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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封/短篇】世界尽头与幻之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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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注意事项
1.极度ooc注意
2.标题捏他自村上春树老师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3.文中部分设定来自被放逐者图书馆星言杯竞赛中由The Obsidian Shard创作的《高考热点题型讲解:解析几何-历史透镜系统_(5) .mp3》,链接放在后记
4.主角为宇佐见莲子,第一人称视角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3-01-01 00:12回复
    “我甚至不知道我最终抵达的城市的名字
    穿过无人的检票口,总觉得有些怀念
    但是走在十分寂静的城市里
    明明并不是想来见到谁
    明明没有任何人的迹象
    但总觉得这座城市一直在等我,什么的。”
    ——《Terminal Station》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3-01-01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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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几天的天空压抑得瘆人。
      浓厚的乌云一直在那里堆积着,却反常地不见下雨。时间可能是在下午,亦或是晚上也说不清,我不清楚。这样的天气暗沉得可怕,如果是晚上的话,即使是一颗星星也无法看见,我将手伸向口袋,瞟了一眼手机,确定了确切的时间——那的确是在下午,明明白白的,用像素点构成的,不再跳动的4点48分,正与我的经验,我的常识,我的认知所遥相呼应,保持一致。于是我松了口气,继续感受着列车行驶的颤抖。转头向窗外望去,透过落满烟尘的玻璃,我看到了由浓厚的灰色雾气所构筑的世界。
      或许所谓的阴天,就是这么回事吧?
      不久后列车进站,我站在闪烁着红灯的门前,闭上眼睛,随后轨道与车轮摩擦的声音,警示笛鸣响的声音都在某一个时刻消失不见了。我独自一人从老旧的站台上下来,车站附近的检票口也依旧是没有任何人的样子,和从急驶的列车上看到的单调风景一模一样,毕竟哪怕列车会在这里停靠,也没有人会从这里上车,像这样的旧车站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而无人的落后售票亭更是使这座在荒废边缘的车站彻底废弃。
      眺望远方,能从这里看到的仅剩毫无血色的混凝土堆砌而成的楼宇,沉默的信号铁塔伫立在一片墓碑般的大楼中。在灰色天空下的电线杆上悬停着几只无法辨认的鸟,我终于意识到我来到的地方是一片废墟。
      废墟就废墟吧,这些年我跑过的废墟也不计其数了,起码不用坐价格更贵的出租车来。我稍微用了点力气按紧了帽子,防止它从头上跌落,被呼啸的狂风带走。这几天虽然雨滴是一点没有见到,可是风仍然是刮得呼呼作响。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3-01-01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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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如今这个时代啊,还在运行的老式列车同样已经不多见了,一般都只存在于乡下那种还保留着一丝古老的地方。因为以前经常在各种荒凉且奇怪的地方乱跑——甚至还被人认为过有着“病态的复古情结”。得益于此,我也见过几回“列车墓地”——短缺蜿蜒的轨道上,有几节早就生锈报废的列车,静静地躺在那里。甚至有些都已经长满了青苔,肆无忌惮的藤蔓像蛛网一样占据了整间车厢。一些外观上看保存还完好的车厢,我还亲自进去过,不过里面的情况也不甚乐观,要么是漏了洞尚在滴水的天花板,要么是被淤泥和叫不上名来的植物堵住了大部分道路……
        回过神来,我眼前的废弃车站不大,只是像极了记忆中的“列车墓地”。一开始就映入眼帘的路牌早已被油污,灰尘和锈迹淹没,只能从上面模模糊糊地让误入的旅者意识到自己身处何方。往路牌下面望去,歪斜生长在铁轨旁的杂草,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不知怎的,那副模样让我联想到宿醉的酒鬼买醉后,踏着虚浮的脚步,让人有些可怜地从那些黑暗的小巷里,那些关门的居酒屋里,走向被街灯散发出的粗暴包裹起来的马路街道。
        说到酒,我突然就想起来某种能让人宿醉一整晚的旧型酒,现在也就只有那种同样复古的居酒屋才会卖,某种程度上,已经属于富人的奢侈品了。所以哪怕只是因为价格,每次回想起来,唔……总之,不管是酒的价格还是宿醉的感觉都真是让人不好过。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3-01-01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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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感受到风稍小点,待在电线杆上的几只飞鸟不见踪影的时候,我就从洗得苍白到不自然的上衣口袋里,掏出被折了几折的“纸包”。将它展开后,才能够看出白纸的背后印着的是某地的地图,沿着密密麻麻标注出的红线黑线,如果抚去浅白的折痕,这张地图大概就是我身上最年轻,最崭新的东西了,似乎还能闻到新出厂时的油墨味。
          此地早已不再年轻,这样来看纸质地图这类事物好像也早已过时。
          我用双手撑开地图,被折过的地方会顺着风扑向我的脸,我就用食指和拇指紧紧攥住纸上的折痕处,将地图贴在路牌的钢杆上。开始低头研究起地图上运用各种颜色所标记的道路。
          如今的外空间的确布满了用途广泛的卫星。尽管遗憾的是,如果没有人去给这些在地球上交存纵横的道路命名和分辨的话,即使是最准确的卫星,也难以确定人们目前所处的确切位置。所谓的方位,不就是由人类定义的吗?
