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轶吧 关注:450贴子:35,876

【指望孩子气】天下(改文)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l给度妈妈


1楼2010-07-11 13:32回复
    应繁婶之邀来改这篇文
    一如既往地不用原名,避免有人来砸楼


    2楼2010-07-11 13:34
    回复
      对于这个改文,我有几个疑问,一是文中带着浓重历史气息的名字改成现代化的名字合适吗???
      是部分改还是全改???
      二是兔子应该叫什么妃好呢??? 兔妃羊妃???


      3楼2010-07-11 13:38
      回复


        IP属地:北京4楼2010-07-11 14:32
        回复
          就可唯 轶可吧 至于全改还是部分改 得看到文了才好说哦
          兔子就叫唯妃吧
          按你的意思改吧先,后面咱们要是有好的建议会给小亲提的~


          5楼2010-07-11 14:49
          回复
            亲 乃为虾米支持荷兰列 偶是西班牙的死忠粉丝啊!!~


            6楼2010-07-11 14:50
            回复
              繁婶,你才发现吗
              我是荷兰的死忠粉丝啊,而且,我们一家都是荷兰粉
              亲娘喜欢荷兰12年了,我心永橙
              不过这次比赛我更看好你们家西班牙,当然,我荷也是很有希望的
              


              7楼2010-07-11 15:09
              回复
                   秋千架
                     “东方公子见笑了,请进吧。”
                     可很有兴致的看完了两个宫女的前奏,听见可唯说,也不开口,笑眯眯的随了进去。
                     屋子布置的很是清雅,各色玩物不多,却也点缀得恰到好处。可唯请轶可在外堂坐了,等奉上茶来,谦让过,便在一边相陪,并无多话。
                     可自怀中摸了个东西出来,递到可唯面前,很是正式的问:
                     “公主可知,这是何物?”
                     分明前日街市上瞧着的鸟形陶制泥哨。
                     可唯一愣间,旁边的宫女“扑哧”轻笑出来。
                     “灵儿!这般没规矩。”
                     那唤作灵儿的宫女吐了吐舌头,却还是笑着。
                     “这个姐姐可知道么?”
                     可转过脸,对着灵儿问道。
                     灵儿见他态度温和,便不害怕,轻巧巧的说:
                     “这是哨子啊!公子怎么连这也不知道,在我们楚国,这是家家孩童必有的玩具呢。”
                     “哦?哨子?那它如何吹响呢?”
                     灵儿刚想上前示范,突又想起于公公还在侧,便去看可唯公主。
                     可唯沉吟下,也舒眉。
                     “教与我吧?可好?”可换上讨好的笑,态度很是谦恭。
                     “东方公子莫笑话才是,灵儿。”
                     可唯偏头示意一下,灵儿接过那个泥哨,将鸟形的尾巴含进嘴里,呜呜的吹出段小调。
                     可很是兴奋,连说有意思。
                     灵儿便得意,歪头说道:
                     “若灌了水,就能吹出水音,那时才好听呢。”
                     可忙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揭开盖子,匆匆吹了几下,递过去。
                     “喏,水。姐姐再吹给我听。”
                     可唯看着可的举止,不禁莞尔。不过是个孩子。
                     果然,有颤颤的音调传出,仿佛清泉濯石,朗然悦耳。
                     “楚地女子果然多晓通音律,连这小小泥哨,也有这样韵致的调子,我今日算是见了。怪道前面的高台上那琴音动人呢。”
                     轶可目光烁烁。可唯只笑不语。
                     灵儿将泥哨拿帕子拭了,递回来。
                     “公子也试试啊?”
                     可拿起来,学着样子含进嘴里,勾着头,小心翼翼的吹两下,伴着气声,也有哨音传出。眼珠俏皮的左右转转,自己又笑起来。
                     可唯瞧着他顽皮灵精的神情,自卸去了生疏感觉,心里起了善意的暖。
                     于公公约摸下时辰,提醒道:
                     “世子爷,七公主,当回去了。太后娘娘还在前殿等着。”
                     可回身,看看可唯,点头道:
                     “也好。”
                     可唯就同他出来。临出门,可对着灵儿说:
                     “有空姐姐教教我那调子可好?”
                     “好啊,公子若喜欢,灵儿当然高兴。”
                     听得这话,轶可便心满意足的去了。
                     当夜。
                     驿馆中。东方兄弟一床一榻,分头躺了。把白天见着的趣事,轮换了说。
                     比起轶可的一只泥哨,还是哲太子的见闻更有意思些。
                


