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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如醉】【昭白同人】草色深深几成春 崩甚,暗无天日,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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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提醒!!!


IP属地:四川1楼2010-09-16 03:55回复
    再再次提醒……暗黑,完全没道理可言……
    崩坏也没道理……


    IP属地:四川2楼2010-09-16 0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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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预告……【第二个疯子传奇】丁月华篇, 【傻子传奇】 赵靖篇        【癫子传奇】阮倾绝篇         【瘸子传奇】冷惊红篇      【蛮子传奇】如果盛焰给授权……
      


      IP属地:四川5楼2010-09-16 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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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
                                ==========
        陷空岛已经没有人烟,真正成为一座生人勿进的空空孤岛。
        芦苇荡里,白玉堂从水边泅出,起身,泼刺声里,水面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浅红。他抬起眼,就看到不远处,有一缕青烟冒过芦苇顶,灰白的纸灰随着苇絮在他所熟悉的微风里弥散。他忽然就一个踉跄,将画影扑地插入湿地,霜洁雪白的画影没入泥里过半,才稳住了他的身体,几片浅红再次渐渐泛染了原本已经被芦苇荡的水洗得雪白了的衣袍。
        然后他站立起来,拨开他几乎熟悉到了一枝一叶的芦苇丛,走近那个正在祭烧的女人,和那一整片的新坟。
        白玉堂的眼睛也透明成了一面镜子,清楚地倒映出地上的人影,但那也没有焦距。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奇怪的恍惚,仿佛梦游。他轻轻地松开对方的颌骨,修长的手指抚摩过红色的衣袍,空落落的,逶迤折叠,他一处处整理着,那动作就像是在整理亲人的骸骨,又像是抚摩刚刚完成的新坟。
        闵秀秀的手比他更柔和,摩挲过他的脸颊,一一包扎他的伤,就像他从小的时候,这个大嫂就一直为他做过的那样,责罚过后便收拾他顽皮打架后弄出来的一身狼籍。
        他从不喜欢多话,只是每次面对这个大嫂时觉得有很多话在喉咙下面,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嫂总是替他就言无不尽了,于是他其实喜欢女人的唠叨。但这次大嫂只是沉默地,也如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不容他抗拒地在他身上忙碌,但这次只是他也出不了声,大嫂也没有一个字。
        他想,这个女人的一切都被他带走了,于是,也带走了他们俩之间的一切。
        喀咔一声,他的手指隔着衣服准确地捏住了红衣下,地上的人的右腕,然后慢慢收紧,很慢很慢。
        他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气,蓦地抬起头来,这动作也让他觉得无比熟悉,从小,他就从这个角度去看大嫂的脸。大嫂看着他,还是像是在看一个孩子,于是他知道,有的人面前,你就算会老,但都是不会长大的。
        大嫂还是大人,他还是孩子。
        大嫂看他就像看着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但白玉堂心狠狠的疼了,他又一直都知道这是件错事,所以才异常地疼。
        大人柔和地对小孩子道:
        “别觉得错,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这么做的话就不是错事。如果你要是觉得错了,那他们……“闵秀秀一指那一片新坟:
        “那他们就是为你而死的。”
        白玉堂怔怔地抬起眼来,望去,那张美得如同面具般的脸上依然没有半分动静,像是死了一样,但呼吸还是那个频率。
        白玉堂松开了对方的手腕,在他用力的两个指头间只剩下一指间宽的距离时,松开了一段粉碎的骨渣。
        白玉堂猝然闭眼,闵秀秀离去的陷空岛这才真的完全空了,他泡在春寒尚还刺骨的芦苇荡下,画影剑已经把他所在的这个水洼整个搅翻了过去,清澈的水已经成了泥浆,他也模糊了面目和一身,但他还是想,还是想得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不可遏制地早就疯了:
        “展昭……”
        红衣人一动不动。白玉堂稍稍后退一些,就从他轮廓绝美的眼中消失,然后现出尘砂裹得沉甸甸的蜘蛛网连成一片,以及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顶梁。
        “他死了。”
