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东东一个人走在街上，失魂落魄地走着，自从他看见梅芳第一眼起便爱上了她，他不敢告诉兰芳，怕兰芳会瞧不起他。
兰芳追上来，气喘虚虚地，“古东东，你怎么跑了”
古东东看了他一眼，但独自走开。‘古东东”兰芳拖过他，他站住，’你搞什么名堂？”
兰芳拿起军用水壶，打开喝了一口水，古东东蹲下来，抱住自己，“我恋爱了”。兰芳蹲下来，嘴里含着水，扑的一下吐古东东脸上，“你干什么？”他站起来，摸了把脸不，“我知道自己很挫，但不必用这种方式鄙视我吧”他生气地说，兰芳咽了口水，“哦，有心上人了，难怪最近成绩下降这么快。”


“你告诉我，是谁呢”兰芳说，“不说”古东东警觉得说，“那我可帮不了你”兰芳耸耸肩。
“你怎么帮得了我”古东东靠肩上，兰芳说：“是哪家女子，要我帮递情书否？”
“不用”他说。“真怪”兰芳说，“不用我帮，那你自个伤心吧”兰芳无奈得说。
“班主任说了，要我给你补课，这也算帮吧，他可以点名批评你了啊”兰芳拿出书包，
坐在石凳子上。
成磊在午休时趴在桌子专注地看一份报，有人走过来，成磊抬头，吓了一大跳，杨姐的
头发比以前更卷，衬衣有些透明，透明得可以看见里面的内衣，她不看成磊，把开水杯
打开，“房子的事情下来了，你也可以安心了，你要怎么谢我”
她倚上门，盯着成磊。“杨姐”成磊站起来，“这事得多谢你的帮忙，多谢你的大恩大
德”他说，杨姐诡异地笑起来，‘怎么帮？”她靠近成磊，用眼神犀利地看着他，成磊
靠在墙边，杨姐像一只饥饿的母狼看见自己的猎物，“大姐，我和梅芳商量过了，要请
你吃饭”
“不要”杨姐靠近他，成磊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小磊”她眼光温柔地看着成
磊，伸出手，“小磊，我..我喜欢你，谁都说我很幸福，可是...”
成磊知道他的老公在某个方面根本无法满足她，使得她内心十分空虚。。她用力拉过成
磊，嘴凑到成磊的脖子上，像一个鬼在吹脖子上吹气一样，“小磊，我...”
“大姐”成磊想推开她，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心里的某个部份突然跳起来。他竟然伸
了手，搂住了她。她的腰与梅芳不同，十分有肉感，成磊像着了魔一样。
“小磊”一回头，梅芳提着饭筒站在门口。“梅芳~！~”成磊轰地一下，清醒过来推开
他，梅芳一转身，抹着泪，捂着嘴从皮革厂跑出去。他去拉梅芳，而杨姐却像什么事也
没发生一样，仍旧喝茶看报。
“梅芳”他冲过去抱住梅芳，梅芳挣脱开来，喘着气说：‘你干什么？你别碰我。”
梅芳挣脱开他，独自跑开。


梅芳在海滩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风吹来，吹起她的发，她没有掉眼泪，只是愣愣地看着大海。

傍晚时分，梅芳一个人在教室里翩翩起舞，她的身板是那样小，她打开录音机，放上磁
带，转着圈圈，时不时地垫起脚，摆起手，不长不短的裙子飞扬起来，她忘我地舞着，
一只手背在背后，一只手向前伸着，转起圈来，一向不施粉黛的她，尤如站在一片花丛
中的蝴蝶。
林聪看着她，尤如儿时的她，在他面前翩翩起舞，如果梅芳可以再等等，他就告诉她，
他要与她在一起，这就是他来寻梅芳的理由。尽管这个理由有多么可笑。
但他执意要这样做，庆幸的是，梅芳一点也没有变，扎着两把小辩子，穿着衬衣和裙子，从小到大，竟然都没改掉这个习惯。
窗外响起一阵掌声，梅芳停下来，笑笑，“怎么，今天怎么过来了”他说。
“你好像不开心”林聪说，“闹别扭了？”
梅芳不语，望着窗外，“去走走？”
两人坐在海边的石头上，梅芳抱着脚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风把她的衬衣吹得膨了起来。
她眼神迷离地望着前方，林聪走到海滩边，挽起裤脚，拾起贝壳来。
“喂”他冲她挥挥手，梅芳把流海拔上去，笑笑，挥起手。


“你是来特意来看我的吗”她微笑着歪着头，林聪发现她特偏爱衬衣，她身上的这件，是
白色上带一点花纹，花纹淡得快看不见。蓝色的及膝中裙，把她衬拖得简洁而美丽，细细的腿，苗条有佳，林聪发现他喜欢梅芳的这种简单，只是成磊不懂欣赏，打趣她后面直的简直像洗衣板，直得都可以搓得衣服。
“你不打算回去了吗？”兰芳坐在阳台上，吊着脚，“你打算瞒妈一辈子吗？”兰芳说。
“成磊姐夫也许不是故意的”
梅芳把衣服丢进盆里，也不说话，母亲砰地一下推门进来，“是不是真的”
梅芳剁着菜，她吸了一口鼻子，流海随着身体的带动动了起来，她一转身，把菜放进酸橱子里，“你个傻丫头”母亲说，“把他叫来，我要亲自问他”
“谁告诉你的”她低着头拌着菜，“小宝说的”母亲说，“上次你们俩聊天，他告诉我的”兰芳磕着蚕豆。