                12楼2010-07-11 15:13
                回复
                       “王兄,那最后,这五公主被谁得了去?”
                       “西炎的三皇子。”
                       “他武功最强么?我不信,他能敌得过王兄你的功力?”
                       “可儿淘气。我哪里去上台争亲了?”
                       “王兄为什么不去?嫌那五公主不够绝色?”
                       “可儿,再胡说为兄可打你了。”
                       “呵呵,难道王兄还是喜欢咱们东桤哪位王公大臣家的千金?”
                       一个枕头飞来,轶可机敏的抓在手里,嘻嘻笑着。虽不是一奶同胞,这两兄弟却也情同手足。
                       “可儿,你心里,只想着那绝色的佳人么?”
                       “嗯?王兄说的是什么?”
                       “你可否想过,咱们东桤,有朝一日,能一统天下?”
                       轶可一时沉默。哲太子便也不说话。又似是,在等什么。
                       “若你不坠青云志,我愿马革裹尸还。”
                       “可儿!”
                       听到这句话自还带丝童音的弟弟口中说出,哲太子一时激动,翻身从床上坐起来。黑暗中,双目闪闪发亮。
                       “王兄,你果真心图霸业吗?以东桤现在的国力,可保你几世荣华的。”
                       “咱们东方家世代为君,若只贪恋荣华,何来今日强盛?我既为东方子孙,又岂安于坐享其成?”
                       轶可也缓缓坐起来,整一下袍领。
                       “王兄觉得,为英雄,何事最重要?”
                       “纵横沙场,开疆扩土!”
                       轻摇头。
                       “那么可以为,何事最重要?”
                       “忠诚。”
                       哲太子一懔。
                       “可儿,你不必——”
                       “皇伯和王父是一奶同胞,年轻时跟我们一般厚密无间。并肩为我东桤呕心沥血这些年,到老,却到如此猜忌疑虑,若不是念及东方家的人脉,恐怕,东桤已无我父子立锥之地了。”
                       东方哲眉头皱在一起。
                       他很清楚的知道,可说的是事实。
                       东方平自齐王世子出世,不但收了东方泰的军权,连挂在其名下的几个虚职也借口易人。当初战功赫赫的齐王看似封侯袭爵,实则已被架空。
                       也幸得哲太子心宽明理,又一处长大,情分也深厚,可才敢吐吐心中的郁结。
                       “王兄也不必为难。为东桤,为王兄所说的将来一统天下,可自当肝脑涂地。只是若真有那一天,王兄能记得可今日的心意,也就罢了。”
                       夜,归于沉寂。哲太子看着黑暗中安稳睡去的弟弟,心中辗转。
                       翌日。
                       楚皇后宫的草坪上,立起几座秋千架。雕了流云饰纹的乌木足有盘口粗,光鉴可人,直耸入云三丈有余。百年的软藤泡过、磨过,再添上上好的冰蚕丝结成绳索,自架上垂挂下来,底端穿过寸把厚刻了花纹的檀木板。架上用各色的鲜花堆砌装饰,花团锦簇。好一色贵族内眷的玩器。
                       秋千架的周围,楚威命人搭起遮阳的长棚,安排了美酒珍馐。各棚旁边的小炭炉上,笼扇里传来浓郁的粽香。太监宫女们来往穿梭,急急做着宴前的准备。
                       自辰时中,就有各国贵客相继来到。等东方兄弟到的时候,这整个场上,已经是宾客如云了。
                       先跟楚皇见过礼,还未及转身,北辰国的太子北都坎便大笑着凑过来。
                  


