
                  “嗯,难道是那位宇公子有什么事?”婉韵非常不客气地一针见血:“能够让平安苦恼成这样的人,想想只有他。”
                  “姐姐!……”平安毫无意外地脸红了,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有些羞恼地跺跺脚。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因为你脸上都写着。”婉韵笑容清浅,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平安,你喜欢那位公子吧?”虽然用得是疑问句,却句句肯定。
                  平安低头咬着唇,不言不语半天,突然抬头看婉韵:“韵儿姐姐,你对宇公子是怎样一种看法?”
                  婉韵睁大眼睛看着正一脸期待认真望着自己的平安,霎时有些明白了:那天晚上X-ray“英雄救美”的光荣事迹她事后听小玉说了。原来平安在意这个?可是总觉得哪里还是有点不对,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
                  什么看法?坦白地说,摒弃个人立场,婉韵倒是有几分欣赏这位宇公子。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种来历,但根据前世24年的阅历来看,这位宇公子绝对非富即贵。两次激烈的眼神拼杀下来,婉韵发现,这位公子有一双非常明亮犀利的眼睛,直指人心,夺人心魄,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往往有着非同一般的野心和欲望,有人说有欲望和野心的人一定不会拥有清澈明亮的眼睛。错了,只有被野心和欲望奴役丢失自我的人才会因为不清楚自己要什么而拥有浑浊的双目,而那些真正知道自己要什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的人,因为牢牢地驾驭着自己的野心与欲望,往往会有一双洞悉万物,犀利如鹰的眼睛。
                  这位宇公子便是如此。
                  婉韵酝酿了半天,口中终于蹦出了两个字:“很好。”
                  平安一下子变得有点紧张和激动:“姐姐也喜欢他?”
                  我怎么敢喜欢他?婉韵心里道,脸上仍然带着那种令人舒心的笑意:“我跟那位公子说过得话加起来不到十句,熟悉都谈不上,更何况喜欢。”
                  平安稍稍放心,她低头一会,又轻声问:“姐姐有没有喜欢过人?”说着,脸就火烧一般红彤彤地煞是可爱。
                  “啊,有啊。”婉韵叹口气,语气里有点认真,又有点不认真,她笑笑,看着平安:“可以单纯地喜欢一个人,怎么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姐姐,你喜欢的人喜欢你吗?姐姐这样好,他一定也好喜欢你!”平安一放松,又恢复了平日的俏皮。
                  “不知道,我还真从来没问过他这个问题。”婉韵认真地想想,回答,那个时候陈凡倒是常常把“我爱你”挂在嘴边,仿佛世上最甜蜜的毒药,两个人都知道不当真就好,所以她也从未认真地问这个问题,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那就改天问问他嘛!’平安怂恿着婉韵。
                  我倒是想啊,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婉韵皱皱眉,一副有些苦恼的样子,她转头问平安:“平安啊,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
                  平安眼神一下子黯了下来:“我也不知道。”
                  婉韵摸摸平安的头,笑得有些纵容:怎么办才最好呢,平安?
                  告诉他,为自己和他争取一个幸福的机会?还是偷偷地埋在心底,不让他知道——虽然婉韵私底下认为,X-ray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只是在装傻。
                  告诉他,有可能会受伤,却不会留下遗憾;
                  不告诉他,完美地保护自己,日后想起来,却难保不会后悔。
                  这道青春的选择题几乎每个人都曾经遇到过,难办的是,好像无论怎么选,都会为难。真是棘手啊。
                  她知道平安现在很茫然,很困惑,甚至是痛苦的。但是自己却不能帮她做任何决定,这样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好不好,究竟怎样才是好,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
                  在婉韵和平安正在将军府的花园里,共同探讨平安的感情问题未来走向的事的同时,宫里面出了件不大不小,却非常轰动的事情:荣华夫人在御花园不慎落水,皇帝居然当众不顾九五之尊径直跳进水池救人。此后暧昧的传闻便满天飞舞。
                  


                  IP属地:湖南23楼2010-06-19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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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南30楼2010-06-19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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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自主,已经走到了少女跟前。仿佛受了蛊惑一般,君北羽俯下身,一手轻挑起少女精致的下颚,一手不容拒绝地紧揽住少女的腰,一个吻湛湛落在婉韵的唇上。
                      他的唇好冷,这是婉韵头脑里的第一个念头。透着一种绝望与期盼,似乎在寻觅着什么……
                      她并不天真,不会误会这突如其来的吻是因为从天而降的爱情。
