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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如是我闻: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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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江苏1楼2023-05-04 16:49回复
    裴信(18):裴大公子,表面圆融,内心冷漠。知道二小姐的真实身世,流连于她的讨好,即使这是别有用心的结果。
    裴颐(15):裴二小姐,温软,好说话。母亲是江南勾栏出身,九岁才和她一起被父亲接入府中,费尽心思但也可以不留痕迹地讨到裴府上下的喜欢。最开始对裴大公子好,只是因为不想日子太过艰难,也因为他知道自己并非父亲所出。


    IP属地:江苏2楼2023-05-04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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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6楼2023-05-04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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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永宁七年,我如愿嫁给孟略,不久之后,我们一起迁居徽州。我总是觉得,徽州的月光很敷衍。证据之一在于,等待孟略回来的夜晚,我常常需要额外提灯。有一次,在我为之解下披肩的时候,他笑着说:“你好像对此很熟练。”我愣了一下。不得不感谢迟悟带来的幸福,因为那时还不用发觉:徽州的月,不是“一月普现一切水”的月,而是水,“一切水月一月摄”的水。


        IP属地:江苏7楼2023-05-04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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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朝堂中有要重查彭城父亲一案的声音,裴颐的外公也是当年被罪及的同党之一。
          -
          裴颐
          为他解下轻裘:“姨娘故去两年了,哥哥还记得她的姓字吗?”
          裴信
          早已习惯在这般时候稍微垂下眼睛,目光便正好会扫见她的一对眉。漫不经心:“忘了。” 只认真地说:“你今日下手重了些,眉上的黛色像没研开。”
          裴颐
          很有耐心:“她姓韩。早年颍川事发,也有一位姓韩的将军被诛戮狱中。”沉目一息,最后抬头微笑着看他:“你应该猜出我要说什么了。”
          裴信
          就势在窗下侧目:“可我不敢猜了,很怕又成为你笔下师心自用的伶人。” 折步落座,回望她一眼,“过来说吧,亲口说,我不要在月下听这些。”
          裴颐
          后知后觉地回述,隔着已经老去的时间:“师心自用的是我,今日院前苦等很久,还以为你只愿意与我相觑在这样笼月的时分。”始终笑对,业已于话间提步,这样走近时便可续道:“你是公主的额附,陛下的伴读,是我所及界内、离那桩谮讼最近的人。所以,”慢慢蹲下,就任裙裳委地,仰扶在他的膝边,“如果有机会,能不能别像忘掉我母亲姓名那样轻松,轻松地看着这件旧事,又一次被放过。”
          裴信
          以端详的姿态琢磨这一双眼,终于笑着说:“你只是想借月光,来越过我的戒心。” 单掌覆在她的鬓边,“你明知道有这个机会,也知道我不会像掸去你膝头的桂子一样,轻易地拂却你。所以郡主折腰拜倒,是赌驸马甘作马前卒。” 撤手:“下注几何啊,有赢的把握吗?”
          裴颐
          就这样看着他,目光不因其余动势更易:“我怎么敢设赌,从来哥哥步亦步,趋亦趋,驰亦驰,哥哥绝尘弃去,”认真地不舍,“那我只能交臂失之,哀转他泽了啊。”
          裴信
          好似想起了什么,敛却笑意,“若非如此擦肩,谁人知是‘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呢?” 不再看她的眼了,只是温和地馈以两目无澜,以及再熟稔不过的微笑:“你会如愿的。不过,跛足行来慢,记得早些拜向他处门庭,万莫误时了。”


          IP属地:江苏8楼2023-05-04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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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面对孟略,我也笑了笑,然后说:“是啊,在嫁给你之前,我已经练习很久了。”关于情感的命题,往往庞大到难解,我只能练习裴信的练习。练习得太久,以至于真正的回答反而像貂续。可惜没有关系,我是他拒授的庖丁。