                  13楼2010-07-11 15:13
                  回复
                         “东方贤弟今儿可是来晚了!”
                         哲太子抖开折扇,遮在胸口轻压住衣襟,微微欠身笑道:
                         “这楚都大街小巷人潮来往不绝,车子走得慢,便迟些。不若北都兄,这最热闹处,都少不了北辰太子的尊驾啊。”
                         “哈哈哈!”北都坎咧嘴大笑。“这趟来本就为了瞧热闹,我那东宫虽没有佳丽成群,可也是九妃十二嫔,个个的好貌相。这女人多了便拘的紧,若不然,我定要从这楚宫里娶个娇媚的公主回去,哪能只瞧热闹看别人得意啊!”
                         一边的轶可闻言,打量北都坎几眼。据说这已经是北辰十年间换的第三名太子,前两个都因为有人参其谋反而被诛。且不论这逆罪真假,单说北辰王对亲生儿子的心狠手辣便知其冷酷性格。看北都坎完全承袭了其父暴虐的性子,还如此贪色,且眉短眼长一幅短寿相,这太子位未必就能坐的长远。
                         哲太子还在跟他应付,说些恭维客套的话。可便走开去,来至长棚外,瞧见那秋千架下,已经有些个人在嬉闹。
                         楚太子楚天明攀在其中一架秋千上,让小太监推着他,幅度不大地摇摆。楚后烟如远远看着,还是不放心,不时让身边的宫女提醒他们小心。
                         可刻意的往楚后身边看,却没瞧见可唯公主的影子。
                         心下,就有些失落,也带些疑惑。
                         西炎太子西门鸿彦带着三皇子西门鸿飞进了楚威的御棚里。施礼过,叫随从奉上几件平常的玩器,再就是一卷地图。
                         “陛下,我西炎自来地域广大,物资饶富。今三生有幸得陛下将五公主下嫁吾弟,甚感惶恐,无以为报。特将我域内十座城池作为聘礼,迎娶德贤温良,才貌兼备的五公主回西炎,望陛下肯允笑纳。”
                         这楚国多年来被四国合围,地域不断缩小,除了繁华楚都,所掌握的城池很是有限。所以,西炎这次大方割地,很得楚威欢心。
                         “好好好!西门贤侄果然是慷慨之人,小女得嫁如此良婿,我做父皇的,也是深觉安慰啊。”
                         旁边的大臣随声附和,言谈笑语间,宾主尽欢。
                         楚国长公主楚天晴多年前就是嫁了西门鸿彦。这次随夫婿回来省亲,后宫里哭诉不绝。西门鸿彦生就绵软性子,仁有余而威不足,若不是生母梅皇后手腕强硬,早就被年纪相仿的几个兄弟们夺了位去。天晴虽贵为楚国公主,到了西炎也难成正牌的太子妃,不过是封了个次等的侧妃而已。
                         西炎皇后宫仪甚严,对儿子楚国寻来的女子本就轻看,这楚国礼仪又与西炎诸多差异,性子温良的天晴公主得不了婆母的宠,少不得委委屈屈过日子。
                         那西门家太子妃是西炎本国太师的女儿,骄横跋扈,妒心颇炽,看见天晴公主容颜娇媚,体态妖娆,更是嫉恨,几方夹击下,这天晴公主出嫁几年,回来竟瞧的憔悴不堪。
                         楚皇对此并非不知,可是家国相较,还是大局为重。这次看见东桤太子东方哲风流人物,本想把五公主嫁与东桤,不再去西炎受那虐待,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后还是给西门家兄弟得了去。
                         叹口气,也罢!帝王家的女儿,都是一样的命运。往后姐妹一处伴着,就算时日艰难,总也有所照应。
                    


