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天为何总要忆江南？】
【全唐诗的案卷已在照晚公主的探春阁憩歇数时，唯有牅外些微独属早秋的凉风将它掀起，不过须臾又重归寂静。大抵香飔也留恋水乡的温吞，不舍翻篇揭过——再往后便是杜少陵的‘艰难苦恨繁霜鬓’，实在很不合时宜。】
“斜阳，你从江南来，你同我说，这处与北京城到底有何不同？南国北地，为何人人都向往临安繁奢？这京畿，又怎会落了下风？”
【她有着江南女子与生俱来的柔情，纵然如今沉沦下僚，却依旧极耐心地抚过公主双肩，凑在我的耳边，指尖点过的是“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的佳话。我望向那连旌的浓云，念着今夜大抵是无月，于是很惋惜地叹过小大人般的愁绪，玉颊伏在藕臂间，那娟秀的字也看不真切】
“女先生自个儿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她偏偏知道我们去不了江南，还要我们领会此中的意蕴，岂不是无稽之谈。若我作神仙便好了，看透这世中诸多情愫，轻易地就能写〈全唐诗词解〉了！”
【我很苦恼，因着全然不能领会白居士的心满意足，便只好将一切过错转嫁到夫子身上，我忽而忆起姑姑与我说道的腐儒难信，总是有些安慰。胳膊上有道红印，那是我趴地久了，而斜阳拍着我的削肩，同我说御苑中有怪石嶙峋，极似姑苏，或可前去，细细探寻。不顾风起，绣履蜻蜓点水般地在青石道上滑过，斜阳跟在身后，抱着一件藕色的披衣。公主像极了展翅的雏鸟，对这一切都有新奇的念头】
“怪石还不足够，有山还得有寺，这番‘效颦’才算有三四分相像。”
（517）

【“行万里路……江南”。】
【这时候我大约正酣梦，起初还是大圣齐闹龙宫、闹天宫，将虾兵蟹将与天兵天将扣苍穹盖儿作的炉鼎里，要炼出那么大一箩筐的仙丹，轰轰烈烈好不热闹，我正梦得来劲，景色却又依稀变换，一转眼便似“银鞍日日醉西湖”，又听得“若我作神仙便好了”这样的警句，一惊，便醒了，正好又听见一句“还得有寺”。揉了揉眼睛，堆秀山成成叠叠的假山上半支起身，一打眼珠钗便从嶙峋怪异的假山后露出了一角。四下寻找，精心挑出了那么小一块儿顽石，冲着这位神仙的声色，往祂的脚下掷去。】
嘿，神仙，何故扰凡人清梦。我瞧瞧是谁，又一个要作神仙的。
【倘若我醒的彻底，便能听风辨音，决计不会同这位“学究”照面，更不会掷下那令人悔恨的顽石，大约闻着风便潜逃了，我在想，这就是报应。一声叹息，前有爱新觉罗照慈一心向道，想腾云驾雾作神仙——她未必是真想作神仙，只我觉得向道不必求仙，与脱了裤子放屁无异，是极为肤浅的愿望。后有照晚公主“作神仙便好”我听得不轻，疑虑她要在堆秀山上建寺，也作神仙。】
哦，是您——
【紫禁城的风水咬人，养的觉罗家的女儿都不问红尘，我也想问问，红尘招谁惹谁了，思虑至此也望向钦安殿内的炊烟袅袅，又看像雨花阁的宝相庄严，到也没差，紫禁城的确承载了数不清的美梦。】
咳——【清了清嗓，强大出三分精神，人却坐在稍平整的假山上，吊着脚，问她。】晚学究，又在钻研什么呢。是白居易还是元稹，又或许终于几分青睐于白行简？

