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秋夜
written by.Kazami_Yume
人心躁动的夏季，炙热的日光夹杂着炽烈的爱意。
慌不择言的借口，只是逃避的掩饰。
渐渐干涸的思念，坠落的枯叶诉说着决绝的一面。
执意追逐的疲倦，将在这夜里终结。
一 蝉鸣之夏
东京进入夏季了。
记忆中只有炎热和粘腻的这个季节，总有来自大自然的声音作为来临前的宣告。
就像古时候大将军领兵出巡，前头总会有人在前头大张旗鼓地开路。
然而对于一众正好碰上新曲制作和宣传的双管齐下时期，因四处跑通告而忙得上气不接下气的bandman而言，四季的区别只在于收工后私服的厚与薄。
这跟舞台上耀眼而没有季节概念的服装没有一点关系。
长久下来，他们对于季节的认知也更麻木了一些。
反正都在恒温的室内工作而已，冷热又有什么区别呢？
流鬼迷茫的视线自眼前瘫坐在STUDIO休息室沙发上，毫无声息的四堆烂泥身上移开，下意识地把原本伸展开的腿脚收回来，动作缓慢地挠挠头上那堆早已塌下的枯草。
发出无声的哈欠过后，重又将视线投在角落里还戴着鸭舌帽、头部歪向沙发外头熟睡的泠汰身上。
在看见他维持着左手紧抱靠枕，右手硬撑着沙发皮套的别扭睡姿以后，流鬼无奈地摇头叹息。
——笨蛋的睡相果然与常人迥然不同。醒来以后不是会更累吗？
流鬼想了一会，手已经兀自团起身旁不知是谁落下的窄围巾，瞄准后往泠汰的方向奋力一掷……
因受突袭而吱吱哼哼了几声的泠汰直接两手紧搂着靠枕，再往沙发深处蹭去。
看见此情此景，脸上挂着无自觉微笑的流鬼重新侧头看向泠汰身旁那个歪倒了刚好90度的电子闹钟，似乎忘了其实这个才是他的最初目标。
流鬼看着钟盘上头显示着“05:55 AM”，在醒悟过来这数字似乎又是个巧妙的巧合之前，他揉了揉眼睛，怀着“啊，原来才睡了3个小时……那算了还是等戒起来统一把我们叫醒吧，保姆就是这样使的”不良心态，再次进入了梦乡。
+
“喂喂、你们给我全部起来了！快点快点！”戒充满着朝气的开朗声音如同开始挣扎着自窗帘缝隙挤入室内的日光光线一样。
一如之前每个几近通宵录音的早上，唤醒了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手脚仍然不听使唤的迷糊团员。
“今天我们跟杂志编辑约好了十点在杂志社碰面，做完访问以后，接着要拍杂志宣传照……”
戒滔滔不绝的声音其实在泠汰听来，就是一只在嗡嗡个不停的苍蝇。
“你们别给我一副要死不活的干尸样！全部给我精神起来！”
泠汰在注视着戒发愣的空档悄悄观察同伴的反应，果真都是一脸干尸样。
正当泠汰要撤回分散的注意力时，突然瞥见站在旁边的丽，放在身后的双手正作出匪夷所思的手势，仿佛在跟人用手语交流。
泠汰随即狐疑地望向丽，想一探究竟，可是丽压根没看他一眼。
戒打断了一脸困惑的泠汰的思考时间，含笑着发问：“呐、泠汰！对我们今天的行程有什么意见吗？”
“啊？没、没……我没意见啊！怎怎、怎么了？”
慌张的泠汰连连口吃地反问着。
“没事吗？因为我看见泠汰你刚才的注意力放在丽……”
“啊……戒啊！我有点事要跟你商量一下啊……”流鬼突然打断了戒想接着说下去的话，走上前来拉着戒的袖子直接把他拖出休息室。
虽说让流鬼帮着忙解了围，但泠汰还是弄不明白流鬼为什么在拉上戒衣袖的一瞬间给自己打了个“你给我闭嘴”的凶狠眼色。
他自问并没有做错事，凭什么要遭到自家主唱的白眼呐？
当听见休息室的木门哐当一声重新关起来以后，葵那散发着起床低气压的手重重地拍上泠汰的肩膀。
“你那样虎视眈眈地看着丽，差点坏了大事你知不知道啊！”
“我哪有虎视眈眈啊，那不都是你一向的专利吗？又关我什么事了？谁让丽自己做那些奇怪的手势引起我注意啊……”
泠汰一边口沫横飞地为自己辩驳，一边在葵的面前模仿丽的手势，比划着不断开合的剪刀手。


“这什么鬼暗号啊……哎呀！”
接着泠汰干脆的呼痛声之后是某物掉地的声音。
“你扔我干什么啊，丽……哎呀！”
“一扔你在戒面前吃螺丝，二扔你已经坏了我们的事！”
丽低沉而咬牙切齿的声音直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至于疼的一脸呲牙咧嘴的泠汰成功挣开了“帮凶”葵的钳制，主动蹲下来寻找那两“失落的凶器”。