                    14楼2010-07-11 15:13
                    回复
                      在母妃身边立着的五公主,今日摘了面纱,看着也是孱弱,眼睛红肿,极不情愿。奈何这样的事父皇且做不得主,何况并不十分得宠的母亲了。母女相对,心内甚是凄苦,也不敢在这佳节盛宴上显出几分来。
                           真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时候不久,客齐。楚皇命开宴,宾主把酒言欢。
                           可依旧是随了哲太子,四处应酬,虚与委蛇。
                           酒过三巡,开始有楚国的秋千高手上架表演了。可放下酒杯,提了些兴致起来。
                           分明受过训练的几个短衣打扮的男女一人占了一架秋千,上下翻飞荡的花样百出,时不时在人群中爆出几声喝彩。前后高处悬着的花枝、铜铃等物接连被摘下踢响,气氛热闹异常。
                           轶可看的兴起,心里也有些痒痒的。冷不防,竟瞧见了可唯公主。
                           从楚宫妃嫔们聚集的宴棚里出来,没有穿平日里公主那些繁复的衣裙,身上是松绿的纱衣覆着的雪纺排扣束衣。
                           走到中间的秋千架旁边,那上面荡着的男子忙收力,很快停下来。有小太监上前清洁了一下踏板,可唯走到秋千前面,提力一跳,双手抓了绳索,站到了板上。
                           曲膝蹬几下,秋千很快前后荡起来。摆动的幅度越来越高,很快就几乎与横架齐平了。
                           楚皇笑眯眯的对着旁边的东方哲和西门鸿彦说:
                           “这是寡人的七公主,还是淘气的年纪,这秋千玩得倒好。”
                           在座的没有人去过多的注意一个秋千上的孩子,只是随声附和了几句。
                           那边厢烟如皇后到了宴棚前,手搭了眼睛上面瞧着,神色很是担忧。
                           楚国的皇子公主里面大的都已成年,不再适宜这些游戏,小的尚还年幼,也不能在诸国宾客前面胡闹。只有可唯既不是孩童,又还稚幼,以楚国公主的身份来游戏,既能显楚国与人交好的态度,又不会失了皇家的尊仪。
                           如瀑的乌发未结钗环,只在脑后上方用白玉的宽环和一条绿绦束起来,散在空中随风起落,让东桤国小世子的眼睛竟再不往别处去了。
                           有爱凑热闹的宾客离开席面,到秋千架那边去了。那些专事表演的人都从架上下来,把位置让给了想尝试一下的客人。
                           这宴席便暂且歇了,众人都往秋千上看,为自家的人加油鼓劲。
                           哲太子看着轶可闪烁的目光,笑着摇摇头,当着楚皇的面吩咐道:
                           “要是觉得好,就去玩玩。倒是一样,定要小心,摔了下来,刮了脸崴了脚是小事,丢了这小王爷的颜面可不要哭鼻子才好。”
                           说着,相近的几人都笑起来。楚皇忙吩咐身边的内侍:
                           “带小世子过去,好好顾着些,玩是玩,千万可别摔了。”
                           笑着的可站起来,脱了身上的外袍。里面是纯白一色滚了银边的箭袖,下边一条暗花雪缎的平绉裤,脚上是小白鹿皮的软靴,加之头上束发的也是银冠白缨,整个人愈发显得面如敷粉,唇若涂丹。
                           哲太子望着出棚去的弟弟解释道:
                           “可儿生母,齐王的侧妃两年前故去了,如今还在三年孝里,所以穿的素净些,楚皇莫见怪才是。”
                           “哪里。为人子者,有孝心如此,是为大善啊。”
                           楚皇拈了几根髭须,微点了几下头。
                           来到近前,可摆摆手止住了要去为他寻一架秋千的内侍官。径自来至可唯游戏的架前,抬头看着,面上又挂了惯常的笑。
                      