        白玉堂蓦地睁开眼睛,不太相信这声音来自于地上的人。很轻,也跟他曾听到过就很有印象的一样柔软得雌雄不辨,这就是倌人才有的嗓子,但毫无起伏,没有语调,却仿佛说话的才是个死人,而这人一直都是这样在说话。
        白玉堂再度抬起眼,又听到这人接着道:
        “展昭死了很久了。”
        


        IP属地:四川7楼2010-09-16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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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听了,目光都不曾稍瞬,只是左手握紧,便听到对方齿缝里挤出的一声绝望的低咽。
          他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一双凤目漠然地逡巡着对方痛苦地躬起,而不得不更贴向他的身体。是痛苦而绝不是欢愉,白玉堂不会错认,虽然对方在他的动作下不得不一次次地微微向前挺送着腰肢,但这药力的作用只是让人更加屈辱。
          但对方再也不出声,只听得到咬碎牙齿的格格的声音,和咬碎牙齿也不能完全抑制住的急促喘息和噎咽……
          当到达他掌握的那个限度时,白玉堂准确地停住了。
          对方因着他的停住而一阵剧烈挣扎……但依然是沉默着,不出声。
          白玉堂于是不再等,他松开了拧着对方的双手的右手,但左手却原处握着未动,只是右手开始有条不紊地摸到自己的腰带。
          月光如银,透过窗照下来,照出展昭消瘦挺拔的背影,这时,一身蜿蜒斑缠,仿佛纹刺般的新旧伤痕也清清楚楚地现了出来。
          白玉堂不由出了神,原本存着的戏谑念头仿佛烟散。
          “白兄。”
          展昭并不回头就准确地道出他的身份,拾起浴桶旁架子上搭着的巾子开始擦拭身上的水。
          然后一件件拿起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衣衫往身上穿。
          白玉堂走近,冷不防一下双手在背对着的展昭腰上一掐,又极为神速地在展昭还在一愣之下就收回了手,道:
          “怎么就瘦成这样,开封府果然不会喂猫。”
          展昭回过头,白玉堂好整以暇地等着磨牙。
          然而那双久违的清净眉眼却只是看着他仿佛仍在发愣,楞到他也失了神,才听得展昭熟悉的嗓音,但却是以他从没听过的语调道:
          “我是不是错了,这不该是你的路。”
          白玉堂笑了,扬起双臂,退开几步,原地翩然转了一圈,片尘不染的雪色衫袍在月下仿佛发光。
          他道:
          “看见了吗,不过些许贼夷,不过来回一千六百里,能奈我何?便是边关,便是庙堂,便是天下,五爷又有什么地方是去不得?”
          显了一回,白玉堂再次走近,正对住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不容分说地打断对方本来已经要说的些什么,轻轻道:
          “我的路?天下之大,我以前竟不知道该去哪里,但你让我看到了,看到了,就是我的。”
          说完,他便一瞬不瞬地直视向展昭,看着他蓦地睁大了眼睛,若有所思地出了神,以致于失神,这才扬眉勾唇,笑出了声。
          白玉堂的耳畔依然没有别的动静,他只感到一颗心已经被剜空了,空了还是疼,疼得发疯。
          


          IP属地:四川11楼2010-09-18 0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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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惊红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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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
            一夜雷雨。
            冷惊红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中天而照,透过天窗,将他的屋内照得一片明明晃晃。
            没事做的时候,冷惊红从来起不早。往常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总是看着金红色的落日余晖照了他一脸一身。
            他不知道别的杀手做梦不做,但他躺下就会,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睡着了,因为杀手的生涯并不像外界传扬得那么难捱,只是不再有睡死的权利。杀手都身无所长,他选择把做梦的爱好保留了下来。
            然而他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他于是晚上做事时偶尔会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真的,这会很要命,然而……又有什么不好呢,他想。
            躺在床上,他静静看着天花板……直到落日的余晖渐渐把那白雪雪的一片染成粉黄,蔷薇红。
            他这才开始回忆七天前的事。
            其他人并不知道,但他从赵樱裾那里得到的指令确实十分明确,那就是诛杀开封府的展昭。
