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谁的门

叫我干什么

干嘛呢二位娘娘

干嘛呢三位娘娘

我的人设已经很明朗了：女铜

聊了半天戏呢

（金海湖旁，小花林已被春日翻乱。草木滋发，黄莺关关不绝，丛阴幄幕作隔，我同隆成便藏在其后，如老鹰隼盯着早雏，一对儿招子尽盯在竹匾上头，只等各式麻雀燕子鸡老实列队走进，绑木撑的草绳一收，那些个好东西，便就得了！我看着身侧的隆成，一别数年，她的容貌、身量便亦非旧日模样，爱扎通草花的辫子，也迎来了各式银花鎏金的排簪，它们就像名为皇家威严的盾子，专来护佑、提醒她的，我趁她不备，便从上头卸下来一根看着最痛的，不着意时就扔进水潭里，任它游走了）
（一阵春寒，柳摇花颤，更把困盹吹得消散，我揉了揉眼，却问道）有了么，有了么？
（公主便答我，没有、没有，我又睡过去，如此轮番许久，自然，任一收获不得有个五宵六旦的苦挨么？哺时将尽，夕照已染得溪水透红，公主的钗又作响了，我方才转醒，用了力气，二人挽着起身，后又提裙掂脚去拿收获）
公主，（我预备把那鸟儿一对羽翅绑系起来，语气轻快道）今晚有肥鸽汤喝。

【游游有三个好处。一则是念旧重情，自她那年惜别返家，小蝴蝶亦未到出宫游历的年岁，两人数年间却是书信往来不断，见字如面，游游总叮嘱我将日常琐事事无巨细地念给她听。以至厚实的信折经过宫侍手中，甚至传出了隆成赐游家银票百张的讹传。二则是别出心裁，念着我已将四九城楼台看遍，特特将郊野算作重逢地，还想出竹笼捕鸽、金钗截鱼这样的妙法。三是体贴入微，在我鼻尖即将打到膝盖之前，抢先用丰收叫停了一天的苦候】
【丽服三月，清油轿车由西华券门驶出，再至阳春面的摊子前接上早已等候在此的游家小姐，一路快马加鞭来到金海湖畔，将公主有限的出宫时辰物尽其用。这片开阔水域以湖为名、以海为冠，实则不过九州黄土后院的一弯小池，按照绘制堪舆的府官们看待，尚不够被选为皇家御临行在。但周遭草丰水泽，山色青葱，到底蕴养一方安宁水土，亦将本就柔软的春风淘洗得细如轻绢】
【我虽宫妆正服，却仍有颗爱玩的心，一步不落跟在游游身后，更因不知那手掌大的小鸟扑腾起来的威力，额头快要抵在笼子上，看着其中灰扑扑的身影，又抬首调侃游游】京城闺中淑女，可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啊
【内宫锦衣玉食，千年参、三月鸽早已吃的腻口，于是摇了摇头，见游游两眉将蹙，又解释道】鸽子汤滋补养生是好，但小蝴蝶已吃过太多盅啦，游游晓得什么民间烹调之法，可不许瞒哄人家。譬如什么……柴火、木炭，脆皮妙龄鸽！

干嘛呢你们俩

这戏都馊了

（经嫂娘一番提掇点化，方知宫墙内除蝴蝶蜜蜂这些皇帝亲嗣，降生伊始便不曾离宫，其余妃媵女官、内监织婢无不是四九城外运进去的，公主生长尊贵，自不仅有我一个宫外近臣，更休说她好学肯读，恐怕已习得殆遍，以往献奉的大花盒、故事灯、鞍骡牛，亦不过是自以为的稀奇，亏得小公主蔼然识礼，从不介怀这些）
那游游不是淑女……（这话很对）它也不是鸡。（这话也没有错。在游府住上几年，却也有感自己同其他金阁媛秀有所分别，但人人若皆是同模同样，岂不坏了？起码主仆二人站在一起，旁人一眼便知，谁是公主）
您也发现了，宫中厨子，确有美中不足之处，只管拿那些油味调牵，不大吃大嚼一番，便觉得差些。（当下摸出副火镰片儿，笑眯眯道）前日骗得玉珠哥哥的，正好忘了还，只是公主殿下，贵妃娘娘能应允您尝这些腌臜物？
（边说着，因着此处水汽阔渺、草木离离，绝不是生火好处，预备把那鸽子五花大绑起来，从山后另找处地方，起手一托，二斤三两）公主，要试一下吗？捏住膀尖儿，阿鸽就挣不脱。