【我确然是不知扬子江围绕的烟雨之乡有何过人之处，只晓得〈全唐诗〉与〈宋词〉里常有文人墨客求不得，爱难离的愁绪，是矫揉做作还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我眼下很难评判，因着我正要去追寻那些儒士魂牵梦萦的仙境，便有块石头横空而来——它是擦着鼻尖儿过去的，哐地一声又落在履前，落地时掀起半缕尘灰，一壁惊了奄奄一息的蝉，它翻了肚皮，永久地葬在了沉泥里】
“是哪个石猴竟在此处伤人！如来佛不是有五指山？怎的就是镇不住呢！”
【斗战圣佛大闹天宫可谓一战成名，神仙也降不住的孙猴子末了也算位列仙班，不知是神佛开了眼，还是这世道着实翻了天。也有人要效法这样的一步登天，可惜只学了个‘混世魔王’的精髓，至于那斩妖除魔的侠义，我将帕子覆在鼻尖抬眸乜他时，是半分也没瞧见的】
“听闻川蜀有一处叫神仙桥的地界儿，难不成那处人人都想作神？腾云驾雾地一日千里，好似是很逍遥。”
【玉颊秀项毫发无损，可我偏生不想放过，以牙还牙的本事学得好，于是我俯身去拣起那石块儿，勾着狡黠的笑凌空颠着它，又作势要往山中去】
“行者因着一处五指山得道，不若我大发慈悲，用这小石块，也渡弟弟成神？这样就不必费心登攀在这假山之上，任脚尖一点地，就到云端上去了。”
【虚晃一招，瞧他没正经的模样便笑。那石块擦着他肩膀而过，又哐地一声落在地上——照晚公主的仇报得很快，而那石子的无妄之灾也诚然无辜】
“元缜到底有什么好的，因着他那一句‘报答平生未展眉’就被后人称颂了？纸上谈兵简单的很，遣悲怀嚒，任谁都能作出几首来。”
（545）

【我盘腿坐在石头，不是不肯下来，是我作梯子的小太监马保全替我放风去了，此刻危机已至，他不知在何处逍遥。可——倘或此刻果真要下来，少不得手脚并用，若真如此，只怕要被记录史册，供他们嘲笑许多日子。索性四平八稳的坐着，权当是空耗着罢。真是令人叹气，你听听，一开口是石猴，一闭嘴是五指山，昨儿我上了一门经，今日又要听一门课。爱新觉罗家的姊妹都厉害的紧，引经据典的，索性我早晚要出门去，不然岂不是要同她们一道早上修佛晚上问道。】
大约怹一双手难平四海事，索性甩甩手，撩开了。【她说神仙桥，不晓得缘故，只我也听也回。】大约有那么些传闻故事，转来转去这个神仙遇到哪一个，借来挂羊头卖狗肉罢了。【又一琢磨。】想作神仙的人多了，那里只“那处人人”。
【也渡我？这才回过味来，她干得出来！我竟忘记了！我的姊妹果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是一样一样的睚眦必报】
那不能够，行者大约是在菩提老祖莲花座下得道，同如来到有什么挂碍。【我既见她想将石头砸回来，便也抽空拿手捂住了脸，只留出一双眼睛觑这红尘。】恐是难渡成佛，既要砸的准，又得砸的恨，叫我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倒罢，我也学个“甩甩手，撩开了”的干净，可要是把脸咋坏了怎么办，明儿我可有由头不去上书房了，届时作了我的“神仙桥”，我母亲问下来，您要帮我说话！
【我左闪右躲，只差上下翻飞，躲着那擦肩而过的小石子，拂了拂尘埃，笑道。】元稹有什么好的，您且问白氏兄弟，我哪里晓得。您来时同人讲什么，我寤寐间仿佛听见了“江南”。

【若我不知他本性，只见如此正襟危坐的恭肃模样，当真要以为佛不胜寰宇劣根，要下凡渡人。眼风眄过，那假山四处一览无余，徒手攀上难，潇洒地落地而不在青袍上染尘灰更难。眸瞳一转，晓得他端坐‘成佛’的无可奈何，笑有玩味儿，我偏首去唤斜阳，请她守好山丘，勿让闲人入内】
