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贴的想法从去年和几个同伴看过的《极速车王》说起吧。看《极速车王》之后我想过一个问题:在那场Ford vs Ferrari的鏖战当中,福特是在那场勒芒赛事中干掉了法拉利,但为什么法拉利品牌仍然不愿意心服口服地被收购,福特品牌留给大家的印象也没有逆转过来? 起初,福特之所以要收购法拉利,只是想与法拉利好好谈谈合作,也就是各负责不同的车而已,法拉利对福特的蔑视却无法根除。也许大家都觉得福特是弱势一方,法拉利是强势一方,但其实不是的——同一套规则里,福特也能赢。但为什么赢了以后,福特没有得到神一样的光环?有人会说,因为福特只是福特,福特成为不了法拉利。所以说问题这就来了,为何福特永远只能是那个大家固有认知里的福特呢?福特一开始就给自己的定位太低了。为什么福特发明了流水线?那还不是因为福特想让那时的美国民众都能买得起汽车吗?所以说福特一开始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每个人都买得起的便宜小车。这样的定位怎么能和国际赛事扯上关系?而法拉利就不是这样的定位。所以说福特不是输在“这个牌子不行”,而是输在“给自己的定位太低了”,才会被误当成更弱势的品牌。福特不弱势啊,就算抛开那场比赛不谈,福特的工艺总好过法拉利那品控难保证的意大利水准吧?福特总更安全一些吧?福特更早引入现代化的管理方式吧?福特更能盈利吧?福特的广告语更鼓舞人心(进无止境、福特纵横之类)吧?这些都是福特强势的地方。从商业角度上来看,去和法拉利PK也许是浪费时间,因为九个月的谈判都没个期许的结果,靠比赛硬拼出信任几乎不可能。那次谈判或许像历史上刘和珍她们的徒手请愿,有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遭遇不公的时候没有实质性斗争。然而,现实却是实质性斗争也难解决不平等的问题。那么,那次Ford vs Ferrari的斗争到底有没有减轻公认强势一方对公认弱势一方的轻视?我觉得,长期角度看有一点作用,这场PK也不是完完全全一点意义都没有。虽然福特赢了比赛以后法拉利还不会被收入囊中,合作还是天方夜谭,但是我们从这件事里看到了什么?我们看到,哦,原来福特也能研制出那么快的GT40啊,哦,原来福特也能成为勒芒冠军啊,有的人的感叹甚至只是一句:哦,原来福特也能搞赛车。这就是福特那次比赛的意义。尽管法拉利不care福特的那次胜利,但是福特的那次胜利对于福特自身而言很重要——福特在用这次胜利告诉自己:我可以,我可以是大家认为的那个小兔子一样的福特,我也可以是Shelby先生心中眼镜蛇一般的福特,我是福特但我可以有探索一切可能的能力与权利。尽管福特代替不了法拉利,但是福特会因此生存得更加坚强更加稳固,因为通过勒芒这件事大家知道福特并不是只能又慢又看起来普通,只是亲民,发自内心的兼济天下的亲民!所以说这件事浪费了福特一小段盈利的时间,但长期来讲对福特也有好处现在我觉得,女性走女权路应该想想福特学学福特。我们并不是天生弱势,正如福特并不是注定低端,我们有很多对手有不了的优势但不代表我们的能力仅限于此,我们想要消除偏见就得通过竞争来消除,虽然说竞争的胜利抹不掉偏见的底色,但这对于我们自己的生存可能性还是有一定好处的关于福特赢得的那场胜利,我得提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肯•迈尔斯,一个是亨利福特二世肯•迈尔斯在这场PK当中的角色应该就相当于是radfem的角色。迈尔斯很激进,他为了斗争而生,如果不给迈尔斯斗争的条件和机会,那迈尔斯宁愿让自己随随便便变老,养养花,每天吃几块pork pie(那个年代的漂亮国民众经济应该不咋样吧?),告别赛道。但是只要使命在召唤,那么无论胜利的希望多渺茫,不论对手在某个领域多么地强势,迈尔斯都不会怕,他知道,自己的斗争是为了胜利也是为了自己的信仰和快乐,当发动机转速突破7000rpm的时候,他会忘记自己身体的重量,带着“我是谁”的问题寻找真我。迈尔斯被当时社会上流的人物认为形象不太好,甚至差点因此而无法参赛,但什么也无法让他死了那条战胜法拉利的心。在女权发展的过程中,radfem的角色就该是这样——我是参与者,我是实践者,我代表自我也代表我这个群体,还代表我血液里的信仰。谁都可以任意诋毁我的形象我的一切,但一定不可以不让我去斗,不让我去赢。我知道世界上没有多少像我这样的人,所以说我更应该倾尽我的全部去迎接那场胜利,即使大家都觉得这场胜利是没有必要的,但我击打出血色的拳,就像转速到了7000一样是神圣的。福特二世在这场PK中则是一个发起者的作用。福特二世发起这次斗争,是因为恩佐老头子不但不能好好跟他合作还侮辱他,实在是过分。所以说,在女权发展当中,福特二世这样的角色是非常重要的——要去提醒大家,他之所以想看到GT40的胜利,最初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想让福特“变成法拉利”,而是恩佐欺人太甚。福特之所以要赢,并不是想“打倒法拉利成为法拉利”,而是想“不用一直做那个价格最低定位最保守的小兔子般的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