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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亲爱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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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我和小川之间的关系是微妙的,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至今日。
再次见到的他,真是改变了很多,我险些认不出来。不过隔着人群,他还是一口叫出我的名字,对着我露齿而笑。我眼角不安的跳动。
我该如何来讲述我和小川的故事呢,因为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于是很难说得清楚。
我们认识应该超过10年了,不,感觉比这个更长。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前后排。那时候的他,个子不高,谈不上挺拔,五官不是时下流行的秀气,他长得大气,脸方方正正的,一派学术。是的,不是讨女生喜欢的长相。但是仍旧不能否认他是俊俏的,不少女生还是对他指指点点。而我对他的好感便是来源于那个时候,只是我自己并不那么清楚的知道。那感觉,懵懵懂懂。
他是班长,不讨喜的职位。他性格颇为严肃,是老师最喜欢的类型。刻苦,成绩优异,办事认真。我所看到的他,毫无魅力可言。那时候的我,希望他是一个开朗的男生,希望他能够多笑一笑。可是他没有,他寡言、不抽烟、不打架,没有女朋友。他是班长,多讨厌的代名词。
不过我和他后来还是亲近起来了。他个子长得很快,渐渐的在男生里有了一些朋友,于是流言四起。他的一个初中同桌成了传闻中他的女友。我们都笑着开他的玩笑,他从不否认。于是我更热衷于去挑衅他,希望他哪怕否认一次。但是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诡秘的笑。
我至今仍记得那种牵起嘴角的笑,我怕是就是那时候才真正开始心心念念的想着他的吧。
那时候,我不过十四五岁,根本不懂得掩饰,我想,他一定知道我的那点心思。当然,我记得那时候他也做出过一些事情,让我想入非非。比如,晚自习的时候学生会的人巡视,抓到我看课外小说,他当众维护我,我感觉全身血液沸腾,脸一定是红扑扑的。再比如,他会看我写的小说,那种写在作业本背后的,前一天晚上拿去,第二天一早悄悄放回我的桌匣里。再比如,他放学会遇见我的时候陪我走路,然后等我到家了他才骑车回去。他家很远很远,所以我觉得冬天他总是最痛苦的学生,要穿越整个晨雾才能到学校。我问过他为什么不住校,他说他要照顾他妈妈。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单亲家庭。也难怪男孩子在那个年纪能那么沉静如水。我想我并不了解他。
但是这些都不能改变我和他的关系,我们不相爱,不是情侣,甚至,我对他的那种悸动也越来越淡。关系亲近起来,仿佛真的是朋友了。
那一段绯闻持续了很长时间。他和苹果相当般配,郎才女貌或者说女才郎貌都不为过。苹果也是同班的同学,她是全年纪成绩最好的学生,个子高挑,性格开朗,和小川再合适不过,他们的流言连班主任都不多过问。他和她认识五六年的时间,一直关系亲密,彼此了解,我不禁在想,或者他们最后能结婚,生一个极优秀的孩子。
小川对我,从来都是像同学之间那样的,他跟我写很多字条,我后来保留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他和苹果之间不是那样,他们会耳语会站在走廊上说说笑笑,他们会在周末的时候打电话。
于是渐渐的,我也开始接受他们是一对了。
我想,那时候是我对小川感情最浓烈的时候,再也无法超过那种感觉了。之后,淡得我几乎都忘记我暗恋过他。



1楼2010-08-26 04:06回复
    我知道自己失望了。他离开的时候笑得没有一点杂念。我甚至以为我出现了错觉,他根本没有动摇过。可是明明那感觉,错不了。
    他转身进电梯的时候,我心脏像崩裂了一样。我知道,那感觉过去了,再也不回来。
    失笑。他从来不是我的。小川只是我的老同学,不是老情人。
    之后一段日子,我和他关系缓和,不疏远不亲近,发生了两件事。他和女友分手,再度成为公司的黄金单身汉。我的老板约会我,我顿时成了办公司政治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小川倒没有前来寻一两句开心的玩笑,说我和老板的私事,不过他看过来的眼神,很丰富。
    我笑着看回去,不卑不亢。我并不怕他的探究。
    生日的时候,老板要单独给我庆生,我其实没有理由拒绝的。他除开大我11岁让我觉得不太妥当以外,我完全可以和他自由恋爱。他单身也没有孩子,多诱人的条件,不过,他没有小川的风度翩翩,于是我心里偏颇。
    小川的礼物出现在办公桌上,让我想起许多年前,大冬天的早晨,我到学校,趴下来一看,桌匣子里有他还回来的我写小说的本子,便是这样的感觉。安心。暖暖的。
    我最终还是主动去了技术部,他看见我去,温和自如的笑,说,生日快乐,时喜。
    请我吃晚饭吧,小川。
    怎么,不想承老板的情?
    我想你给我过个生日。
    好吧。
    他没有再多问什么,小川是勇敢的。我知道整个公司换任何一个男同事,此刻都不敢约会我。下班的高峰期,我们堵在高架上。小川不喜欢听广播,他放钢琴曲,我半闭着眼睛听。
    小川,你为什么当初不喜欢苹果?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正面的问他关于感情的问题,以前的我们,从来不越雷池半步。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车。过了半晌,他说,我一直不喜欢太死板的人。
    苹果很可爱。
    就像,你看到一个可爱的人身边站着一个更妖艳动人的,你就会对可爱视而不见。
    哈,原来你暗恋我们班同学,是谁,快说……
    他眼神穿过后视镜看我,然后很轻的叹气,说,都过去了。
    他不愿意说,我自动闭嘴,不再问了。我说过,我从来不都了解小川,现在亦是。
    他又问我,你不去蔡总的约会,他会不会生气。
    当然会,然后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我问你会不会有麻烦。
    不会,他得靠我给他年年月月做业绩,约会不成我,公司还有美女成千上万。
    我看他对你认真。
    为什么?
    男人的直觉。
    我笑一下,不再说话,然后一整个生日晚餐我和小川都很沉默,没有太多的话,他像有心事,我不多问。人都是会遇见棘手的问题,比如我现在。我实在想对小川说,我暗恋你十年了。可是,我现在究竟还喜欢不喜欢他,我并不清楚,说出来,究竟多大意义,我也已经不明确了。
    送我回家,他问我,你现在还写书吗?
    我说,不写了,没时间,没那个心境。
    他点头,离开。
    其实我是骗他的,我不过是换个名字,写很多文字给我不认识的人看,而他,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不想把问题复杂化。我一直觉得小说夹在我和他之间是个秘密的象征。像当年,他等我写,日复一日,在我的学生时代我为他不知写了多少故事,如今全体淡忘。那些手稿也像我已经遗失的感情,不知所踪。
    往事如烟。真真是这样一回事。
    然而事情发展到小川辞职这一步,我并没有想到。我没有和他交往,但是蔡总给他施加压力,他是有本事的人,东家不做西家做。拍屁股走人,炒老板鱿鱼。
    他走的时候我刚和蔡总冲突了几句,出门看见他的车子从车库里倒出来。我几步跟上去。
    走了?
    嗯,跳槽。
    因为我的原因?
    不是,人往高处走。
    小川没有表情,让我想到他当年做学生会主席的样子,严肃得一丝不苟。我想上车再说两句话,他却没有邀请我。我目送车开出公司的停车场,他一定在后视镜里看得见我。我和小川就这样再次流入人川,说不定,再不相见。
                                      林嘉陌 伦敦 23:39
    


    3楼2010-08-26 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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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IP属地:江苏4楼2010-08-26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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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俺最喜欢的一个短篇


        5楼2010-08-26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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