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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如玉 花无缺 ——作者:tracy_wang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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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缺听了一会,眼睛渐渐亮起来。一曲终了,他起身问道:“公主所奏,可是失传已久,苏羽和陶子明的一十八只曲子之一?”
“想不到,花公子竟是知音。不错,当年陶子明作一十八首曲子,后世琴圣苏羽深爱之,因此也做了一十八首相和。只是曲谱早已轶失。元敏也是极其偶然,才有缘得之。”
“我二师父精通音律,极爱陶子明之曲,可是一直无缘找到苏羽所和之曲,深以为憾。无缺想请公主将曲谱抄录与我,不知公主可否应允?”
“心曲只寻知音,元敏焉有不肯之理。”她嫣然一笑,“只是曲谱我并未随身携带,还需费些时日,誊抄出来。”
“无缺愿稍稍分劳,还请公主将曲子一一弹来,无缺录下之后,再请公主指正。”
之后两日,后院琴声铮琮。铁心兰前来喊二人用膳,总见元敏闲闲抚琴,花无缺或凝神静听,或伏案书写,两人目光,时有交汇。此刻庭院中雨丝缠绵,玉兰花盛开,馨香浮动。
这日傍晚,铁心兰站在后院门口,却止步未入。院内,花无缺正在抚琴,元敏立于他身后,偶尔俯身拨弦。因着天雨,已燃起了灯火,将两人背影镶上了一层晕黄的光圈。
铁心兰默默站了一会,转身离开。
这晚,她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折腾了好久,索性爬起来穿上衣服,打算出去走走。
花无缺的房里,还亮着烛光。
铁心兰蹑手蹑脚,悄悄向大门走去。轻轻拉开大门,夜已深,还下着细雨,她正想着要不要回屋拿伞,背后响起温柔的语声:“铁姑娘,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吗?”
铁心兰身子陡然一僵,“不敢劳烦花公子,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花无缺听她语声僵硬,心中一痛。深呼吸了一口,柔声道:“这么晚了,不如让我陪你。”
铁心兰突然回头,看着花无缺,说道:“如果我说,我是要去打探小鱼儿的下落,你还要跟着我吗?”
她转身,走入雨中,心里有点愧然。不知为何,她是故意要那样说的,可是看见那一瞬间花无缺脸上的表情,她的心,也痛了。
走在雨中,虽然不大,可是衣裳还是渐渐湿了,寒意透上来,铁心兰不禁环抱起了双臂。
“不能回头,绝不能去看,他有没有跟来。”她使劲忍住回头的冲动,其实她知道,花无缺就算跟着,也有办法让她完全看不见,可是,不能回头。
小巷里,一个醉汉居然缠上来,虽然几下就把那人打趴下了,可是衣裙下摆却沾上了污秽。铁心兰恨恨的撕下那片被弄脏了的衣裳,扔在一旁,然后使劲跑起来,直到在镇外小河旁寻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才坐下来哭起来。
明知不该贪恋他的保护,可是一旦失去,竟是这么难受。
但他,不是也有点变了吗?杀小鱼儿这件事,在他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呢?他怎么能那么若无其事和安化公主整日弹琴呢?
天快亮的时候,铁心兰才回到住处。她头疼的紧,也顾不得看花无缺在不在屋里,径自回房睡了,直到当日傍晚才起来,仍是不想动弹。莲青将晚饭端到她房里来,还有一碗药,嘱她吃完饭喝了,免得受凉生病。“莲青,你真好。”铁心兰有点撒娇的对莲青说。莲青无奈一笑,没多说话。
这日,他并没有来探望。


IP属地:河南101楼2023-11-14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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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早上见面,花无缺如往常般,微带笑容,与她打招呼。
    见他的神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铁心兰心里本有些委屈,有些怒气,一时间也淡了,蓦然间,只觉得,有点心灰意冷。
    午间时分,天终于放晴。元敏来拉铁心兰一同上街,只道这几日连着下雨,在院中闷坏了。
    花无缺留在房中看书。
    “公子,你要出去走走吗?”荷露问道。
    花无缺微微摇头,道:“荷露,你若想出去,尽管去。”
    “公子若无意出去,那荷露就在这里陪你。”
    过了会,荷露取来一套茶具。“公子,荷露为你泡茶,如何?”
    “当然好。好久没有喝你泡的茶了。只是你从哪里得来的茶具?”花无缺略略惊讶。
    “我自有办法”,荷露一笑。
    花无缺放下书,与荷露静静对坐着。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水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心在茶烟中渐渐沉淀。
    “荷露,你的茶艺,益发精湛了。”
    “公子过奖。”
    花无缺突然道: “荷露,你去将琴取来,我想为你弹奏一曲,可好?”