          而旧城区在地图服务器里留存的数据,大概已经是八九年前的了吧?或许其中还有人会进行断断续续的编辑,缺失的空白宛如无法被查明的异空间。朦胧的预感中,纸质地图可能蜷缩在电子地图的夹缝中,俨然就像某种断代,难以维系却又庄严地在那里。
          在空旷的城市废墟中,我深吸一口气,这才发觉阴晦的空气也已经开始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3-01-01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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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自我介绍?诶?现在就开始吗?好的,呼——”
            “我的名字是宇佐见莲子,在大学主要攻读的学科是超统一物理学。啊,是的,就是那所学校。”
            “学校生活怎么样啊?
            “还可以吧……也没有多大问题。有没有社团?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不过目前正在自己一个人经营一家名为“秘封俱乐部”的灵异社团。”
            “想要了解的更深入一点?不不,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不过,这对于治疗我的失忆有什么用处吗?明明那些信息在患者名单上都有吧?”
            “只有具体了解之后才能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是亲口说出来的就没有意义了?这样说倒是也没错……”
            “这样啊,好吧,医生,您有听说过‘结界’吗?差不多就是类似那种东西啦。于是,社团的目标就是在寻找‘结界’这种东西。”
            “困难的话,还好啦。社团虽说只有一个人,不过要干的事情其实意外的少。只不过是到处跑比较麻烦而已。”
            “不不,我觉得应该不是学业上的困难。恋爱上的问题?啊哈哈……虽然这么说,不过其实我也没有多少时间抽出来去谈恋爱啊……”
            “说真的医生,您知道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变得难以入睡,各种类型的安眠药也都试过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缠着我一样。啊,医生您也相信这些吗?不,我觉得还是不一样的,参拜和驱魔之类的也都干过了,也没有看见任何好转。”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3-01-01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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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关于什么是结界?想象一下,在世界的原初,那里是一片混沌,而分割开每种事物的“界限”,那道界限就是最宽泛也最普遍的结界。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推,若是事物之间都有名为结界的分割线,那么,如果能找到并跨越空间与时间的结界,我们是否就能够到达另一个完全不同于“这里”的世界?
              不过就算概念说到这里,也有一件我自己都难以理解的事,那就是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去寻找结界的?换句直白的话讲就是,我为什么会执着去寻找结界?是因为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作为理科生的科研探索精神?还是说……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呼唤着我?
              我不知道。就是结界这个在我脑海中如此明晰的概念,我又是如何知晓的,我也已全然忘却。甚至就连“忘却”本身,也似乎是我灵光一闪,直觉般地想到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再溯源而上来看,我建立俱乐部的原因是……为了寻找结界,而寻找结界的原因,又是因为什么呢?每次想到这个问题,脑海中就充满了各种怪异的想法和混乱的记忆。那些在我脑海中闪烁的东西仿佛碎片,可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抓住。就好像在暴风雨来临时的海面上,驾驶的一叶扁舟,在狂风骤雨和惊涛骇浪之间,被摧残得不成样子,却又始终无法没入那片深海。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在历史书中曾经是多么难以治愈的疾病,都变得轻而易举。而那些无法被根治的先天病,则被认为是独属于某人的“个性”。也就是说,无法被治愈的疾病,已经“不存在”了。某位医生曾对我说,关于我的症状若是再没有方法,可能就不会当成疾病来治疗了。
              曾经有一段时期的我,似乎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有时却能感受到不对劲。或许我就是这样,面对习以为常的事物有着与生俱来的排斥,因此一直孑然一身。不过现在,面对那种情形,哪怕是一直陪伴着我的违和感也消失了,我只能感受到愈发强烈的不安和……恐惧。是的,恐惧,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也不知道我在恐惧什么。是在恐惧无法被治愈的疾病吗?还是在恐惧那突如其来的思想转变?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我在恐惧诸多事物。
