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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1楼2024-04-26 20:59回复
    【春朝又秋宵,俟待月过瞿塘、再攀疏窗,才察夜也四更深。困折于胸的碎细如潮涨潮歇,甫堕进了黑甜,又一阵乌夜鸦啼缠得愚初苦眠。他又覆去,忆起今朝。】

    【远近闻息周邸纳喜,更甚是“三”喜临门,音信较之圣旨更快。 天子膺箓受图,遴挑旗女更于常理之中。然,与我久承闺训的女弟一同造册阅选,又登齿录、蒙朝佥,不日我该降膝长跽、嵩呼“娘娘”的还有一位——阿丽塔。今夜,我未曾见她。她的淑貌娟音从彼时起隶于君王,她的姓氏也许会历世弥光。】

    【我兼该闵慰,暗道三次“幸好”。幸好她琼结瑶璠,幸好她恩隆命显,幸好...无寐的夜,她再次出现。】

    阿丽塔,【逸女的跫音轻如鹅絮,自浚房而来。此际太过湛然,漆影洗过她的发,黑黢黢的、我却不敢看。很快别过眼,又越过那些艳俗的格调,讴歌佳人才子。我们本非那等意惹情牵,故而合该足够通达。合该。】很晚了。你合该就眠的。


    IP属地:上海3楼2024-05-12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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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脚步推开园圃的角门,吱呀一声后成为了哑巴。我在沉默的香径上游走,看着带有徽州韵味的檐与墙,它们摒弃了黄琉璃、绿松瓦,连墙面的血色也被涤荡个干净。于是在这样失去月亮的长夜中,黑色的融进云雾,白色的异化成鬼魅。我曾几度怨恨周府的庞大,像极了一尊巨兽,它攥据着我细弱的生命,催赶着每一次驻足。所以我从前畏惧,惊惶这样的黑,只敢躲进那一方遮蔽的院落,守着破旧的西洋钟等闲日升起。再后来,我享有旁人为我提灯的特权,那样美好的回忆结成盛夏一串串晶莹的葡萄粒,曾经甘甜润泽过我的喉咙,如今酸涩拥赘在我的唇角。】

      【所以当我见到他时,我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紧绷。下意识地移开眼神,无措地不知该躲向何处。即便我无数次地同自己说,这是命运使然,我们谁都无力干涉,但当真如是吗?我的贪婪在索引我走向另一座青山,就像我从天山而来,注定要做周府的一位短居客。】

      我睡不着。【这段短暂的兰因太像一个不属于我的梦境,在他唤我阿丽塔的时分,我就合该梦醒。】

      愚...初哥哥,陪我说会儿话吧。你从前总是话少,我也不敢多扰你。【他是我从始至终无法捉住的一片岚烟,升腾的温度无法笼罩如雪冰冷的我,所以在通往那座宫殿的宝马香车上,我便笃定要与他诀别,去投身炽烈的不落日,哪怕就此消融,也不愿贪图刻下的完满,来日的败絮。】

      你前几日升迁,我还不曾当面为你道贺。听说周大人为你结了一门好亲事,你可去相看了?丽好同我说是位出身高门锦绣的格格,与你极为相配。


      IP属地:北京4楼2024-05-17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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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初束手就擒的儒柔在仪文縟节前是如此,在业峨王权之前更是如此。嗣后我们洗涤一切晦暗的暧昧谬果,我在巍科之前、你于锈闼之后,同是侍天颜的命数,合是不该缚织的。】

        【皑皑月素凉得像羽纱,浮丘这侧的灯又着实晦暗,于一番澄思渺虑之后,我终于胆敢、也决意是最后一次睇她。这些年他穿梭市曹,睹过不少白细的脸、血滴的唇。阿丽塔黯碧的瞳眸是我见过最悬缺的美丽。这反而叫我忆起许多:江南的风物绵软,人也无出其右,阿丽塔的顾临在周府久惯的澹漠中像一颗珠砾,然彼时傲岸的我只作评:这是间于难得与不甚难得之中。我以高屋建瓴的姿态接收了,又加以媟渎了她的情绪,渴求她如慕光扑火的蝶一般盲目。但我该坦怀,我错了,她并非愿安常履顺的羔羊,早在步步之间为己筑好青霄路——到此刻,凡庸之辈如他,再欲回首,也为妄谈。】

        我听说绿水前几日同你拌了几句嘴,你切莫怪她。往后到了...【这两字总是难以脱口。】总是同一个府邸出来的,三人互相帮衬着也好。

        【风不曾停歇,树影婆娑如动,在她一张芙面上不断嬗变。是的,许多会变,潋滟旖旎的天色会在她的人生中重复上演,但我已有所豫料,我们的故事就将在今夜落地,涩滞地、却又是明净地。】

        是吗?【周愚初的话道得很轻,像是芳飙中一片饱含怅憾的枯叶在飘零。】是吧。我尚未留心此事,吏部来旨,不日我便要启程徽州。此一面,或许亦为最后一面。【他试图也漫然些,却又缭了眼、乱了神智,胡话起来。】从前我作为长兄,许多处怠慢了你,也只因为庶务繁重。若我好好待你,那——