    荷露微微楞了一下,然后取来了琴,置于几案上。
    花无缺端坐,琴声竟是说不出的平和中正,入耳澹无味,惬心潜有情。
    琴声渐歇。荷露突然问:“公子,你会想念在移花宫的日子吗?”
    花无缺沉默了一会:“有那么一点点。至少很安静。”
    夕阳照进窗棂,微尘在阳光下飞舞。
    少年的脸庞上,有一丝寂寥。


    IP属地:河南102楼2023-11-14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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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镇上最热闹的一条街,这是街上最大的一间衣料铺子。
      元敏正在兴致勃勃的试着衣裳。“铁姑娘,来,你试试这件衣裳。”
      铁心兰不好推却,只得将衣服披在身上比划着。
      “铁姑娘,你怎么了?有心思?是不是在想念你心里的那个人?” 元敏突然问道。
      铁心兰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既然想念那个人,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对啊,这么简单的答案,她为什么一直想不清楚。
      就像一场梦,总有醒的时候。该离开了。
      “看,这身衣服,真适合你。”元敏解下身上的玉佩,“配上这个,再适合不过。我们相识一场,你就收下这个礼物吧。”
      铁心兰手抚玉佩,突然一笑。她将玉佩放入怀中,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敏儿姑娘。请你等我一下,我有点事,马上回来。”
      出了衣料店,在街拐角,她找到一家当铺,将玉佩当了一百两银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公主,不是我不珍惜你的东西,可要走江湖,银子却是必不可少。”
      将银票揣在怀里,她回到衣料店。一切如常。
      回去的路上,路过酒肆,铁心兰突然道:“敏儿姑娘,院中的玉兰花开得正好,不如晚上你请我喝一杯。”
      晚上,三人坐在院中。元敏又请了花无缺。
      席间,铁心兰不胜酒力,先去睡了。元敏与花无缺,仍在对饮。
      铁心兰坐在房内,没有点灯。静夜里,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终于,她站起身,背着一个小小包裹,从马厩牵出那匹白马。马蹄上,已事先绑上了毛毡。她悄悄从侧门而出,知道花无缺此刻,定然还在与元敏饮酒。
      牵着马轻轻走出几百米,铁心兰才上马。终于忍不住,还是回头望了一眼。长街寂寂,青石板的地面,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从此,没有了他的保护,可是,也没有了两难的选择。
      铁心兰深呼吸一口,觉得这才是她早该做的事情。
      一路疾驰,夜风怎么也吹不干脸上的泪,然而前方,有朝阳升起。
      一个小镇,一家小客栈。客栈内没有马厩,铁心兰只好把马拴在外面。
      她已经换成了男装。这么快就重新适应了一个人闯荡江湖的生活,她对自己挺满意的。她的计划是行到长江边上,然后坐船至安庆城。走水路,应该不会和花无缺遇上吧。
      想到花无缺,心里还是一疼。
      吃过晚饭,她决定到镇上走走,这几天连着赶路,她也有点累了。散散步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能到长江边了。
      小镇虽然不大,但古朴有致。街巷间平静安详,弥漫着生活的气息。她走过一扇扇或闭或掩的门,耳边时而传来孩子的嬉笑声。她不知不觉走了很久。
      天已黑透了,她才回到客栈。


      IP属地:河南103楼2023-11-14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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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那个人怎么办?”店小二正在对老板说点什么。店里并没有其他人。
        “嘘。。。开门做生意,只求莫生事。他爱在那儿呆着就呆着吧,反正也不碍着谁。”
        小二转眼,看见铁心兰走进来,忙躬身一笑:“唉,客官,您回来了。”
        铁心兰心里略好奇,却也不想多问。现在她可不愿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走进小院,鬼使神差的,她往上一望,顿时愣住了。
        屋顶上,坐着一个人,一袭白衣,不是花无缺是谁?
        花无缺望着她,似乎是傻掉了,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静静的坐着。他神情疲惫,白衣上也沾满灰尘,可是他坐在那里的样子,仍然是那么飘逸出尘。
        铁心兰愣了很久,终于纵身一跃,也跳到屋顶上。还好这个屋顶不太高,她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花公子,你总要这样出场吗?
