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春风一场醉吧 关注:8贴子:139
  • 6回复贴,共1

【春风如醉】【中篇】 不慎人间一场醉(不胜的下篇?整理的续集?)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主冷阮……


IP属地:四川1楼2010-08-03 23:46回复
    七天后,圣谕下达:此役死国之烈士,皆在今日由御林军护送还乡,全国举丧一日,告慰在天之灵。
    白色如雪,把仲夏的天朝之都笼罩得一片茫茫……
    冷惊红就走在这一片茫茫中间,大街之上,沿途皆是纷纷跪倒的普通百姓,皆是一身缟素,身畔人影纷芜,晃来晃去的也俱是白白的,然而他忽然发觉,这么久了,他怎么一个人也不认得。
    有交谈的语声,有马匹的喷鼻声,有车辙的骨碌滚动声音,还有人仿佛撞到他的身体,也发出声音,然而一直都有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追着他的耳朵纠缠,很是低回,又模模糊糊,却是绵绵不绝,终于响彻……
    那是无数人喉间的呜咽,终于在他停在一扇巍巍的朱漆大门面前时,全数放大开来:
    “展大人……”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青衫布褂的中年人,当一眼看到自己手上捧着的黑色木牌和宝剑时,瘦削的身体晃了两晃,被后面的人伸手扶了开去。
    他的后面还站着很多人,四个精壮的汉子挨在最前面,然而也只是看了他手上的东西一眼,就放声大哭起来。他皱了一回眉,径直便穿过他们继续向前走去。穿过暗森森的大堂,穿过三座黑绸覆盖的铡刀,径直穿过绘着一轮海上红日的好大一面墙,在他面前出现了一条石板铺就的大道,一抬起头,尽头的一方牌匾之上,四个大字清清楚楚地映入眼帘:
    公忠体国……
    他忽然再也不能迈步。恍惚间,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匾额下的门内走了出来,远远地望了他,便是一笑,便是一阵温暖的风迎面而来,他的眼前顿时清晰了起来,一片青穹仿佛也霎时间一碧如洗,明晃晃的,晃得他忍不住闭了闭眼,但马上便睁开!然而青青的天空,巍巍的门堂,郁郁的古树,却哪里还有那温暖的一抹红……
    “…………英雄绝代,国士无双,既失如此忠勇之将才,朕心恻然,今封展公昭为护国三品大将军,諡号武靖,福地三百尺,准南面隆葬,赐金楠棺椁,挂十丈绫…………”
    那声音初时分外高亢刺耳,然而渐渐就被墙内墙外汇成一片的呜咽之声模糊了,但那裹着一身密不透风的黄绫的人尤自梗着脖子在那里坚持着念下去,任凭汗水滴答下来,湮湿他手捧的黄卷。
    冷惊红再次闭了眼,转身便顾自离去,依稀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喊着,也模糊觉出有人从后面伸手来拽他的衣裳,然而他只是一片茫茫然,僵直地一步步走了开去。
    不能去到门外,洞开的大门被各种质地的白色斑斑地堵成一片,也不能转向,无论哪里,都只是白惨惨的一个颜色,终于……冷惊红站住在一棵郁郁苍苍的古树下面,仰起头,冰冰凉凉的雨点豆大地落了下来。
    


    IP属地:四川9楼2010-08-04 01:00
    回复