                      婉韵并没有陶醉地闭着眼睛,她低垂着眼,不看吻她的人。隐隐嗅到搂她入怀的男子身上好闻的龙涎香。嘴角微微牵出一丝笑意:你是在寻找阿花的味道吗……
                      君北羽浅尝着少女如暮春时节樱花瓣一般好看的嘴唇,吮吸着她特有的清甜的芬芳。她的唇很凉,隐隐透出一种令人意乱情迷的味道。若是寻常男子,怕是要欲罢不能的。
                      这个女子,和那曾经在落英树下与他抵死缠绵的女子何其相像,却在本质上截然不同。
                      不同到君北羽即使在潜意识里希望把她当作落英树下的娇俏女子,也永远不会将她们认错。
                      两个人身体贴得如此之近,两颗心却隔得千山万水。
                      感觉到少女唇角泛起的笑意,君北羽陡然收势,他轻轻松开怀中少女。退后一步,俯视少女。婉韵微微抬头,迎视着他。
                      在一个无关感情的吻过后。
                      两个都极擅于伪装隐藏自己的人,第一次在对方面前,卸下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名叫周婉韵的少女,脸颊苍白似鬼,漂亮的嘴唇因为亲吻的缘故透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嫣红,她的眼睛里第一次没有了笑意,眼神空洞,空无一物,无爱,无恨,无悲,无喜。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看得很认真,很认真,似乎要把他的样子一刀一刀刻进脑海里。看得人心里一阵一阵发毛。
                      揭开完美无瑕的面具,这个少女的本质竟是这样妖异阴寒得令人心惊。
                      此刻,君北羽也彻底揭开了那层温雅的伪装:露出了一双地狱般的眼睛,这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宛若有千百具尸骸在他脚下腐烂、千百副白骨在他脚下碎裂——他就站在那累累白骨与尸首堆积而成的高塔顶端,冷漠而又从容地俯视天下。天神一般卓然,天神一般无情。
                      最可怕的是他很冷静。
                      他并不暴戾,也不迷茫,更不迷乱。
                      只是个把所谓的天下当成块蛋糕而把他自己视作唯一主人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这种冷静,比狂乱令人恐惧。
                      这样的眼睛太过于可怕,婉韵索性闭上眼,不和他对视。
                      君北羽这个人,最大的特点不在于他是皇帝。
                      而在于他是一个绝对无法容忍**纵,被控制的人。
                      这也就决定了,他对权力顶峰的追求达到了一种疯狂的极致。
                      是的,婉韵在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两样东西,疯狂与孤独。
                      他骄傲到自负,自负到孤独,因为孤独,除了疯狂地追逐带给他安全感的权力,别无选择。
                      亭外一川烟雨,诗意而旖旎。
                      有那么某一个瞬间,对视的这对男女心中都微微迷茫了,两人的心弦同时被拨动了一下。仿佛下一秒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一般……
                      就在那一刻,两个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澈柔和起来,婉韵目光流转,眸中一片潋滟间泛起醉人笑意,宇公子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两人又重新戴上了面具。
                      有点可惜啊……君北羽。
                      如果你今天脆弱一点……
                      如果我依旧像前世16岁时那样勇敢而天真,敢于笑着在没有承诺的世界里寻找承诺。
                      如果,我们都不是这样倔强,爱一个人会爱到底,死不回头……
                      或许……
                      没有这个或许。
                      少女盈盈起身,掸了掸落在衣裳上的灰尘,没有多说一个字,径直往花廊走去,她说走就走,丝毫不留恋。
                      即使一身白衣胜雪,你今生也无法潇洒。
                      宇公子归于冰冷的目光扫过方才婉韵握笔涂鸦的矮桌,发现那里用镇纸压着一张贡纸,一行字运墨工整而带着几分骨子里的缱绻:
                      白衣未尝解彷徨,身过四方,不肯话凄凉,却将多情,换做无情肠。
                      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身白衣的宇公子挺直的脊梁微微一震。
                      


                      IP属地:湖南32楼2010-06-19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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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是梦,是缘,是戏
                        这一天是永乐侯府世子云峥的忌日。初春冬末,咋暖还寒,婉韵一早,带着小玉和家中的家丁阿全轻车熟路地翻墙从周府出去,由阿全驾着马车往郊外的傲雪山庄赶去。
                        雪还没化,梅还没有凋零,园子里飘着怡人心脾的清香,脚踏在雪地上,“吱吱”作响。婉韵在墓园里见到了相别一年多的阿花。
                        不过是一年的光景,时光却将人雕刻成了这般模样。一年前见到的阿花,因为有夫君伴在左右,因为满载幸福,满脸光彩照人,人面如桃花。
