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进吧,今偶看原贴,不知何故,失了本节,今补于下)
第五十七回 南宫复辟改元天顺
景泰八年正月十七日,朝退,太上皇帝御文华殿。
命徐有贞兼翰林院学士,于内阁参与机务。命陈循等与有贞俱就文华殿左春坊草拟《复位诏》,有贞执笔,顷刻进呈。太上皇帝览毕,付予礼官。
礼官于午门外宣读,文曰:太上皇帝宣谕文武群臣,朕居南宫今已七年,保养天和安然自适。今公、侯、伯、皇亲及文武群臣咸赴宫门,奏言,当今皇帝疾,四日不视朝,中外危疑,无以慰服人心。再三固请复即皇帝位,朕辞不获,请于母后,谕令勉副群情,以安宗社,以慰天下之心。就以是日即位,礼部择日改元,诏告天下。
群臣听宣谕毕,遂各具朝服,进入奉天殿庭院行即位礼。此时日已正午,上命执少保兼太子太傅兵部尚书于谦、谨身殿大学士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书王文于班内,执司礼监太监王诚、舒良、张永、王勤等于禁中,出付锦衣卫狱。时谦等甫听宣谕毕也。
至是,亨荐升许彬为翰林院学士兼礼部右侍郎,于内阁参与机务。
定襄伯郭登惧太上皇帝降罪当年守城拒开城门之事,回家与妻言,连夜烛下写奏折,迎合复辟。
十八日,升徐有贞为翰林院学士兼兵部尚书。
命召太子太傅安远侯柳溥、广宁伯刘安、都督佥事毛忠还京。
郭登奏八事。上曰:石亨、柳溥、张軏、杨善朝廷自有处置。孙继宗、孙显宗系勋戚,祖制不许干预军政。袁彬升锦衣卫指挥佥事。各处巡抚等官不必动。余项该衙门计议行之。
十九日,六科给事中劾:王文、于谦,内结王诚、舒良、张永、王勤,外联陈循、江渊、萧镃、商辂等,朋奸党恶,逢迎景泰,易立储君,废黜汪后,卖权鬻爵,弄法舞文。乃者,景泰病重,而文、谦、诚、良等包藏祸心,阴有异图,欲召外藩入继大位,事虽传闻,情实显著。且王文党古镛、丁澄,于谦党项文曜、蒋琳及俞士悦、王伟辈,皆奸邪谄佞,国之大憝。乞将谦、文等明正典刑,循等诛其一二,余悉屏之远方,以为不臣之戒。
府军前卫指挥使顾英奏:“都督佥事张义实于谦党,今仍宿卫,恐有异谋,乞剪除之。”上命执义下锦衣卫狱,事连署王英,俱杖一百,谪戍腾冲。
有卫卒缚指挥同知黄瀚以请,瀚父竑景泰中建言易储。帝命下锦衣卫狱。
命锦衣卫差官往执宁夏管神铳内官高平、公干云南内官阎礼、广西柳州卫千户卢忠,并籍其家以来。
六部尚书王直、王翱、胡濙、俞士悦、江渊,学士兼尚书陈循、萧镃、高谷,侍郎邹干、俞纲,学士商辂,都御史萧维祯、罗通、杨善等合疏辞太子师傅等职。从之。
二十日,上命群臣杂治陈循等于廷。群臣言:谦与文、渊及诚、良、永、勤,景泰中串通故都督黄竑构成邪议更立东宫,寻又逢迎黜汪后,循、镃、辂未阻,而附之。谦、文欲树私党,举文曜、伟、镛、澄晋用。兹因景泰皇帝病重,在廷文武群臣合词请立皇储,而谦、文、诚、良、永、勤意欲别图,迟疑不决。已而见群情欲迎皇上,乃图焉不轨,纠合逆旅欲擒杀总兵官等,迎立外藩。循、镃、辂、渊、士悦、伟、镛、澄、文曜俱知逆谋而不告。文、谦等坐谋反,凌迟处死;循等坐谋反,知情故纵,斩。
升户部署郎中陈汝言为右侍郎。从石亨等夺门于南城也。
廷审,言官诬王文、于谦等人与黄竑构邪议更立东宫,又与太监王诚、舒良、张永、王勤秘谋迎立襄王世子。文愤怒目如炬,力辩无迎外藩之事,曰:“召亲王须用金牌、信符,遣人往必有马牌、脚力,事关车驾司、内府、兵部,可验也。”词气激壮。谦笑曰:“辩能生耶?彼不论其事有无,致死我耳,辩何益?”萧维祯曰:“事出朝廷,不承罪,亦难免”。张軏怒目而视,曰:“此辈自犯,何谓出朝廷?”萧不答话。刑部官刘清搭语,軏怒斥道:“看你这嘴脸,也不是这材料!”刑科给事中殷旻当众奋然攘臂,对王文、于谦拳脚相加,念道:“此二奸臣,正好殴。”次日,徐有贞奏升旻为通政司参议。