      两人相互一望,复又默然。
      白玉堂亦饶有兴致地学着阮倾绝侧转了头,然而就在他将头转向那扇窗格时,忽然全身一震,高叫出一声曾经叫响江湖,几乎无人不晓的两字,而这时猛然响彻冷亭二人耳畔时,几乎使这一个云麾将军,一个帮派掌门惊得几乎跳了起来:
      “猫儿—”
      然而首先跳起的是白玉堂,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之时,白玉堂如同惊鸿一般的身影已然穿窗而出。
      屋内的两人都不及对望,便同时动了起来。
      秦宸并没有走,而是背对屋门面对着院墙。那一声也惊得他猛地回过头来,一双通红的眼中尚有水光滚动。眼看着白玉堂轻若浮云般的影子忽然就窗子里飞了出来,从一笼树顶上一掠而过,几下轻点之后忽然一个倒掠就笔直向自己头顶而来。
      然而自己的身后的院墙之外,就是大街。
      在冲出来的冷亭二人还来不及呼叫时,秦宸倒是绝快地就反应了过来,一蹬身后的院壁,就纵身正面阻拦住白玉堂的去路。然而白玉堂只是凌空微一侧身,就轻盈避开同样只在半空之中的却并不能如他般自如辗转的秦宸。
      阮倾绝情急,顺手就丢出了自己随身的一璧玉牌去打白玉堂的膝弯要穴,白玉堂同样只是顺着一拂袖,便将之抄在了手里,然而也算耽误了一毫,白云亭一脚在阮倾绝腿上略一借力,身体箭矢一般扑了上去,白玉堂只是一退,白云亭伸出的手便连对方的衣角也没有撰到。
      在三人皆在心头暗叫一声要遭的时候,那轻云一般的人影却一点墙头,又折身转了回来,向院墙之下的一丛丁香掠下。这时,本就落下站在墙下的秦宸但见机不可失,便拼上了猛劲一下合身扑了上去。
      已然做好秦宸失手后至少三步以上应对之法的冷亭二人,这一回却是眼睁睁地看着白玉堂被秦宸扑得一个踉跄,几乎与之一起滚到地上。
      然后才见探手伸进那丛花叶之间的手徐徐抽了回来。
      极其轻微地咪咪一阵乱叫间,一只黄白相间的小花猫崽被白玉堂拎背提出在三人面前……
      花猫还很小,却是相当不驯,只管挥舞了四只爪子,一叠声地冲白玉堂龇牙。
      秦宸却恍如未曾觉察那只小猫的突然出现,只是在收手之间,感觉白手下薄衫空落,内里藏着白玉堂的腰身,竟然堪堪只剩下了不赢一握……
      忽然一阵风起,从院外吹来,吹起了白玉堂一身白衣错落飞扬,亦是隐隐吹来一阵呜呜的声音,低沉而模糊,却有一种使人侧耳的幽沉,白玉堂仰起头时,一片白色的纸片如雪般纷纷扬散开来,从高高的院墙之外蹁跹着而下。
      白云亭定睛一看时,首先沉下了一颗心。
      那些个圆圆的,中间扎着一个个方孔的纸钱簌簌扬散开来,转眼便落满了这方不大的院落,宛如一场忽如起来的雪,转眼就在三人眼前铺陈出白惨惨的一片来……
      白玉堂盯着仍在不绝飘落的纸钱,仿佛是被吸引住了,想也够几张下来仔细看看,似乎就略松了指间,那只小猫立即发出很是尖利的呜啊一声,狠狠地扭过脖子咬在了白玉堂的手背上,咬得白玉堂浑身都是一抖,然后死命一挣,从他手上挣脱下来,撒开四条小腿,一溜烟地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秦宸本是愣愣地,只顾盯着自己双手之间白玉堂雪白的背脊出神,被白玉堂忽然这一抖,似乎是抖得他定定的一双眼珠也震了震,仿佛是回过了神来,然而接着就一把紧紧抱住白玉堂的腰身埋了自己的脸,呜—地一声大哭出来!
