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昌临宫
谢玉蝉
[原在知道陶氏被敏妃钦点的时候,心里还很不平过一阵,却在行至昌临宫前时尽数消散了,想得尽是:这“临”之一字,不似云台还得隔水相望,后门一出便是九曲长廊,往棋画亦是十分便利,果然最最好!]
[则指挥小奴拾掇完了,环视一圈屋内,只觉上下左右都很缺些物什,唯有安慰自己:来日还长,总能填满。这便往倾月堂去请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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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盈照
[彼时屋内正放着两匹时兴的花布缎子,谢贵人由宫娥领进来,李嫔便上前止住了她行礼的动作,牵着谢贵人的手,将人引到布料前,十分亲热地笑道]好姐儿,你来得正合宜,我新得了两匹绸缎,又轻又柔,都是眼下最新的式样,用来裁制夏衣是再好不过的了,快来替我选一选,哪匹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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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蝉
[因是家中唯一一个女儿,储秀时也不曾特别与谁交心,乍然间受李嫔这样的热切,竟也有一瞬的不适应,然而被牵着的手是必不能缩回的,就跟着人快行两步,也不忘应道]衣裳首饰都是锦上添花之物,嫔主生得好看,自然穿什么都好看。[才细细打量两匹缎子]不过若是真说起来,这匹水绿色的更透亮,适合玩水的时候穿,不配青玉的东西,顺了反而俗套,最好耳上一点粉红,更显娇俏;那匹丁香色的,就更适合落雨的时候,朦朦胧胧、袅袅婷婷的,定然有十分韵味。[才从绸缎里抬眼看人,抿唇一笑]一时说得多了,您不要怪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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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盈照[李嫔原本担心谢贵人腼腆,此刻见她说得开,心头的顾虑自然就打消了,笑着调侃]这两匹缎子被你说得这样好,我倒有些舍不得送你了。[一壁命宫人将绸缎送去明润阁,一壁与谢贵人坐定下来]你可得要记着,那匹水绿色的裁了衣,万万不能穿去玩水,否则叫敏妃知道了去,定要说你不重仪容,难登大雅之堂,不像世家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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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蝉
[眼见宫人将缎子捧走,忽然就觉得要填满殿里的空缺,仿佛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于是笑意更深了]就知道嫔主最好了!
[对坐时候,听了这一席话,可见有些诧然的]诶,真的么?可夏日多炎热,掬水清濯,本是自然嘛,[为难地瘪了瘪嘴,续说]妾三月的时候有幸见过敏妃娘娘,倒没觉得这样古板呀,还知道问妾储秀全貌来躲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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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盈照
[手边案头上常备着一碟瓜子,却也没能治住李嫔的嘴痒]一回的照面能知道什么,三月间你尚是秀女,她自然与你客气客气,这事儿你听我的准没错,行事中规中矩些,换个主子娘娘的好印象,总是利大于弊的。[顺手抓起一捧瓜子]敏妃待人严苛,从潜邸至今,我恐怕也还没入她的法眼呢……[磕着瓜子,说得越发来劲,止不住啧啧摇头]上回我可怜浣衣局的宫女宝儿,同人讲起她家里的境况,刚巧被敏妃听见,可挨了不少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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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蝉
[心里一支笔渐渐龙飞凤舞起来,记下这许多关于敏妃的轶闻,但因实不熟悉,尚不敢盖棺定论,只有]嫔主说的也对,妾初入宫,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敏妃娘娘的数落,我现下可还受不起呢。[轻轻一眨眼]只是昌临宫里就咱们两人,宫门一关,应是想说什么、想干什么都自在些吧?
[因觉她好说话,这时也将心底里的问题讲了出来]嫔主,不是说敏妃与明婕妤是好姐妹,您知不知道,怎么明婕妤…住的那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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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盈照
[第一次考虑到这些问题,李嫔一时答不上来,随口胡诌道]兴许是明婕妤喜静,又兴许是敏妃与她并不算多么要好,连她住得远也不曾考虑过。这样的事,她们自个儿没同人说过因由,谁又猜得准呢?[将瓜子壳放进一边黑漆的托盘内,适逢寻香奉茶而来,饮茶又笑]我们昌临宫向来是这宫里最自在的地方了,关起门来,咱们自是一家人。我屋里侍奉的人,都是把过关的,不晓得你那头新拨来的人可信与否,兴许有混进来的耳目,说不得什么话,回头你也留心一些,凡事留个心,莫要着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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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蝉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是如此。[也跟着她握一盏茶在手,茗雾清香,续下的闲话随之弥散开来]妾也觉得,虽是姐妹,若同在一宫,也得时时刻刻侍奉着,哪里有自个儿清净来得快意。[也添]不比妾能与您投缘,真是幸之又幸。
[回看一眼旁立小奴,极为放心的一笑]妾这两个贴身是家生子,打五岁起就在身边伺候了,倒很好说信与不信,只是新添的人…若嫔主有什么御下的良方,还请不吝赐教给妾才是。[抿了口茶,又邀说]嫔主,咱们哪天去棋画馆让画师给一同画幅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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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盈照
[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哪儿有什么御下良方?不过寻常将心比心,宽严相济,哪个忠诚厚道,哪个不忠,无非日久见人心罢了。像你那两个丫头就很好,我亦瞧她们不错。[再听后话,不由得同人打趣]好呀,寻常我闲来无事才画工笔,难得向正经画师讨教讨教,但愿我在画师笔下能比现在瘦些!
4.1 昌临宫
谢玉蝉
[见人应下,弯下的眉稍更缀喜色]妾看您现在也很好,十分有福![再将手中的这一盏茶慢慢喝完,就与人告退了]待妾将您赐下的新缎子做成了新衣,就来找您同去棋画,您若定了要穿哪件衣裙,也遣人来同妾说一声,咱们好穿得相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