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住她,这点膏酒虽不至于天地翻覆,指鹿为马的荒谬却是有的,她眼、口、舌倏地放大,倏地又收拢,扭曲变形成一阵风、一缕烟、一道浅水的墨象。她兴致极高,本来安静、凝固着的冥夜,被她放肆不绝的笑声点燃,我看她哪里是吃了公主,反而是吃了面开道锣,哇啦哇啦震得人头痛。再说康居勇士,白狼、猎豹、岩蟒……积年受这些指教,生死且不顾,最不怕这些毫无根地的迂谈妄说——纵是鬼也不行!】
骗人,骗子,谁教你说谎?【我指着月下一摊绰绰游动的轮廓,语气酽烈地】
宗镜非说杀人者骨头是香灰味、肉身是野土味,血里闻起来又像烧干的橘子,【在胡话的哲学里,我表现得条理清晰、渐入佳境】那我今天就要啮你的骨、喝你的血、拿你的肉煲鸽子汤,看看她所说真与假!
【说罢,径直朝她大步走去了,全然忘记二人之间还相隔这样一条广阔的汤河,嘭的一声,我果然掉入河中,扑腾着大叫道】救命,救命,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即便那温泉池水暖又浅,堪堪到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