      ………白云亭顿时红了眼眶。
      院落不大,顿时充斥了秦宸失声的痛哭……在这片响彻的声音当中,阮倾绝慢慢捏紧了垂下的双拳,松开,复又无法控制地捏回,终于垂下了眼皮,听凭胀涩的睫根慢慢被根根浸湿。
      


      IP属地:四川12楼2010-08-04 01:07
      回复
        兰淑转了头,望向窗外,再转过脸来时,已然不再有泪流出。然而,当公孙策慢慢拉开冷惊红用手覆住的地方时,浦一看清,这位母亲就立即一阵摇晃,忙伸手就扶住了床柱。公孙倒是惯见了这等伤情,却是担心兰淑支持不住。然而侧身望去时,对方却是并不再流泪了,只平静了脸上表情,俯下了身,动作轻柔地协助起公孙止血配药来。
        半晌忙毕,公孙提了药箱,望兰淑开解了几句,他倒是不怕再被这外柔内刚的夫人出言相刺,皆是年过半百为人父母之人,他感同身受。然而兰淑却是已然凝定下来,对他弯了双膝,深施了一礼,道:
        “多得公孙先生一番照顾了,适才村妇却是粗鄙无状了,还请先生大人大量……”
        公孙忙低身,以示还礼,道:
        “夫人哪里的话,说起来,却该是……”然而怎生说起呢,这牵牵连连,又绝不足以一一道来的情情状状,公孙首次人前蓦地就吞了声,兰淑温婉地淡了神色,对他了解地一点头,又微微凝目去望了儿子已然睡过去的姿容,才做了个送客的姿势,带公孙一起离开冷惊红床边。及至将到门边时,才轻声对公孙道:
        “身为妇道人家,我原不懂得太多大道大理。皆说这自古的世道,为官和做贼的就从没分清过,我亦是知道,做了人家母亲的,又怎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一番真正性情……”
        公孙默然,重又在门外照进来的日光下睇望了这位母亲。于是兰淑复又深深示下一礼,道:
        “犬儿正是年少了,盼望先生和青天大人多多提携。”
        于是公孙亦是郑重还礼。
        一矣兰淑离去,冷惊红便睁开了眼来,望着母亲的身影转角消失,才翻身坐起,打开衣柜,拾出一件干净的罩衫出了门。悄然来到后院围墙角下,轻身一掠,至墙头翻了出去。
        来到汴河畔时,远远就望见了不远处抱臂等候的秦宸,于是稍稍重了些脚步,便看见此人转头望见了自己,匆匆便迎了上来。
             听秦宸说了当日的细细情状,冷惊红默然。秦宸继续道:
        “哥,我是又闯祸了不是?然而……”他一双眼睛迎着河上点点泛金的阳光,显得异常的晶亮,仿佛被这许些日子以来的愁闷洗过之后,还更耀眼了。冷惊红瞧着,一时有些怔怔地听着他道:
        “是祸我也格外高兴地认了!我就知道我的五爷是不会垮的人,天塌下来,他也垮不了……”他将目光从河上收了回来,转向冷惊红:
        “告诉你罢,五爷没有失心疯!真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装成那个样子,骗得我们好苦!然而,他真的没疯哦!!”
        冷惊红瞪大了眼睛,一股闷气直冲上胸膛,他一下侧过头去,狠吸了几口气,才勉强理出一个头绪来,淡淡问出一句:
        “轩爷和白云亭他们做的是什么打算?”
        “只好劫牢了。”秦宸理所当然地很快回答。
        那倒是的……不然就是劫法场,谋逆之罪,并没有其余的转圜余地呢,所以,虽是这么大一件事,虽都是曾在那红衣人的身畔见到此人亦是随之忙前忙后。然而,现在的开封府内上上下下,听不到半句议论。花开花又谢,各人都有个人的本命呢,实在无关人走茶凉,抑或炎凉参商……
        “迎了五爷出来之后,我打算跟了他一起出关,早就听倾绝的二哥说起过了……当日他和五爷赶去的时候,那沙地上是有血迹拖动的痕迹的,而且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都还有少许未曾凝结,而又不曾见李元昊悬尸出来示众,可见那人尚未死去的可能性是相当之高的哦……”秦宸正侃侃说来,秀致的眉眼飞扬了起来,然而终于还是发觉了冷惊红的不对劲。
        他哥不错历来惜字如金,但亦是和他一般洒脱飞扬的少年心性,私交越是深密了,越发能见到此人偶尔狡黠凑趣起来,真是鲜少有人堪比。
        “哥?”秦宸唤了一声。
        “轩爷可有定下日子了?时间可绝不多了……”
        “依着我的法子今晚就动手原是最好的,早干早收工呢!”