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泠汰才发现这原来是被全力揉成团，不努力展开来仔细观察还真认不出这能好好装着20支烟的硬纸质烟盒。
“我们今天谁也别想抽烟了！烟都给戒那保姆收走了！ShXt！”
“什么？！”看着丽莫名发飙的泠汰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要不是你眼睛刚才到处乱瞄，现在我们可都是每人手里一支餐前烟呐……”
葵一脸无奈地在唇边比着指甲向外的剪刀手。
没烟怎么活？对作为烟枪的他们来说，即使只有一天，也是个严峻的考验。
+
“看来这边的情况不太好哦……”
一个人回来的流鬼看着梳洗完毕的三人坐在沙发上沮丧地低头昏昏欲睡，不耐地开口道：
“怎么了，计划不成功吗？我可是把戒支开去买早餐，给你们争取到足够时间了说……”
“烟丝都被戒拿走了，我们抽什么啊？报纸卷牙签茶叶吗？”
率先发言的泠汰似乎彻底无视了刚才自己犯下的过错。
“是么……”流鬼发出意味深长的尾音，随即一阵淡淡的烟味涌进三人的嗅觉中，然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缕缕缓缓散开的烟雾。
三人吃惊地抬起头，开见流鬼嘴里叼着一支正燃烧的烟，一脸挑衅地笑着。
“没烟了你们不会问酒井要吗？你们不会睡傻了吧……”
“不管了！我们没理由坐在这里吸你的二手烟！”
泠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气势抽走了流鬼嘴里的烟，并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塞进自己的嘴里，吞云驾雾起来。
“我说你是主唱，抽那么多烟对嗓子没好处的……”
泠汰嘴上说着，手也没闲着地擅自伸进流鬼明显鼓着的裤袋里，把烟盒摸了出来。
“……我们帮你解决掉还不好吗？”
还一副无害的灿烂笑脸。
“Dame It！你这混蛋！”
这一天，我们G团的流鬼成功地在录音（的休息室）室完成了“开嗓”这项主唱的必备活动。
——TBC——


“你不让我自己下车跑进小巷里吐酒的么我现在快吐死了胃好酸呐你家里有药没有啊……？”
连珠炮似的喷发完毕的流鬼随即把脸贴近了泠汰的背并哼哼了几声。
“那么今晚拜托你了……我要睡你家里……”
然后如同卧佛般把全身的重量往泠汰背上压了下去，终于没了声息。
身体因多余重量的增加而又晃了几下的泠汰，好不容易扶着墙边的路灯找回平衡，嘴角无力地往一边上扯着。
“我说你们今晚不会真的是在报上回我没给烟你们抽的仇吧……”
——还有啊，这里明明离你家比较近啊，来我家蹭个毛么？你这死胖子！
上面这句话，泠汰压根只敢在心里瞎嚷嚷，没敢让流鬼抓着小辫子直跳起来发飙咆哮。
因为他听见流鬼的声音已经沙哑的差不多了。
+
夜静更深，更应万籁俱寂。
但为什么……会有狗跟人厮打互吼的声音在扰人清梦？
流鬼仿似触电般突然自床上坐起来，不大清醒的大脑一边叫嚣着疼痛，而身体则在一边抗议灌了铅似的沉重。
同时嗓子叽叽哼哼两声也像蚊子在耳边闹腾。
果然是祸不单行。
下意识地，手臂奋力地伸到床头柜处扭开台灯，孰料哐啷一声就是装满水的玻璃杯掉地的沉闷声音。
——幸好地上铺着地毯。
正当流鬼望着仍然微温的水在地毯上逐渐漫开，兀自庆幸杯子没完蛋的时候。
在客厅闻风而动的泠汰迅速地推开了房门把头探进来问道：“喂、你在搞什么？”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你在我家里干嘛？”声音带着起床独有低沉沙哑的流鬼挑着眉看向泠汰。
“哟、看样子你不记得之前有拜托过我了？还亏得我千辛万苦地帮你清扫狗毛……”
“狗毛？koron酱？”
“不是吗？你那koron酱明明是微型犬，本来就没多少斤两，还偏偏掉那么多毛，搞得地板又白又黑的难看死了……你究竟拿什么喂它的啊？”
“鱼啊……喂！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吧！”
“哦、对了，我刚给你沏的加料菊花茶喝了没？味道怎么样？”
“加料？”流鬼一脸狐疑地看向兴趣盎然的泠汰，已丝毫不觉自己的思路已被人干脆地打了岔。
“对啊，加了盐！”
听了答案正满心抽搐的流鬼呵呵地干笑了两声以后，又回到沉默地入定状态。
他要想想自己醒着的时候到底说过了什么。
