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时间：二年七月
地点：山东济南
人物：富绅（1）、县衙书吏（2）
内容：富绅A与济南府下辖的诸县多有来往，之前还往县衙送过银子和书帖，今日再来县衙，却被书吏告知要被羁押，并得同知大人授意，缉拿近日贿赂各州县、企图扰乱丈清田亩事的富绅。因握有贿赂把柄，后者只得配合逐州逐县的田亩考证工作。

1、 富绅：（诶嘿嘿嘿，我又来县衙了，我县田亩决计不能重新丈量，我已经和乡绅们都说好了，县衙这边也谈妥了，就是银子没使够，今天我又来送银子了）
2、 书吏：（同知大人吩咐了，那些递过银子的人要盯紧了，诶，这怎么有个人送上门来了，没好气的说）你来做什么
3、 富绅：大人，您不认识我啦？昨天我刚送来了五千两白银，还有一封乡绅联名信啊
4、 书吏：大胆！谁收过你的银子，你勿要无端攀咬
5、 富绅：（愣住）我有知府大人的亲笔书信啊，你不能冤枉我啊，我要见同知大人！
6、 书吏：（扯过书信放在怀里，可以了，有物证交差了）你贿赂官员，实证已在我手，现在立刻羁押你，还有其他贿赂各州县、企图扰乱丈清田亩事的富绅，我们都要抓起来！
7、 富绅：（怎么翻脸了？？有些害怕）这到底是谁的号令
8、 书吏：你不要管，反正是官衙的号令，盖了印的，劝你别抖机灵，如今之法只有支持丈清田亩这个事，不然你们都要坐罪！
9、 富绅：（这么难搞，我要回去商量一下，先跑吧）那我下次再过来
10、 书吏：派几个人跟着他！

1
NPC沈聚福
（向来同这县衙县令来往，当初他家过年缺一斤炭一斤米我都要提前给他孝敬，这钱款从何处来？自然不是凭空变出来的。那可都是我辛苦耕种，从地里的钱粮里扣出来的，若不是坊间风闻那扒皮要承上面的令清丈土地，我才不来衙门寻晦气呢。若说百姓乃是官吏的衣食父母，我可算头一个坐北朝南的主位，叫我一声爹爹也不过分的。这次已备好了沉甸甸地银子，来让这帮见钱眼开的蝗虫吃个饱。我县田亩决计不能重新丈量，若重新丈量这钱恐怕就落不进他们的口袋里了。莫说甚套话、假话、空话、官话，都是棉花、絮花，皆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将包袱揣在外袍内，弓着腰遮掩行迹，进去四处摸，瞧见熟人冲他挤眼睛。）

2
NPC沈聚福
（闻言心头一颤，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青天大老爷也也自比为天，将我等小民视为草扎成祭祀用的狗畜，平时索钱索银将小民掏空家底，到了敲敲打打，祭财神、赶庙会的之后就拿刍狗来游街示众，一番清浊谁能辨明，头顶着红缨，项颈挂着朝珠，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定睛端看第，是个有须君子。耳畔只闻得，怒骂堂下小人无须。）
大人，你莫忘了小民的孝敬。今日来昨也来，凭何转过天来，就将我的面孔抛之脑后了？五千两加上有名有姓的书信，有这些凭证可不是你个小吏能乱说的。

3
NPC沈聚福
（小吏是个鬼差，只做那鬼鸠一品红毒煞人，五千两银子已交付，不成想这吃人衙门看似清白无辜却花钱如流水，那可是我们县多少个乡绅族老凑够的钱，一条甘蔗哪有两头甜的道理，被浊官盘剥一道，转过头翻脸不认人，还要被清官盘剥。任是正逢丰年，也遭不住这比旱年还严苛的对待。心一横，瞪大眼珠子，拿出和人拼酒的架势来，没道理要受这份气。）
你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行啊，我有知府大人的书信，敢问官大一级压死人是不是真的？那我凭此信物见一见同知大人，可行？

4
NPC沈聚福
（怎料这小吏忒没脸没皮，竟将我的信物一把夺了去，这算怎么回事。气愤填膺，伸手要抢回来，骂道。）尔等酷吏私掠私人财物，不经过堂审判就将我逮捕下狱，真是一群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玩意儿。牧民如牧羊，吃羊的肉、吸羊的血，还要扒了羊的皮做衣袍，妆点自家门楣，真是一出好戏，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以打击“损公”为名号来肥私的酷吏。尔等鼠辈，无食我黍！
（见抢不过，运气自喉管酝酿一股浓痰，啐一口于青砖上，指着他鼻子骂。）是谁的指令？你倒是说说看！

