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TM果然还是喜欢雄风，我对不起云师兄，虽然但是，你有点渣啊！（说得好像雄霸不渣一样）

01
这是雄霸今夜第三次望向窗外。
其实窗外并没什么值得他特别眷顾的东西。但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的眼睛望着天上的月，思绪却总在不由自主地从回忆里翻找一些什么。
没错……是那个孩子，聂风。
以前的他从未这样过。他只能想，大约是老了。
——不过如果叫人知道，连雄霸这位曾经叱咤天下的枭雄都会服老的话，唯恐不能博来几分同情，反会惹人嘲笑。何况单从年龄上来说，他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加之内力澎湃，使他的外貌英姿勃发、神采奕奕，与“老”这个字实在无甚干系。
所幸难得的自怨自艾并没能让雄霸改变心意。在风云的步步紧逼下，如今的他已经一无所有——失去了天下会，失去了幽若，一生心血付诸东流。可就像武功能够取回，他相信，失掉的一切都终究会有回归的一天。
突然门外吹来一阵狂风，径自将房门吹开。随深夜里淡蓝色的雾气一同闯进来的，乃是天池十二煞之首——童皇。
江湖上除了雄霸和他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识过童皇的真正面目。他不屑入江湖，可雄霸由不得他不入。
“回禀帮主，聂风来了。”

02
雄霸将笔提起。一个偌大的“风”字，正在昂贵的澄心堂纸上飞舞。
琉璃镇尺移上，雄霸那双阴鸷的眼里，终于浮现出了点滴笑意。
看吧，无论多么自由的风，只要不得我的允许，便只能困在这方纸面上，不得超脱。
门外渐渐响起风扫落叶般的沙沙声，微不能辨。雄霸站在原处未动，轻轻地抬了抬眼。
聂风已经在门外了。就像他本来就在那儿一样。
若非长发间携着寒凉的霜露，若非红衣上粘着冶艳的残枫。
若非雄霸明知他是被童皇的幻梦蛊惑而来。
可是这不重要。
雄霸慢慢地走向他。以往任何时间，无论发生任何事，他的情绪总是克制的。
可今天，他做不到。
童皇识趣地隐去了身形。

03
聂风还是雄霸认识的那个聂风。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没有雄霸的允许，他纹丝不敢动。
看来童皇已经遵照吩咐，喂他服下了那枚绝对听命于雄霸的药物。每一枚药丸的药效是二十四个时辰，在这二十四个时辰过去之前，聂风都将是雄霸一个人的所有物。
抚摸过他的衣角。衣角潮漉漉的。
拨弄着他的长发。长发凉丝丝的。
摩挲着他的脸颊。脸颊冷清清的。
雄霸那粗糙的手，曾经运筹帷幄、执掌天下的手，最后落在了聂风颈间。
那是极其危险和脆弱的部位。但聂风依然定定地望着他，静立未动。
如今的他，哪怕只是自卫的意识，都属于多余的产物。
雄霸温柔而怀念地轻抚他的咽喉，像在抚摸一件价值连城、失而复得的玉器。
他深邃的眼睛里，终于隐约渗出了另一种情绪。
那是“恨”。

04
然而，就连攫住他脖颈的动作，都显得谨小慎微。
阔别了，聂风。
阔别了，我命定的宿敌。
阔别了……我的风儿，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千言万语到了唇边，雄霸却没能吐出一个字。
深夜的风是苦的，雾是涩的。久别重逢固然令人欣喜，多年敌对却还历历在目，像一根针死死地捅在心尖上，至今还时不时会疼一下。
奈若何？奈若何！
松开手，雄霸在苦涩的夜色里，给了聂风一个久违的，但也同样苦涩的笑容。
“……风儿，”他轻声说，“更深露重，原谅为师急着见你。”
聂风没有回答。
胸中更涩，雄霸便拥住了他的身子，在他微凉的肩头和发间，微微合上了眼。
今夜是今夜，昨日是昨日。
从今天起，风中之神不会再成为雄霸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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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女神