此时，门外正探看情况、黑头黑脑的koron酱风也似地自泠汰两腿与门缝之间形成的细小空间里刮进了流鬼的房内。
顺势“嗷唔~”了一声，嘤咛似地跃进主人的被窝里，随即像吃奶的娃一般扭捏着扑进流鬼的怀里。
被爱宠吓到的流鬼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koron酱，带着极度疑惑的视线和微怒的质问随即击向了泠汰。
“你对它做了什么？！”
“没有啊……别冤枉我！我可是爱护动物协会的成员！”
“那你……”
“唔~”又是一声凄怨的呼声传进主人的耳里，流鬼连忙低头察看情况。
只见koron酱一脸像遭受家暴似的可怜表情仰望着流鬼，随即像懂得什么似的把屁股撅起来给他看……
“去你X的铃木亮！把koron屁股上那堆毛还给我！”
其实这个火上浇油的盛夏之夜真的不是特别难过的，喝过几煲特别招待的“人参公鸡”就好了呐。
——TBC——


三.叶落之秋
日子还是要过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在经历了各种各样隔三岔五欢脱闹腾的纷乱之后，乐队终于决定在凉意渐至、秋风骤起的时间段开始新一轮的巡演抢钱大计。
虽然整个PSC上下都在G团霸着全公司最大的会议室讨论的热火朝天的那两天，看见两三拨形迹可疑且身份不明的人在经常如同炸锅似的会议室来去自如。
到了后期谈判将近结束的那段时间，PSC上下的八卦人士都没敢靠近那个时刻散发着低气压的风暴中心。
虽然这次的讨论是以G团五人如同部队出操似的动作整齐划一的步出会议室。
但是没有人会忽略最后踏出门口的戒把门重重关上，还差点成了摔门的举动，哪怕在他脸上仍然挂着不变的大褶子。
面对外来亦步亦趋的询问，G团上下只有泠汰能够笑嘻嘻地回答：
“要不是由我出面，深入龙潭虎穴，跟老太婆再三谈判，恐怕就要重蹈2007年的跨年覆辙啊~”
可惜真没几人相信着蹩脚的谎言。
这不，连隔壁九团的经纪人先生年仅五岁的女儿，也在午间休息空档的串门时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摇着头对泠汰说：
“蒜头鼻叔叔又在撒谎了……吵的时候哪有你的声音！真没救！”
然而此时的流鬼倒是难得地给泠汰帮了腔。
“呐、你蒜头鼻叔叔其实有一起吵的，不过……我们吵的时候，他都放在心里吵而已。”
话毕，还拍了拍小女孩的头顶，然后蹲下来跟她平视。
“你先回去你爸爸那边吧，嗯？”
目送着小女孩吧嗒吧嗒地跑回隔壁以后，一直蹲着的流鬼才重新站起来跟泠汰对视，微笑着说：
“你那些屁话别再拿出来显摆了，你真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么？”
话音才落，流鬼已经别过脸去，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燃。
泠汰看着流鬼的动作，不由得皱了眉。
“也总比你们什么话也不说也不搭理别人，只顾着绷紧脸把自己当成墙壁空气那样好吧？你们的反应会吓到人的！”
泠汰进一步靠近流鬼，注视着他因垂下头儿清晰显现在自己眼前的发旋。
挠挠后脑勺以后叹了口气，随即若无其事地将双手背放在脑后。
“不过，这些事情，大家早晚都要知道。反而像现在这样，真不是个好方法。”
“我没说过不让他们知道啊！那根本没可能！我只是不爽上面的人老是事后才来马后炮……我们永远都是被杀个措手不及的那个。选曲是，歌词送审也是……”
“可是你不是早就有这个觉悟了嘛！现在你这样是在后悔还是怎样？”围绕泠汰身边的气场一下子增加了不少压迫感。
“要说我们一无准备那都是骗人！每一步路，我们都有协商过才下脚……”
“我知道！”像被踩中地雷的流鬼把声量陡然放大，吼声直击泠汰的耳膜。
看着泠汰的表情被吓得突然定格似的流鬼，才猛然想起这不是个说这种话的好地方。
“抱歉，我语气太重了，我不该这样说，只是……”
话未说完，手上的烟便被重重的塞进嘴里，猛吸了两口。
“呃、这也没什么，都习惯了……”
“噗……咳咳咳……咳、咳咳……”
正纳闷不知如何缓解气氛的泠汰听见流鬼突发的猛烈咳嗽声以后，在感到庆幸的下一刻就变成了严肃与凝重。
“喂、你怎么了？烟吸得太多堵着还是咽着了？”
然而流鬼始终以急促的咳嗽声代替回答。
泠汰一手搭上流鬼还紧捏着烟的手，狠狠地掐了扔在地上，然后搂着流鬼因剧烈咳嗽而站不直的身体。