                        今日的阿花,依旧一身纤细,容貌秀丽,穿着黑色的丧服,她依然是美丽的,却不再是如桃之灼灼一般新嫁的新鲜艳丽,她的美如同一朵夹在陈年的书本中的干花,美丽依旧,却不复光鲜。她曾经的娇艳与神采飞扬,似乎也随着那流光浮云般的男子,一起逝去了。
                        叶海花的眼睛在去年那场变故中受了很大创伤,曾经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轻纱一般,迷离扑朔。方才似乎哭过,眼眶微红。阿花身旁傍着一个约一岁左右,留着寿桃头的小男孩,此刻紧紧抓着阿花的衣角,正睁大一双如流光一般空灵的眼睛眼巴巴地观察着婉韵。这就是诺儿吧?这孩子,长得实在太像云峥了。
                        婉韵举步走过去,握住叶儿的手,把两个平安结塞到叶儿手里,淡淡地说:“给你和诺儿的。”叶儿的手冰凉如地上未融的雪。两人就这样站着,谁也没有再出声。
                        流离的命运如此残忍,即使慧黠坚强如叶海花,达观知命如林慕薇。也逃不开它的戏弄与惩罚。
                        小红突然把手绢递给阿花,给她擦了擦眼角:“姐姐,候爷来了。”
                        婉韵抬起头一看,一个满头白发,却不减威严的老人与一个俊美非凡的年轻男子一道走了来,一同来的还有一位穿青衣服的先生,一个长得相当可爱的白头发的小子,和一个小姑娘。
                        阿花赶忙欠了欠身:“爷爷,您来了。”这位老人就是永乐侯吧,老人目光温和而锐利地一扫,在婉韵身上略作停顿,最后柔和地落在阿花身上:“丫头……”
                        “我没事,爷爷……”叶儿勉强笑了一下,婉韵一蹙眉,看着叶儿心里微微疼一下。
                        感觉到一束不同寻常的目光,婉韵顺着那目光看过去,只见永乐侯身边那长得极其俊美的年轻男子用一种混合着忧郁心痛怜惜和隐忍的复杂眼神望着阿花,婉韵不认识安远兮,但是看这男子,穿着一身丧服,想必是云家人。
                        婉韵用那双潋滟如波光的清水杏眼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男子,深情而隐忍望着阿花的男子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眼神一转,看向她。两人目光交错,安远兮那双闪耀如黑曜石般夺目的双眼瞬间黯淡下去,似乎刚才对叶儿的深情凝望只是错觉。
                        婉韵明眸流转,垂下睫毛,别过头去,微微退一步,这在不熟悉她的人看来,便是一副大家闺秀见到年轻俊美的公子哥,目光相遇后的正常的反应——娇羞。
                        这一幕很隐蔽,却被永乐侯一一捕捉到,他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
                        祭祀快结束的时候,寂将军,燕将军来了,平安也来了。一年不见,小丫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等拜祭完,三人便一起离开墓园,往山庄中走去。
                        三个女子坐在房中,没有人开口说话,平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婉韵也低着头喝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平安,怎么今儿都没听你说话?有心事?”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叶儿开口打破了沉默。
                        “啊?”平安像是才回神,半晌,目光闪烁地看了婉韵一眼,声音闷闷地传来,“没什么……”
                        婉韵低着头一笑,起身以茶水喝多了要出恭为由走开了。
                        平安那个小丫头,有什么心事就会写在脸上,婉韵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跟着为她引路的宁儿走着,一路上又碰见了那位俊美非凡,眼神深邃的年轻男子。婉韵眼波一横,注视着迎面而来的男子,一个得体的浅笑徐徐绽放,男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礼貌而疏离地微微一点头,便匆匆从她身旁穿过。
                        有趣。婉韵转身看着男子的背影,她侧头问身旁的宁儿:“宁儿,这位公子是……”
                        


                        IP属地:湖南36楼2010-06-19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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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儿笑了笑:“婉韵小姐,这位是我们永乐侯府的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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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儿小心地观察着婉韵,见这位身份高贵,容貌明艳不可方物的小姐此刻垂着眼睫,唇角漾起如水般温柔的笑意。小丫头不禁心中暗忖:莫非这周家小姐中意二公子?可听府里人说,最近皇上选后,广发花帖,这位小姐乃是世宦千金,难道没收到花帖吗?若已是秀女身份,这可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不禁同情地看着婉韵,暗暗叹气。
                          这一幕,又被远处伫立的永乐侯尽收眼底,老人家看着莲步缓移,袅袅娜娜而去的少女,勾唇一笑:这周家的丫头品貌真是不俗,配崎儿倒也不错,可惜已是待选秀女,不然跟周岂遥结一门亲事也不坏。
                          任周婉韵平时自负聪明,此刻也猜不到永乐侯和宁儿心里所想。她估摸着阿花和平安应该谈得差不多了,便往回走去。刚一开门就见平安一脸不甘地跑了出去,阿花在后头气结地叫平安名字。
                          婉韵走过去:“怎么了?小丫头犯犟了?”