“我说弟弟，你这五指山太高，瞧得我脖颈儿酸得紧。”【还装腔作势得偏着秀项，蹙着不曾长成的柳眉，很是不适意模样】
“劳你先‘下凡’一趟？高处不胜寒，还是这平地最叫人安心。”
【可他分明是下不来的，或是以满身尘灰为代价，总之这是公主的刁难，是关于那无辜石块的‘睚眦必报’。石子没了声响，羽翅的扑棱声倒是细细可闻。山下的青衢有无数落花，我无趣得紧，拿秀履拨弄着，也不晓得会成了如何形态，总之是随缘，那或是至上的‘佛法’】
“人人作神可就不新鲜了，若真是如此，那处的凡人可算是独树一帜。你说，当初魑魅魍魉们妄图食唐僧肉而长生，若真是有神仙桥，那些‘神’会不会贪恋人间烟火，在那儿千金去求凡人的肉？啧，人性可真难测！”
【他惯是雷声大雨点小，话儿说出口似是有天大的委屈，恨不能即刻唱出窦娥冤来，至于那落英圆不成圆，方不作方，大抵是在警示‘无规矩不成方圆’罢！】
“为你说什么？难不成是‘公主出游，闲庭信步，然暗箭难防？’那你可没了说头，神仙也救不了你。”
【至于元白，谁能晓得他们心思？那全唐诗害人，待回去得束之高阁才好】“我说，白居易怎的这么喜欢江南？”
（502）

那您得……背过去。【咕哝。】
【一声长叹，恰似草原上悠然的长调，这其实很是无奈，甚至有些着急，不是我鸠占鹊巢赖在宝地不肯离去，甚至很是苦恼，到底也不是铜铸铁打的屁股蛋，那怪石分明不张眼睛却专横同我过去，我也是实在被硌得慌，这“莲花宝座”不好坐，散财童子也不好当，哪吒今天搁着儿一宿明儿也得作藕泥，今晚高低也同观音怹老人家商量，给我挪个地方。天晓得方才是怎么睡着的，四下回环——我歇下时分明觉得舒坦极了，看这一处是宝地那一方是风水。】
我不说好，您不能转过来。
【大约是我叹气的声音太响，连我自己也觉得哀婉。我竖着耳朵听她说话，深怕漏听了半个字，露出许多怯懦，她说话像打佛偈，我总是惯性的要等着她三弯九道拐的话说出来后，再抿一抿到底有没有骂我，大意不得。】神仙吃凡人肉还要打招呼吗，原我以为他们到底不用这样礼貌。【您好，我是神仙，请问可以***，挺香吃的——挺好的，就是不大好。】
您也想作神仙？
【她说话虽然拐弯，性子却直，我的话撞在嘴里晃了三四圈，也没好意思驳了她“公主出游”的面，我挺想她替我弥补，明儿不去上书房的由头细节来着，如此到显得我不光明磊落了，“公主玉面”难借，于是也只得作罢。她是铁秤砣的心，大约是不肯作“伥鬼”的。】
【我向是忽然想起来。】以您的意思，当初织女留下来，是馋嘴牛郎那一口凡人肉的？【怪不得七夕节，他们小姑娘都爱在篮子里藏一把剪刀，高见，果然高见。】
【既窥得如此秘辛，也报李。】大约江南果真风景宜人，又或许因怹被贬江南，不由得不喜欢。江南不好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我瞧这处应为他设个莲花道，任他安坐其间，或还能得些香火供奉。我是执意要报一石之仇，偏生要看他无依无靠地坠下凡尘——自然，小苏拉在一旁都战战兢兢地候着，小阿哥的安危攸关他们的姓名，而我也不过想看他举棋不定的张黄模样】
“怎的，神仙下凡还不给凡人看了？可我也想沾沾神气，来日里在梦中作一夜的仙也好。弟弟，没这么吝啬罢？”