“你别吓我啊、喂！”
“咳、没事，我没……咳咳……”
“你别再给我吱声了！有什么是你一会回去自己跟保姆说！”
“咳……我都说我没事了你执着个什么劲啊？！”流鬼用力地一把推开焦急的泠汰，喘着粗气地怒视着泠汰。
“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那么多，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一切都会按照我们所想的那样走下去。”
当流鬼再次望向泠汰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常应有的平静。

“我们……会顺利走到巨蛋的。”
而泠汰再一次为流鬼眼中闪烁着的坚定光芒所震撼。
“嗯，我相信你。”
泠汰带着笑意的尾音就在二人相碰的拳头之间定了格。
+
在那次唱片合约更换经纪公司的风波之中，全乐队上下比以往更为理性而迅速的应对方式给各地人心纷乱的饭注入了强力的镇静剂。
有时候，沉默不是最好的回应，但却是最快让无谓风波平息的最佳方式。
该是澄清的时候，也只需要一种统一的说法，而不需要各式各样的猜测与理由。
你若选择离开，我无力阻抗
那是你的自由与喜好
但我仍然留在这里，感激你给的一切
纵使周遭的一切改变，我的样貌老去
我还是我
若你愿意跟随，我便心甘情愿，为你献上一个新的世界
这一个“我”，只是名为“the GazettE”的乐队，仅此而已。
+
短暂的风波过后，乐队新一轮的巡演也如期拉开大幕。
以2006年的终点为起点，将延续并创造更耀眼的光芒，正是他们在2010年的期盼与目标。
+
又是一场LIVE前的忙碌准备时间。
因上好了妆而不见疲态的流鬼，开始试探地向本是第一个上妆却也是最后一个上妆的丽询问。
“一会上场前，有没有兴趣陪我喝点酒？”
“怎么？不抽烟保养嗓子了么？”
“保姆不给……”
委屈地回答的流鬼倒是已经毫不犹豫地将爪子伸向丽的挎包。
“你也有今天了啊……喂喂！你给我放下手上的瓶子！”
丽突然朝着面前的镜子大吼道！
“丽桑！请你先别乱动！眼线还没画完！断了就有你好瞧的！”
被化妆师大姐训了的丽随即抿起嘴唇一脸就义状地等待魔法在自己的脸上显现。
“别那么容易生气嘛~粉底会掉的……鸭子先生！”
话音刚落，流鬼便迫不及待地把嘴撅到刚开封的瓶口边上，等待“神仙水”进一步的滋润与灌溉。
“丽桑！别把眉毛挑那么高！别以为你的刘海够长眉毛就可以随便画歪！”
在接下来的漫长化妆时间里，休息室内一直传来化妆师大姐训斥丽近乎炸毛的声音。
而早早上完妆就坐旁边等着的三个人则一路观察三人对垒的情况，并不时发出默契的哄笑声。
倒是泠汰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开始反常的渐变亢奋的流鬼，心里开始隐约浮起不安的感觉。
+
在接下来大量的事实证明中，泠汰的不安并非无谓的猜测。
泠汰一直在演奏时分神观察着流鬼，在看见他以比平常更频繁的频率喝水以后。
不安的泠汰在ENCORE开始之前，趁着流鬼跟葵丽三人补妆之际，便迅速地向戒反映所见情况。
虽然在面对戒“怪不得刚才老听你弹错拍！”略带嗔怒的责怪时，泠汰果断地选择了顾左右而言他，并快速地走上舞台。
但是在戒丝毫未改的有力鼓声之中，泠汰明白了戒的意思。
泠汰深信，即使以后出了再大的乱子，他们五个人，或者整一个团体，都能硬闯过去。
而现在，他们有理由，也有能力保护他们最逞强而又最坚强的宝贝主唱。
——TBC——


“手都凉成这样，还想不吃东西保暖？”
流鬼维持原来的姿势并未回答。
“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你哭的话我也会当作没看的哟……”
依然不变的静默，但流鬼的右手大拇指却已在键盘上不停游走。
——老子好好的坐在这里，哭什么？！
“不想哭的话也要吃点东西吧？空腹喝咖啡的话，胃的负担会很重。”
——我知道。但不想吃。
然而这回泠汰的回答却直指流鬼内心的矛盾中心所在。
“你在怕什么？怕一切失控？这不过是个小意外，你……”
流鬼连忙把刚打上的一句话删除，便焦急地把屏幕伸到泠汰面前，几近贴上鼻子。
——我知道。
然后又匆匆拿开，继续在键盘上飞速按压。