        “今晚轮我借去当值……”
        


        IP属地:四川14楼2010-08-04 01:18
        回复

          “当真?皇帝老儿不是升了你的官了么?还让你做这等粗活啊,不过这可不是更好么……唔……那还就今晚了,我一会儿就和轩爷八爷他们说去啊!”
          “等等…………”冷惊红再次感到了晕眩,忙一边不着痕迹地倚靠了一棵树干,一边道:
          “轩爷定下的是何时?”
          仲夏的柳荫正浓,刚过了午后,柳树林内光线已然开始转暗,冷惊红绕过秦宸诧异地探望过来的目光,秦宸脑中一转念,慌忙关切了起来:
          “哥你……莫不是那剑伤还没好罢?”
          冷惊红暗暗叹息,好个敏锐入微的孩子,然而果然不知半点人之常情。这只是他生而就和自己不同,却并不是他的错呢,于是胸中的闷气再次抑了下去,只淡了神情,道:
          “不若后日五更之时罢,我已留意那时牢里正是交班之前,最为疏忽疲惫之际……然后我会再绘一张详细的新牢里的守备情形,晚些时候,我叫人送到云少那边去。”
          劫牢本来就是天大的热闹事,又兼认定了五爷原来无碍,便一心想着跟其到了关外会是怎样一番有趣的情形,自然是恨不能即刻就着手大干起来。还以为自己的哥哥也会是一般高兴地,但到目前为止,他已经三度发现冷惊红出神发愣了。
          起初还以为是那日的剑伤确实没能恢复,但这时他默默注视对方垂下的眼皮一回,忽然笑道:
          “哥,你在怕什么?”
          冷惊红嘴唇一抑,勉强着没有出声。
          秦宸一笑,打趣道:
          “不是怕这就阻了哥刚刚亨通起来的官运罢,看你这番前瞻后顾的样子,我瞧着倒是忒没意思了。依着我的话,一个人也就打进东牢去,抢了人出来,有甚要紧的?”
              冷惊红终于被满溢的纷乱激得挺了腰身,冷冷道:
          “秦少侠果然英雄气概,还来这边找我作甚?”
          秦宸一惊,却是从未受过这个哥哥这么重的话,也立时挑了眉毛,试探着道:
          “你这是何意?看上去你还真怕被牵连地掉了那身官皮?”
          “正是!”冷惊红利落回应两字。
          秦宸望见那人抬起了一双冷定的目光,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不由更吃惊了,道:
          “亏你还口口声声要我们护好你大恩人的至交,又说没人比你更佩服这两人的一番侠义?”
          冷惊红淡淡一笑:
          “真是亏了你的一番周全看顾,你的白五爷才会去到东门做客了。”
          秦宸睁大了一双通透乌眸,原本白皙的脸色一下胀红了起来,只冲出一声:
          “你——”
          看了秦宸泛红的面庞一眼,冷惊红吸了一口气,拿手扶住了隐隐撕扯起来的伤处,重又淡了表情,道:
          “宸弟,时辰有限,你还是先去找了轩爷罢,问了他究竟的安排再与我说起。”
          言罢刚想闭眼,就听得秦宸一句:
          “不费事了,既然都认定了我是闯了祸,就莫再小看了我不能一个人扛了起来!”说着,就欲拂袖而去。
          冷惊红素来深知秦宸一番言出必践,忙一下弹起,拦了他去路,低喝一声:
          “站住!”