【定于柔淑媛女的定义，蝴蝶饱读紫禁名芳谱册，自是胸有成竹；至于雉鸡鸟雀，天上飞的水里游的，的确是游游更了若指掌些。两者经游家女一番论说，实教在宫中常能四两拨动千斤的蝴蝶也舌头绕结，无奈又怜动地望视着昔日的小伴读，虽则被宫闱礼仪教授得与世无争，似乎，却很难舍弃流传千年以来的思辨之乐，很不情愿地承认道】好吧
【实则无论蝴蝶调侃与否，小鸽儿已叫游游扎实擒住双翅，只见她红袖招摇，腰身很是刻意地一扭动，再现身时，已切入钻木取火、人间风味的一节。我望了望那张洁净的火镰片，想起游游口中关于兄长的云云话语，抿唇而笑，小揉了两下酸紧的膝头，接下她后续的论调】嗯，这话「似是故人来」，游游当年初来丽泽阁时，便同人家说过，对不对？只可惜蝴蝶那时尚不知乾坤之大……
【这档口上提起额涅的大名来，实在叫人心肝一颤。昔年游家女祗奉公主，母亲亦是训示颇严，私心私意里，我本还有些担心母亲不喜爱游游，要因此心生不快，甚至将我们分开来。可数年春风化雨过去，再观往事，所见所得俱已不同，母亲既能念起并不淑女的游游「很为隆成牵挂」，自然也会包容蝴蝶饕餮小鸽。会的吧？】
至于母亲那头儿……便等我们玩好后归宫，蝴蝶再去向额涅负荆请罪。今日的确是我贪嘴不假，母亲是要罚我抄写经卷也好，叫我扫莳园圃也罢，去做便好了
【游游要去缘木造火，擒拿鸽子的重任自然交到我手中，面色一白，只往后退了半步】我，我就不了吧……

（这海拉苏贵妃是何许人，气质柔澹，驭下极通融温善的，却在儿女教养上很具威势，一言便胜千斤九鼎，对宫令的磋磨甚至越过积年行走的阉尹，不更事时，只因与小公主作息相通，承些管教实属难免，但相较以史官、儒傅们浃洽精神的隆成公主，诸德之本便得是孝亲敬母，我这样一个门闾外的异端，又无血脉恩情的牵系，当然从一而终地，扮演着反叛又忤逆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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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现下只有咱们二人，回宫去您也不必向娘娘如实交待，说您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免得贵妃多添烦虑，岂不也守全了您的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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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其对鸽子也无许多欲念——吃之外的欲念，也不再作强求，为图方便，索性将它往身后一背，重心不稳，左右摇晃了一段时间，缓缓地站定）呦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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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现在那我没有手了，公主，您得跟紧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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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事最好的时节，草木的气息也是浓烈青翠的，游辂石带着飞禽和昆虫在山中闲逛，七分的惬意，三分的得意，险些忘了自己的“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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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之大，臣女所说也不过是通宝上的一个孔眼儿，御花园虽有百花，花蜜也有罄尽一日，小蝴蝶，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飞到更远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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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年幼时的见闻，作为光辉的皇裔，有一群专为自己奔忙的侍从是好，在既定的秩序里，他们可以化解诸多难题，常人认为的苦劳彻底隐身无形，但而与之共生的是自然的趣题、苦乐的调衡，由此挥发出的真实生活的香气，好似也与这些贵人们无关了，在时流最终交汇的地方，她们或许会发现曾经自恃的凭靠实则大而无当，开始因自己的轨道过于笔直而抱有遗憾，为防那样的事情发生，我准备这样启发她，另外，似乎我深信，只有逃出皇城，完成这次迁徙，她才可以彻底不被厄运侵扰）

【草叶编制成的网子下，不时藏着也曾炙烤过美味山珍的树枝堆和土道洞，炊事野味在此地是很寻常的事情。游游时不时的天马行空，像是浅草里跳出的青色蚂蚱，伸开细长灵动的须子，循循勾引着公主裙上四时盛开的忘月花，直朝人心所向，最隐秘也最瑰奇的角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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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偶有游人一二，各自安营支帐，互不侵扰，全然不似宫中擦肩而过、脸孔陌生的侍应宫娥，总能依着天赋和本分准确地辨出公主的名字，实在是个隐匿身份、遮掩秘密的好去处。他们不会为公主过于隆重飘逸的裙摆多加留意，不会在意她蹲身折断野花时讶然的轻叹，甚至会野蛮而公正的控诉两位漫游的少女：你们的笑声惊走了我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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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见游游动作熟稔，遗憾不能与她分享这般变化带来的感触，见她仔细盯着自己，摇了摇头，平实又正直地婉拒了】还是别了吧，我不想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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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思飞行之际，已落在她两步之后，忙加紧步子赶了上去，素手捞起游游垂落的青缃色穗带，与自己裙腰上的水赤福带打了个不松不紧、却很精致的结扣。看那彩结花球一样轻轻摇晃着，心下妥帖，小脸嫣嫣地宣称】我与游游衣带相交，便是再也不会走散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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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游不必说，这我自然知晓的。早先郎学士画京畿地域书图，有意将紫禁城描绘的十百倍大，那棵上了年纪的矮松足赶上钟鼓楼那么大，可遭了皇阿玛好一顿诘问【或许是因她语调忽然沉肃，便也由着心事，坦然定定道】你既知道宫中教诲，并不执意曲称尊即大，隐瞒海阔天高。便也应是知晓，以蝴蝶我的身份，若非皇父加旨巡幸，奉诏随行，何来飞到更远的地方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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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出游游此话缘由，急得跺了跺脚】游游说这话，别是故意气我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