        那天晚上跟出来的时候,她的身影已经几乎要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他什么也没有想,甚至来不及回去牵马,只来得及叮嘱荷露一声,送公主去安庆城找江南大侠,然后就这么跟着了。
        虽然他轻功卓绝,可是人毕竟只有两条腿,跟到快天亮的时候,已经跟丢了。
        朝阳升起的时候,他的面前有个三岔路口。站在路口,他是如此仓皇无措。是否,茫茫人海,从此就这样失落了她?
        他茫然的选了一条路走下去。在街上险些被人撞倒。
        直到,他看见了铁心兰的那匹马。心,终于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到店小二处打听了她的踪迹,却没有去街上找。他怕,怕在人群中与她擦肩而过,却找不到她。
        在屋顶上,他静静等待着,想知道,命运,到底对他有没有一丝怜悯。


        IP属地:河南104楼2023-11-14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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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低声问。
          花无缺朝她笑笑,却说不出话来。他很高兴,也很累,累得几乎说不出话。
          铁心兰从没见过他这样。
          铁心兰从怀里掏出水囊,“喝点水吧。”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水囊,喝了几口,却呛了起来。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不去住店?”铁心兰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随便捡了个问题。
          他迟疑了一会,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带银子”。
          这个答案,太出乎铁心兰的意料。
          她的嘴巴张大了半天,才慢慢合拢,“那你吃饭了吗?”
          花无缺侧头想了想,“昨天早上向一位大娘讨了几个馒头。”
          想到花无缺向大娘讨馒头的样子,铁心兰想笑,却笑不出来,不知不觉间,反而流下泪来。
          她转过头,悄悄把眼泪擦了,拉起花无缺的手,“走,今天我请你!”
          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可是只要有银子,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铁心兰坐在花无缺对面,陪他吃完饭,然后回到客栈,又叫了一间客房,让他住下。
          “你好好休息一晚。”
          “嗯。”整晚他都非常的沉默,铁心兰也找不出更多话来说。
          第二天早上,难得的,铁心兰起得比花无缺还早。
          他一定是累坏了。
          她叫了早点,坐在桌边等他。等了很久,他才从院子里走出来,一脸惶然,直到看见她坐在桌边,脸上的表情才安定下来。铁心兰心里,泛上一股难言的滋味。
          吃完早点,铁心兰去柜台付账,然后走出了客栈。
          大青马轻轻的嘶鸣了一声,铁心兰跃上马。
          花无缺站在那里,眼眸一低,等待着她的裁决。
          阳光下,那张脸的线条是如此俊逸非凡。
          你何必如此?你何须如此?
          “傻瓜,快上马来!”
          她嫣然一笑,双眸流光溢彩,这也是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你把公主一个人丢下,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们该回镇上,还是该去安庆城找她们?”
          “安庆城。”他轻轻跃上马。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IP属地:河南105楼2023-11-14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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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骄再遇
            在安庆城的日子,花无缺终于有了些应酬。应江南大侠江别鹤之邀,协助调查镖银被劫一事。他们也被请到了段合肥的住处。
            这日花无缺与江别鹤外出。铁心兰对这个江南大侠,心里仍有芥蒂,因此并没有随同前往。正闲得有些无聊,居然铁无双遣人送礼来了。铁心兰出面将礼物收了,见枣子鲜脆可爱,忍不住吃了两颗,然后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一重重屋脊在小鱼儿脚下退过,他也不知掠过了多少重屋脊。“朋友你如此身手,在下若让你就此一走,岂非太可惜了!”花无缺冷冷的话声,就在小鱼儿身后,小鱼儿非但不敢回头,连话都不敢说了,用尽全力,向前飞掠。
            转折间,他掠过一棵大树,突然真气一沉,脚下的树枝立刻“喀嚓”一声断了,他身子也立刻直坠下去。只听头顶风声响动,两人已自他头顶掠过。他抢得一步先机,哪敢迟疑,全力前扑,方向正和江别鹤两人的来势相反,他算定两人回头来追时,必定要迟了一步。这其间虽仅有刹那之差,但以小鱼儿此时之轻功,江别鹤与花无缺只要差之刹那,也已追不着他了。
            哪知花无缺身形凌空,突然飞起一足,踢着一根树枝,他竟借着树枝这轻轻一弹之力,整个身子都变了方向,头先脚后,倒射而出!小鱼儿抬眼处,花无缺飘飘的衣袂,已到了他头顶。花无缺身子凌空一滚,双掌直击而下!他身形矫捷如龙在天,掌力笼罩下,蝼蚁难逃!