          却不料一道雪光迎面而来,竟是秦宸一怒之下,一剑就逼了过来,虽说显然是起手的一式虚招,但立刻就把冷惊红满腔勉强抑住的烦闷一下挑了起来,当即一弹剑吞,三尺锋刃亦是一跃而出,迎着就荡开了秦宸的剑锋。
          于是两人不再有隙答话,只闷着心思斗在了一起。都是挟着些怒意地出手如电,转眼之间,便是数十招的交往。
          秦宸忽然一剑横划过去,眼见是极拿手的一招天风剑向冷惊红胸前而来,但见他冷了一双乌眸,竟是挟着气愤全力施为,冷惊红默道一句来得好,也是一聚内息抖了剑尖,以一招海雨连天敏捷地破了进去,立意要一剑逼了面门上去,或者是撒手弃剑。
          这时一声:住手!传来,在这剑剑相碰的刺耳声音中并不清楚,但冷惊红却是听了进去,并不陌生的声音,那是文锦轩……
          刹那之间,冷惊红脑子里就是一阵清醒过来,剑尖便微微一停,但在秦宸并不撤剑的情形之下,亦是被牵引地向秦宸的喉间而去。文锦轩的剑便递了进来,一下击打在冷惊红的剑脊之上,令得他本来略略一松的指间几乎反倒差点撒手弃剑。
          


          IP属地:四川15楼2010-08-04 01:18
          回复
            “啪……”云墨绿手抖了,这只号称只手翻覆的手抖了,那支二十两银子一支的水云白毫就此折断。
            “……”阮倾绝瞪大了眼睛望住白云亭。
            “……”白云亭亦是直直瞪了回去。
            文锦轩愕然,望着这二人,欧阳无伤停住了倒茶的动作,细细的水流一线从茶壶嘴里仍是源源不绝地流出,慢慢溢出杯沿。
            慕容纤扬湿淋淋了扶着杯子的手指,烫得当即绯红了起来,却只是浑然不觉。顾惜兮本是倚靠着白云亭身后的椅背,这时才轻轻碰了一下慕容,听他额地一声叫出。
            门外猛地稀里哗啦……一干仍旧黑衣黑巾的精壮汉子们手里的刀刀剑剑家什掉了一地。
            这时,顾惜兮才面无表情地来到门前,轻声嘱咐为首的那个汉子:
            “云门弟兄们听令……后堂歇着去吧。”说着,也不去看白云亭蓦地望了过来,径直出了门,掩住门扉,翩然而去。
            留下门扉紧闭的屋内,一干人等面面相觑。
            良久,才听得树初忽然低低一句:
            “那么小宸呢?”他问白云亭。
            白云亭重重一挪身子,身下的红木椅子发出一声吱嘎的惨叫。他从牙缝里哼出一声冷冷地:
            “你问他!”于是树初转头去看阮倾绝。
            阮倾绝这时才稍稍瞬了瞬目,道:
            “你不觉得冷惊红做了他唯一能做的吗?”虽然艰涩,然而却是肯定地说了出来。这立马就让白云亭忽地站了起来,气愤地想大吼一声,到了嘴边却是一阵冷笑:
            “我八爷还没说就是冷惊红在作怪是吧,倒是你就立马跳起来帮他对号入座,那时候看上去他也还没和你怎么着的吧,就已经心心相印啦?”
            “你……”阮倾绝瞪起了双眼,从白云亭的目光中,明显的看出他的一番言下之意。昨晚劫牢之事走漏了风声,正在大家被一众官兵困住之际,却并不见冷惊红依约前来接应,直到阮倾绝也被逼住,险些泄露身份之际,冷惊红这才施施然现身出来将官兵骗走,却只来得及说上一句白五爷疯了,把秦宸也拖住了,劫牢已然事败,他们二人是走不脱了,大家还是先行撤离罢。说完便混入官兵之中离去。
            而到了白云亭的眼前,却是冷惊红为了保住自己的内应身份不被泄露而延误了接应的时机。虽说阮倾绝也深深明白如果冷惊红也贸然暴露了身份,那秦宸和白五爷在牢里便再无转圜的余地,但……眼下,却叫他怎么跟这已经在树林里就误会过一次,而劫牢又再度误会的白云亭解释。
            感觉到周遭文锦轩等人的注视,阮倾绝张开了口,却只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半晌,才想出一句:
            “秦宸尚还信得过他哥,我们怎能……”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白光直刺过来,他忙极快侧头,才躲过了白云亭挟怒一剑。