              或者说,我,是在恐惧每个人都会迎来的结局。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3-01-01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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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出于俱乐部活动需要,我有乘过许多列车,其中大部分都已经消失在我支离破碎的记忆中。在仅剩的印象里,最新型的新干线,在车厢里面完全看不出是列车的样子。挤满天花板的虚假天幕投影出的风景,那是列车的侧壁。现代科技所复现的海洋与田野的幻影,也就这样成为了我在列车上的唯一消遣,亦如人们所追逐的梦幻泡影。
                自从迁都后,城市间就有了大量的人口往来。而深埋地下的新干线,则成为了日本的交通枢纽。
                虽然变化说是日新月异,甚至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不过,旧城区这边距离我两年之前来时的模样依旧差不了多少。这么一想,我上次来旧城区也是过来拜访老师的。
                仔仔细细地研究地图,绕过长得相差无几的公寓,千篇一律紧紧关着的窗户,低矮的电线杆,如同长着老者皱纹的水泥路面,还有表面已经被磨花了的井盖。越往前深入,两年前的记忆开始逐渐生动,就好像我此刻不是走在灰暗且冗长的街道上,而是在往心灵深处走去。于是我放弃了与被风往相对方向刮去的地图作斗争,决定凭借着自己的感觉走。
                说到底,购买地图也只不过是为了防止自己走错。人类就是会在面对事物前做各种各样的准备,也没有谁能够笃定自己一定不会犯错。此时,我却有一种先验性的错觉,我的脚步越走越快,好像我的背后有什么事物在追逐。一只手将重新折回去的地图塞回衬衣口袋,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按住帽檐,防止被气流吹飞。
                旧城区相较之下更为狭窄的街道,除了仍是呼啸着的风,与被风裹挟着前进的阴云,依旧不见任何一人。独自奔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周身的景致仿佛都在倒退,世界跟在我的身后。我绕过几个拐角,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就在一栋公寓楼前停下了。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3-01-01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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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栋外形都与周围都别无二致的公寓,却有一种难以道清的感觉。除了公寓的外壁为了迎合主人喜好和风格被油漆刷成了镉红色。我翻找了一下我的记忆,似乎很久都没有见到这样鲜艳的暖色调了,仿若幻觉般,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却我产生了些许违和。这种感觉我难以说出口,并非一句简单的别扭能够概括,看到那样的深红,就像沉寂已久的记忆被唤醒,浓郁到极点的颜色,也让我联想起了一种被称为葡萄酒的旧型酒。
                  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来到了公寓楼的门前,再次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听清楚,好像在我按下门铃的瞬间,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就已经同时响起。我屏住呼吸,在尚未听得真切时,门便已经打开。
                  “你来了啊,抱歉现在还叫你过来帮忙。”
                  熟悉又遥远的声音在开门的同时想起,那边的人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敲门的会是他人的可能性,如果不是我的话,是由其他的谁来叩响这道门,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不管怎么说,开门的就是我以前的老师,是曾经教比较物理学的冈崎梦美教授。我在学校里多少受到过冈崎教授的照顾。
                  “没有多少打扰到你吧?”
                  “呀,怎么会打扰呢?我才是好久没有拜访老师您了。”尽管心里在想些别的事情,我还是露出了跟往常一样的微笑。
                  教授微微眯起她那双赤色的眼瞳——不是血的颜色,而是火的颜色。与我模糊记忆中的一样,老师依旧穿着以前教书时的那一套,打底的同我一样是白色衬衫,不过外面却套了一件类似背心的红色工作服,也同样在衬衫的领口处系着标志性的蝴蝶领结。
                  “先进屋里再谈吧。”
                  甩过在末端系着纯白蝴蝶结的红色单马尾,有些过于年轻的教授将我领进了屋内。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3-01-01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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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医生,这是第几个疗程了?第五个啊,谢谢。不过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什么实感,只是像这样平常的聊聊天,真的能找回我的记忆吗?还不需要吃药什么的。”
                    “……只是觉得与正常的治疗不太一样而已。”
                    “不,没有。”
                    “最近的状况,也还行吧。”
                    “有心事吗?啊,果然还是被医生你看出来了啊。”
                    “这个……该怎么描述呢?”