“我们不会丢下你一个。”说完，若有所思的泠汰，再一次握紧了口袋里流鬼正有着不易觉察的、颤抖着的手。
闭上眼，鼓足了勇气再补充道：“我会等你。”
而流鬼也不再回应。
只是，正在打字的右手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直至完全停止。
缓缓别过脸，叹了口气后，流鬼便不再观察任何事物地闭上眼睛，左手则任由泠汰以不可挣脱的力道交缠着。
暖意也正沿着温热的手指，一点一点传达至流鬼的身上，蔓延到心里。
语言在此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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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巡演在这一夜中断的消息很快通过网络传遍了全世界。
流鬼也在医生的建议下选择静养一个星期。
而全团一致的决定连夜赶回并不遥远的东京。
这既是对流鬼的体贴，也是方便尽快处理各种杂事的最佳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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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过会在下半夜回到公寓楼下的流鬼，抬头望向眼前的高层建筑，心里已开始不断产生负面情绪。
而车上的其他人观察了一会站在几步之外踌躇不已的流鬼以后，戒便迅速下令让泠汰下车搬行李、陪流鬼上楼。
临行前，戒微笑着叫停了泠汰。
“呐、Rei酱，如果你今晚不回公寓的话，记得发短信过来。否则，我们几个会一直等你下来。”
泠汰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拿出手机的手，示意自己明白规矩。
泠汰提着行李，走到流鬼身后，揉了揉他看似柔软却干燥扎手的耀眼金发。
“上去吧，我陪你。”
也不理流鬼有没有反应，泠汰直接拉着他的手臂就走向公寓首层的玻璃门。
戒看着流鬼像被丅操纵的木偶一样，任由泠汰摆布，不形于色地轻叹了口气。
“我们只能做到这个份上。接下来，要看他们两个了。诶，你们说是不是啊……”
回头看向保姆车里坐在最后的双吉他，他们睡得正熟，一点声息都没有。
“唉……接下来等的时间，要靠我们两个了啊……”
戒半睁着眼无奈地看向同样处于迷糊状态的酒井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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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呐、回到家了哟~迷糊中的流鬼该醒过来把钥匙插进门里了吧？”
泠汰嘴里一边嚷嚷，手一边在流鬼的挎包里翻找。
“在哪里呢？哪里呢？”
流鬼也只漠然地看着泠汰的动作，自裤袋里缓缓拉出一串钥匙，递到泠汰面前。
“拜托你了……”
沙哑而微小的声音传进泠汰的耳里，他马上抬起头来看着流鬼，发现他的脸上依然木无表情。
泠汰便不发一言地接过流鬼手上的钥匙，转身开门。
开好门的泠汰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仍然呆立在门外，两眼失去焦距的流鬼。
“都回到家了，还磨蹭什么？进来……”
泠汰再次使用强硬的手段，硬把流鬼拉进门。
虽然泠汰的力度大到让流鬼进了门还无法站直，还导致他直接跌坐在地。
但是流鬼依然毫无反应，反而无力地垂下头。
连看见因嗅到主人味道而跑出来欢快地摇着尾巴迎接的koron酱，也一概不理。
泠汰蹙起眉头看着流鬼虚弱的背影，手不自觉地从后面嵌进他两臂之间，把他整个人连抱带拉地放到沙发上。
koron酱则围绕着两个人拼命地吠个不停，因为它还不清楚这个上回拔了自己的毛的陌生男人会不会对自己的主人也狠下毒手。
被koron酱尖锐的吠叫叫的心烦的泠汰无奈地向着koron的方向说道：


好有效率啊...已经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