            赵樱裾还是那个样子,他是个畸形儿,一辈子也别想长大,就算他一直穿世袭的紫带蟒服,也永远别想捋直了袖子伸出哪怕半截手指头尖。他的嗓子也只好永远尖声尖气,在他冷惊红跪低在台阶下的时候捞起他垂下的发梢捻着玩,尖声尖气地在他头顶上说:
            “你不错,比不上你哥哥,但只要没了这一身的臭汗血腥气儿,本王还是看得上。”
            他如果尝试收回自己的头发,那这古怪的孩子就会尖叫着忽然暴戾地一顿乱揪乱扯,在一群仆役丫鬟的环伺之下将他的头发揪落得到处都是,他身上的衣服也不会例外,跟头发一起撕散成条状,然后天女散花一般落得满台阶都是。
            这没什么,他曾头发衣服一起被扯个精光,赵樱裾是个很有办法的人。他有个西域药师,却打扮得和宋人无异,一口宋语甚至是在标准不过的汴京腔,总是深深浅浅的紫色裙子,她的住处除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药花药草,就是满屋子的书,然后屋前屋后都种满了名贵的紫玉斑竹。
            她甚至还要冷惊红称呼他的斋号,紫竹居士。
            重要的当然不是这些,而是冷惊红曾数次被送过去接受她的医治,传说她能肉白骨,活死人,冷惊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她确实能数天过后就给冷惊红变戏法般地变出一头更为光滑黑亮的头发。长达后腰,她总能恰当好处地了解赵樱裾的那些古怪癖好。然后还会亲自将冷惊红送还到赵樱裾那里,跟赵樱裾详细讲解她弄的这新头发有多不可挑剔,她或者是这王府里唯一能把赵樱裾侍弄得熨帖的一个,不像是人,而近妖。
            所以包括冷惊红在内,没有人接近她,就像也没有人真的愿意接近赵樱裾。她看着冷惊红的眼神又跟赵樱裾不同,那双碧色的眼珠看谁都不像是有生命的,却总是一边变戏法玩似地弄着给他用着药,一边微笑着用那种眼神看着他,轻轻柔柔地道:
            “常来常往的,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IP属地:四川13楼2010-09-20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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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
                                       ===============
              冷惊红认识展昭,当然汴京城里不知道以前名满江湖的南侠,现在又受皇帝御封御猫的四品带刀卫展昭的人,恐怕屈指可数。
              冷惊红也不例外,他喜欢红色,觉得那人就像他的一个梦,他曾在汴河修堤防的时候看见过这个人,远远的,这人在刚刚开始动土的堤岸边,那里人很多,很多官员聚在一起,是在为工程奠基。夏天的汴河边永远是柳树成荫,浮摇如烟,他只能看到那是一抹红,不是像血的那种,而是灯焰,远远的,也觉得微温。
              但这次以后,他就再也没能梦见过这个人,他总疑心这人只是他的一个梦,那年夏天确实很热,以至于他白天也似乎做梦了。
              直到七天前的那天夜里,这个人的名字被赵樱裾尖声尖气地说出来。
              冷惊红和几名杀手一起跪在台阶下,听着这个名字从头顶上方传来。虽然赵樱裾说话的时候,大家总是悄然无声,但这一刻,冷惊红感到的是这无声无息中忽然地一阵扭曲。冷惊红完全明白,今天被召来的都是手段顶尖的几人,而见识,知己知彼相当大程度决定着手段的高低。展昭是个很有名气的人,号称的是大内第一高手,并且就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人所知的,这绝非浪得虚名。
              “杀。”赵樱裾尖声尖气地道。
              做这事的那天下午真的又像一场白日梦。
              他知道这事将会是前所未有的艰难,所以他临出门之前,把所有的花都浇了个透饱,最后临出门的时候,他又想了想,没锁门。
              夏末,那天也很热,明晃晃的太阳让大量失血的人眼花缭乱。
              冷惊红艰难地挪动了一下,撑着床沿站起身来,感觉左腿的血已经从那个巨阙剑洞穿过的创口流干了,和地上展昭的血混流在一起,而展昭躺在血泊中央,已经一动也不能动。
              他蹙眉,伤口已经没什么感觉,他只是看着地面,觉得僭越,他的血跟展昭混在一起。
              一起做事的杀手都已经没救,或者正常来说还有能活的,但他能做的只能是定定神,挨个补上一下,回去跟赵樱裾报废。
              他定了定神,看到展昭的瞳孔还在收缩。
              他听很多人都说过春风如笑这么回事,并且一直都暗暗希望能够梦到一回,但现在展昭就这么躺在离他咫尺的地方,仰面而躺,让他看得清清楚楚,使他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摆布着这张脸,希望这次总能把个传说中的春风如笑梦上一回。
              他忽然又想起刚刚发生的最后一幕,好在他随身多带了一把很小的匕首,好在匕首上喂了毒,当他终于是近乎侥幸地把匕首插进展昭的咽喉时,展昭的巨阙剑也正好洞穿他的左腿,他于是转动手腕一剜,展昭也可以横拉巨阙的剑锋,刚好是膝弯关节,他完全可以一剑切断他的左腿。当然这并不能就让展昭活命,但这是惯性,这招本来就还没使尽,展昭是中途住手的,更重要的这也是本能,搏杀的本能不是吗。
              于是他回了回气,甚至是压了压喉咙里的血,这毕竟是第一次,面对面跟……他的梦说话,也是第一次做事的时候还说话:
              “为什么不使完?”
