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去向高隘,击落青云结成的腥海,掉坠在深闱庭宅那一方禁不住半山雨的瓦檐,任由不知来处的风锁在倚云馆中央。竟分不清正浓酽的是一盏苦泪,还是烧透焚灰的满纸经文。麒麟眼菩提在阻遏脱困的小舟,象牙白的鞋底碾经未响,四合涌动着歇斯底里的呼啸,衰艳脸庞除却苍灰、还有密布的诡红。】
【好在人与兽的界线太清白,藻罗尚可嚼泪痛咽崩天之祸,而弱兽或猛兽呢,只会凶狠的露出獠牙,扑倒任何具有生息的活物,而后咬断它们细长的脖颈儿,嗜血也便餍足。所以你看,她连兽都不如。】
【挥一挥融金斜阳的衣袖,让赛音珠将睿明贵妃搀扶而起,可即便是自幼长于锡林郭勒的强健少女,也难抵坚固若磐石的她。我想此刻,她才该叫灵磐,而不是做一位猩红罗刹。恶鬼才不会轻易落泪,只会瞪着泛红的目进行数次的复仇。想到此节,更是鄙夷她的悲恸。】
【我掌中柔软的绸帕拭过雾障黑稠的眸,擦过翕动的鼻翼,最后掠过枯竭无色的两瓣唇。】我从未见你哭过。只是可惜,我一向不愿施舍怜悯与同情。相反,我很失望。
【嘉瞻藻罗指尖下的乌鹭每一步都在试错,错到如今境况,还要险些用己身填埋。你只消看她曾经丰腴绰约的身形儿,如今竟撑不住那一身素服,下巴颏儿更是尖若椎,哪还有风光怪物的模样?】
他们已经死了。【我平静地道出这件事实,不在意是否她会有如何行举。】若非你自甘堕落,他们也不会衰弱至死,一切归咎在你。你该庆幸自己康泰无虞,还有后路可谋,而不是在此沉沦不前。谁会可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