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如丝蚕一般让禁闼中最巍峨的书屋陡然塌缩,裹成密匝匝一个茧房,登时此处闷得厉害,半点风飙都透不进来。被母亲派来的仕女很妥帖,还将暖阁中的地龙烧得旺,热津津地烘着。嘉瞻正吾成功了,在点燔我的愠怒的同时又勾起一种独属于位高者的耻疚。他凭三言两语就嗢噱出,庄持于海厦而言是一种痛苦又被赋予圣惪的职责,像降临一般选择了嫡公主平庸的肉身。】
【如此两难全的抉择拉扯着心肺,那些失落后迟钝的昏眩让她无法字落铿锵,不过掷下几字。】你毋需替我考量。
【我突然笃定,嘉瞻正吾很坏(这是一种区别于旁人的反叛,并不能用更确考的字眼定义),但与其的牴峙概因我二人的相肖。恰如他所言,我们仍需相伴很久,只有两条道路:他臣服于我,或我妥协于他。年青的公主偏颐向镜,却不察他们不合礼法的近。她成竹于胸,便以一种审视所有物的心境审视他。正吾像垂眼观音,蕴着三分眉檐间的冷,可从头到尾都是海厦艳羡的意气自若。我并不相信,若非着实逾矩,我一定要他张开嘴,看看那对犬牙够不够锋利、能不能伤人。】
我用心不正,你想这样说吗?【我盯着他的唇纹,很不在意。】可我觉得,我们并无什么区别。你若愿意,也能写下我这样的字。不过是你略长我几岁,略会装点几分门面罢了。
【天差地别两幅字伏在案上,疾捷干透,再不能更张。以后来人的视角而看,郑重地、像正在签订什么一般。海厦问他。】你教我,我就能写得和你一样,乃至比你更好。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