              他以为地上的人会乍然听不明白,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少表达什么,所以这方面并不得心应手。
              “那一招……你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并无自信希望补充明白。
              展昭被刺的地方不是喉管,而只是致命的血脉。所以他应该是可以出声的,冷惊红想。
              但展昭并没有,只是看了看他,显然听明白了,但就是没有回应。
              冷惊红等了很久,那活下来的两个杀手以他为首,只好也等着,直到展昭咽气。
              一个杀手这才拖着比冷惊红更沉重的伤势附身去察看,确定了展昭的死亡。
              冷惊红于是只好挥手吩咐,让他联络善后收拾的人马准备进来。勉力支持着不失去意识,冷惊红还一面在心里想……
              果然是个梦,梦话果然不会有回应。
              


              IP属地:四川14楼2010-09-20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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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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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了。”
                赵樱裾挥手站起,表示听到了他的复命,是的,赵樱裾一出手就是7个不可多得的高手,这样的损失,他当然也一早有数。
                冷惊红于是稍稍退开, 让出台阶下被抬上来的展昭,让异常兴奋起来的赵樱裾越过他,就兴冲冲地上去围着这具尚还温热的尸身打转,就像是他从没见过死人似地。
                冷惊红眼前昏沉缭乱着,却只是原地默默看着赵樱裾拖着长长地衣幅古怪地晃来晃去,间或,露出地上一动不动的暗红色,展昭的袍角鞋底,第一次,他觉得这个梦,还是快点醒过来的好。
                但他就是知道这梦还不算完。变故绝对是突如其来,当冷惊红纵身扑上,到直奔赵樱裾喉咙的那巨阙一剑却刺进一把拽过赵樱裾的冷惊红左肋时,都没有任何杀气的泄露,还不能用快来形容展昭这番手段的犀利,冷惊红苦笑……都不敢看展昭的眼睛,他倒是立刻就想明白了前因,龟息气功和息脉口诀什么的并不是要点,那一剑的精绝也不是,而在于明明知道自己必死,还能默默忍着最后一口气完成这样一件事,这才让人悚然,却还被他冷惊红梦一样的预感而破坏,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苦笑……因为在场这么多人,却只有他看出来,展昭这么一剑居然都不是必杀之招,而是公门中人的一招逼擒。
                这……真是……恶梦。冷惊红如此在心里总结道,终于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就一直睡到七天之后,他才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自己的天花板,觉出自己终于悠悠醒来。
                有淡淡地香味绕了过来,冷惊红一偏头就看到自己的虎斑兰开花了,被人搬进了屋里来,靠着墙角,开放在他的桌子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却猛地眯起来眼睛,他放到枕边的手并没有摸到自己的刀。
                空气中的味道也开始发生变化,除了虎斑兰的气味,另一种味道也开始混在其中,并且,由远及近的不只是气味,而是人的动静。
                脚步非常轻盈,却并不是刻意潜行,衣袂环佩之声轻轻擦响间,冷惊红闻出了那混在虎斑兰香味里的另一种味道,是药。
                门被大大方方地推开,一个浅紫色衣裙的身影轻移莲步,踏进屋来,她进门便看到已经睁开眼来的冷惊红,便婉而一笑:
                “冷兄醒了。”一边,将手里用竹盘托着的一盏药放在桌上:
                “可巧,这花也终于开了呢。”
                “出去。”
                冷惊红以为她是回到了自己的的地方才睡着的,但推开门,才知道他的整个屋子,连同屋里的东西和我都被人搬到了别处,门外,赫然是连片的紫玉斑竹,王府后园,这时从我身后跟上来的那个西域药师,慕容紫竹,才是这间别院的主人。
                她伸臂来挽,一边轻轻柔柔地道:
                “听说你极小心,要在自己的床上才能真正静养,所以奴家只好让人把屋子也给你搬过来,你喜欢吗,冷兄?”
                冷惊红踉跄了一下,左腿的伤口一下裂开,但躲开了慕容紫竹的手,一步一拖着走开,竹林外边,隐隐传来女人的嬉闹声音。
                冷惊红拖着步子,有些蹒跚,但也不是身后的慕容紫竹能够赶上的,他一路走,只听慕容紫竹在后面温温柔柔地担心道:
                “这几天一直在王爷那里忙,不曾片刻被放过,今儿一早才终于成了,所以这才来得及来看看你的伤,你……慢些,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帮你做呢……”
                冷惊红这时却忽然停住了,正前方斑斑的林间,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正迎面而来,一片斑斑的紫色枝叶里,那是一抹红。
                人影慢慢接近,渐渐完整清楚,正是一身的红色纱衣,累累叠叠,长袂飘逸,披发如云。
                冷惊红楞在原地时,那人也一下站住了,竹林深处传来有人一阵小跑的声音。
                “哪儿去了呢?”赵樱裾尖声尖气的声音传过来。
                那人猛地向前迈出一大步,却忽然一软,一下被冷惊红抱在手里,两人一起摇摇晃晃了几回,终于被冷惊红站稳了右脚。
                一张绝美的脸咫尺之间,从冷惊红的眼里映出来,并悄然地,很快湿润……
                                           
                红衣人身后忽然一阵推动,一双细细的手臂从他身后围拢上来,但委实太短,并不能在红衣人的腰前扣住,尖声尖气的声音在红衣人身后响起:
                “总算抓住了!”
                赵樱裾那张孩子的小脸从旁偏探出来,仰起,对冷惊红道:
                “怎么样?本王送你一个惊喜……”
                一边,他用力地摇晃起手臂来,带动红纱袍里风筝般消瘦的身子也只好跟着晃,只听他接着又道:
                “本王说过要还你一个哥哥的哦……哥哥,哥哥……还不快叫?”