陈循、江渊、俞士悦、项文曜、萧鎡、商辂、王伟、古镛、丁澄、王诚、舒良、张永、王勤等俱不伏,商辂写状上疏。
廷审毕,有贞曰:“虽无显迹,意有之。”法司萧维桢等乃以“意欲”二字成狱,坐谋逆,当极刑。奏章报上。
二十一日,以复位改元,遣宁阳侯陈懋告太庙,驸马都尉薛桓告长陵、献陵、景陵。告词曰:祁镇不腆,退居闲逸七年。顷因弟皇帝祁钰有疾,不能躬祀郊社、宗庙及临视朝政,人心危疑不自安辑。乃为文武群臣拥戴,不得已于十七日复即皇帝位,改元以安国家。兹特致斋谨用告知。
遣驸马都尉焦敬祗奉香、币赴南京,昭告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曰:祁镇不德,不能奉承先训,在位十五年,中罹变故,退居南宫又七年矣。兹以弟祁钰有疾不能视朝,庶政莫决人心危疑,在廷文武群臣以宗社为大计,协力同心迎复祁镇总理万机以安天下。已于正月十七日祗告天地、宗庙、社稷,复即皇帝位,大赦,改元,一新庶政。皆赖祖宗在天之灵垂慈庇荫,兹特敬伸祭告。
颁《复位诏书》于天下,诏曰:朕昔恭膺天命嗣承大统,十有五年民物康阜。不虞北虏之变,惟以宗社生民之故,亲率六师御之,而以庶弟郕王监国。不意兵律失御,乘舆被遮。时文武群臣既立皇太子而奉之,岂期监国之人遽攘当宁之位。继而皇天悔祸,虏酋格心,奉朕南还。既无复辟之意,反为幽闭之计。旋易皇储,而立己子,惟天不祐,未久而亡。杜绝谏诤,愈益执迷,失德良多,沉疾难疗,朝政不临,人心斯愤。乃今月十七日,朕为公、侯、驸马、伯及文武群臣、六军万姓所拥戴,遂请命于圣母皇太后,祗告天地、社稷、宗庙,以今年正月十七日复即皇帝位,躬理机务保固家邦。改景泰八年为天顺元年,大赦天下,咸与维新。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第五十七回 南宫复辟改元天顺
景泰八年正月十七日,朝退,太上皇帝御文华殿。
命徐有贞兼翰林院学士,于内阁参与机务。命陈循等与有贞俱就文华殿左春坊草拟《复位诏》,有贞执笔,顷刻进呈。太上皇帝览毕,付予礼官。
礼官于午门外宣读,文曰:太上皇帝宣谕文武群臣,朕居南宫今已七年,保养天和安然自适。今公、侯、伯、皇亲及文武群臣咸赴宫门,奏言,当今皇帝疾,四日不视朝,中外危疑,无以慰服人心。再三固请复即皇帝位,朕辞不获,请于母后,谕令勉副群情,以安宗社,以慰天下之心。就以是日即位,礼部择日改元,诏告天下。
群臣听宣谕毕,遂各具朝服,进入奉天殿庭院行即位礼。此时日已正午,上命执少保兼太子太傅兵部尚书于谦、谨身殿大学士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书王文于班内,执司礼监太监王诚、舒良、张永、王勤等于禁中,出付锦衣卫狱。时谦等甫听宣谕毕也。
至是,亨荐升许彬为翰林院学士兼礼部右侍郎,于内阁参与机务。
定襄伯郭登惧太上皇帝降罪当年守城拒开城门之事,回家与妻言,连夜烛下写奏折,迎合复辟。
十八日,升徐有贞为翰林院学士兼兵部尚书。
命召太子太傅安远侯柳溥、广宁伯刘安、都督佥事毛忠还京。
郭登奏八事。上曰:石亨、柳溥、张軏、杨善朝廷自有处置。孙继宗、孙显宗系勋戚,祖制不许干预军政。袁彬升锦衣卫指挥佥事。各处巡抚等官不必动。余项该衙门计议行之。
十九日,六科给事中劾:王文、于谦,内结王诚、舒良、张永、王勤,外联陈循、江渊、萧镃、商辂等,朋奸党恶,逢迎景泰,易立储君,废黜汪后,卖权鬻爵,弄法舞文。乃者,景泰病重,而文、谦、诚、良等包藏祸心,阴有异图,欲召外藩入继大位,事虽传闻,情实显著。且王文党古镛、丁澄,于谦党项文曜、蒋琳及俞士悦、王伟辈,皆奸邪谄佞,国之大憝。乞将谦、文等明正典刑,循等诛其一二,余悉屏之远方,以为不臣之戒。