                          叶儿的眼睛模糊地转动了一下,蹙眉叹道:“这孩子冲动起来不管不顾的,不会做什么傻事吧?”婉韵摇头:“会有人拦住她的,你就别操心了。看看你的脸色吧,这几天一定都没睡好……”
                          “不碍事,祭祀的事情总归要我亲自过问。”叶儿淡然答道。迷蒙的眼神飘向周婉韵的方向。“平安的事,我并不特别担心,毕竟还有寂将军管着,倒是你……”叶儿定定地望住婉韵模糊的身影:“慕慕,你要进宫了?”
                          “嗯。”婉韵微微一笑:“我能不去吗?”
                          她去不去,早已由不得她。
                          穿越不是游戏,就像是月下漫步遇不到把酒言欢的知己翩翩少年,却只能遇见残酷的守护者与宿命的预言一般。人生本身就是萧索的,每个人都是孑然孤独,但是,在这萧索的人生中,却自有值得珍惜与守护的人与事。
                          她曾经与本尊定下约定——成为彼此,代替彼此去把人生好好继续。林慕薇何等才智,要想使个金蝉脱壳,从此脱离周家,远走天涯并非难事,凭皇帝同周简之的关系,周家世代的威望,想必君北羽也不会难为周家。
                          然而,任何一个符合这个时代标准的大家千金都不会在被选为秀女的情况下落跑。今时今日的林慕薇早已不是曾经可以任性纵情,潇洒来去的林慕薇了。她是周婉韵,周家初长成的嫡女。
                          人生难得几回身,日暮归来雨满衣。她的命运早已与这一家人紧密相连。
                          所以,她不能走,周婉韵并不是不自私,只是不想太自私而已。
                          婉韵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叶儿的身边,两人双手交叠相握。叶儿木了一会,柔声答道:“你不能。”语气里几分惆怅,几分感叹。
                          “怎么啊?你担心我被后宫的女蝎子们整死?”婉韵笑颜灿烂,近乎无瑕。
                          叶儿翻个白眼:“哼,谁是蝎子,谁整谁还说不定呢。”说着眉宇间出现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森然:“慕慕,如果有一日,你我站在了对立的立场上…”一咬唇,还是说不出下文。
                          以云家今日的势力,早已超过上位者可以容忍的范围,当前,云家长房掌家的云崇山年事已高,云峥已不在了,小世子尚年幼,叶儿身为云家主母,势必要担下掌家大任。而婉韵若进宫,以她的才貌,她的秉性,她现在的家世背景,想不被留下是很难的事。
                          若有一日,阿花身为云家主母要保云家百年根基,跟天子分庭抗礼。
                          若有一日,婉韵要辅佐天子定天下,稳社稷,排除异己,成就霸业宏图。
                          婉韵终于收起了完美的敷衍笑容,淡淡一扬嘴角,目光苍茫:“阿花,若有一天,你我为敌,你不必留情,不必顾及我。”
                          我不必留情,不必顾及你?叶儿苦笑一下:慕慕,你的意思是说,你也不会留情,不会顾及我吗?
                          你做得到吗?
