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的笛声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具有男人胸襟的人,可是自从哑巴来到我们村子之后,我就变得心胸狭窄了。
哑巴在一个雨后的下午吹着笛子来到了我们村子,眼神干净纯粹,他用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于是每天都会有许多人在村东边的石堆听哑巴吹笛子,包括我心爱的小涯,恨就在嫉妒中疯狂的滋生。我和其他几个同样满脸恨意的人站在逆光的阴暗角落,那一刻阴谋也变得合理妥当。
那只笛子是哑巴的舌头,那悠扬的笛声就是他的语言。
是夜,乌黑的风散发着不详的味道,我和几个人悄悄找到熟睡的哑巴,折断了他的笛子,还顺手摸走了他所有的钱,最后把他绑了起来丢在山坳里。
回来的路上,我有一点害怕,我不知道被丢到山坳里的哑巴会怎么样,可是当我想到了小涯对哑巴崇拜爱慕的眼神之后,我又心安理得了。几个人分了钱就各自回家了。
睡前我拿出那只折断的笛子吹了吹,断掉的笛子传出喑哑的声音,好像呜呜的哀鸣。
在之后的一个星期哑巴再也没有出现在村子里,直到小涯找我到。她满脸冰寒地拿着半截笛子,问我哑巴到底哪里去了,我扭过头沉默不语,
“小涯,身体健全的我守护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一个来了几天的残疾哑巴么?”我试图挽回什么。
“你有健全的身体,却没有健全的心!”小涯的声音让我不寒而栗。
又是一个寒冷的夜晚,我忽然听到了窗外传来了阵阵诡异的笛声,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笑声,似乎是小涯!我急忙出门,我看见屋子旁边的大柳树上吊着两个人——小涯和哑巴!哑巴像被风干的腊肉,全身干枯四肢全无,前胸后背上还被挖开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园洞,透过那些可怕的伤口我可以看见他的内脏都被掏空了!他还绑着,绳子一端吊在树上,另一端绑着疯了的小涯,她幸福地吻着哑巴,双腮使劲的吹气,透过哑巴身上那些园洞型的伤口,诡异的音调传遍了整个黑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我转过身,从胸前的刀口掏出了自己的心,那颗伤碎了的心。
我没有健全的身体,也没有健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