05
这久违一夜，像是梦。
雄霸睁开眼睛，发现天已亮了。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然多年没能安睡到天明。
而聂风清浅的呼吸尚在耳畔。他醒得比雄霸早些，但没有得到允许，他连起身的自主意识都会被刻意忽略。
雄霸半撑起身子，轻轻在他唇上贴了贴，含笑道：“你的功劳。”
聂风微微转过脸看向他，眼神里仿佛有些疑惑。
雄霸没有解释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该起床了。聂风才听话地起身，伸手去拿床头那身旧衣服。雄霸看了一眼：“怎么许久不见，你竟然喜欢上绯红色了？先穿为师的衣服，稍后为师找人来给你量身，做几身白衣。”
雄霸说完，便亲自从衣柜里给他拿衣服。他很少自己做这些事，东找西寻了一阵子，才翻出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聂风没说什么，脸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接过去很快穿好了。雄霸看着他的模样，忽然想起从前，忍不住笑。
“你从前就喜欢穿白衣。还是不要变得好。”
他说完，又打量了聂风一番，强调般再说了一遍。
“世上许多事，都还是不要变得好。”

06
但此时的聂风，无法听懂雄霸的弦外之音。
新衣很快便由天池十二煞之一的妇随送来了。秦霜的一枚白子停在指间，看着妇随来了又走，良久才开了口：“师父对风师弟……仍是这般体贴。”
雄霸并未正面回应他。自从新衣送来，他的视线便再未沾过与大徒弟鏖战正酣的棋盘，只停留在聂风身上。一贯敏感的秦霜深知自己多余，但留下聂风与雄霸二人在此，他总不太放心，于是难得地不那么识相了一回。
“风师弟，你是何时回来的？下次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你接风洗尘。”
他明知故问的话音落下，雄霸才嗤笑了一声，淡淡说：“自从离开步惊云，风儿就变成了如今这样。他恐有难言之隐，霜儿，你不要多问，更不要强迫他开口。”
聂风会变成这样，究竟是因为步惊云，还是因为雄霸所下的药物？假意为药物所禁锢的秦霜心如明镜，只是不好揭穿，心下盘算应当如何才能将聂风自雄霸身边平安送离。可就在这转眼之间，雄霸轻描淡写似的问了一句：“霜儿，你可知道步惊云喜欢风儿什么？”
他好似是随口一问，可这一问仿佛已经看透秦霜的心思，若是如此，其中或许暗含杀机。伴君如伴虎，只要说错一个字，秦霜唯恐自己今天就要毙命于此。
他身为和风云一起长大的大师兄，应该知道步惊云喜欢聂风什么吗？如果知道，是否说明他也有此意？如果不知道，是否他过于愚钝，不堪重用？
江湖上人人知道，秦霜或许不是雄霸最得意的弟子，却称得上雄霸最得意的智囊。但此时此刻的秦霜，只恨自己还不够聪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答复。
“……想必你对儿女情长的事，也没那么留意，”雄霸却为他打了圆场，“否则当年也不会听从为师对你和孔慈的指婚。是不是？”
秦霜忙说不敢。心下暗想，这样听来，雄霸方才之语，大约真是茶余饭后的闲谈而已。
他这厢惊魂未定，忽而听得雄霸又道：“来。”
秦霜抬眼望去，见雄霸仍坐在原处，正向穿戴完毕的聂风招手，命他走到近前来。聂风无法忤逆他的意思，动手取来了放在旁侧的雪饮刀，而后果断从命而来。
到了近前，雄霸便不得不略微仰头，才能看清聂风的脸。他就这么看了一眼，嘴角带了点不太明显的笑意，又讨好般地说道：“风儿……你该叫我什么？”
秦霜仔细打量着雄霸。这种表情，他还是头一次在雄霸脸上看到。
……莫非，这个心狠手辣的野心家，真的对聂风动了情？
聂风站在雄霸面前，连视线都未曾往秦霜的方向偏移一瞬，仿佛根本就已经不记得他这个师兄。
“……师父。”
他吐出的两个字，和他的神色一般冰冷，连一丝人气都寻觅不见。明知从前的聂风是个怎样的人，如今秦霜听在耳里，直觉脊背生寒。可雄霸非但浑然不觉，反而心情极佳，将左手握住聂风的手掌，右手在他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微笑颔首。