                      15楼2010-07-11 15:14
                      回复
                             看见他,可唯公主便松了力,慢慢秋千荡的缓些。
                             谁知道未及众人反应,轶可纵身一跃,竟跳上了可唯公主摇摆中的踏板。
                             一手抓了绳索,另一手竟覆在了可唯攥了绳索的手上,一腿探进伊人两足间站定,俩人四足间隔下,便是贴面的亲密。
                             可唯惊愕的看过来,面颊上起了鲜艳的红晕。慌乱下,脚下竟有些发软,连秋千索也开始不稳当,忽左忽右的摇晃。
                             可微笑不变,沉力稳住踏板,松开一手环过绳索,轻轻扶住了可唯的腰后。
                             这下,可唯整个被扣进了可的怀里。
                             有气息拂过伊人的面颊,不似父兄的那般浊硬,反倒如桂香馥郁,还有一丝米酒的甜味。
                             可唯还尚自惊着,未从迷惑中醒来,无意识的对上可的目光,瞧见的,是温和爱恋的柔软神色。
                             脸上的热度更甚,可唯连忙垂下眼帘。
                             “可造次了。可并无意唐突,瞧着这秋千好玩,想来尝试下。”
                             “东方公子——”
                             唤出对方名姓,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胸口上似有鼓槌擂动,着实让这七公主羞窘了一回。
                             可也不再多言,腿下使力,秋千又稳稳的摆荡起来,一起一落间,二人身体接触却更频密,且感觉也愈加真实了些。可在下面往高处摆去时,可唯公主整个身子因无处着力便伏在他身上,而换个方向后,可竟又把面颊探进人家的颈侧间。
                             这状似轻薄的举动让可唯有些恼,着怨的目光看过去,却又见那干净无暇的眸子迎上,便是发火也没了方向,只好任由着这东方小世子淘气。
                             楚皇远远看见了,面上并无不快,心下竟有些喜意。
                             可唯是皇后嫡出,也是最得宠爱的一个公主,楚威着实不愿意看见她嫁的不如意。可是如果哪国皇子提了亲事,却没有理由推阻。已经琢磨着在楚国贵族间寻个品貌皆上的,好免去几国尤其北辰西炎诸皇子的想头。一来七公主年纪还小,二来也难得配得上她轻灵秀逸的,就也没做打算。
                             如今要是东桤国的世子有了此意,其余几国便不敢再觊觎。一向闻得东桤的皇子性子温柔,人物儿也精致,如今看了,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只是个世子,可是若能夫妻和睦,强于入宫做些个任人欺凌的妃子。倘若真能促成这门亲,既让女儿得了幸福,又拉近了跟东桤的关系,岂不两全?
                             可惜着,就是还且年幼,过两年,又不知出些什么变故。想到此,楚威放下了手里的琉璃盏,轻叹了口气。
                        


                        16楼2010-07-11 15:14
                        回复
                               于是温情的家宴变作谨慎的宫宴。
                               一张花梨木的雕花圆桌,东桤皇帝首位而坐,左右是祁皇后与哲太子,下首对面,是长公主东方琳琅和轶可。
                               “哲儿,这趟去,可有收获?这楚国皇帝和各国王子,在你看来如何?”
                               哲太子呷一口甘醴,放下酒杯道:
                               “不过虚张声势而已。”
                               “此话怎讲?”
                               “依儿臣看,我们当厉兵秣马,以图大业了。”
                               东方平知哲太子一向谨慎,言谈极有分寸。如今能有此言,不禁大喜。
                               “哦?说来听听。”
                               “楚国弹丸之地,兵不过五万,将不过二三,本不足言。西炎北辰地处番夷,本是贫瘠。这皇室子弟反而穷奢极欲,排场极尽豪华,如此长久,必致国库亏空,民怨载道。又加西门氏懦弱,北都家暴虐,都非成大业者品行。至于南溟——”
                               言及此,哲太子顿住,眉头略皱了下。
                               “南宫玉蟾表面温和缄默,实则城府极深。可惜南溟本身国力微弱,否则,倒能成我之劲敌。”
                               东方平一边听着,一边搛一筷蟹肉放入口里,慢慢咀嚼着思量哲太子的话。
                               “那么皇儿的意思,这四国之中,无一能与我东桤匹敌了?”
                               “不然。需防,四国联手。”
                               “那如何应对呢?”
                               “老祖宗的法子虽旧,好用才是根本——远交近攻。”
                               “怎么说?”
                               “四国里,只有西炎与我们不接壤。所以,对西门氏只需交好即可。我这次去跟西门鸿彦略有交涉,瞧他性子懦弱,起不了太大风浪。而楚国虽弱,却仍保有帝尊。我们若轻取之,其余几国便知我意,就给了他们联手的借口。所以,楚国也不能先攻。剩下的,南溟北辰,南溟弱而北辰强,先攻哪一国皆有利弊,须看当时形势,再斟酌一个万全之策。”
                               东方平频频点头。偏身瞧见低头闷声不语的可,搁了筷子,似笑非笑道:
                               “皇侄对此有何见解啊?”
                               可手中的筷子一紧。
                               “王兄运筹帷幄,可自是追随。我东桤日后强盛,全赖王兄英才。”
                               “嘁——,我不要听这些冠冕之辞!说些有用的来!”东方平言语里带了不快出来。
                               可自脖根处,有一丝凉气冒出来。
                               “可儿别害怕,慢慢跟你皇伯说。”倒是祁皇后慈祥,见了自己儿子贤明,心下欢喜,再看单弱的侄儿,就有几分怜惜。
                               “是,皇后娘娘。”可略欠欠身,又转向皇帝。
                               “可以为,我东桤若图霸业,尚有一事须解决。”
                               “何事啊?”
                               “朝中无将。”
                               东方平猛然抬起眼帘,一道精光射出,在轶可的脸上划过。哲太子也若有所思的看过来,可面色平静,并无异常。
                               “继续说。”
                               “我东桤百万雄兵在握,横扫千军,无所匹敌。全赖窦元帅军法严明,训教有方。但是窦元帅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即便老当益壮,终有不支之时。而扫天下则非一朝一夕可成之事。近年我东桤少战事,军中年轻将领们皆在窦元帅雄威之下,不得施展,少经历练。若打起仗来,恐怕难当一面。”
                               “那么——”东方平在不知不觉中,似是被引进话里去,自接到,“皇侄认为,该如何应对?”
                          