府军前卫指挥使顾英奏:“都督佥事张义实于谦党,今仍宿卫,恐有异谋,乞剪除之。”上命执义下锦衣卫狱,事连署王英,俱杖一百,谪戍腾冲。
有卫卒缚指挥同知黄瀚以请,瀚父竑景泰中建言易储。帝命下锦衣卫狱。
命锦衣卫差官往执宁夏管神铳内官高平、公干云南内官阎礼、广西柳州卫千户卢忠,并籍其家以来。
六部尚书王直、王翱、胡濙、俞士悦、江渊,学士兼尚书陈循、萧镃、高谷,侍郎邹干、俞纲,学士商辂,都御史萧维祯、罗通、杨善等合疏辞太子师傅等职。从之。
二十日,上命群臣杂治陈循等于廷。群臣言:谦与文、渊及诚、良、永、勤,景泰中串通故都督黄竑构成邪议更立东宫,寻又逢迎黜汪后,循、镃、辂未阻,而附之。谦、文欲树私党,举文曜、伟、镛、澄晋用。兹因景泰皇帝病重,在廷文武群臣合词请立皇储,而谦、文、诚、良、永、勤意欲别图,迟疑不决。已而见群情欲迎皇上,乃图焉不轨,纠合逆旅欲擒杀总兵官等,迎立外藩。循、镃、辂、渊、士悦、伟、镛、澄、文曜俱知逆谋而不告。文、谦等坐谋反,凌迟处死;循等坐谋反,知情故纵,斩。
升户部署郎中陈汝言为右侍郎。从石亨等夺门于南城也。
廷审,言官诬王文、于谦等人与黄竑构邪议更立东宫,又与太监王诚、舒良、张永、王勤秘谋迎立襄王世子。文愤怒目如炬,力辩无迎外藩之事,曰:“召亲王须用金牌、信符,遣人往必有马牌、脚力,事关车驾司、内府、兵部,可验也。”词气激壮。谦笑曰:“辩能生耶?彼不论其事有无,致死我耳,辩何益?”萧维祯曰:“事出朝廷,不承罪,亦难免”。张軏怒目而视,曰:“此辈自犯,何谓出朝廷?”萧不答话。刑部官刘清搭语,軏怒斥道:“看你这嘴脸,也不是这材料!”刑科给事中殷旻当众奋然攘臂,对王文、于谦拳脚相加,念道:“此二奸臣,正好殴。”次日,徐有贞奏升旻为通政司参议。
陈循、江渊、俞士悦、项文曜、萧鎡、商辂、王伟、古镛、丁澄、王诚、舒良、张永、王勤等俱不伏,商辂写状上疏。
廷审毕,有贞曰:“虽无显迹,意有之。”法司萧维桢等乃以“意欲”二字成狱,坐谋逆,当极刑。奏章报上。
二十一日,以复位改元,遣宁阳侯陈懋告太庙,驸马都尉薛桓告长陵、献陵、景陵。告词曰:祁镇不腆,退居闲逸七年。顷因弟皇帝祁钰有疾,不能躬祀郊社、宗庙及临视朝政,人心危疑不自安辑。乃为文武群臣拥戴,不得已于十七日复即皇帝位,改元以安国家。兹特致斋谨用告知。
遣驸马都尉焦敬祗奉香、币赴南京,昭告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曰:祁镇不德,不能奉承先训,在位十五年,中罹变故,退居南宫又七年矣。兹以弟祁钰有疾不能视朝,庶政莫决人心危疑,在廷文武群臣以宗社为大计,协力同心迎复祁镇总理万机以安天下。已于正月十七日祗告天地、宗庙、社稷,复即皇帝位,大赦,改元,一新庶政。皆赖祖宗在天之灵垂慈庇荫,兹特敬伸祭告。
颁《复位诏书》于天下,诏曰:朕昔恭膺天命嗣承大统,十有五年民物康阜。不虞北虏之变,惟以宗社生民之故,亲率六师御之,而以庶弟郕王监国。不意兵律失御,乘舆被遮。时文武群臣既立皇太子而奉之,岂期监国之人遽攘当宁之位。继而皇天悔祸,虏酋格心,奉朕南还。既无复辟之意,反为幽闭之计。旋易皇储,而立己子,惟天不祐,未久而亡。杜绝谏诤,愈益执迷,失德良多,沉疾难疗,朝政不临,人心斯愤。乃今月十七日,朕为公、侯、驸马、伯及文武群臣、六军万姓所拥戴,遂请命于圣母皇太后,祗告天地、社稷、宗庙,以今年正月十七日复即皇帝位,躬理机务保固家邦。改景泰八年为天顺元年,大赦天下,咸与维新。布告天下咸使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