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采儿的侍女上前道:“姑娘请跟采儿来。”
倩雪缓缓起身,微微点头:“采儿有劳了。”遂跟采儿去了。
倩雪打量着采儿。采儿十多岁,本应是活泼开朗的豆蔻年华,却深陷上官府的高墙大院中中。她难道不后悔吗,等她不再年轻时,她怕是也难踏出府一步了。那真是“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啊。想着,她不由得对采儿心生怜悯,轻轻叹了口气 。
“姑娘你不开心吗?”采儿听到叹息声回头望向倩雪。
“没有,只是看见你想起我小时候的事,有所伤感罢了。”倩雪用话掩过了。采儿也不再追问,继续向前走。
沉默中,倩雪观赏起四周的景致。与前庭以水为主不同,后部多是小丘。现在正是仲春,繁花似锦。微风吹来,树上飘落下花瓣,如下雨一般,散落一地,一片片是那么晶莹。倩雪摊开手心,几片落花飘到她的玉手上。她对着阳光细看花瓣,是那么娇柔、细嫩、透着白或是淡淡的粉、淡淡的黄、淡淡的紫。她轻轻吹掉掌中的花瓣,因为她们的脆弱让她想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无助的女孩。她担掉手上剩余的花,试图将这段记忆驱逐走,但毫无意义,十年了,她从未成功过。那段记忆像一把匕首,深深地插进她的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血流出来,毫无办法。不,她不甘心,她要把匕首插进那个人的心,不,是那两个人的心。这就是她的目的。倩雪眉头上的愁越积越深,深到几乎将她吞噬。她不由得用手帕捂住心口,五根纤指紧紧扣住了胸前的白纱与手帕。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采儿回过头来,被倩雪吓了一跳。
倩雪只觉心内一口气直往上撞,顶到嗓子,化作一股甜腥味儿。她忙伸手扶住旁片的桃树“扑”,一口鲜血直喷出来,溅到倩雪的白裙,宛若一朵妖艳的玫瑰,盛开在雪地里。桃树在震颤下洒下无数花瓣,飘飘艳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