                          19楼2010-07-11 15:15
                          回复
                                 “窦元帅是明理之人,皇伯把道理与他讲清楚,兵权分散,给其余将军机会。并且,重点提拔年轻将领,为我大业长久打算。”可一口气说完,便住了口,等着皇帝的反应。
                                 东方平终于拈了几根髭须微点了几下头。可瞧着似无不悦,方暗地舒了一口气。
                                 一只明虾被放进面前的碗里。可一抬头,碰上东方琳琅的浅浅笑意,
                                 “要凉了,快些吃吧。”
                                 “谢谢皇姊。”
                                 当轶可回到齐王府,卸下一路征尘,与东方泰请安过后,着贴身太监小路子送了热水进房。闭了门户,脱去衫袍,浸进铜环箍成的木桶里。
                                 手上,竟又是那个粗朴的泥哨。细细把玩下,灌些清水进去,凑在嘴边,“瞿瞿”的水音。想起那个半清冷半温柔的眸子,笑容,从嘴角荡漾开来。
                                 而此时,东桤皇宫的御书房里,哲太子正为东方平的一个提议吃惊不少。
                                 “父皇!可儿还且年幼!”
                                 “你不是一直想重用他么?这是一个考验他对你是否忠心的最好机会。”
                                 “这未免相煎太急!”
                                 “哲儿,你将来是要继承我东桤大宝的,要戒了这心慈手软的毛病才好。为帝王者,杀伐决断,当有帝王的魄力!”
                                 “可——”
                                 “莫非你对他并无十足把握?”
                                 “父皇,有时候,外力是能够改变人的念想和选择的。”
                                 “倘他定力够强,任是谁,什么事,终究奈何不得的。”
                                 “那皇叔那里——”
                                 “我自会应对。”
                                 哲太子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斟酌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
                                 “父皇,究竟何事让你忌恨皇叔至此呢?”
                                 东方平闻言脸色一僵。
                                 “你只需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可。这些杂务,不是你东桤王储该费神的!”
                                 见东方平动怒,哲太子不敢顶撞,只皱紧眉毛,不再发一言。
                                 东桤皇城北部的苍鹙山是整个帝都中地势最高点所在,山形并不险峻,相反,奇石异景,鸟语花香,是天然的御花园。而东桤的皇宫,也确建于此。借其山势,整个山南百里平地,修起恒元、永乾、久阳三座御殿,层层推进,雄伟壮阔。东方氏先祖不喜那飞檐斗拱的建筑格局,亲自描了图纸,着工匠依照其心意修起方方正正的宫殿样式,高达三丈有余,有巨大的盘龙立柱环绕,汉白玉雕成的围栏和地面四季不见片叶寸灰,独显皇家豪气。而三殿之后的后宫,则依山而起,自半空里望向三殿。几处重要宫阁错落有致,分布山间,别有趣致。
                                 这东桤宫闱既不像楚宫南溟精致奇巧,也不弱北辰西炎粗朴旷达,而是自成一脉,独显厚重尊严。正如东方氏家风,谨、严、正、明。
                                 哲太子和世子可归来后第三日的早朝。
                            