07
现在的聂风，就像一具行尸走肉——雄霸知道秦霜是这般想的，但他不在乎。
更也许，他从一开始，想要的便是这样低首俯心的聂风。
做天下霸主的情人，本来就不需要自己的思想。那是多余的，只会让雄霸感到恶心。
像现在这般，便是最好的聂风。
原本花在江湖一统上的精力，如今大部分消耗在了床笫辗转间。雄霸的一切有理无理的要求，聂风都从未拒绝，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未有过。雄霸喜欢的便是他的这份盲目顺从，更喜欢让他那冷淡的眼里染上情欲的色彩。
雄霸不是没扪心自问过，这段不伦之恋究竟是从何而起？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但自从聂风背叛，这些良知尚存的自问都成了笑话一般。
荒唐便荒唐着吧。事到如今，以他雄霸的地位，谁又胆敢质疑呢？
猛烈的挺进下，身下的聂风连喘口气的机会都难得。看着他微红的眼尾，雄霸难以自制地吻住他殷红的嘴唇，遍尝情欲之味。这一吻缱绻而绵长，显然雄霸分毫都没顾及聂风的感受——聂风似是窒息到无力了，不得不有了反抗的动作。雄霸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抓住了聂风那只软绵绵推着自己肩膀的左手。
他的掌心里粗糙得不像话，仿佛有着数条伤疤。习武之人掌心有疤本是平常，但聂风的手从不是这样的——雄霸看着他从小长大，有一回聂风与秦霜私下切磋，秦霜飞叶割下他耳后半寸头发，都能被雄霸一览无余。
聂风身上出现异状，雄霸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步惊云。他当即欲望尽褪，展开聂风的手掌，借窗口雪白的月色细看。
是伤疤，但也不是。因为那是一个用刀尖刻在掌心里的“雲”字。
每一笔每一划，都是一条丑陋而扭曲的疤痕；也正是这些丑陋而扭曲的东西，拼凑出了聂风哪怕身处绝境之下，都不肯忘记的那个名字。
只要想到它们曾经是多么鲜血淋漓的模样，只要想到聂风一刀一刀割裂筋肉的心情，雄霸的嫉妒便愈甚。
“聂风……你可读过《孝经》吗？”
雄霸死死攥着他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掌。静谧的月色里，几乎能听得见骨骼错位的声响。
——但聂风，好似对这份疼痛无知无觉那般，脸上波澜未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我虽非你的生父，但与生父何异？我养大你，你为了步惊云，就要这样报答我？当初你背叛我，做步惊云杀我女儿的帮凶，我都可以不计较，可你为了他连自己都能伤害？他究竟对你施了什么迷魂术？你说！”
尽管是如此激烈的质问，聂风却仿佛无动于衷，只定定地望着雄霸那双愤怒的眼睛。
步惊云……吗？
他记得，那是他的师兄。可是在自己的掌心上……
又怎么会有步惊云的名字？
聂风抽回手掌，仔细打量着上面的每一个笔画，每一个转折。是的，这确实是他的笔迹。
可……
“回答我！”雄霸的诘问再次响起。终于，药物的作用让聂风从疑惑和记忆当中回过了神。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正是手掌上的这个字让雄霸不快。
那么，他身为弟子，应该如何补救——
几乎没有任何犹疑，他起身，抽出了压在枕下的雪饮刀。