            IP属地:河南106楼2023-11-14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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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药在地灵庄”,小鱼儿突然低声说出这句话,气息浮动,再已无力跃开,眼看花无缺一掌已要劈到他身上。他心里叹了口气,却已避无可避。
              谁知花无缺的掌势,竟是一缓。这个声音,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花公子为何要放走他?”江别鹤赶到时忍不住问道。
              “救人要紧,请江大侠带我去地灵庄。”花无缺却已飞身而下,吩咐荷露准备软轿。
              夜已深,地灵庄内。一动一静,却仍在对峙之中。
              花无缺突然抬起头来。
              飘摇的灯光下,只见他目光闪烁如星,面上似笑非笑,右掌挥出,轻轻一引一拨,看来既非攻招,亦非守势。
              只听“劈啪,噗通”一连串声响,小鱼儿左掌竟打在自己右掌上,右掌打着了自己左掌,左掌之力未竭,又打着自己右掌,右掌之力也未竭,又打着自己左掌,下面也是左腿踢右掌,右腿踢左掌。
              他一心制胜的攻势,竟全都打在自己身上,他身子被打得直转,斜斜飘开数尺,“噗”的跌了下去。
              只见小鱼儿双掌俱已红肿,胸膛不住喘息,竟已爬不起来。
              花无缺瞧着他,微微笑道:“你武功之高,倒也可算是当今武林的一流高手,内力之强,更出乎我意料之外,只可惜你内力越强,此刻受伤也越重。”
              他一面说话,一面向小鱼儿缓缓走了过去。
              如果感情的事可以用武力解决,那么这是一场他期待已久的对决。
              他本可以主宰这里的一切。
              突然,满厅急风骤响,灯火突然灭绝,还有十数道强劲的暗器风声,直打江别鹤与花无缺!


              IP属地:河南107楼2023-11-14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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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样的暗器,还是伤不了花无缺。黑暗中,小鱼儿突然感到一只手将自己身体拎起掷出窗外,“你救铁心兰一次,这是我还你的。看来今天自有人救你。”
                这时厅堂中已乱成一团,接着,火光一闪,亮起了火折子,再瞧方才在地上爬不起的那“幽灵”,果然已不见了!
                小鱼儿寻了个客栈,想好生睡一觉,但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索性穿起衣服,逛了出去。
                郊外无人,小鱼儿兜了个圈子,终于瞧见了那花林里纵横的剑气,他也立刻就发现花无缺此刻情况之危急,铁心兰为花无缺焦急担心的神态,又不禁令他心里一阵刺痛。
                突然一声长啸,直冲云霄。一道剑光,冲天飞起,花无缺踉跄后退,终于跌倒。
                燕南天竟以至钝至刚之剑,将花无缺掌中至利至柔之剑震得脱手飞去。花无缺但觉气血反逆,终于不支跌倒。
                但在这刹那之间,也不知为了什么,小鱼儿但觉热血冲上头顶,竟忘了他与花无缺之间的恩恩怨怨,情仇纠缠……
                他竟突然忘了一切,不顾一切,竟突然飞扑过去。
                燕南天和小鱼儿终于相认。
                铁心兰瞧见孤苦飘零的小鱼儿突然有了亲人,而且竟是名震天下的燕南天,心里当真是又惊又喜,热泪不觉要夺眶而出。然而,望着昏迷在旁的花无缺,心中又不禁一阵刺痛。


                IP属地:河南108楼2023-11-14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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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南天瞧了铁心兰一眼,微笑着对小鱼儿道:“你现在也该过去和那位姑娘说话了吧,我也不能老是霸占住你。”
                  小鱼儿脸沉下来,道:“我不认得那位姑娘,简直连见都未见过。”
                  铁心兰蓦然站起身来,瞪着小鱼儿。今日出城之时,小鱼儿对她的态度,已令她既伤心,又气愤。就算小鱼儿不感激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他也不应该这样对待她。就算她的感情已悄悄变化,小鱼儿也没有资格这样侮辱她。
                  她走到小鱼儿面前,突然扬手,小鱼儿当然明白她要干什么,可是终究还是没有避开。
                  铁心兰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突又转过身子,抚面狂奔而去。
                  抚着发烫的脸颊,小鱼儿咬紧牙关,不去追她。
                  燕南天瞧着铁心兰奔远,又回头瞧着小鱼儿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我可真弄不清。”
                  小鱼儿也似呆住了,久久不说话。
                  待燕南天离去,花林里,小鱼儿轻轻拾起了花无缺面上的落花,握起花无缺的手掌,暗暗将一股真气自他掌心传过去。
                  过了半晌,花无缺一跃而起,目光茫然四转,瞧见小鱼儿,吃惊道:“你怎会在这里?”
