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对峙全真,恩怨两清
拜师之礼已成,小龙女牵着杨过走出石室。杨过见她取了一瓶玉蜂浆就要往外走,忙问她:“你去全真教给赵志敬送药吗?”小龙女点点头:“从他中蜂毒已经过了七八日,他受的折磨也够啦,还是给他解了毒的好。”杨过道:“我和你一起去啊。”小龙女问道:“你的伤口好了?”杨过拍了拍肚子,一下子忍不住龇牙咧嘴,还是硬气道:“其实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伤口还有一点点疼。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这个当事人不去,恐怕他们会刁难你,而且有些事还是要说明白的。”小龙女看了他一会儿,点头答应了,抓住他肩准备走。杨过忙摆手阻止:“等一下,我还得带个东西。”杨过奔到孙婆婆那,朝她要了纸笔,匆匆写了一封信揣在怀里,这才和小龙女出发。两人来到重阳宫前,小龙女正欲开口被杨过阻止了。“这点小事不能劳烦师姐你啊,你可是掌门。”杨过自告奋勇去叫门:“古墓派掌门小龙女携师弟杨过前来拜见。”两个守门的道士见状报了进去,不一会就从宫中涌出了数十名的道士,举剑警惕的看着二人,看到杨过好端端的站在这好像没什么事,见过当日情景的道士甚是惊讶,交头接耳起来。这时两个道士用担架把赵志敬抬了出来,他现在的样子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当日事发后,丘处机赶回来得知是因为赵志敬对杨过不公导致的,更从郝大通口中得知,杨过被赵志敬重伤,现在生死不明,勃然大怒。其他几位真人更觉事情棘手,从郝师弟的描述中看,杨过被治好的希望不大,郭靖把他好好的侄儿交到全真教手里,如今却成了这样,还不知道要如何交代。几位真人当即就废除了赵志敬的首座弟子之位,改立甄志丙。他们也觉得没什么脸面去古墓讨解药,丘处机更是不管赵志敬身上还中着毒,让小道士重重鞭笞了赵志敬四十下,让他在大殿上跪了一天一夜。
赵志敬这几日被蜂毒和疼痛折磨,只觉得生不如死,好像在一天天的等着死期的到来,只是像他这种人是万万不会有那烈性抹了自己脖子的。他只能想着杨过已经被自己宰了来稍稍安慰自己,今天却看到他气定神闲的站在这,气的他脸憋成酱紫色,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只能用怨毒的眼光死死盯着杨过。杨过看了他这样子就心里暗爽,不过想到今天是要来解决问题的才压下去。杨过上前两步:“诸位不必动手,我们今天来是来送解药的,你们刀剑相向是不是于礼不合啊。”群道相顾无言,一个道士走出来,正是甄志丙,他行了一礼:“请龙姑娘……”他还没说完就被杨过冷冷打断了:“称呼她掌门!”甄志丙顿了顿:“还请龙掌门赐药。”小龙女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交在杨过手里,淡声道:“过儿,你拿给他们吧。”甄志丙刚刚接过,一个小道士呛声道:“师叔,别信他们,小心有毒!”正是鹿清笃。杨过冷哼两声:“真是好心当驴肝肺,你怕有毒就别给你师父用,我们不会再送第二瓶,反正他不服解药过几天也会死。”鹿清笃对他怒目而视。甄志丙摆摆手:“罢了,我相信龙……龙掌门的为人。”杨过冷冰冰的说道“她为人怎么样与你无关,用不着你评判。”甄志丙心里纳罕,自己好像和杨过没什么过节,怎么好像他看自己很不顺眼,许是因为赵师兄对本教有意见吧。解药已经送到,小龙女叫了杨过转身欲走,杨过拉住她袖子,“师姐,等一下,我还有事要在全真教解决。”小龙女转身疑惑的看着他,杨过对着群道行了一礼:“杨过还有事求见几位真人,今天总要把我的事说清楚,免得两派心生芥蒂,还请代为通传。”甄志丙本来也想提出质询,没想到被杨过先说了,愣了一下,回身去报丘处机、马钰等师尊,不一会已经带了口信回来:“两位,请。”小龙女迟疑了一下跟着杨过来到了大殿上,全真七子赫然端坐其中,马钰请小龙女坐在一旁,开始审视杨过,其他几位或是复杂或是不忿的看着他。