5
NPC沈聚福
（心中冷笑，定是哪来的新上任的官吏要借着清丈土地的名义来盘剥百姓，所谓的为公，只不过是重新丈量土地以达到增加赋税的目的，除了赈灾修堤坝，也不见这赋税能真真地用到百姓身上，越是丰收，粮价越贱，便也越是伤农。官吏得了白吃的俸禄，皇上得了享不尽的荣华，只有百姓愈发能出力耕种，愈发地没地没钱没粮。我一个富绅若到那一天，又能继续做富家翁吗？没有科举路子的背景，钱财也只是过眼云烟，能挣得来守不住啊。倘若朝廷能百年不增税，那圣上也算作仁怀广慈了，可惜这些个“能吏”只想着盘剥、攫取、压榨，从未替百姓请命，只愿得圣人欢心。真想将这始作俑者揪出来做烂门槛，日日被人践踏。挤出一丝谄媚的笑，摆摆手道。）
我知晓了，那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过来。
（转头就奔出三里地，这衙门太吓人了，哪里是官府明明就是匪窝，这是明抢啊。）

1.
npc书吏
【小老儿我在济南，打小就跟着爹娘在衙门里办差，等到老爹两眼一闭，这职位自然就落在了我的头上。心里美，没在什么地方，你别看这县太爷，出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番气派，在我这，不如我这个书吏能办事。他不过一个流官，我是世代为吏，干了两年能升迁，自然是太爷的本事，若是干了两年，仍在此处，那属实是朝中无人，一颗弃子，那些皂吏门房，也是瞧不起的。】
你来做什么？

【咱们为公家办差的，岂有私相授受之理，总要以家国正务为要，清廉如水，两袖清风，面前这等缙绅在我面前简直如粪水过街，臭不可闻。况且有堂尊三令五申，让我等清修戒律，务必以朝廷之心为心，以百姓之心为心，遽能相违背？当即声色俱厉，只把声线提高。】
大胆！你这厮怎么信口胡沁，我们堂尊在济南府里，莫说是济南府，便是山东，又有几个能比得过他清廉，真是不知好歹，到底谁收过你的银子，你自己去找他，你勿要无端攀咬。

【像我们这样忧虑百姓的人，已经不多见了，当即扯过他手中的什么鸟信，正好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这一县，务必要做好表率，务必要戒骄戒躁，务必要把朝廷给的事，落在实处，干在实处。当即唤来几位衙役兄弟，只把门口堵住。】
你瞧瞧，忍不住了吧，我就知道，你如今贿赂官员，实证已在我手，现在立刻羁押你，还有其他贿赂各州县、企图扰乱丈清田亩事的富绅，我们都要抓起来！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纵然我没有官命告身，但总是堂尊手下的人，照猫画虎倒是说不上，有样学样总不会错的。沉下心来，好言相劝，也劝这厮迷途知返，莫要断送了自己的产业前程。】
如今时移世易，你这一套，早不顶用了，究竟是不是真的，你且不要管，反正是官衙的号令，上头白纸黑字，任谁也抵赖不了，且盖了印的，劝你收收你的神通。看在你我有一面之缘，权且给你指条明路，如今之法只有支持丈清田亩这个事，不然你们都要坐罪！莫要一条路走到黑，反怨我没有提携之恩。

【看他也算是个实业之人，这几年冰炭银子却也侍奉的紧，到底是给他网开一面。看他挣扎不已，挥手道】
罢了吧，估计且看你是初犯，便饶你此事，若是再敢来行此蠢事，不用堂尊动手，我这处先给你二十板子吃！
【如是将他放了，眼瞅着他行将走远，到底是舍不得拿一笔银子，心中回味银子的手感，真真是触之温润如玉，比二八佳人的体还酥。回过神来，眼轱辘一转，将八字胡一捋。】
你，派几个人跟着他！

npc书吏簿实孜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纵然我没有官命告身，但总是堂尊手下的人，照猫画虎倒是说不上，有样学样总不会错的。沉下心来，好言相劝，也劝这厮迷途知返，莫要断送了自己的产业前程。】
如今时移世易，你这一套，早不顶用了，究竟是不是真的，你且不要管，反正是官衙的号令，上头白纸黑字，任谁也抵赖不了，且盖了印的，劝你收收你的神通。看在你我有一面之缘，权且给你指条明路，如今之法只有支持丈清田亩这个事，不然你们都要坐罪！莫要一条路走到黑，反怨我没有提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