【说得冠冕堂皇，里头那些七弯八绕的九曲玲珑心却如那曦日般明晃晃的，唯恐旁人看不真切。那落下的丹桂在随意的拨弄下竟形成一轮上弦，可惜花在枝头，诸多不肯落下，那玉兔只得了半个雏形，唯一双耳朵活灵活现】
“善神总是以礼相待，恶神便说不好，来无影去无踪的，凡人被取了肉怕也浑然不知，还得跪地烧三柱香，高喊菩萨保佑，神仙显灵。”
【真是迂腐的凡人，可仅是这紫禁城里都有无数虔诚的信徒，雨花阁里燃起的青烟不可胜数，缕缕盘旋，可那一丝能真正到了天庭？连飞鸟的翅膀都碰不上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神仙听不到人间苦楚，或也情有可原】
“不做，天上无趣，要我整日俯首望着山川大泽？那不行，脖颈儿更痛了。”
【秀项轻偏，我信手取来垂落的长叶往地上一放，脚尖划弄些桂花瓣簇在叶侧，勉强作半颗桂树。他仍被困在高台，而为他鞍前马后的苏拉，或已在御花园外头急红了眼】
“谁晓得呢？或是王母娘娘瞧透了她的心思，才要隔道天阙银河，或也保了牛郎的命。又得一出千古佳话，确然不亏。”
【又还在说江南，说了半日，也不晓得那处模样，哪儿来的万里路，能行十里已算了不得了】
“江南富庶，得了众人欢喜，那旁的地界儿便得不了这么多传颂，难不成贬的人还不够多？全唐诗里泰半有江南，不若改个名儿，叫〈江南集〉算了！”
（596）

神仙下凡几人得见？除却吴道子，天下也没有几人见过神仙罢。
您？【我知道她什么意思，她想见我出糗，说出些神啊仙啊的道理，但是于她本人，我清楚地很，她打定主意是不想成仙的，好比我此刻说，成仙好，她便能洋洋洒洒甩出一千二百字的提问“何故神仙好，凡人便不好了？”，倘若当初入关有她一张嘴，也不必嚷嚷我大清马上得天下。我真是懊恼，愈加的层叠层的懊恼、悔恨当初就应该听清来人声儿在接茬，该死真是该死！祸从口出祸冲口出！】
此刻您掉头回还，便可高枕成仙。
【咬牙切齿，明儿我就剃了头，跑到山里去也作和尚，早晚免了这一众的麻烦——故此我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放下屠刀，既可成佛。【我这些个尖牙利嘴的姊妹们，也盼着明儿得一个厉害的“林姐夫”、“林妹夫”的才好。】
我既没有见过神，也没有看过仙，哪里晓得他们是善是恶，只我在雨花阁听讲，说龙女于刹那之顷，发菩提心，即身成佛，而后舌灿莲花，口吐珍珠。我也等着姐姐哪一日听经开悟，于南方无垢世界，坐宝莲华中，成正等觉，我也捧着那个大个碗，在下面接珍珠。
【我虽是个俗人，愿望却真，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着爱新觉罗照慈得道，只她一味的读易，却不通晓其中的道理，故此我也没能登上“鸡犬升天”那样的好日子。】
他们俩得了佳话，落了西王母一身话柄，想来做好人是不得好报的。马保全——
【我低声去唤我的小二，他长得牛高马大，像一头熊，哪里似随似我的小太监，像极了我的债主，一抬手就给我提下去了，叫我长得“仙风道骨”，明儿就克扣了他的三顿大肘子五顿大腰子。使唤他站到假山后面，我踩着他的肩膀、背脊，于假山石后面下坡，我到也不能管这姿势文雅不文雅，这体态优美不优美了，我被硌得慌！她又不肯离开，叫我没得办法，兜兜转转的选了这样一块保底，等到我下到了地——也分不清楚哪里是地，堆秀山上除却乱石就是乱世，发出一声闷哼。】
哦豁——【闷闷的声音至假山石后面传来。】马保全，怎么出去吧你说，你从哪儿过来的？