            “额……”慕容纤扬离得最近,忙一把抱住了白云亭,忙着说道:
            “是啊……话说眼下我们也的确需要个人在牢里照应五爷和秦宸不是?”文锦轩也伸手去夺白云亭的剑。欧阳无伤拿开了那套紫砂茶具,守在怀里,以免被波及,一边暗暗察看这两个出奇激动的人,心内默默纳罕着当中一定存在的隐情。直到很快,文锦轩便和慕容把局面重新控制下来,欧阳无伤才淡淡一句:
            “到底个中情形如何,且看官府如何对待冷惊红不就成了?八爷,你不怕你手下的弟兄当成笑话传扬出去,也要先去看看惜兮如何?在这里和倾绝急什么。”
            天未拂晓,开封城门处一片幽暗。
            一辆不起眼的油布马车穿门而出,径直上了官道。
            车厢内,秦宸慢慢替仍然熟睡的白玉堂除下那身差官服饰,渐渐露出内里那身囚服来,也是一色素白,穿在此人身上,竟焕发出月光般的无暇,干干净净的一身,并见不到死囚房里的半点灰垢,他的五爷还是那般利利落落,不见半点委屈。秦宸怔怔地出了神,想起的却是冷惊红那淡淡一句:
            “你哥并不见得手眼通天,但凡是做到能做到的而已。五爷,这就完好无损地让你带出去罢。”原来这才是他哥的后招,他甚至只是利用了轩爷八爷和倾绝他们一通大闹搅乱大牢,他一开始就做了大家事败之后的打算,趁着大乱偷偷以自己的身份带出五爷和自己才是他哥哥的真正计划,这人……不错是一直都在自己的那份官职上计较,却是一直都把自己当做代价沉着地步步付了出来。
            车外传来一声赶车人的低喊:
            “出城了,小爷,我们现下安全了。”
            “嗯……”秦宸应了一声,开始脱下自己身上那一身暗色的差官服饰。
            “哥,你在怕什么?”
            “今晚轮我借去当值……”
            “你还真怕被牵连地掉了那身官皮?”
            “正是。”
            秦宸恍惚地觉出了手指尖微微的发抖。忽而脑子里一下就浮现出刚刚发生地情形。
            冷惊红毫不犹豫地回身一剑挑了那两个跟到身后来的差役,伸手就点住了白玉堂的昏睡穴,轻轻托住了他的身子交给秦宸,淡淡道:
            ““我让你们犯险,也是存着以你们的安危激醒五爷的念头,就像你那时带五爷上街试探时一样,希望我们都没错不是吗?那么现下,你是觉得我们三个一起呆在原地等着被抓回去,还是你带着五爷走,我留下来把这件事和开封府撇清?”
            “哥——”
            原来这才是他哥的后招,他甚至只是利用了轩爷八爷和倾绝他们一通大闹搅乱大牢,他一开始就做了大家事败之后的打算,趁着大乱偷偷以自己的身份带出五爷和自己才是他哥哥的真正计划,这人……不错是一直都在自己的那份官职上计较,却是一直都把自己当做代价沉着地步步付了出来。
               冷惊红于是跟一早等在城门口隐蔽出的赶车人接了头,匆匆按照显然是早已约定的计划把他们送上了这辆运送公文的驿车。
            当他的手被车上的秦宸一把死死拽住的时候,他微微笑了:
            “秦宸,你一直都是知道什么是各人该做的对的不是吗?”
            驿车开始不紧不慢地向郊外行去。
            这时,秦宸忽然感觉出一阵不对劲的冷风忽然掠过厚厚的油布。这是一种练武之人才有的对于危险的感知。秦宸立时一把抓起了手边的剑,便感到车厢一阵晃动。
            秦宸盯住了油布遮住的车窗,一把拔剑出鞘。同时一道青色的锋芒刺破油布,笔直向他胸前刺来。
            秦宸举剑便格。
            浦一交锋,那青色锋芒便诡异地一转,在他猝不及防间便变化了方向横着一下挑破车壁攻向正在熟睡当中的白玉堂。
            


            IP属地:四川17楼2010-08-04 01:30
            回复
              坑了


              IP属地:湖南20楼2010-08-07 00:4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