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苏《芙蓉帐》（1）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女子歌喉婉转如泠溪，又有琴声相伴，本是暧昧缱绻的唱段，却因窗外的冷风凄雨而平添一股哀恸之情。夜灯如豆，只照亮女子半面云颊；她一双招子低垂，伴着歌声，有意无意地瞥向一桌之隔的男子。男子不响，随意向后倚着，因而全身都笼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
女子将整首《长恨歌》翻来覆去唱了三遍有余，男子仍如雕塑一般静默在黑暗之中，简直不解风情。终于，女子忍不住将嘴边一句唱罢收尾，眼尾一扫叫琴女退下，身子便向男子前倾去：
“韦郎……”女子巧笑，“您第一次来芙蓉楼，便出重金买妾身一曲，妾身好生羞涩。如今这曲也唱了，天色也不早了，韦郎何不在此歇息？”
女子前倾起身，整张明艳动人的脸便露在灯光之下。一颦一笑，皆动心魄；眼角眉梢，俱是风情。她越过小桌，白皙柔荑几欲攀上男子臂膀；那男子却使了个身法，看似未动，实则轻巧避过了女子的指尖。
女子一顿，委屈顿时漫上眼眶：“妾身知一曲千金，已是难得；今夜有幸与韦郎同枕，全凭机缘，不论分文。韦郎不必忧心。”
男子却轻笑一声。
女子今夜第一次听见男子出声，爽朗清澈而不失温柔脉脉，一瞬间竟叫她想起儿时家乡的月光来。她正愣神，又听男子道：“韦某不愿拂了姑娘好意，只是今夜已然有约。在下不便毁约，只好委屈姑娘了。”
女子听罢，叹气回身，道：“妾身倒是好奇，究竟是哪家姑娘能留韦郎今夜一片衣角……”
女子话音未落，男子又笑了。
只是这次，男子的目光投向几步远的门口。
与此同时，本是寂无人声的门口突然灯光大盛、脚步簇簇。一俊朗男子裹了一身风雨，推门而入，笑道：“抱歉打扰二位雅兴，劳烦二位同在下换个地方叙话吧。”
未等桌边韦姓男子开口，女子已警惕站起：“这位公子，见您衣着打扮华贵不凡，腰边又携佩剑，怎的做出如此不礼貌之事？敢问您尊姓大名？”
那男子也不觉女子唐突，微笑拱手道：
“天下堡堡主，韦长歌，幸会。”
女子面色一僵。
她下意识看向身边男子，只见男子支腮随意而坐，目光却好似都被韦长歌吸去，竟是半分也没有留给她。
韦长歌保持拱手的姿势，又道：
“唐姑娘，苏公子——且随在下来吧。”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女子歌喉婉转如泠溪，又有琴声相伴，本是暧昧缱绻的唱段，却因窗外的冷风凄雨而平添一股哀恸之情。夜灯如豆，只照亮女子半面云颊；她一双招子低垂，伴着歌声，有意无意地瞥向一桌之隔的男子。男子不响，随意向后倚着，因而全身都笼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
女子将整首《长恨歌》翻来覆去唱了三遍有余，男子仍如雕塑一般静默在黑暗之中，简直不解风情。终于，女子忍不住将嘴边一句唱罢收尾，眼尾一扫叫琴女退下，身子便向男子前倾去：
“韦郎……”女子巧笑，“您第一次来芙蓉楼，便出重金买妾身一曲，妾身好生羞涩。如今这曲也唱了，天色也不早了，韦郎何不在此歇息？”
女子前倾起身，整张明艳动人的脸便露在灯光之下。一颦一笑，皆动心魄；眼角眉梢，俱是风情。她越过小桌，白皙柔荑几欲攀上男子臂膀；那男子却使了个身法，看似未动，实则轻巧避过了女子的指尖。
女子一顿，委屈顿时漫上眼眶：“妾身知一曲千金，已是难得；今夜有幸与韦郎同枕，全凭机缘，不论分文。韦郎不必忧心。”
男子却轻笑一声。
女子今夜第一次听见男子出声，爽朗清澈而不失温柔脉脉，一瞬间竟叫她想起儿时家乡的月光来。她正愣神，又听男子道：“韦某不愿拂了姑娘好意，只是今夜已然有约。在下不便毁约，只好委屈姑娘了。”
女子听罢，叹气回身，道：“妾身倒是好奇，究竟是哪家姑娘能留韦郎今夜一片衣角……”
女子话音未落，男子又笑了。
只是这次，男子的目光投向几步远的门口。
与此同时，本是寂无人声的门口突然灯光大盛、脚步簇簇。一俊朗男子裹了一身风雨，推门而入，笑道：“抱歉打扰二位雅兴，劳烦二位同在下换个地方叙话吧。”
未等桌边韦姓男子开口，女子已警惕站起：“这位公子，见您衣着打扮华贵不凡，腰边又携佩剑，怎的做出如此不礼貌之事？敢问您尊姓大名？”
那男子也不觉女子唐突，微笑拱手道：
“天下堡堡主，韦长歌，幸会。”
女子面色一僵。
她下意识看向身边男子，只见男子支腮随意而坐，目光却好似都被韦长歌吸去，竟是半分也没有留给她。
韦长歌保持拱手的姿势，又道：
“唐姑娘，苏公子——且随在下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