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个子不高，脸庞白净，穿搭精致。比我大几岁，喜欢吃辣。正餐前喜欢吃一碗小酸辣粉。我一向是不吃辣的，第一次去曼玉餐厅（就是把置衣袋当垃圾袋那次），她点了一份小酸辣粉，尝了尝说很好吃，非要让我尝尝。我盛情难却，用筷子夹了两根品了一下，辣的满嘴好像被针扎，不断发出呲溜声。她在一旁看着我的窘样，笑颜如花。

她很漂亮，非常漂亮。又会穿搭，总穿一件黑色的小西装，里面配着牛油果绿的薄衫，下面搭黑色的西裤。穿的鞋有时候是白色的yeezy350，有时是黑色的短帮匡威。记得夏天上课时，她不知道是嫌热还是怎么着，喜欢把鞋半脱，踩着鞋跟，露出可爱的穿着浅船袜的脚跟。我踢了踢她的脚，故意掩鼻调侃她，她又嗔又羞，红着脸踩了我一脚，说哪有。

那时我不懂足控，不刻意追求。但低头总能撇见她那白净细美的脚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脚。

她很漂亮，让人觉得不知道怎么接近她。但不做作，甚至有时的羞涩让人觉得可爱。她身上有一种见了世事任然选择保持保守态度的纯真。第一次去酒吧，是她带着我，那天她罕见地花了妆，说实话并没有素颜好看，因为任何修饰对她都是多余的。我喝了三瓶啤酒就醉了，看着她好像香港明星的脸庞，醉醺醺地说：“喝酒就是为了说一些酒后才能说的话吧。”她笑眯眯地看着我：“你想说什么就说。”我欲言又止，心中思绪不断，我虽然醉了，但是脑子比平时更加清醒，一些平日里未曾察觉的事情此刻无比清晰，一个个点被连成了线，线又织成了让人一眼就能明了的面。周围同学注意到了什么，脸上开始绽开笑容，或许久经酒场的她们是等着看我的笑话？或许她等待着那句：我喜欢你？我不敢赌

我不敢赌，于是没有说出口。她反复催促，好像期待我的答案似的，好像她即便不同意，也会因为我喝醉了，说这话也会在情理上原谅我的唐突。后来，种种迹象都表明，她那天无疑是期待我的。可是我没有说

于是啊，我接着说：“可是我喝了酒才知道。喝了酒，脑子却更清醒了。酒后说的话，其实是本就该说的。自己不该说的，喝了酒也不会吐出口。”而我不是不该说，是不敢说。我是个怂蛋，喝醉了也不敢说 我喜欢你 的怂蛋。

她听到这话好像泄了气，沉默了一会儿，转移了我们心照不宣的话题。“你知道跟人喝酒最有趣的是什么吗，就是看他们喝醉后的醉样......”

我是不喝酒的，那也是我唯一一次跟人喝酒。可惜我没看到学姐的醉态，我早早地就醉了，瘫倒在沙发上看他们玩骰子。酒有什么好喝的呢？只有入口的苦涩。我想不通，但看着学姐时不时因为赢游戏而绽开的笑容，我也窃窃地笑了

21年720后，停水停电了好几天，来上课的姐姐也和我一样好几天没有洗澡，她穿的还是那套衣服，而我凑近时，头次闻到了她头上的头油味，发现竟然和我的头油味一样。我狠狠地悄悄地长长吸了一口，那个瞬间我明白了，姐姐也和普通人一样。
我释怀了。

最后一次看到她，是21年7月28号。她罕见地穿了运动背心，我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注意到，小小的她，清纯的她，胸居然挺大的，被紧致的深蓝色布料勾勒出饱满的轮廓。我看痴了，视线不时地撇她的胸，显得十分猥琐。她也注意到了我的视线，躲避似地拉了拉衣服，复杂的眼神里掺杂着防备。那天我还注意到了些许不同，她似乎和同班的学长更亲近了，下课后几乎是贴在一起，看着手机准备点他们两人的外卖。他们还没有正式宣布关系，但亲昵地举动已经昭然若揭。
我走出教室，没有点外卖。自动贩卖机里没有酒，于是我买了一罐可乐。
郑州马上要封城了。
我急不可耐地买了车票，汽水里的二氧化碳刺痛着我的嘴唇。不知是想逃离郑州，还是想逃离我不愿面临的未来。
——END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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