                冷惊红的眼光终于迟缓地落到眼前人雪白的脖颈之间,那道尚还浅红的刺痕。呵地一声,冷惊红一口气呻吟般地发着颤呵出,低低地叫出两个字:
                ……展昭.
                


                IP属地:四川15楼2010-09-20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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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哥哥一起玩啊,我们一起玩游戏好不好?”
                  “惊红,惊红,你哭了?”
                  冷惊红低着头,不敢再看,虽然心里那么想,想哥哥那张漂亮温柔的脸,想哥哥喜欢的红颜色,但他不敢看展昭。他只是低下头一声不吭,这不是梦,但却为什么不是……
                  “哥哥,哥哥……”赵樱裾抱着红衣人继续摇,但红衣人连这小孩子的力气也挣不过,冷惊红听着赵樱裾的尖声尖气一直异常兴奋地不绝于耳,但似乎不觉得那么刺耳了,变得有些空洞有些远,仿佛是从多年以前飘过来。
                  “你们……是两兄弟吗?都给本王站住。”
                  记忆里,哥哥站到了冷惊红的前面,把袖子里暗暗撰紧了小刀的他和那个趾高气扬的小王爷隔开。
                  “跪下!”小王爷命令道。
                  两兄弟只好一起跪在草地上。
                  “本王命令你们陪本王玩!”
                  “惊红,小惊红?”赵樱裾的声音重新在他头顶真实得刺耳起来,并用苍白细瘦的指尖挑起了自己的下颌,冷惊红这才发觉自己跌倒在地,然后赵樱裾小嘴凑到他耳边,轻轻笑道:
                  “喜欢本王的法子吗,他是第一个能把你伤得这么重的人,也是第一个能吓到本王的人,这惩罚妙吧,展昭确实是个妙人,跟本王的法子绝配吧……”
                  冷惊红赫地站起时,吓了赵樱裾一跳,然而赵樱裾没跌倒,反而是冷惊红似乎用力过猛,一个踉跄,险些又独腿难支,但他很快就稳住了自己,转身就走。
                  赵樱裾原地把兴趣继续投回红衣人这个新玩具上。慕容紫竹看了一眼赵樱裾,赵樱裾没有回应,但这就是他的默许,于是慕容紫竹追了过去。
                  “冷兄……冷兄小心些。”前面的冷惊红拖着腿又偏倒了一回,因为没看到脚下的石块,慕容紫竹这才吁吁地赶了上去。但没料到冷惊红猛地转过身来,以及一张森冷混乱的脸……
                  慕容只好站住,但温柔地道:
                  “但我还没给你看过你的伤……”
                  冷惊红转过身,继续慢慢拖着腿前行。
                  “你的腿会……“慕容紫竹一边趋近低头观察。
                  冷惊红加快拖行,慕容紫竹紧跟两步,忙解释道:
                  “这次王爷一直要我先把刚刚那个人的事忙完才能顾你……”
                  这次,慕容紫竹只觉得眼前一花,一点竹叶摇飒的声音似乎响起过,周遭的空气忽然就是一冷,喉咙一阵冰凉使人毛骨悚然……
                  等她睁眼看清时,冷惊红已经转身站定,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细细的一根紫竹枝,嫩黄紫色的梢芽就指在她眼前,喉间前几寸的地方。
                  冷惊红只是看着他,一声不出,她觉得全身似乎都被冻住了似地,以前听人说起过杀气,原来竟然是这样的……
                  但在冷惊红的目光中,她还是奋力咬起了下唇……他不用出声,他的目光已经说明一切,他恨上她了,是因为她那么对待了那个她也刚刚才知道是叫展昭的人?
