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幕】明妃，寿妃
明妃受帝后准许操办夏至大祭后，全心投入于此。明妃尝阅鳌山灯高耸入天，可寄意于天，便欲于宴上展出。内务府总管嘉瞻逸少为明妃族伯，命人传信，请其相助。逸少集能工巧匠扎制鳌山万岁灯于避暑山庄澹泊敬诚殿外，鳌山灯用船上桅杆、木板搭起近三丈高的灯棚，如牌坊宫阕之状。然，排演当日，盛夏风雨莫测，灯烛大半被雨水扑灭。明妃为灯灭忧心，又恐其为天公作怒，时常惴惴不安，只得祈福予天，夏至宴又且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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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前几天，鳌山灯也扎好了，就是天气总是有点阴晴不定。本来每天上午都来看看进度的捏，怎么今天明妃又没来？）
寿：明宝我来看你。（推门进来，咋又开始烧香犯上病了，委婉点说吧）今天我又去澹泊敬诚殿那边看了，鳌山灯最顶上的灯景也做好了，可壮观啦。对了，今早你怎么没去呢？
明：（跪蒲团上念经呢）都是无用功罢了，我看还不如早日拆了。
寿：（这又唱的哪一出呢，哄哄吧）鳌山灯这样声势浩大，耗费了咱不少精力呢，大家都期待看，现在怎么能拆呢？
明：雨连绵不断，是上天还在责怪我，所以不让我为儿子们祭奠。我只能在这求佛才有用。
寿：你也不能这么想啊，这几天雨多，没准夏至那天就晴了呢。害，你让我想想办法去。
明：（继续拜）

1
【青枝绿茎旁是红萼香蕊，嘉瞻妃子一潭澹净的面颊十分蒙昧，在翠物的拢覆下似乎显得更加单薄了。钮妃短暂的熄声后，每一瞬的吐息都被雕琢过。】姐姐在做什么？
【香火点点，这让缄默里并没有盛出剔透的新貌。】
今日我去澹泊敬诚殿瞧了一周，鳌山灯最顶端的景儿如今也制好了，相当壮观。对了，早上怎么不见姐姐也去呢？我总担心着出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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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观“罗刹女”恢复从前犹如石中塑身、水中取魄所酿的澹漠，钮妃秉持着母亲般慈悲的心绪，沥数昔旧汲取的露珠一样，向她投诸真切的哀怜，藕臂搭上她的肩头，轻然地。】
制鳌山灯的工序这样声势浩大，耗费了不少精力，大家都期待看，眼下怎么能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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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妃睫下一寸逶迤的影仿佛也被阁外的细雨浸透，只当嘉瞻妃子暂梄在面棱的都是些违心的话，低眉的菩提心坠悬卧在她掌心中央狭仄的一角上，出卖了她。】
姐姐千万不可这样想，近来雨水是丰沛了些，但没准儿夏至那日天就放晴了呢！这样不是个好法子，且让我想想新法子去。

1
（每观鳌山灯，如一束野火腾蛟起凤般向我倾来。那一张张樱唇上下一碰、吐露出来的烦言碎辞，我大可弃之不顾。只怕天末凉雨——）
（我在蒲团上，不消回首也谛寿妃娉婷身至，我总劳烦、生出几分愧怍，不愿去瞧她总是安善、多愁的眸。）
不过是无用功罢了。（掌中凤眼菩提子一滞。）与其在各部王公面前出丑，我瞧着、还不如尽早拆了。
2
珍珠，你说。雨为何连日不绝呢？（此方转颐于她，直勾地问。半晌不得回音，我替她来讲。）谁也不能答。可是我知晓，这是天的谴咎！
（晨是漫天飞雾，夜是淫雨不绝。浸渐于其中的灯纱日渐潮腻，俟至燕享列陈，不知又是何种颓唐模样。）
还是怪我不虔，故而不愿以鳌山灯为祭。我在此求佛，也许能某日得其开恩。
3
（何许人也，可篡改天机？病至今朝，我不问罪失职的婢壻、不怨咎多舌的妃墙，更不敢委过圣人与他的子息。在极其紧促的一段时岁，她陷失阿玛、麟儿与丈夫的幸嬖。）
（藻罗投身莲座下，许多手攫住她的肩，许多眼剜过她的背，从那无用的拜毡上推倒她，不过咚得一声，堕入玉净瓶中的仙脂露，杨柳枝再一搅，又掀起十丈深、咸腥的海啸，袭入耳鼻，她忍不住呛咳起来。）
你走吧，珍珠，也许此回也帮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