兰芳不晓得啥时候开始喜欢上古冬冬的，只记得高一的时候，在一次队列中，古冬冬踩
了她的脚，踩得她疼痛无比，“你怎么走路的你”兰芳骂起来，古冬却摸着头，“对不
起对不起，。要不，我背你去看看。”傻傻的古冬冬似乎啥也不懂，在一次放学中，兰
芳突然例假，肚子痛得不得了，她趴在桌子上，不想起身，做为同桌的古冬冬自然发挥
互结互爱精神，急得直问，“你咋了呦，你咋了呦，怎么不起来，是不是肚子痛，我背
你去看看”
兰芳说，“没事，我大姨妈来了”
“在哪里？”古冬冬四处张望，兰芳差点将头砸进桌子里，她仍持微笑着说，“你大姨妈在你家住吗？住几天”
全班人都围过来看她，哄地一声笑，兰芳手抓着一团纸，气愤地扔在地上，“一个星期”说着便愤愤离开，却疼痛得快站不住脚。那天，是以梅芳来学校带她回家结束的。兰芳死死地将这一段记住。说将来要报仇。


更可笑的是，在梅芳掺扶着她的时候，古冬冬突然冒了一句更可笑的话出来，“兰芳同学，你要加强营养，代我问你大姨妈好~！”
兰芳差点跌在地上，可是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喜欢上古冬冬了。喜欢这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

梅芳正着一个三角形，兰芳搭起话来，“成磊姐夫你急什么呀”她挤挤眼，“姐姐又不会跑了”
“不是，是昕昕要睡了”
“那你自己先回去嘛，”她说，“大不了，姐姐和我一块睡”她故意说，“啥？”成磊把烟踩到地上，“你不回去了？”
“对，她不回去， 昕昕也不回去”兰芳说，“梅芳，这可不好，那床那么小，哪挤得下”
“回去了，也是伤心”兰芳说，“不如在这呆几天”
“梅芳”成磊说，“你回去，我一条一条解释给你听”
梅芳收起作业，“回去吧”古冬冬收拾着作业，“谢谢姐姐”他己经平静了不少，这个夜晚，至少是幸福的，他走路走得快飘起来，巴不得天天来兰芳家补习。


古冬冬连骑上自行车都感到心情愉悦，车铃叮叮当当的响，路坑坑洼洼他也毫在不在
乎，就算现在叫他当场跳到河里洗澡他都愿意。
“对了，你们回去了，得把昕昕留下”兰芳说。
“为什么？”成磊站在树底下，兰芳耸耸肩，“万一，你俩打起来，把昕昕给摔了，那可不得了”她收拾起作业，梅芳站起来，抚抚裙角，抱起昕昕，“回去吧”
梅芳一进屋，成磊便“砰”地一下关了门，梅芳站在床边，抱昕昕躺下，给她盖好被单，“轻点，别吓着昕昕”
“你听我说，梅芳”成磊一下子就坐了下来，“那申请报告我是交上去了的，厂里也有考虑我们现在的状况，说可以优先考虑...压根和杨姐没关系，她那是故意这样的，你知道她那人人缘广得很，说得开，我只是上次和她提了提，说能不能帮帮忙..”
梅芳站在床边，折着床单，不答话，成磊走上来，抱着她，“别这样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也一时糊涂，你知道，男人嘛”
梅芳甩开他，走进卫生间里，成磊跟上来，“你别这样”
梅芳蹲下来，烧起开水来，准备洗澡，“你出去，我要洗澡”
她正准备关门，成磊“砰”地一下推开门，梅芳吓了一大跳，连昕昕都被吓得哭起来，
“你干什么？”梅芳生气了，成磊逼近她，“你听不听我说”他说，梅芳想去哄昕昕，
却被他拉住了，一时没站稳，被他一推，跌在墙边，“你作什么，成磊”。梅芳的头顿
时头晕眼花，她扶着墙站起来，成磊突然将她按在墙边，伸出右手搂住她的腰，嘴贴近
她的脖子，就像杨姐一样，梅芳想推开他，却推不开，成磊伸出手将她往自己的怀里
搅，“成磊，你别这样···”梅芳扭着头，咬着重牙，挣扎着，“你胆敢我我提离婚
是不？你相不相信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他将梅芳的衣领掀开一半，露出肩膀来，梅芳挣扎开来，推开他，将衣领子穿好，“别
这样了，小磊”她皱着眉头，喘着说，成磊伸出手，用力地拉住她，从后面抱住她说，
“梅芳”梅芳闭着眼睛，靠在墙边，歪过头，泪流下来，她抿着嘴，也没有任何动作，
任成磊吻来吻去，好半天，梅芳闭着眼睛，流下泪来说“听我的，小磊，那房子不能
要...如果你真的要的话，那只有离婚”她推开成磊，径直走开，成磊靠在墙边，抱着
头，他不明白，这事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他也很想告诉梅芳，他其实是想给他一个舒
适的环境罢了，可梅芳怎么就是不懂呢？还有为什么自己就受不住诱惑呢。
清早，梅芳坐在教室的窗边发愣，昕昕坐在儿童椅上，看来看去，不住地叫“妈妈，妈妈”。手挥来挥去，梅芳丝毫不理睬昕昕，只是独自坐在窗边，悄悄地流下两行泪来。