                  他是否忘了这人还是被他亲手送过来的,在发现别人还没死透的时候,还再次亲手又送一程,断绝掉别人最后一点念头。
                  然后还能这个样子来对待自己,好像他又是个受了委屈的好人……
                  可真坏……看着冷惊红拖行着渐渐走远的影子,慕容紫竹咬紧嘴唇。
                  


                  IP属地:四川16楼2010-09-20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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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阮倾绝篇】
                                                 ============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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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终于还是来了,其实并没有晚,只是冷惊红觉得这个夏天太长了些。然而在于阮倾绝,他这些天已经日夜兼程,希望赶回来看虎斑兰开花。但他终究还是没赶上,当他回到京城时,汴河那一笼烟笼翠罩的垂柳已经委委支零。
                    空地上长满了荒草,也已经发黄,他站着不动,他的马车和一干亲随也只好在离他几步开外静静等着。这时,有一个一身紫色号服的仆役走了过来,硬缎宽带滚银边,这是京城的真正世袭贵族家里才有的排场,但这仆役却非常恭敬地接近阮倾绝的亲随,双手递上拜帖,说话的时候甚至头也不曾抬起。
                    一名亲随于是走到阮倾绝身后,低语道:
                    “少将军,六王爷府上差来的人。”说着,将拜帖转呈上去。
                    入夜,照梦来栖灯火通明,一片歌舞婉转。
                    赵樱裾下首恭恭敬敬坐着照梦来栖的女老板顾三娘,伸出来扶着杯子的手微微发抖,但好在那上好的姿容依然还能保持风韵撩人。冷惊红执着酒壶也好像是拿着他的刀,修长的手指蜷曲自如,刚刚盈满一杯,酒液就不再从壶嘴流出,他的动作并不快,但就是没人可以看清他斟完酒,又是怎么回到那个他寸步都不会稍离的红衣人身后重新落座的。
                    赵樱裾笑盈盈地望着冷惊红也依从了他的意思,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披开了长长地头发,穿上了那身和红衣人裁剪质地完全一样的却是一身纯黑色的长衣坐在一起,当他也干净这一张脸时,他们眉眼之间的相似之处越发妙不可言……
                    但赵樱裾却似乎并无心多话,显得心神有些不定,直到外面匆匆赶来一个仆役,什么也不说就轻轻拍了两下巴掌,然后一个接一个地仆从低头交接一句地往上传,直到传到门口,由门口侍立的一名侍卫长站到门口正中,对赵樱裾弯腰禀报道:
                    “云麾大将军阮倾绝阮将军到了。”
                    这时,赵樱裾那双孩子的眼睛才一亮。
                    接着就听到阮倾绝一干武将的步伐大踏步而来,听到阮倾绝并不太符合气氛的随意而又爽朗的声音:
                    “王爷恕罪,末将可是来迟了?”
                    “怎么会……”赵樱裾从座位里站立起来。
                    然而尽管他笑容满面地做好了准备,忽然看到那样一张实在太过年轻俊美的脸时,心里也忍不住稍稍诧异,但脸上,他表现出的是更大的惊喜:
                    “……令尊一生戎马聪促,为我大宋沙场奔忙,直到天命之年才为养下一个儿子,然而虽独子,却自小便聪明过人,三岁能诵,五岁便能成章,十岁便博览兵书史学,十五岁教场练兵,十七岁拜将就上沙场,清江关谷第一战,便一战成名……”
                    阮倾绝亦已来到厅堂下,笑盈盈地听着。
                    “今终于让本王得见,真……将门虎子,英雄少年啊。”
                    等赵樱裾并不悦耳的话完,才拱手施礼道:
                    “王爷实在过誉……”
                    “请……”赵樱裾一指,直接指着自己右边,那是个特别安置过的座处,按照了例制,但却挨赵樱裾非常之近,连那一段台阶都是处理过的,只高不足尺。
                    阮倾绝一眼扫过,便是微微一笑,赵樱裾的目光期冀地投下来,他便没有犹豫,若无其事地落座上去,然后仿佛听到赵樱裾满意地暗暗舒出半口气。
                    


                    IP属地:四川18楼2010-09-24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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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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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人静静地坐在一片暗中,冷惊红也不点灯,只是一点一点地描述他所知道的一切,他只是个王府的杀手,所以那并不是太多,也包括他这些天刻意留意到的,将那个展护卫需要知道的一切一一道来,他并没有太宏观和见微知著的本事,或者很好的表达能力,他能做到的,只能事无巨细,也没有任何抑扬顿挫地慢慢讲完。
                      讲完,他们之间又只剩下水一样的缄默……
                      这里并不是太暗,冷惊红的目力依然可以轻易看清楚他想看的一切,但他垂下了眼,他依然很想看看那天惊鸿一瞥里,熟悉的,那来自哥哥的眉眼,但他却还是不愿意亵渎了自己的梦,虽然已经支离破乱,但这一直都只是他仅有。
                      他还暗中去了很多次开封府,或者留书暗示,或者从旁指引,他想象着,如果展昭不愿意露面的话,会怎么做,于是他自己就那么一一做了,虽然能做到的实在不多,但他每做一件事,都像这样告诉红衣人,红衣人并不回应,但也不阻止。
                      赵樱裾的计划历经两代王爷的悉心策划,实在太过复杂和庞大,只是一个捉刀的杀手,冷惊红能做的一直实在有限。但冷惊红一直想,能有多少都好,不为任何人,他只为了这个一直做下去的梦。
                      直到有一天他回到照梦来栖时,展昭身旁多了一个女孩,她叫丁月华,再后来,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终于被王府的人理所当然地杀死了,那一晚,他赶到的时候,又看到一个神仙一般的男人,那人长着一双星辰般闪耀的凤目,以及一身月光般华美的白衣,只一眼,他就知道这样的男人,只能是那个……白玉堂。
                      展昭那一晚仿佛疯了一般,把精致的脸一次又一次撞到白玉堂剑下,又在地上翻滚……冷惊红觉得自己在暗处简直不能呼吸,耳边回荡着白玉堂怀疑的声音:
                      “谁?”