                  小鱼儿微笑瞧着他,也不说话,听他说话的语声,小鱼儿已知道他方才真气骤然被激反逆,因而晕迷,但究竟功力深厚,并未受着内伤。
                  花无缺想了想,道:“你救了我?”
                  小鱼儿还是不说话。
                  花无缺默然瞧了他许久,道:“你为何要救我?”
                  小鱼儿缓缓道:“别人要杀我时,你也曾救过我的。”
                  花无缺道:“但那只因为我要亲手杀你!”
                  小鱼儿眼睛里闪着光,道:“你又怎知我不是要亲手杀死你呢?你莫忘了,我和你在三个月后,还有场不见不散的生死约会!”
                  “不见不散。。。生死约会”,花无缺喃喃重复了一遍,又向四周望了望。“燕大侠呢?”
                  “他已走了。”
                  花无缺望着小鱼儿的脸庞,问道:“她呢?”
                  小鱼儿想抬手遮遮脸上的指印,终究又放下手来,道:“也走了。”
                  “打得好!”花无缺突然冷冷道。
                  “你!。。。”小鱼儿面色变了变。
                  “那日在段府和地灵庄的黑衣人,可是你?”
                  小鱼儿沉默了一下,闷声闷气的回答:“是。”
                  “这一年她虽然和我在一起,可是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小鱼儿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花无缺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没有误会她,为何要那样对她?”花无缺却是紧追不舍。
                  “***,老子这样做还不是因为你!”小鱼儿怒道,“要不是你要杀我,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何必要躲开她!”
                  “你为什么不继续躲了?”
                  小鱼儿瞬间面色低沉:“花无缺,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可以这样看低我。我只是不想一辈子做个缩头乌龟。”
                  “那日在地灵庄你就输给了我。你还想打吗?我可以让你三十招!”
                  “花无缺!”小鱼儿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站起身来握紧拳头,凝视着花无缺。他实在没想到,今日花无缺竟是如此咄咄逼人。
                  花无缺却是不屑的傲然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终于渐渐都红了眼。
                  谁先动的手已经分不清,打了多少招也记不清了,终于,两个人都瘫倒在草地上。倘若燕大侠此刻回来看到,一定会气得吐血。
                  小鱼儿努力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浑身的酸痛终于又使他倒下了。“***,你到底有没有让我三十招?”
                  “我忘记了,好像没有。。。”花无缺想了想,摇了摇头,接着道:“小鱼儿,你没有让我失望,你总算肯为她,堂堂正正跟我打一架。”
                  小鱼儿忽然大笑起来,道:“你也没有让我失望。”他笑的声音虽大,但笑声中却似有许多感慨。只可惜,这一架,打得太晚了。
                  小鱼儿突然道:“花无缺,你不觉得吗?至少在这三个月里,你我非但不是仇人,而且简直可以算作朋友了。”花无缺的嘴角不由泛出一丝微笑,久久未曾退去。
                  两人同时走出花林,只见繁花大多已被剑气震落,满地俱是落花,有的被风吹动,犹在婀娜起舞。
                  花无缺忍不住长叹了一声,谁知小鱼儿的叹息声也恰在此时发出,两人忍不住对望一眼,相视一笑。
                  花无缺心中暗道:“能和此人做三个月朋友,想必也是人生一快。”他素来深沉寡言,心里这么想,嘴里并未说出。
                  谁知小鱼儿已笑道:“能和你做三个月的朋友,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花无缺怔了怔,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这一生,几乎从未这样笑过。


                  IP属地:河南109楼2023-11-14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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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不可说
                    花无缺单人一骑在回移花宫的路上,他要去问邀月一个问题。
                    他并没有纵马疾驰,因为这一路上他要好好想想如何问这个问题。如果这是个可以轻易问的问题,又何必等这许久。
                    然而想来想去,最后也不过横下了一条心,任大师父怎么罚,直接问就是了。
                    邀月对他,只有可说和不可说两种。凡可说的,从不隐瞒。移花宫大大小小之事,几乎皆在可说之例。立宫之本的武学,邀月之教导从不藏私;移花宫的阵法秘诀他完全通晓,宫内的兰台典籍他任意翻阅,各式珍藏和灵丹妙药他随意取用;维持偌大移花宫运作所需的金钱和人事安排等等亦从不回避于他。