08
聂风的手受伤了。这是秦霜奉雄霸之命取来金陀圣药时，才得到的消息。幸而雄霸对他并没太多防备，或许是信赖药物的原因，竟然放心把聂风的伤势交给他处理。
维持着药物作用下的淡漠神情，秦霜毕恭毕敬地送走了雄霸。合上门回转身，行至聂风近前，他的表情才出现了松动。
“风师弟！”
他几乎是单膝跪倒在了聂风身前，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看看我！我是秦霜！你醒醒！”
可是，他的腕子比钢铁还要坚硬，而比他的腕子更僵冷的是他的眼神。
秦霜急促的吐息和呼唤，被聂风的冷漠迅速浇熄。待平静下来，他堪堪想起雄霸的嘱咐，拔出瓶塞为他上药。伤在掌心里，聂风又好似没有痛觉似的，总握着他的刀，伤口更是渗血不止。秦霜不是雄霸，没有让聂风绝对服从的特权，只能好声好气地连哄带骗，才让他展开手掌。
刀疤纵横交错，伤口血肉模糊，秦霜只是看了都觉得疼得钻心，聂风却仿若毫无知觉，面色平淡地看着秦霜为自己上药。秦霜恨雄霸对待聂风毫不留情，却不知道昨夜若非雄霸以匕首代雪饮，今天聂风伤的就不会只是掌心——为平雄霸之愤，他甚至甘愿自断其掌。
雄霸当然知道他刻上这个字时经历了多少疼痛。所以他更要聂风尝尝，再为雄霸抹去这个字时，也需要付出与之相当的代价。
步惊云，他值得吗？
他若值得，便不会在此时销声匿迹，只因击败绝无神便放纵驰荡，沉湎在温柔乡里。
秦霜忽然感到有些绝望。
“……风师弟，”他无力地喃喃自语道，“我该怎么帮你？当初我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我不用考虑别人，可现在……我需要有人和我里应外合，可是云师弟他又去了哪里……”
聂风将张开的手掌握紧，再松开，如是重复，让药粉渗透进伤口中。多年来行走江湖，这仿佛已经变成了一种求生的本能。虽是剧痛，但他的神色毫无变化，只是额上微微发了些汗，被秦霜拢着衣袖轻轻抹去了。
——直至此时，久违的师兄弟终于目光相接。
秦霜误以为他恢复了神智，大喜；但见聂风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生动的表情，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测罢了。整颗心再度堕入冰窖，秦霜迎着他的视线，轻声说：“是我，我是霜师兄啊。风师弟……”
“秦霜”这个名字，如今大约无法让聂风留意了。那么就只有他……
秦霜艰难道：“你还记得……记得步惊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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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关于步惊云，聂风的记忆只停留在“师兄”的层面，至于是仇是亲，还要看雄霸的态度。但事实上，无论秦霜还是雄霸，抑或是被誉为“武林神话”的无名，都对他们的真正关系心照不宣。
的确，云动风来、风行云随，“风云”的命运本是一体，纠缠至此亦无甚奇怪。
但雄霸不允许。
他从来不甘于屈服在命运的桎梏中，更不可能任由“风云”这对乳臭未干的小子主宰自己的命数。逆天改命，改的是自己注定的败局，也要更正聂风的情路。
风云的结合，为他所忌惮，为他所不允。也许宿命难违，但他一定会是最终的赢家——此时此刻，聂风就伫立在侧，陪伴他的夜读。
失去了聂风的步惊云，谈不上任何威胁。反之亦然。是以聂风回来至今的半个多月，是雄霸近年来最为放松的时段。
既然“风云际会浅水游”，那便毁掉聂风那些多余的自尊，让他再也无颜和步惊云交心。
但聂风到底不同于从前。从前他随侍身旁，虽算不上言听计从，但言笑晏晏的样子，叫雄霸看着顺心得很。但如今，他身在此地，心却不知落在何方，比起雄霸的情人或徒弟，他分明更像一个无比忠诚的守卫。今夕迥异，雄霸有时也会玩笑般同秦霜慨叹：曾经儒雅谦和的风中之神，而今是否也能凑一个天池第十三煞？
秦霜看聂风神情木然地执刀在畔，心痛之余，只能笑称不可。雄霸也只是随口说说，一笑揭过，便当作他们师徒情深的闲谈。
而就在此时，沉默不语聂风突然有了动静。秦霜耳畔堪堪落下“有人”二字，抬眼间聂风早已消失不见。震惊于聂风高深莫测的武艺，秦霜下意识向雄霸扫了一眼。师徒二人四目相对，雄霸给了他一个肯定而又欣赏的眼神：“他比你我都要机敏得多。”
话音才刚落下，人影又乘风飘回原处。但在聂风的身边，还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满面是泪的美丽女人。
秦霜的脸色沉了下来。