            IP属地:江苏9楼2023-05-04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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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宴会后,裴信请裴颐同乘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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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信
              清亮地笑了一声,“今日宴上,怎么好似未见灵寿王看过你一眼,王妃?”
              裴颐
              “发乎情止乎礼,”乖巧,“国丧未满,哥哥别怪他。”
              裴信
              目光又将她笼住,“相视不关礼义,无非情之一字太虚,他的眼睛才不肯找你。裴颐,别把爱说得太轻易。”
              裴颐
              看进他的目光,在车外人声最鼎沸的时候:“哦,那现在呢,”向后一靠,淡淡笑了,“哥哥的眼睛是在对我说爱吗?”
              裴信
              “当然。高朋满座时,我同样如此看你。” 沉默半刻,才道:“兄妹之谊,从来比你的情字坦荡。”
              裴颐
              兴致蚀去,这次却懒得催笑相盈。拢拢头发,轻巧地转向帘外,没有再看他:“嗯。”
              裴信
              不再追看她的眉山,目光便如一片柳花,飘落在砑罗裙的一角。良久,“一定要驶出这片海吗?”
              裴颐
              “至少你没有说不的机会,”当光从帘额开始,被裁断入路时,才收回目光,笑如以往地埋怨:“哥哥让车夫快点,我饿了。”
              裴信
              斩钉截铁:“不。” 侧身背门,以拦却出处的姿态,气定神闲:“当下既与我同乘,所行何处、快慢之间,只凭我心意——我今爱蹉跎,饿了就啃手指吧。”


              IP属地:江苏10楼2023-05-04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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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之后再读到“我知之濠上也”,才知道并非徽月敷衍,只是我不知之桂下也。


                IP属地:江苏11楼2023-05-04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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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结束了一天无聊的工作,裴信拖着一米八七的身躯下班回家,安装在裴颐身边的监控们兢兢业业,早已从说书人处购买了很多情报。于是在一个月光很亮、风也很吵的晚上,裴信又把裴颐从屋子里架了出来,正在院里的石凳子上排排坐,计划是淋桂花雨,晒月光浴……
                  -
                  裴信
                  掸去卧在她膝头的一行桂子,“改日休沐,同我一道登高吧。”
                  裴颐
                  仰面不动,试图吹起鼻上另一粒桂花:“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裴信
                  桂影不曾遮却她脸上的半壁蟾光,就看着月色淌下,洇润两襟,“听闻江海风浪作,不好行船。你不是总想出去吗?登高或许一样。”
                  裴颐
                  保持仰颈的姿势,转头看看他,再转回去:“可是我怕累。”
                  裴信
                  微微一笑:“我会牵着你上去,就像今天被架出来一样。”
                  裴颐
                  小声嘀咕了一句:“奇奇怪怪。”
                  裴信
                  置若罔闻,“就当你答应了。” 神色平常:“届时我要抽背《归雁》,‘潇湘何事等闲回’的下几句,须你对答如流。”
                  裴颐
                  面对遥远和陌生的事情,还是会先轻率地给以决定,因此肯说“好” 。夜色朦胧,难免约束花影,认真看起,口吻随意:“宫里也有桂花吗,”茫然在微微低徊,”会不会比这个好看?”
                  裴信
                  摇摇头:“禁中多定式,桂花只能悬在枝头,倘它不小心跌下,便会被拥彗的宫人扫却,不会落到你的膝间。” 没去看她的神色,“你愿意在那样的树下吗?”
                  裴颐
                  情容平淡,唯有微笑还在缘饰:“我不忍看花败。”
                  裴信
                  轻呵一声,抖落两袖香乱:“可如今风吹蕊谢,你也没有闭上眼睛,只是泰然地目睹落花打在脸上。这究竟是你的不忍,还是对本心的不认?”
                  裴颐
                  “是因为还要同看一扇月 ,”在下一片花瓣落近之前,轻易地起身,“花之所以会飞下,还在风势的催引。夜中风频,等到天亮之后,花也会失约,我没有等待的情致。”
                  裴信
                  鲜有仰头看她的机会,“那更不应守在舟头,只等一位萍水相逢的归人。” 极轻地叹息:“让月光再照一会儿吧,就如此消磨良夜,不说这些了。”


                  IP属地:江苏12楼2023-05-04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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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早些年,在孟略对我还很耐心的时候,他念过这样一句诗:“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他不知道,自从离开京都,我已经渐渐放下鉴识的能力。反复的温故没能垂怜一次知新,我终于也不求甚解。