                          “林慕薇,我希望你记住。”叶儿紧握婉韵微微温润的手掌,“不管你如何身不由己,世上总会有人希望你好好活着,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发自真心地笑。比如,我。”
                          林慕薇?久违的三个字啊……
                          一颗晶莹的水珠落下来,滴在叶儿的手背上,被婉韵如玉的手指轻轻抹去。她的眼睛盈盈如水湄,眸光潋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我知道。”
                          


                          IP属地:湖南37楼2010-06-19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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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选秀
                            该醒的终是要醒的,等婉韵睁开眼睛,便看见晨光。
                            晨光很美。淡淡的阳光自疏疏的流叶之间淡淡地倾泻,如发光的流水,又如透明的水晶。
                            在他们坠崖后不久,羽林军便在萧统领的指挥下赶到剿灭了那群敌国奸细,经过连续一夜的搜查,总算在清晨时分把落在崖底的二人给营救了出去。
                            昨夜美得令人恍惚心神的红叶森林的牧场,热汤木桌,山风溪水,雨夜花,花雨夜,只是一场夜空绚烂绽放的烟火,只是周婉韵送给君北羽的一个纯真而无伤的梦境而已。
                            梦醒了以后生活还要继续。
                            进宫选秀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婉韵回身淡然看了一眼家人:母亲的眼睛微肿,昨夜几乎哭了一宿,现在面对专程来接待选秀女的太监和马车,正强作镇定,维持着雍容与体面。父亲和哥哥的脸色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唯有眼神泄露出丝丝内心的情绪:一些担忧,一些怅然,一些期许。她嫣然一笑,微微欠身,便头也不回地搭着太监的手上了马车。
                            婉韵一身粉色衣裳,衣裳上浅绣桃花,款式雅致,绣纹精美绝伦,梳着明月髻,斜簪一朵桃色绢花,鬓边只别着一支莹莹的珠钗。她刻意掩饰着平日里的一身淸标风姿,中规中矩地按照家中请来的礼仪教习嬷嬷教的那样走路。站在一群打扮得花团锦簇的秀女群中,乍一看并不特别出挑。
                            第一天,海选。把秀女每百人排成一行,按年龄大小排列,由公公们逐个细察淘汰略高、稍矮、偏肥偏瘦者,首轮便淘汰两千人。
                            第二天,细选。眼、口、耳、鼻、头发、皮肤、肩膀、颈、腰、背部位,一项不合格,便除名,又筛去两千。
                            第三天,精选。每人各走三十步,察看其步态、风度,手腕略短,脚稍大者,举止偏轻躁者淘汰去,再减少八百。
                            婉韵就作为剩下的两百人中的一个进入了内宫的“总决赛”,与她一起进入最后一轮的还有平安,苏灵和罗裳儿。两日后由皇帝和太后亲自负责甄选。
                            由于此次选秀的主要目的是为皇帝选后,所以对秀女的身家背景还是有要求和限制的,基本上到了最后一轮,剩下的这两百秀女个个都是侯门千金,少有的几位民间秀女,多是商贾豪富家的小姐。
                            最后一轮甄选的前一夜。星月辉亮,清风徐然。皇城,沐霞殿,听雪轩。院子里有人独自伫立,风姿卓然,风标清致。正是周婉韵。
                            “小姐,夜里风大,别站在风口上。还是进屋吧。”身后传来小玉的关切的声音,小玉边说边把一件斗篷披到婉韵身上。这丫头跟在言行与别家小姐不同的周婉韵身边一年多,看着学着,性子大有改变,如今虽说不是聪明沉稳,但也倒不失为个玲珑剔透的丫头。
                            本来婉韵不打算带她一起进宫的,毕竟自己很可能这一去就再也出不来了,自己是不得已必须要去,但是小玉不同,她的天地比婉韵广阔,她还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可是这个倔强的傻丫头,铁了心要跟在自己的小姐身边。婉韵看她言之凿凿的样子,叹了口气——也罢,想跟着就跟着吧,宫女到了一定年龄是可以放出去的,到时候再想法子把小玉送出去。
                            婉韵也觉得有些冷,便随小玉进了屋。
                            “小姐,我刚才去厨房,看到好些个别的屋子的主子都在煮胭脂雪,羊脂玉什么的呢。”小玉剪了剪灯芯,声音放低。胭脂雪和羊脂玉都是上好的美颜甜汤,最是滋补,据说常常饮用可使女子面若桃花,肤色欺霜赛雪。小玉半调笑半当真地问:“小姐真的不来一盅?会被比下去的哦!”
                            婉韵拿起书桌上的一卷《采月集》,闻言微笑:“省了吧,你这懒鬼,那胭脂雪要用文火煲整整六个时辰,让你坐在炉旁守六个时辰,那还不要了你的小命去?”小玉吐了下舌头:“若小姐想喝,吩咐便是,别说六个时辰,十个时辰小玉也愿意。”
                            “就你那张嘴会说。“婉韵抿着嘴一笑。
                            第二天天气晴好,从窗棂上蒙的绛烟纱望出去,天空的颜色是很美好的淡淡蔚蓝。
                            婉韵端坐镜前,准备梳妆打扮。内务府给两百个秀女每人发了一套簇新的头面衣服,不过能杀到最后一轮的女子基本上都是显贵出身,自是瞧不上这些,虽然这些衣裳用料做工也是极好的,却因为款式很单一,很难体现个人特色,秀女们往往都穿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衣物。
                            


                            IP属地:湖南42楼2010-06-19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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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章发不了,因为百度太和谐了……所以,感兴趣的亲去我百度空间看吧……


                              IP属地:湖南49楼2010-06-19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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