丘处机见到完好无损的杨过,快步上前,问道:“过儿,你没事吗?”丘处机因为弟子杨康之故,想好好将杨过在全真教教养成材,却偏偏遇上这件大不称心事,此时看到杨过无恙的站在这,心里确是高兴。杨过嘲讽的一笑:“托赵志敬的福,总算还活着。我今天来是想通知你们,我已经正式拜入古墓派,龙姐姐已经代师收徒将我收做她师弟了。”孙不二最先沉不住气:“杨过,你放肆,你竟然敢欺师灭祖吗?”杨过漫不经心的回答:“欺师灭祖?这罪名我可万万担不起,几日前我还没有重伤垂死的时候,我可是拼命解释我没有另投他派,我说的是实话,可是没人信啊,反而遭人围杀,你说是吧,郝道长?”郝大通支吾两声,终于长叹口气,道:“不错,当日我的确处事不当,但我并无伤你们的意思,只是为了本教名声……”杨过紧接过他的话:“只是为了本教名声?呵,你们全真教自诩名门正派,怎么需要将人强行扣下来维系名声吗?”郝大通一时语塞,杨过又道:“做人讲究知行合一,一个人行得正,坐得端,何须在乎他人看法,枉你是修道之人,这点道理也看不破吗?你作为全真七子之一尚且如此,还指望能给弟子们带好头吗?”这话如果是从几位师兄口中说出,郝大通自然会欣然接受,可是从眼前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口中说出,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只能呆坐在一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倒是马钰大笑出声说他讲的有理。丘处机发问了:“过儿,当时你不过失手打伤了人,为何不等我回来主持公道?”杨过反问道:“等你主持公道?有赵志敬在,我能挨到那时候吗?听说丘真人年轻时也是个嫉恶如仇,暴烈如火的性子,换成是你,对面人多势众,还有人不怀好意,会留下来等人为你主持公道吗?会相信有人能为你主持公道吗?”丘处机低头不语。这时马钰开口了:“过儿,我听志丙说你躲在活死人墓半天不出来,可有此事?”“确有此事。”“哦,这是为何,若是你及早出来,也许不会扩大事态。”杨过理直气壮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睡着了!如果不是你们来了那么多道士把我吵醒,我还能睡的更久!”小龙女适时插了一句话:“过儿的确睡着了,他吃着东西就睡着了。”杨过猛地低下头,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来,在这么严肃的场合,龙儿一本正经说实话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主位上几人本做好了听杨过解释一通的准备,没想到他给出了这么简单的回答,而且看样子说的不像是假话。一旁的王处一愣了一会,问了句:“你为什么睡着了?”杨过瞧了他一眼,知道他是赵志敬的师父,呦呵,这下可找到正主了,于是道:“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徒弟赵志敬了。”当下杨过一五一十的将赵志敬因为郭靖一事受罚如何将怒气发泄在他身上,又如何纵容门下弟子欺负他,害的他连饭也吃不好,又是欺他不懂全真武功,只教他口诀不教他武功,还话里话外暗示弟子趁教中弟子大比时殴打他这些事一一道来。末了,杨过还补充道:丘道长不是也见过我被毒打的模样吗?当日你下山前问我的伤是怎么来的,我说是赶野狗摔的,其实是被赵志敬打的。照你们的意思,我就没吃过几顿饱饭,浑身青肿的逃到活死人墓,又被玉峰叮了一顿,还不能昏睡一会,得一直清醒才行呗。”全真七子只知道赵志敬对杨过不公,但也仅限于了解赵志敬不好好教他武功,又在大比中使绊子,对杨过之前的遭遇却不甚了解,都很愕然,就连一开始咄咄逼人的孙不二也沉默了,王处一更是震怒。丘处机让人叫来鹿清笃,严厉斥问他之前杨过在全真教的事,鹿清笃哪里见过这架势,此时也顾不得赵志敬那师父了,竹筒倒豆子一般吐了个干干净净,更甚于把赵志敬被玉峰叮了后和他商量等杨过被抓回来后要如何折磨他也说了出来,此刻真相终于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