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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埋在土中的小狗》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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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随手写篇字数少的短文


IP属地:上海1楼2023-12-03 23:43回复
    短篇小说集《去中国的小船》中有这样一篇寓情于景的文章,文章里描述了六月间的悄无声息、单调无个性且不屈不挠的灰蒙蒙的雨。
    这场雨曾发生于女子十七岁那年的六月,如今则发生在“我”刚来到度假住处时的六月。在宾馆大厅里,“我”吃着没滋没味的食物,看着没滋没味的报纸,整个人都一副提不起劲的状态。而之后溜达过来的吃早饭的女子也托着脸看雨。
    本文有一处怪异涉及到女子自称手上沁入了来自狗坟墓里的气味。在小说中,女子小时候有一条陪伴了她八年之久的爱犬,狗死后被她埋在了自家院子里,然而在一年后的某个下着雨的午后,她为了帮助认识没多久的女同学,决心去挖开埋着狗的地方,寻找一起被埋在里面的存折,连电话都没有接(她知道电话铃响了多少下,说明并不是不在乎电话,只是当下所有事情的重要程度都低于挖出那张存折帮助女同学)。其实这张本属于她的存折是她伤心过度之时决定这辈子再也不拿出来兑现的东西,而且她还曾经非常坚信自己此生再也不会有超过狗重要的朋友了。可以想象:过去似乎永恒而坚不可摧的东西在新朋友身上产生了动摇,这让女孩陷入强烈的愧疚感。然而当她真的再一次直面自己的狗,心里却没产生什么波动(当时最让我意外的,是自己一点都不害怕。为什么不知道,反正一点都不怕。要是那时多少害怕一点,说不定更好受些,我觉得。也不是说必须害怕,但至少感到难过或伤心什么的也好。),这加重了少女的愧疚感,她偏执地认为自己不应该如此无情,总该留下点什么才是,所以产生了手上带着气味的幻觉。很快她得知女同学其实并没那么缺钱,这笔存折也失去了被挖出来的意义,女孩心中的天平彻底失去了平衡,更是难以原谅自己做的那件事情,于是气味的幻觉伴随她多年也无法散去。
    而“我”是另一种过分洒脱之人。一般人也不至于会反复带不同的女友跑去同一个度假地,因为同样的地方太容易引起他们触景生情。过去的情感经历似乎在“我”身上留不下了不起的痕迹,比起那些,“我”在乎这个宾馆里头的种种妙处:淡季相对便宜很多的价格、鲜美的牡蛎(但也全是牡蛎)、空气清新、得以保留下来的旧风格房子等。只是再美妙的地方,正常人也总会有腻歪的时候。在又一年度假的前不久,女友开始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情发牢骚了,然后干脆直接断联。其实就是因为这地方她起码来过两次了(她与“我”交往了两年三个月),早就厌倦了这儿的风景,期待着新事物,而她怎么也无法在“我”这边找到新变化,她害怕着一旦接了电话,又要回去那种日子,又要陪着“我”逛老旧宾馆,所以不接电话。而对于此次情感危机“我”的应对方式是:忠于强大的“惯性”,抛下女友,自己一个人到老地方度假。这加重了她的担忧:“我”为了保持一成不变的生活,是不在乎放弃一些东西的,这些东西可以是“我”旅行途中随身携带的两本口袋书,也可以是一个女友。
    然而事实上很多东西早已经不露声色地变得不再同往前一样,这并非怕麻烦的“我”主观上是否愿意能够决定的。最多十年不到,这个老旧宾馆也会不得不迎来改造或者荒废的命运,到时候“我”必定要去找另一个新地方,而眼下这个在“我”心目中份量高得不得了的宾馆或许没多久就没什么可惦记的了,就像那只被埋在土里的狗一样,抑或像是宾馆附近那座落后于时代的图书馆,它鲜有人光顾,“我”也好,女子也好,在里面都找不到可看的书,曾经在某个时代有趣,甚至非它不可的事物,也终究会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消退其魅力,仅有极少数书籍是例外。


    IP属地:上海2楼2023-12-03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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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顾此文开篇,作者如此描述“雨”:雨这东西有时候纯属个人体验。就是说,在意识以雨为中心旋转的同时,雨也以意识为中心旋转......因为我不知道此时我们看的雨是哪一侧的雨。
      笔者特别喜欢这段描述。雨可以是“我”心中意识的外在体现,或者反过来,“我”的内在意识因为雨而愈加沉闷,连咖啡、煎蛋卷、读物都被罩上了潮湿又乏味的气息。同在大厅里的女子看着雨,同时也可能看着的是自己回忆中的一隅,至于具体是看哪种,“我”判断不出。随着“我”和女子交谈带动着彼此疲惫的意识重新活跃起来,雨也正巧慢慢停下来了。
      通过倾听女子的故事,“我”总算明白:早也好晚也好,自己终究是要做出改变的。“我”依然爱着女友,想要挽回她,那就只能继续给她打电话(此时“我”已经提前一天退了房)、尽快回到她身边,向她表明心意(我让铃响了二十五遍,然后放回听筒。夜风摇曳着窗边薄薄的纱帘,涛声也传来了。我再次拿起听筒,重新拨动号码盘,慢慢地拨。)。
      从世俗意义而言,女人多是很在意自己是否能在伴侣那边留下什么痕迹的,她会希望男人因为自己而作出一些生活习惯方面的变化,相反地,当男人和她相处两年多了还是跟认识她之前完全一样的模式,她会怀疑自己在男人心里的份量。
      村上春树写的短篇往往没有明确结局,相比故事性,作者更重视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情景中架起通往人物内心深处的桥梁,在不甚华丽的句式中赋予其独特意义,并让读者掩卷良久后依然可以将思维延伸至更远的地方。这篇《她的埋在土中的小狗》就是一个典型,值得我们细细品味。


      IP属地:上海3楼2023-12-03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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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4楼2023-12-03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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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气吧主无人问津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3-12-05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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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你写卡拉马佐夫兄弟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3-12-09 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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