                            20楼2010-07-11 15:15
                            回复
                                   “这兵营规矩也忒多了些。怎就不许个贴身的人跟去?又不是丫环,我一个小内侍,能坏得了什么规矩呢?”
                                   “要是军中大小人人带个人在身边,还叫兵营么?”
                                   “可您是世子啊。”
                                   “所以才要做出榜样来。再说还有军奴呢,他们会照顾我的。”
                                   “那些人粗手笨脚的会些什么啊?他们怎么知道爷的规矩呢?吃饭要硬些的碧梗米,汤是滚烫的好,菜须清淡可口。里外袍子要洁净,过了浆才上身。睡觉要清静,半个人一丝儿动静不能有的。这些恐怕都不能及,就别说读书写字的暖手炉,骑马射箭的大毛氅了!要苦着爷,可怎么才好啊?”
                                   “我哪有那么娇弱的?”
                                   “窦王妃临终嘱咐了我师父,怡侧妃临终又嘱咐了我。都是要照应了爷,莫让爷有半点委屈着。这下可好,往后到了那边,我可怎么交差啊?!”说着,小路子放声哭起来。
                                   可无奈的抄起本书挡住眼睛,不去看他眼泪鼻涕横流的娃娃脸。正在此时,上房里来人传饭了。可连忙起身出去,
                                   “快些跟来,不等你了。”
                                   小路子连忙一边拿袖子揩脸,一边跑着跟上去。
                                   偌大一张紫檀嵌银的圆桌,佳肴齐备,经年的女儿红透出浓浓的酒香。却只有正位上东方泰一人独坐。地下丫环站了一排,捧着手巾盥盆等物。
                                   掀帘子进来的可看见了,想到此后三年,恐怕都要是父亲一个人吃饭了,心里才泛些酸楚上来。
                                   “爹。”
                                   “快坐下吧,菜都要凉了。”
                                   等可洗了手,在身旁坐了。齐王吩咐一声,下人们便都退了下去。可心里明白,是有些话要交待了。所以不急着举筷,静候着父亲的下文。
                                   “可儿,你可是真心愿去卢兴堡?”
                                   “既然是皇伯的旨意,孩儿自是遵从。何况卢兴堡地处要塞,也是兵家重地。可此去,是定要学些本事回来的。”
                                   “可那里毕竟不若帝都。营盘地方,自有诸多不便,倘若不慎——”
                                   “爹,孩儿在皇伯眼皮子底下都瞒天过海了这么多年,何况远隔千里的北疆。孩儿知道个中厉害,事关我齐王府上下的存亡,当然会处处小心。爹不必忧虑了。”
                                   东方泰望着可的稚嫩脸庞,心疼、担忧、不舍种种堆在面上,愈显憔悴。
                                   “若不是生在我这帝王家,又何来这些纷扰。”
                                   “爹,这既是我命,我便认命。又何况,这荣华富贵,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我不费吹灰之力便得着,也算是回报了。”
                                   “你果真打算去演习兵法,日后做个将军王爷?”
                                   “爹不就是这样?我当然也是此志向。”
                                   “可是爹有今日,你也看到了。”
                                   “王兄不会似皇伯狠心的。说起来,爹说过当年与皇伯也是厚密的,是为了什么事情,才致今日?难道真是因为爹战功显赫,皇伯怕你坐了他的位子?”
                                   东方泰见问,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了酒,又在可的盅子里满上,放下酒壶,长叹了口气。
                                   “我东方家的规矩,从来都是长幼为序,连嫡庶都不甚看重的。纵是我功高盖天,也不会威胁到帝位。只要你皇伯在一天,那这东桤就是他的天下,他不在了是哲太子继位,我从来未动过大位的心思。”
                                   “那为何皇伯会突然对爹疑忌起来?”
                              


                              23楼2010-07-11 15:1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