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今天醒得格外的早,她平时不过八点是绝不会醒来的,但今天不一样,她有些兴奋。玛格丽塔没有立刻下床,她而是趴在雪一样柔软宽大的羽绒被子上看窗台上灰蓝色的小鸟儿梳理羽毛,一面玩睡袍领口的棉质镂空花边。造型精巧的黑色铁艺窗棂将小鸟儿框在里面就像一副清新恬静的油画。
晨光穿过酒红色的丝绒床帘落在了玛格丽特金棕色的卷发上,这让她就像个闪闪发光的小天使。玛格丽特全名玛格丽特.菲查尔.霍华德,今年十三岁了,是克哲伦斯公爵的独生女,公爵唯一的继承人。她的眼睛是深绿色的,就像品质最为上乘的祖母绿宝石,睫毛浓密,皮肤白皙,娇嫩的面容美得如同清晨初开还含着露水的蔷薇花。
伸了个懒腰,玛格丽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摇响床铃唤来女仆贝丝。贝丝今年十八岁了,青春靓丽,除去少女的青涩外还兼具女人的魅力,是玛丽的贴身女仆。
“小姐今天想穿什么衣服?”贝丝问道。
“我要穿哪件深紫色的裙子。”玛格丽特向贝丝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和所有同龄的小女孩一样,玛格丽特喜欢一切漂亮美丽的东西,优渥的家境足够让她的每一件衣服都格外精美华丽,是普通女孩见了必会尖叫的,包括穿在最里面的紧身胸衣。
一般的胸衣都是白色的,样式朴素,既是是富裕人家的女孩也不会在上面加什么装饰,但玛格丽特的不一样。她的紧身胸衣在腰部和胸部都有精美的刺绣,绿色的藤蔓上开着粉蓝色的小花,花枝交缠,托住女孩刚刚发育的小巧可爱的乳。胸口还有一圈短短的蕾丝花边。
贝丝蹲下身帮玛格丽特整理裙摆,好这些带有精美暗纹的昂贵布料服帖地铺在白云般蓬松柔软的纱质衬裙上。这件深紫色的裙子上身纤细下摆膨大,充满淡金色的绢花、蕾丝和缎带装饰,后腰处大大的蝴蝶结振翅欲飞。
梳头时玛格丽特坐在梳妆台前一边玩着胸口的银质钻石鸢尾花胸针一边看自己棕色雕花小牛皮皮鞋的鞋尖。贝丝利索地将玛格丽特蓬松的卷发梳理整齐,然后配上了一个和裙子同色的紫色蝴蝶结,缎带的尾端点缀着两排金色珠子,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梳妆完毕玛格丽特便从凳子上跳下朝餐厅跑去,她穿过一条铺着羊毛织花地毯的长长走道,走道两旁暗红色的墙上挂着大幅的人像油画,他们是霍华德家族的历代成员。
玛格丽特在一位温婉贵妇的画像前停了一下,她歪头看了看又继续向前跑去。这是她的母亲。公爵夫人在生下玛格丽特后没多久就因产褥热死去,在当时女性因产褥热死亡的概率很高,即使是富裕的公爵家也未能幸免。玛格丽特对公爵夫人完全没有影响,她所知道的关于她的一切都从爸爸和仆人口中听来,而一切的叙述都终以产褥热为终结。在玛格丽特的概念里,产褥热等同于死亡,即使家庭教师纠正过无数次玛格丽特仍是这么认为。
餐厅里,公爵佩科德.菲查尔.霍华德正在吃早餐。他刚过三十正值壮年,英俊深邃的相貌极富侵略性,身形健美,堪比备受艺术家追捧的古希腊的白色大理石人体雕塑。
佩科德和玛格丽特一样也是金棕色的头发和绿眼睛,这是霍华德家族的标志。不过佩科德的眼睛不是玛格丽特那样的深绿,而是浅一些的,带点寒意,就像冰块中的松针,玻璃杯里的冰镇薄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