                    IP属地:江苏13楼2023-05-04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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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旨意下达,裴信尚华真公主。而从前坊间流言裴信与华阴时,裴颐曾为他坐庄,赌他能娶到华阴。彼时,裴颐因跌下马,腿脚残疾,与灵寿的婚约免去,受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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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颐
                      在嚼肉,含糊不清:“好可惜,我在赌场为你赔了很多钱。不争气。”
                      裴信
                      “米炊得太软,不吃了。” 搁箸看她,“哦,赔多少呢,够不够诸城一岁的田邑?”
                      裴颐
                      “没收过,我不知道,”自己吃自己的,“你怎么总爱问我这些奇怪的问题。”
                      裴信
                      “因为我并不想知道其他问题的答案。” 就指小奴呈奉甜汤来,舀了半勺吃:“齁得慌,改明儿换个厨子吧。”
                      裴颐
                      不抬头:“公主府的伙食好,你现在就先忍忍吧。”
                      裴信
                      摇摇头:“我可换不了公主府的厨子,万一不合胃口,要你每天送饭。”
                      裴颐
                      “所以你要学会改变,在家蛮横惯了,公主府里的殿下才不会理你,”笑笑,“我腿不好,送不了。”
                      裴信
                      挑眉:“你们年纪相仿,我未必拿捏不住。” 推开那盏甜汤,“不要你一步一叩的虔诚,府上有轿有车,分明是不想送。郡主大人也有矫饰的不得已吗?”
                      裴颐
                      净口起身:“那很好啊,你与殿下恩爱和睦,我也能借一借福了。”俯眼:“什么不得已,我只是不想,你看不出来?俯仰由人、昌亭旅食的课册,我读了那么多年,你也该学学了。”
                      裴信
                      坦然地仰头,“原来这许多年,并非锚泊系舟,而是你傍人门户的传略、我不曾卒读的遗章。” 对上她的目光,“沉棹收帆,也是其中未名的一篇吗?”
                      裴颐
                      微笑起他熟用的姿态:“是,”口吻轻松,“不过讹论发现得太快,我想改撰了。”
                      裴信
                      了然地:“刀笔干练,让人觉得愁词百阙,皆不如你的一句真话了。” 按膝起身,与她并肩:“可惜文辞艰涩,你能无师自通,我却不求甚解。此刻只想:旁人辜负月光,而我不要。” 将向庭中踏月去了。


                      IP属地:江苏38楼2023-05-05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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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其实一直没有说,我很讨厌念诗。诗太小,也太整齐,情吟必须有所摘喻,才能正正好好地放进去。裴信喜欢把诗裁剪成自己的语境,又或者说他对我的语境,从来不过一只巧言令色的诗。


                        IP属地:江苏39楼2023-05-05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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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裴颐与孟和羞雨中相遇,次日突发奇想,独身去西郊游马,程中不慎跌下,而裴府请诊的医官会这样说:“裴二小姐伤势过重,今后或许无法如常行路。”而他自裴府告离,还会去孟府向三小姐递上一条便笺,上面写道:“听说秋山的李子花很美,替我看看吧。”
                          -
                          裴颐
                          装笑:“哎呀,登不成高,不用背诗喽。”
                          裴信
                          故作轻松:“不妨,我可以找人抬你上去。” 盯着她的笑容,“但不会找人替你拨桨。还笑得出来吗?”
                          裴颐
                          慢吞吞地背过身去:“我脚痛,听不清。”
                          裴信
                          提步从书案上抽来一纸小笺,上书:“桨折了就下船,听不清窗外事,正好背诗。” 递她眼前,兀自问道:“真的很痛?”
                          裴颐
                          想了一小会:“假的。”在这样的笺字中失路,所以从其后露出眼睛时,有含蓄的迷蒙:“我以后,会嫁不出去吗?”
                          裴信
                          微笑着:“那又怎样呢?如果你只做一叶燕舟,江和海就是同样广袤的。”
                          裴颐
                          选择走入他的语境,以为这是在眷恋不必长大的感觉:“可是海太辽远,会有迷航的风险,”表情被遗失,字足不觉走慢,“你不要骗我。”
                          裴信
                          “海上有灯塔,举烟、明火,昼夜之间,总会告诉你埠头的方向。”难得一挑眉,劝她破笑,只问:“巷口的垂髫小儿总在喊:骗人是小狗,没听见过?实在不信,与你拉钩。”
                          裴颐
                          伸指:“那好,我们拉钩。你若失信,我会游遍四海,把‘裴信是小狗’写满每一处灯塔,让你羞脚家中,只能与我四目相对,”所见逐渐斑驳,泪水终于如逗,冒停在下宿的笑文,“所以,裴信,别不要我。”
                          裴信
                          矮下身来,正可与她平视:“谈何要或不要,是我请求你,莫惧浮沉,继续做我的舟楫。” 翻篇不提此类缱绻之言,却道:“我没有说过,你的睫毛很像一扇春天的青棠花。秋来花事寂寥,别让泪水打湿了此季唯一的颜色。” 如此拭泪,还肯如常笑问:“好了,晚上吃什么?”