                    邀月交代他做事,凡可说的,皆说得极清楚简洁,前因后果所涉人事,丝缕分明。移花宫一众女流能于江湖立足,邀月名垂江湖二十余载,岂是浪得虚名。
                    而所谓不可说的,就是邀月没有说的。没有说的,就不该问,这条规矩花无缺心里明白得很。硬是要问,便要付出代价。
                    他对邀月,也只有听话和不听话两种。几乎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听话的,这些年唯一不听话的,也只有那次逃走所争的一个“自己的事自己担,不牵累身边人”。
                    “亲手杀了小鱼儿”大概是这二十年来邀月交代他做的最要紧的一件事,峨眉后山的怒气、秋夜后的一剑,将这件事在大师父心中的分量说得明明白白。然而此次他要忤逆邀月的,也是此事。


                    IP属地:河南110楼2023-11-16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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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燕南天、江枫夫妇、江小鱼之间的关系,他们与移花宫之间的恩怨,他也从路仲远那儿知道了大概。至于大师父与江枫之间,总不过恩怨情仇四个字,虽不知细节,他也明白了邀月的执念从何而起。
                      花无缺想了一路,也想不出如何说话才能不触怒邀月。
                      花无缺抵达移花宫之时,已是日暮。
                      “公子,可要先用晚膳?”花无缺此次回宫,特意叮嘱荷露与莲青不必同行。此刻他的居处只有两名负责洒扫的粗使侍女。
                      “不必,准备沐浴即可。”
                      花无缺沐浴更衣后,来到邀月和怜星的寝殿,却见两名女子也在殿内,这并不常见。
                      邀月和怜星着素衣便服坐在上首,神态甚是悠闲。
                      花无缺行礼见过两位师父。邀月见他未召回宫,眼神有一丝凌厉,但随即收了,示意他退在一旁,有事待会再说。
                      “戬莪参见公子。”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起身见礼。
                      她身旁的女子亦跟着起身道:“冯曦参见公子。”
                      花无缺一一回礼,又对那名身材高挑的女子道:“听闻戬莪姑娘去年年底宫中大比拔得头筹,尚未祝贺。日后同在大师父门下,戬莪姑娘若有需要无缺之处,尽请明言。”
                      “戬莪谢过公子,日后还请公子多多指教。”戬莪接着道:“这位冯曦,公子只怕尚未见过,她父亲为绥州城守将,公子在白城之时,冯姑娘也随她父亲在绥州守城,只是……”
                      “戬莪姐姐,我自己来讲吧。”冯曦接过话头,转身面对邀月和怜星,盈盈跪下道:“当日多谢戬莪姐姐相救,这些日子亦多谢两位宫主照拂,小女子愿意终身侍奉两位宫主,垦请宫主能够收留。“
                      “你将你的事情先讲一讲。“邀月淡淡道。
                      冯曦沉默片刻开口道:“小女父亲名为冯兴,去年年底柔然汗国发兵来袭,家父原本打算坚守城池,等待朝廷援兵,可是后来却发现,敌兵本意并非绥州城,围而不攻,其用意在于将朝廷北方主力吸引过来,落入他们预先设好的埋伏。爹爹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万般无奈之下,毅然决定献城示警。绥州突然沦陷,果然引起朝廷怀疑,大军救援之势立缓,未落入埋伏。”
                      几句话缓缓道来,其中蕴含的刀光剑影,却震撼人心。
                      冯曦微微抬起头,眼神突然带了一点锐利的光芒:“可是绥州城收复之后,满城百姓皆恨我爹爹让绥州落入敌军之手。皇上有意放爹爹一条生路,但士林中人大肆鼓噪,说爹爹弃城而降,无论何故都按律当斩。爹爹居然也觉得这些蠢人说得有理,他在狱中留书自尽,宁愿背上一个降臣的罪名,也不愿污了律法的清白。”


                      IP属地:河南111楼2023-11-16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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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无缺眉锋微凝,想到冯曦之父折节毁誉、生死两难之举,心中暗自叹了一声。
                        冯曦凄婉一笑,接着道:“不过爹爹未曾料到,他虽已身死,却有人继续落井下石,无尽骂名、恶言冷语、乃至有人放火烧屋,终于将我娘亲逼得自尽……”
                        闭眼,仿佛又出现当日惨状。院外全是叫嚣的人声,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忙救火。娘将弟弟的手放在她的手里,嘱他俩快随管家逃走,回首间却见娘亲迈步,走进了放着爹爹牌位的堂屋,一抹素白转瞬间被熊熊烈焰吞没。她咬牙,死死拽住弟弟的手,毅然转身,跟上管家仓皇的步伐。火光在屋脊墙垣间跳跃追随而来,后院的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道:“那刻多亏戬莪姐姐将我姐弟救出,如今幼弟已另有所托,冯羲感念宫主恩情,愿终身侍奉宫主,恳请宫主应允。”
                        邀月望着冯曦,淡淡问道:“你是想报仇吗?”