她缓慢地站起来，又打开录音机，按下键，塞进磁带，开始舞起来，一圈一圈，昕昕坐
在椅子上，看着母亲转着圈圈，不禁咯咯地笑起来，梅芳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她
一下子跌在地上，趴在地上哭起来，音乐一直在响，她趴在地上，边哭边捶着地板.....

演奏厅里，成昕蕊低着头，弹着钢琴，梅芳坐在台下，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流下了两行泪，林聪说：“梅芳，你看，昕昕多有出息”
林聪紧紧地搂着梅芳，梅芳抹去泪痕，点了点头，成昕蕊神采飞扬不住地下看，又笑了笑，她看了母亲，看见了刘星，看见了林叔叔。
她的心快飞起来，陈老师坐在下面，昕昕真的是她最得意的学生，“沈女士，你的女儿真的很棒”她说


梅芳微笑着，泪光闪闪，一会儿，拿着纸巾，捂着鼻子跑出去了，“梅芳”林聪追出去，“怎么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梅芳哽咽着，“是的，昕昕是我的骄傲”她吸了吸鼻子

太阳底下，昕蕊坐在阳台边上，曲着脚，腿上放着一本书，耳朵里塞着耳麦，梅芳站在阳台边上，望着底下的车来车往，昕蕊摘下耳麦，“我昨天的表现好吗？”她说，“嗯，很好”
“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手撑着下巴，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每每昕蕊问起这个问题，梅芳总是笑而不答。


林聪提着一袋子食物，“来，昕昕，吃零食”
昕蕊跳下来，“林叔叔，今天又有什么”她将手背在背后，“你不下去吗？那个男生在底下等了很久了哦”
“嗯~？？？？？”昕蕊拉长了音，顿了一下又说，“不理他”
‘昨天，他也去了啊”
“我知道”昕蕊剥着香蕉，近三个月来，刘星总是跟综她。

梅芳穿着紫色的家居服，抱着手，站在窗外，“怎么站在这里吹风？”林聪走上来，拿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你身体不好，就不要站在这里，免得又感冒”
“妈妈”昕蕊背着手，又放在胸前，“我先上学去了，最近功课紧，我得早点去学校，还有，您别在这里吹风了，小心感冒，我先走了”她背起书包，打开门。
昕蕊穿上鞋子，又飞快地跑下楼，梅芳没有回头，低着头“梅芳，你听见昕昕说什么了吗？”林聪扶着她的肩说，梅芳没有回头，她轻轻地靠在林聪肩上“嗯，昕昕的懂事让我欣慰”
她似乎又想起成磊...“小磊，若你在，会不会也会欣慰欣欣的懂事”
“又在想他了吗？”林聪将脸在她的脸上。
当她带着昕昕赶到皮革厂里，成磊倒在血泊中，梅芳放下昕昕跪下来，抽泣着摇着成磊：“小磊，小磊...”她几乎快晕倒，林聪站在一边，蹲下来，“梅芳，你冷静一点”
杨姐几乎快发疯，“你最好拿把刀捅死我，我再也不要和你过下去，你有把我当人看吗？哈哈哈....你活该生不出儿子，这辈子都休想有儿子，有也是个龟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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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给老子带戴绿子，要不是听人说，老子的绿帽子都满天飞了，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他抬起脚往杨姐的肚子捅去。杨姐己经疯了...疯得满场乱转...
梅芳站起来，却晕倒在地上...“梅芳”林聪抱起她...
“她有三个月的身孕了”瘦瘦的女医生对着林聪说，“这段时间要好好养胎，头三个月是关键时期”
“是的”林聪说。
林聪站在梅芳的床边..梅芳侧着身哭泣着，“梅芳，你要好好休息，还有...”他顿了顿，你有三个月身孕了”
梅芳呆呆地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姐”兰芳抽泣地赶到，“姐，怎么会这样，成磊姐夫他...”
昕昕在兰芳的手里抱着，梅芳闭着眼睛，看也不看他，她摸着肚子，紧紧地抓着衣角，几乎快抓出汗来..
古冬冬站在一边，心如刀绞...“兰芳，你姐姐她..”
“你要告诉她，要好好休养”古冬冬说，“要不，我回家叫我妈做碗鸡汤，要知道我妈的鸡汤做得可好了”
兰芳哽咽着“冬冬，谢谢你”她拉着古冬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