                          IP属地:江苏40楼2023-05-05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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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巧言令色,鲜矣仁?巧言令色,鲜矣仁。圣贤之书,裴信爱好章句,却总是生动得残忍。


                            IP属地:江苏41楼2023-05-05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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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裴颐与华真是同一天生日,但并不为人所知。华真举宴,裴颐腿疾不便,留居府中。
                              -
                              裴信
                              为她告别一场萧条的杨花雨,撩袍走向内室,递去澡雪的桂/枝:“上次你问的,禁中的桂花。” 煞有介事,“宫人并不让摘,要藏好。”
                              裴颐
                              剔下花簇,别在他的发间:“藏好了,”目光下越,口吻不比已有的郑重:“只要你不离开,它就不会被宫中的夜色打湿。”
                              裴信
                              微笑着:“今宵的夜色已经被烟火点亮了。礼花就绽开在银河的波光中,我挑出了湖蓝色的两朵,作为愿望直达天听的凭托,可惜你没有看见。” 向窗外看了一眼,神色平淡,“家里的雪声大吗?宴席的丝竹很吵,总让我想到墙垣之外的府邸中,会不会没有人陪你说话。”
                              裴颐
                              彼此相坐:“可惜江南俚词中,没有‘永远’的位置,无法说达,我不知道要怎样许愿了,”因此续言,“雪声很轻,孟三小姐相述,我才听到的。她还分给我一例对雪谓请的誓额,但我又觉得,既然你来了,就不需再质心与陌生的季节。”看向他:“风霜会欺落,愿坛之上,你是为我年年扫雪的人。”
                              裴信
                              向她摇头:“雪不会一直下的,上天也未必肯恩赐年年扫雪的机缘。或许这一次,就是唯一了。” 并不愿在这一点上深谈,便说:“你不常向我提起江南,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事,都需要‘永远’来修饰。桂花谢了一季,来年还会再开,彼时在月下陪你说话的,也可以是别人。” 有些尴尬地一笑,“所以,我不知道当初请你浮舟泛海,对你来说是否不合宜。”
                              裴颐
                              慢慢地看着他:“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或许就会明白我的答案,”风声四漫,窗段漏进一声透明的叹息,由是别视,“我太过怯懦,没有在于你之外,独自面对大海的勇气。所以,是我对你来说不合宜。”沉默卧在两篇话间:“你说前路湍险,我收帆了。可是我忘记你没有告诉过我,沉没船楫后,我也就不能再寻找灯塔,溯写你的名字。”月光依然明亮,却侧身再点灯一盏,笑容笼统:“算了,夜已深了,哥哥回去吧。”
                              裴信
                              将她的袖子捋顺,“但你已泊在我的身边,我不给你起锚出海的机会。” 吹灭了那盏光明,微笑着:“寿星,夜深应当吹灯,而不是逐客,何况窗外还在飘雪。我们该回到桂树下,等雪色遮盖了世俗的面目,你就试着吻一吻我,而不是说这些寒心的话。”
                              裴颐
                              “什么世俗?哥哥不是说过,你我的兄妹之谊,从来坦荡吗。”拂倒矮檠,在灯油泼冷他的袍服前惊呼,由此听许门外候立的家奴入内。彼时眼睛已褪去所有情绪,只是隔着一场潦倒,静静看他:“扶大公子回房更衣吧,今既已醉酒,就该早些歇下。”


                              IP属地:江苏43楼2023-05-05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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