10
这个女人，正是聂风之母、当年的武林第一美人，颜盈。
她清澈的眼泪滑落腮边，雄霸的表情由诧异转为得意。
“……雄霸，”她的声音在颤抖，“你究竟对我的风儿做了什么？！他本来那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的质问字字锥心，叫眼看聂风身陷险境而束手无策的秦霜无地自容。可是，雄霸的嘴角仍然勾着一抹不以为意的淡笑。
而聂风什么都没做，或许他也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听闻这些与他“无关”的话语。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死死攥着颜盈细弱的手腕，像抓着一只待宰的猎物。
“风儿，放开她，”雄霸故作诚恳，“她是你的生母，你这样是大不敬。”
他语一出，聂风便松了手。颜盈挣扎间跌倒在地，既是吃痛又是悲恸，一时竟双膝发软，再站不起来了。这恰恰给了雄霸机会，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真情流露般地半跪下身，伸出双手，动情地扶稳了她单薄的身躯。
“盈！盈……”他颤声道，“老夫没想到，无神绝宫已毁，而你竟还活着……老夫让人翻遍了所有的废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老夫……没想到你还活着，老夫此生无憾矣！”
他脸上微妙的笑容已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令秦霜观之欲呕。
“你找我？你说得好听！”颜盈道，“你找我，不就是为了拿我要挟风儿吗！”
雄霸道：“不，盈……你要相信我，我找你，只是为了我自己！我雄霸一生寂寞，年老患孤，自从幽若死后，更感高处不胜寒，如今权力重回掌中，越发怀念曾经挚爱。老夫听闻绝无神阴晴不定，想来你在他身边过得不好，所以很想接你回来，既是为了给你一个家，也是为了给老夫自己一个交代。”
再没有能比英雄低眉更容易令女人心软的事了。颜盈动容道：“什……什么交代？”
“你是老夫唯一爱过的女人，你可信我？盈！你跳下乐山大佛之后，老夫本该为聂人王之死而高兴，但事实上，老夫茶饭不思，还将你的儿子聂风带回了天下会！老夫心中有你，你当知晓！”
颜盈垂首啜泣，心中分明已经信了他，只是看到聂风如今情状，嘴上仍然逞强：“你只是知道风儿乃是‘风云’之一，所以特意将他带回，为你打天下罢了！”
雄霸摇头道：“非也……盈，你明知道不是的！不要和老夫使性子了，留在老夫身边，和老夫一起照顾风儿，可好？”
颜盈听罢，哭泣不止，未知是为雄霸真情感动，或为聂风际遇心痛。但她的的确确留了下来，以雄霸继任夫人的身份。
这么一出好戏演下来，雄霸是真情假意，虽然秦霜心知肚明，但颜盈究竟是忍辱负重还是蒙在鼓里，必得试探方知。数日后，秦霜借短暂的独处契机，不表态度地问她对前程有何打算。颜盈并未对他的话作任何深思，只是一提到聂风便红了眼眶：“雄霸虽然已经找来了最好的大夫，可还是毫无起色。如今风儿这样，我也只能继续留在这里，补偿以前我欠了他们父子俩的。”
秦霜听她这般，话里竟然真有决定顺从雄霸的意思了。但她毕竟是聂风的母亲，怎会甘愿聂风被仇人困在身边？秦霜担心可能是自己愚笨，没能听明白她的真意，便再开口：“风师弟神智不清、举止失常，如果能寻得幽静之处休养，手眼不沾血腥，想必好得更快。”
他的本意是提醒颜盈，雄霸仍在利用聂风铲除异己、滥杀无辜，如此下去必有大变。可颜盈听着甚是欣喜，道：“你说得对，聂风有你这样好的师兄，真是他的福气。稍后我见了雄霸就和他说说，相信他一定会同意的。”
秦霜万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忙道：“不——这话夫人提可以，我必定事事以师父霸业为先，今生无有二心。”
他说得明显，颜盈才听明白了，抹去眼角泪花道：“我知道了，我就当你今天没和我说过这些话。”刚刚说罢，雄霸便带着聂风一道回来了，她立刻奉上笑脸迎上去，轻轻地握住雄霸的手，柔声细语。秦霜看着她婀娜的倩影，一时心中更沉。
他本以为聂风的母亲来了，或许能够成为他解救聂风的助力。但现在看来，她只要别给他找麻烦，就已经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