“见到的成神仙，难不成是封口费？叫他们别在凡间肆意传扬，省得山中庙终日云山雾绕，令那青竹古柏都沾上松香，呛得再难参天。啧，真是好算计。”
【神仙之说信口而来，不曾放在心上。照晚公主曾读过谪仙人的谬事，道是他‘请’杜少陵与高适入山，寻草药、炼仙丹、访仙人，末了无疾而终，反是杜高二位先生不堪终日失落，先行离去。如青莲居士般奇人也不曾心满意足地求仙问道，我自知没那般才气，大抵神仙也瞧不上‘文邹邹’的帝姬】
“我才不成佛，放下什么屠刀？我这人面善柔弱的很，刀枪剑戟一概不入手，只有一根簪子。放下它，能成了什么？”
【指尖在玉兰簪上逗留，皓腕使些力，它便落在掌中。我把玩着莹润的温玉，一壁乜过斜阳，她心领神会，已将唯阿哥马首是瞻的苏拉放了来，此刻他慌慌张张的，连路都走不利索了】
“你等着我悟道诵经，以莲之身落珠满盈，令世人奉作舍利子一样的珍宝？弟弟，你还是去寻蛟人，得蛟人泪或许还容易些。”
【簪子又入了发间，可惜些微倾斜，失了风采。斜阳巧手，取一玉兰斜入，清雅脱俗，不拘于格，乍一眼也像极了‘神仙’。我正扶簪，眸瞳余光窥见十足笨拙模样，我忍俊不禁，偏着半个身子，还拿遮不住眼睛的落叶虚晃着挡了一回】
“因着人人都觉西王母绝情，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谁还能想着她也有好心？”
【他落在石上，青履无端闷响，大抵是心怀怨恨。万物有因有果，至少我作‘罪魁祸首’是绝不愧疚的】
“当然是我高抬贵手，让他来救你的。弟弟，你不谢我？”
（510）

人在山里面焚香，同您也没有挂碍，总归您也不着急求仙，它也不着急参天。【青竹古柏难不难参天也不打紧，千年的金丝楠木贵也不在是否长得高，他只要闷着脑袋一圈一圈长的粗壮就好，就好比马保全这么粗的腰杆。】
您哪里只有一根簪子，您分明还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一颗乌漆嘛黑的心。
【不遑多让，鸠摩罗什死后唯舌不坏，我恐怕死了嘴还是硬的，天塌了不要怕，我拿嘴顶着。也不必且向花间留晚照了，只怕辣手摧花，牡丹闷了一口酒，自己收拾行李往洛阳去。】
您面善？还说您不是庙里面的佛——拿您比龙女是有些委屈了，怎么着也得是她父亲，作二十诸天去，即便不是，怎么着也得是个罗汉、菩萨，这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
【得，今儿讲了一天不是佛典，是山海经，从昆山西王母到鲛人泣泪落珍珠，那柄屠刀不过是一小碟子配菜，而那最初的江南捎带着元白不过是一截虚幻的引，尚且算不得一道前餐。我想江南最好，大约是气候宜人，人写诗造句，字里行间能看见郁郁葱葱，可您看这样一座紫禁城，拢共的只这御花园有树，垂柳。而后钦安殿有那么大一颗老树，别的边是光秃秃的了。人常说老王叔家里有一个池，前面总则颗老榆钱树，到时节能掉满池的余钱。】
巡鲛人？去哪？是东海之滨还是南海之外，倘若我找到了，人不肯哭怎么办。发菩提心恐是来不及了，您此刻还能发发善心。
好嘞，谢谢您嘞。【由着这一道狭窄的善心，于假山石左右穿行，一溜烟往另一头去了，祸从口出，要写了挂在床头才好。】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