                    “假如,有一天,医生会在未来失去一项你珍贵的东西,而且是无法避免的,这时候应该怎么办呢?大体来说,就是苦恼这种事情了。”
                    “既然无法避免,就提前尝试去适应吗……呼……也并不能说是这种事情啦,那个……怎么说呢,总有些事情是无法去适应的,人类对于适应也是有极限的,之类的。”
                    “对,是那种无法适应的情况,是丢失了就无法适应的,极其珍贵的东西。”
                    “……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做好所有的准备啊……我明白了。”
                    “谢谢您,医生。”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3-01-01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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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是我第五次来到这里。之前几次也都是,不外乎在薄暮夕阳的映衬下,每次推开诊室的门,金色的余晖就会将着门影子拉的格外长。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调整心态还是黄昏的景色,我总要踌躇一会进门。好像是从我记起我失忆的那一天开始,我逐渐开始对开门有了恐惧。
                      是的,“开门恐惧症”,很滑稽吧?在那门后面究竟藏着什么,我竟然在恐惧这些,不由自主的恐惧。而我的那位新的主治医生则在一直鼓励我,希望我能够自己推开背后未知的门。
                      我的诊室位于医院四楼,在西侧走廊的尽头。每次来的时候,薄暮的落日就照得长廊和门框满是橘黄的哀愁。
                      做足准备将门推开后才发现,我的心理医生已经泡了一杯茶,她静坐在黯淡又宁静的金光中等候。
                      我的心理医生似乎是个外国人,柔顺的金色长发配合干净的白大褂,又以那双淡紫色的眼眸注视着我。光看外表的话,这位负责我的医生似乎也就是刚毕业的样子,也没有大我几岁。就这样把我扔给这么一个年轻的医生,看来医院也是多少对我放弃了啊,不过医院会这么做也是有所预料了。
                      不过我的医生在看到我进来的时候,她沐浴在夕阳的霞光下,冲着我微笑。于是我便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也回以微笑。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心理治疗是一周五次,每次完成一个疗程。听上去很快,可是我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个疗程,还有多少个工作日临下班的傍晚需要在诊室里度过。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3-01-01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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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并不排斥就对了,即使治愈失忆的症状是无望,这样与医生的相处倒也算愉快。
                        说是治疗,不过我和医生最常做的事情就只有聊天,从学校的生活,再到家庭,然后是情感问题。她喜欢一边喝茶一边听我讲话,无论我说什么,都会安静地听我讲完之后,为我斟茶,然后笑着评论两句。
                        有时候,也是我听着医生在说话,不是关于我的病情——这她只会在开始的时候询问我相关的问题。大多数时候,说是在讲话,不过是单方面的倾诉。比如在工作上的不顺心啊,病人的不理解之类的。
                        老实说,我对这样的生活既不厌恶,也说不上喜欢。只不过是比起在我头脑的空洞之前的记忆,更让我有一种日常的感觉。 那是某种不再感受到恐惧和孤独的感觉,却势必会使人逐渐堆积依赖关系,当渐行渐远的一天来到时,人们会怎样去思量,这首终曲的恐怖。
                        只是偶尔,当我们聊得太晚,忘记了时间,等到发现的时候窗外街道的灯光已经亮起,夜幕降临。诊室里没有开灯,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管是房间内外都没有一丝响动,寂静得好似被世界遗忘。她便从椅子上站起,伸出手将窗户移开。于是风伴随着星光,盈满了整间房间。半透明的纱帘,干净的白大褂,和她金色的发丝被吹拂起。
                        她转过头来望向我,苍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带着微笑。黑暗中,只能看清她深紫的眼眸也同样带着笑意,却不是那种如今日夕阳般的微笑。
                        我那时候尚不明白代表着什么。
                        “今天已经够晚了,下次再见吧,宇佐见小姐?再不回去,就会被妖怪吃掉了哦?”
                        我望着她诡异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却不料脱口而出——
                        “好啊,不过如果真的有妖怪的话,那我也想要亲眼见识一番啊。”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3-01-01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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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行走在外墙被漆成深红色的公寓楼中,不管怎么想,都像极了会在今夜电台中出现的怪谈故事。
                          不过,有关于怪谈故事的部分也就到此为止。接下来的部分更像是科幻小说中会出现的场景。明亮的荧光灯,洁白的长廊, 年轻有为的教授和物理系女子大学生……
                          偶有听闻在两年前,老师因为各种原因和学会里的其他人起了矛盾,甚至为此退出学会,颇有些报复意味的隐居于旧城区,但更早年间获得的成就和出版书籍获得的资金,也足够让老师在旧城区买下一整栋价格不菲的标准公寓楼,并改造成自己的实验室了。唔……这么一想,学物理似乎挺赚钱的?
                          “莲子。”
                          就在我惯例的胡思乱想时,走在我前面的冈崎老师突然开口了,从她飘忽不定且随意的语气中,也难以推测老师的想法,不过,应该不至于太严肃吧?这时候,被突如其来的呼唤打乱了思绪的我,也难以做出完美的判断,总之,先尝试应付一下。
                          “我在?”