                        “冯羲无仇可报。”少女抬起头直视邀月,“当时爹爹若一死殉城,身后自有荣耀留给家人;可爹爹偏偏选择自毁声名,贻祸至亲;又或者他坚持不死,娘亲也不会轻生,纵使声名蒙污,只要全家人一起担待又有何妨?一切种种,皆是家父自己选择,世人糊涂,亦无药可解。过去种种譬如死,寻常人生冯曦已无所留恋;听戬莪姐姐讲述移花宫种种,才是冯曦向往之归宿。”
                        邀月眉梢微挑,与怜星对望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欣赏。如此年纪,有如此见识和心性,不失为一个可造之材。
                        待戬莪与冯曦告辞离去,刚才甚至可称得上一丝温馨的氛围,似乎骤然冷却。高高低低的烛火将室内照得分明,却一派清冷之意。
                        邀月放下茶盏,从榻上起身,似乎打算离开。
                        花无缺走到正中,笔直跪定道:“大师父请留步,弟子无缺有事禀告。”
                        “哦,先说说并未召你,为何回宫?”邀月负手站定,一身霜寒之气。
                        “无缺,起来说话吧。”怜星以目示意,慎言。
                        花无缺微微垂头,目光望向面前青砖。他明白怜星的意思,此刻不是好时机,然而对大师父而言,违背她意志的话,永远都等不到好时机。
                        花无缺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大师父,无缺此次回来,是想问您一件事,为何大师父定要无缺亲手杀了小鱼儿?”
                        邀月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花无缺等了片刻,咬牙接着道:“弟子在江湖上,遇到了路仲远扮的燕南天,他提到了义弟江枫……”话音未落,邀月已闪至他面前,竟当胸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花无缺知道邀月委实怒了,怒到失态。


                        IP属地:河南112楼2023-11-16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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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气血翻涌,仿佛一捧浸泡着铁锈的冷水涌上咽喉,花无缺勉强咽下这潮凉的血腥气,从地上挣扎起身,重新跪直道:“弟子亦知,江小鱼是江枫之子,而江枫夫妇,当年被移花宫所杀。”
                          “无缺,住口!“怜星厉声道。
                          花无缺恍若未闻,只接着道:“弟子不知当年恩怨,亦不敢妄评。无缺深受两位师父抚育教导之恩,自当以身报之。只是此事已过去多年,小鱼儿既未向移花宫寻仇,亦未行伤天害理之事;无缺恳请大师父收回成命,放过小鱼儿。”
                          他拼着一口气说完,觉得邀月听完之后,就算将自己身上戳上十七八个窟窿,也不稀奇。
                          邀月站在花无缺面前,却已渐渐恢复平静。
                          “你的明玉功,到第几层了?“她却问了这么一句。比起花无缺的言语,那一脚下去他护体之气的自发反应,更让她震惊。
                          花无缺想开口回答,然而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那血腥气,他急急用袖子遮住口唇,呕出一口鲜血,才理顺气息答道:“无缺的明玉功,已经到了第七层。“这本是件好事,他应该一早禀告两位师父的,可此刻道来,却无由的显得古怪。
                          “你未召回宫,在外一年有余,回宫后既不问候师尊,亦不禀报功夫进展,你心里就只有那个小鱼儿吗?是不是你翅膀硬了,已不将师父看在眼里了?“邀月微微俯下身,带着威压问道。
                          “大师父,无缺知错,但无缺绝无此意!“花无缺急切答道。他猛然想到怜星提到的邀月闭关之事,只怕明玉功第九层仍是未成,邀月于此境地滞涩已久,而这亦与当年救他有关。这一年他在江湖天高海阔,确实极少想到移花宫之事,反正一切自有两位师父操持,一时间不由心中又愧又悔。
                          “绝无此意?“邀月冷笑一声:”你刚才不就是要违抗师命吗?“
                          她瞧着花无缺脸上神色,接着道:“你练出的功夫不会凭空消失,而我说出口的话,亦绝不可能收回。“
                          “弟子愿散了功夫,只要大师父答应收回成命。“花无缺毫不犹豫答道。
                          “放肆!”下一刻面颊上一阵剧痛,耳内嗡嗡作响,一时眼前全是黑翳。花无缺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他今日的功夫,七成是自己血汗,三成是大师父心血。
                          花无缺抬手擦掉嘴角血迹,突然想到自己的功夫和杀小鱼儿这两件事根本不该扯在一起。他扬起头倔强问道:“大师父若只是要杀小鱼儿,有千百种方法,为何定要无缺动手?“
                          他并未忘记,这个问题才是关键之关键。
                          室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一片长久的沉默。


                          IP属地:河南113楼2023-11-16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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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偶尔爆出的响声,更衬出室内的寂静,然而花无缺可以感受到邀月周身气息的流动,激荡出一阵阵无声的涟漪。他也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感受到全身莫名的战栗和寒意。等待的过程非常难挨,有些事,身体比头脑记得更清楚也更敏锐。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邀月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她不用说出名字,花无缺也知道她指的是谁。
                            路仲远的那句话在他脑海想起:“你简直彻头彻尾像个姓江的,你简直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而过往许多疑惑,太多次大师父难以解释的怒意,也都有了缘由。这世上涉及情字,谁对谁错谁负了谁,向来难解。大师父若有执念,毫不稀奇。
                            “移花宫待你如何?”邀月缓缓问道。
                            “移花宫待我,恩重如山。”花无缺答道。虽然倘若可以选择,他宁可选择做个平凡人,但如果世人都羡慕他拥有的声名、武功乃至财富,他又怎能轻飘飘一句这些非我所求?
