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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送残腊,东风几日,余寒尚未被吹散,毕竟料峭,庆云庭户内的宫鬟们却捱不住,不等元宵放灯,早已戴花折柳,先去踏青。去岁的粉梅已退场,轻飙吹动琼花玉叶,如剪如绽地,敬嫔就是从那片风猎乱香中从容走来,与我说一桩钟粹逸闻】
听闻文妃柔情雅志、风流端正,竟也肯赏我那一阕谩咏?
【骈肩踏过庭内未融的雪,松软,温柔如絮,一并往暖阁内的围炉前小坐。】
得空我也去瞧瞧,脉脉红药于她这般人物指间,会是怎样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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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草长莺飞的春天,如雩姬那般着意寻春,为时太早,我便命芳官渍下蜜煎,他是苏州人,最擅做白糖莲心、天香蜜枣,一颗足让人心似蒲枣般甜糯。敬嫔仍在说故事,我垂眸挑选一粒极饱满的,如琥珀一般的金丝蜜枣递给她,嘲诙一笑。我明白她柔情逸态下,在用婉转的话来点拨我,可我并没这番心计琢磨此事,只觉太平常。】
【就如“美人”有千万种风貌与诠释,词曲歌赋,各言各的风流。】原也是一场热闹下,我戏作的新词罢了。
【雪净的玉葱浸染一层凤仙蔻丹,又以细笔于殷红中勾勒一枝酴醿芍药,示意她欣赏我的新作,一壁与她顽笑道。】我晓得姐姐的意思,想来文妃,也不是那样儿的人。【我却也说不上来究竟哪样。】她不嫌我浮俗,愿改愿唱,咱们管她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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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与海拉苏氏相识,她一向是敏思藏于芳膺,蛾眉一舒,便是峰回路转的另一则话。恰逢双垂的锦帐掀开,众丫鬟们曳着深绿进来,犹惹玉炉打了个呵欠,花剺惠痛斥了声,方才弯下腰给敬嫔请安。】
哪有甚兴致,去岁万春亭以后,我连琵琶都不曾抱起过。
【轻耸了香肩,支颐漫倦地拨着描紫的果脯碟内各式花样,命掌事赏给宫女儿们,宛靥与敬嫔对视,哂笑道。】
入宫头两月,尚有些热闹可凑,自入冬以后委实太闷,瞧我那几个家养丫鬟,已然忍不住了。【一顿。】等到三月,咱们也去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