                          “你知道为什么这次叫你来帮忙吗?”
                          “不是很清楚,老师。”
                          诚实是美德,我如实相告。我也的确不明白,也没有听说过前导师发邮件给自己还饱受失忆症折磨的前学生要求来帮忙的。 况且,在邮件中的描述也是含糊其辞,只是在其中说明自己有重大突破。若不是反复确认过,还以为自己是收到了诈骗。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3-01-01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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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两年前我是做什么研究的吗?”
                            “时空穿梭?”
                            “不完全是,应该说是【参照系】。”
                            “当然,现在主要在研究是解析几何和时空曲线。”
                            “解析几何?是历史透镜?”
                            “对,没错,历史透镜。有听说过?”
                            “一点。”
                            “那讲起来可稍微有点漫长了。”
                            说着,我们已经走到了洁白走廊的尽头,冈崎老师转过头来望了望我,示意我别过头去别看,我照做了。随后我听到扭动了门的握把,有人推开了尽头的房门。
                            “直接说结论吧,概括起来就是,我发现了……真相。”
                            我有些惊异地转头看向老师,不知道她讲述的为何物。她正站在空洞的门框中央,我看到了眼中摇曳着火星。
                            “那是什么?”我这样问她。
                            “先别着急,这些实验大概是我在一个月之前做的,期间被无数次验证过,刚建成的新实验室也足够可靠。根据演算,留给我们聊天的时间也足够了。”
                            我们走进了老师口中的“新实验室”,不过风格却与“新”没有搭上任何关系,塞满了旧书的书架,古香古色的装潢,具有年代感的上蜡木桌,摆放着墨绘地球仪和诸多几何工具。
                            “这些都是我助手帮忙找的,很棒吧?”冈崎老师如是自豪着。
                            说起老师的助手,印象里是个穿着水手服的外国小姑娘,相当年轻且聪明,在某方面有着突出的才能,却总是被老师当苦力来使唤,不过以前每次去拜访老师的时候,都一直形影不离地跟在教授身边。今天来的时候少见的没有看见她。
                            “我给千百合放了个假,真是的,最近的工作老是出错。所以说,是到了不得不放假的地步了啊。”似乎是看出我在想什么,老师轻描淡写地略过她的小助手。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3-01-01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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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刚刚讲到哪里了?”
                              “是关于从历史透镜中发现的什么。”
                              “啊,对,关于历史透镜的部分我简单讲一下。在近代解析几何-历史透镜系统建立前,现在最常用的一类在以前还被称为笛卡尔直角坐标系。”
                              “要我说,其实两个名字都很贴切,区别不过是应用范围,跑题了……咳咳,运用曲线固定坐标轴,从而观测更低纬度的历史,天才的想法。”
                              “那项技术听闻早有基础,不过开始应用还是近几年的事情吧?因为历史观测甚至还要运用到占卜学和神秘学,学会内部对于历史透镜的态度尚是暧昧不清……”
                              “老师就是因为这个才脱离学会的吗?”
                              “各种各样的原因吧,不说那个了,这次找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点东西。”
                              “什么?”
                              “看看这个,几年前从法国某个收藏家那里买下来的。”
                              这么说着,教授往堆积如山的书桌上不断摸索着,随后抓出一系列文稿一样的东西,将它送到我的面前。
                              “当然,是复制品,正品不是这个。”
                              我从老师那里接过纸稿,定睛一看,密密麻麻潦草的文字符号所构成的谜题交错纵横,上面的文字难以辨认,就像是被冻结在纯白海底前一刻扭动的墨色游鱼。数字和平面直角坐标系(现在应该叫二维历史透镜)像极了古老钟楼上凝滞的时针,永久停在了某一时刻。
                              它不再运动,于是到达了永恒。
                              我尝试读懂纸上所记载的知识,除了某些字迹看上去像是拉丁文,剩下的哪怕我再绞尽脑汁也无法解读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认为让我解读这个多少有点难为理科生了。”
                              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表达感叹。
                              “我当然知道你看不懂,这是瑞那图斯当时研究圆锥曲线-历史透镜系统的手稿。”
                              “所以说为什么突然又要用生僻的名字啊?”
                              “只是……个人习惯而已。”
                              我望着老师有些微微发红的脸,装出压低帽檐的样子,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这时候才回想起来,这位年龄也没大我几岁且随性的老师向来喜欢与众不同和装作成熟。比如在各类宴会中绝对只会一个人在旁边喝果汁,和别人一起时也往往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被剥成碎玻璃的记忆甚至让我忘记了曾经朝夕相处过的学校日常……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3-01-01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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