                            “既然如此,我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背叛我。“邀月一字一顿:”你自己选,可以违抗我的命令,亦可以选择与江小鱼决斗一场,一切恩怨,就此了结。你的武功远高于江小鱼,你怕什么?“邀月的声音,甚至有了一丝软弱和诱惑。
                            “你不妨跪在这里想清楚,等想清楚了再起来。”邀月说完这句话,离开了。
                            怜星犹豫半响,跟了上去。她走过花无缺身边时,轻轻说了一句:“江枫夫妇,并不是姐姐杀的。”


                            IP属地:河南114楼2023-11-16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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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的黄昏,星奴端着一个盘子来到花无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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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无缺茫然抬起头。他已跪了一天一夜,然而,他还是没有想清楚。
                              “两位宫主都离宫了,你这是要跪到什么时候?”
                              花无缺露出疑惑神色。他久未沾水,喉咙里一股咸涩的锈气,声音暗哑:“星奴姑姑,两位师父因何离宫?去了哪里?”
                              “去了义堂。”
                              花无缺不由一凛。
                              “还有,今早在宫外迷阵内发现了一位姑娘,她说自己叫铁心兰。”
                              花无缺脸色骤变,只觉得浑身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他猛然站起,抓住星奴手臂问道:“她现在哪里?两位宫主可曾见到她?”
                              “公子勿急,两位宫主见着了铁姑娘,但她昏迷了过去。大宫主给她疗了伤,还开了方子,然后才离宫的。那位铁姑娘,现在想来也该醒了。”
                              花无缺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却明白,邀月的照拂与诛杀,不过都在一念之间,全凭心意。而这心意如何变化,最后都落在自己身上。
                              “我去看看她。”
                              “公子,”星奴犹豫了一下道:“大宫主说了,若是公子听到铁姑娘的消息起了身,还请先服了这瓶药。另一瓶三日后再服。”
                              托盘内有两个瓷瓶,花无缺一看,心中了然。
                              大师父心中的气,又怎会如此容易消散?她若受了气,必然加倍讨回。
                              一瓶是毒药,义堂所制,穿肠蚀骨之痛;另一瓶是解药。移花宫惩治恶人时,通常并不直接诛杀,而是用毒惩戒,吃足苦头后再给解药,以后终身难忘,不敢再对女人动手。
                              除了用毒,还有许多其他震慑之法。比如取人面皮上一小块皮肤,当场在烛火上烤了,再让他自己吃下去。比用毒惩戒快捷许多,却足够让人从此胆寒。
                              而所有这些法子,都出自义堂,这个表面上看病施药,其实精研伤人之术的地方。花无缺亲眼见过义堂的主事,一位四十开外温文儒雅之人,然而他掌管的地牢,却是花无缺去过一次再也不想去的地方。与地牢里的各种手段相比,移花宫内的鞭笞,至少给人一点尊严。
                              邀月选了这个时候离宫去义堂,意思实在是再明白不过。
                              她所谓的选择,从来不是选择。她有千百种方法对付小鱼儿,自然也有千百种方法对付他,以及他身边的人。说到底,自己不过是邀月手中的棋子,是她实现自己执念的工具而已。


                              IP属地:河南115楼2023-11-16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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