                      只有冷惊红听到了那声长长的叫声里,展昭的灵魂汩汩流出,沿着柳树下的石板缝隙,在汴河水中洇染开来。
                      当展昭被暗中跟着的王府的人往照梦来栖息送回时,冷惊红一路奔袭在城门之外,荒草丛生的驿道上。第二天入夜,他就已经远远看到长长的一队军车,以及夜风中招展不止的军旗,上绣一个大字:阮……
                      阮倾绝记起看到黑暗里那个熟悉的背影的那一刹那间,他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今年这个秋天未免来得太早,那盆虎斑兰难道这就已经开花了吗?竟没等他亲手端进那所屋子里。
                      很久之后,阮倾绝再忽然想起当时的这个念头时,眼前终于温热模糊,那年秋天,真的太早,太早以前,就已经来了。
                      对方始终只给他一个黑暗中模模糊糊的影子,无论他多想再看一看那双冰一样的眼睛。
                      但一直到听完对方所说的话,他也没动过车门,他并不知道作为江湖上首屈一指的杀手,六王爷座下最得意的红人,他是不是也这么对别人,但只是他阮倾绝不能,因为那实在不用说出来,他不希望你做的事,只消一次,你便再也见他不到,或者你死,或者他走。
                      但这次,他竟主动回来了,阮倾绝一直到听完,都没有认真去想过那是一件什么事,他只有肯定的回答:
                      “你知道的,只要是你说出来的事,没有不可以。”他回答道。
                      冷惊红于是再度消失于黑暗里。
                      阮倾绝回头笑笑,对与他同乘在一辆马车车厢内的白玉堂,这笑容的意思很浅显,表示你知道的,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自己无论何时何地也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的人,刚刚走掉的那个,就是我阮倾绝的。
                      


                      IP属地:四川20楼2010-10-07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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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倾绝回头苦笑,对与他同乘在一辆马车车厢内的白玉堂,这笑容的意思很浅显,表示你知道的,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自己无论何时何地也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的人,刚刚走掉的那个,就是我阮倾绝的。
                        这就好像你不惜一切也要找到的展昭一样……阮倾绝如是补充,他忽然很想有个人能一起说说这个他从来都不曾让任何人知道过的人,冷惊红,最近,又特别是太久没有再见到过了,他怕这人会就此化作他心底一抹淡淡的影子,或者终不能相忘,但也不会记起。
                        白玉堂于灯下看了他,微微一笑,阮倾绝被笑得一愣,忽然住了口,不知道为什么,被白玉堂那双凤眼一看,他莫名地,又没有了说下去的兴致。
                        白玉堂轻轻摇了纸扇,于是转了话题:
                        “不妨事的话,我也想见见刚才他说起过的那个人。”
                        阮倾绝再度笑笑,这名满天下的白玉堂又岂止是江湖上的锦毛鼠,又岂止是开封府的四品护卫,江浙丰饶之地,整个大宋历年收上来的赋税,倒有一多半是要依赖江浙,传说任意一个江浙的富户之资产,便可以独自抵住全国上下之花费一年。而浙江金华白家虽从不见招摇,却是这一班富户言听计从之首。
                        鲜少有人知道这个混迹江湖的风流浪子就是白家第三代中的宠儿,而他竟肯向阮倾绝透露了这一重身份,阮倾绝想,你就是要那天上一轮明月,只怕也大把的人帮你架梯子。
                        灯光渐暗,车内却忽而渐渐亮了起来,白玉堂收了扇子一掀窗帘,一轮大好的圆月居然真的中天照落下来……
                        


                        IP属地:四川21楼2010-10-07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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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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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灯如豆。
                          阮倾绝早已摒退左右,他执了灯上前,仔细端详红衣人这张异常精致的脸,灯焰幽微下,那双眉眼越是趋近,越是让人觉得惊心动魄,饶是见惯风月如阮倾绝者,虽面上半分不动声色,也不由心头暗暗起伏,怎么能有人美得这样巧夺天工……
                          然而他忽然觉得一窒,冷冷的,冰一样的眼睛遮却了那张精致的脸庞所闪现出的一时光华……
                          惊红……
                          虽然就在眼前,眼前的冷惊红更见冷漠,看得到的是他已经废掉的一条腿,看不到的,是又发生些什么样的事,他怎么还能更见削薄,阮倾绝不能想象,他是他阮倾绝所见过最为飘零,没有魂根的那种人,但却偏偏他的意志就像根钉子,扎着他纸一样的身子,就是不会随风而去。
                          一开始吸引人的是他那与首席杀手身份相冲的年轻,年轻不在那张清秀的脸上,而在于那双眼睛,冰一样冻,却明明一泓初春的汴河。后来,阮倾绝着迷了,汴河年年冰冻冰化,但独这一处永远不会被太阳照到,日升月落都把它给忘了,所以这泓春水早已不再老去,只是永远都不会变……
                          男人都有太阳情节,又特别是年少的时候,总愿意光芒万丈,阮倾绝系出名门,十七岁的年纪骄阳正盛……在很长一段日子里,他觉得,是上天忽然又想起了,于是为冷惊红而生出个他阮倾绝来。
                          他曾把这个想法如实告诉过冷惊红,那时,一泓春水,仿佛在冰下微微一漾……他惊喜莫名,甚至以为真的有命中注定,有上天。但冷惊红只是在明晃晃的午后阳光下,望着他的眼睛,声音轻轻地,那声音他永远也忘不了,宛如梦呓般低柔,但那只是一个梦,岁月太长,他自己做梦很久了,于是正好他从对面走过来,于是正好一起,入梦,梦醒……
                          冷惊红果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没有人陪着,他真的只让阮倾绝一个人躺在草地上,自己醒过来,空旷的天地间,让还只是个少年的阮倾绝一个人独自面对长大成人。
                          是的,是有命运的,既不由我,但我没想到,你如此强大,它可也不由着你……惊红。
                          阮倾绝依然看着冷惊红那双冰一样的眼睛,用一种略带威信,但更多的是熟悉和容忍的语气,头也不回地道:
                          “不是让你先睡了么,下去罢。”
                          门外正在走近的脚步声和衣裙窸窣的声音一下子停了,接着,一个温婉柔顺的女声低低地在门口回应道:
                          “是。”
                          冷惊红似乎楞了楞,并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他今晚的心思一直就不在其他,而在于这个红衣人身上,阮倾绝以为自己一直就等着想看什么,但忽然却又莫名地就烦躁了起来,转过了头,对门外再度响起的动静低叱道:
                          “还不下去?!”
                          然而门帘被一柄雪色的剑柄掀开,露出门外的含笑而立的人同样雪白如焕的一身。
                          


                          IP属地:四川22楼2010-10-07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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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总是做梦,带我入梦,梦醒,然后让我看着你依然一个人做梦的背影,你想梦什么,但却始终都不肯让我知道。你只是个杀手,而我是大宋的云麾将军,我还可以是元帅,是枢密使,你要什么……
                            阮倾绝觉得那声音在自己心里吼,但掌心里握着毫无抵抗甚而是单薄柔软的那只手臂时,触感传来,也像他仿佛始终都没有态度的眼睛一般,他只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感觉到他松开的时候,冷惊红转身走进过道。
                            然而身后一阵风动,接着阮倾绝风一样的身影就接着来到,冷惊红握了握刀柄,似乎出于杀手的本能身体一绷紧,但当阮倾绝再度抓住他的肩膀时,直到把他重重地推在过道墙上,阮倾绝反而感到对方又松开了身体。
                            爽朗的十九岁少年将军良久才压抑住微嘶的喘息声,然后挫折地低下了头,终于道:
                            “你想要什么?”
                            对方不语。
                            然而一阵温热从对方衣服里浸出在他掌心里,似乎他身上又有伤,他总是有伤的,新旧不断,然而他是第一流的杀手,就算是受伤,阮倾绝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手,两个同样会武的人一起了那么久,居然都没有交过一次手,然而阮倾绝只是觉得自己是不能胜出的,尽管对方看上去永远是那么单薄消瘦,甚至也不比他更高,但他就是觉得这个无欲者刚的对手……一次都没比过,就让一直骄傲的他觉得无法胜出。
                            想要什么……你?
                            阮倾绝用手掌用力揉捏那块血渍渗出的地方……
                            对方终于蹙起了眉,但当阮倾绝抬眼看去时,那双冰一样的眼睛还是没有动过,只是那样的表情似乎是个浅笑,是的,冷惊红缓缓勾深了唇角。
                            他听得懂我在说什么,阮倾绝明白过来,他当然听得懂,那么自己也应该看的懂这笑容的,于是阮倾绝凝目端详……然而,他努力了良久,那双冰一样的眼睛也只是静静让他参详,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冷惊红,你故意的,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只是自己做梦,你什么都不要,当然也不要人懂得你。
                            对任何人,你其实都一样,无论是赵樱裾,还是我,任何人,你都只任君入梦,梦醒……
                            阮倾绝再度松开手时,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冷了一回,甚至当对方轻轻张开手臂,抱了他一抱,他也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当对方的背影就要再度消失于过道转角时,他一字一字地低声说道:
                            “我要得到你。”


                            IP属地:四川25楼2010-10-07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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