        好了,不谈如果。【他兀自也笑,满脑皆是梨园里《虞歌决别》高亢的那句唱调:“妃子,四面尽是楚国歌声,啊呀,依孤看来,今日是你我分别之日了。”】


        IP属地:上海5楼2024-05-27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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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愚初半张俊逸的脸被月色照亮,我看不清他的眼眸是否藏匿着水光,也猜不透他如玉山不移的心窍究竟作何想。这样的波澜不惊,仿若我们之间还同从前一般暧昧不明,我扯着他宽大的衣袖,让他为我推一次晚风中微动的秋千。】

          【我低下发晕的头,中选宫闱的喜讯让我欣喜若狂,与君睽别的离绪又让我酸楚难堪。五味瓶很轻易地被掀翻,让人长久地陷入缄默里不能发声。娟秀的眉轻轻蹙着,我想我该失望些,抑或是悔痛些,可我的恨又那般分明。缘何我的情绪可以轻而易举的决堤,而我眼前的他却神色自若,好像我只是他生命中一位过眼便忘的陌路人,我也只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去极力索取我想要的情感。】

          【可惜,他提到了绿水。此刻我若是月光,便会敷上乌黑的漆云,我要变得晦暗,我要粉身碎骨去呼唤雷电去叫醒他的良知。你们果然是一条藤儿上的果实,可以相生相伴,共同汲取同一处的蓬勃养分。周绿水对我的羞辱不过是雨星微末,打在身上也不会痛,可眼下周愚初明晃晃的偏心,是淬毒的利剑,在我的身上戳开最刻骨铭心的洞。】

          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会遵从的。【良久,我抬起沉重的眼,深深看了一眼他。】愚初哥哥,以前我总觉得自己被剥夺了选择的权利,好像命运也被掌握在别人手上无法自控。可是当我得知还能入宫选秀时,我的心仿佛从未有过那般鲜活,原来我也可以选择我的出路,我的去向。

          【咬了咬唇。】虽然辜负了你,但是我不后悔。

          将来你会明白的,离开我才是你最大的福气。


          IP属地:北京6楼2024-05-28 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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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期望爱人像孔雀,用她瑰玮的尾羽为我撰写那些浪漫且无用的诗篇。能够去占有她绮丽而高昂的头颅、圣洁如庙刹的躯体、与永远善感的情愁,浇筑出轻盈的伟貌。我无需评议纠剔,只需以一个无可置喙的形象去包容、豢养孔雀的诞慢——多么完满。】

            【此刻之前,他从不信孔雀也是猛禽。我(明天写)】

            阿丽塔。我...【未决的话悬在嘴边。(明天还来写)】你从未辜负我,往后也莫要这般想,你本就应这般鲜活。从回疆一路上京,再到今日入朝为妃,你若说只是因世事沉浮,而漂泊至此,我是不信的。【垂首轻笑。】此话我昔日不爱说,但转念想来,以天命作释,或许是最佳的注解。你要走、要行得远,我力有未逮,也仅能祝你得偿所愿。


            IP属地:上海7楼2024-05-30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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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目望远,浮丘中有三株桐,本是做淑媛的嫁树,来春应是不在此处。今秋争着先至,万花渐瘦,偏是桐树不肯枯。如有预料般。】

              【我期望爱人像孔雀,用她瑰玮的尾羽为我撰写那些浪漫且无用的诗篇。能够去占有她绮丽而高昂的头颅、圣洁如庙刹的躯体、与永远善感的情愁,浇筑出轻盈的伟貌。我无需评议纠剔,只需以一个无可置喙的形象去包容、豢养孔雀的诞慢——多么完满。此刻之前,他从不信孔雀也是猛禽。作为一个三流诗人,偏爱那些因被”多受偏爱“而流俗的雁鹤意象。这样存疑的爱、赏识、包容,何尝不是暴力的一种。如今想来真是大错。】

              【夜里的西风吹人醒,再不肯枯瘦的叶也化作绿色碎片凋零。愚初兼有书生的文情与吏官的功利,矛盾地抉择过后仍是利心占据上风。】

              阿丽塔。我...

              【未决的话悬在嘴边。愚初并非无话可道,更甚乎,他奉职大理寺近五载,仕途更经九折。审过噤声的、寡言的,抑或是谀舌的、谗陷的,怎样的做派不曾览过?他深谙教化之道,更明如何析辩。只对阿丽塔,我不该如此。】

              你从未辜负我,往后也莫要这般想,你本就应这般鲜活。从回疆一路上京,再到今日入朝为妃,你若说只是因世事沉浮,而漂泊至此,我是不信的。【垂首轻笑。这话说得不顺,连他自己都油然而生一类惶惑。不像是道予将嫁的女弟,更好比是虎溪相送。】此话我昔日不爱说,但转念想来,以天命作释,或许是最佳的注解。你要走、要行得远,我力有未逮,也仅能祝你得偿所愿。


              IP属地:上海8楼2024-05-30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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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绛盐犹瘦】

                少女的诗性仿若能被雨泡发,丰沃在那一片赤红心田上。她们不用去懂得如何栽秧、如何耕织、又如何去收获金黄的麦穗,好像一切在她们暗褐色的瞳眸中都具有着天生的诗性。可她们仍旧憎恶肥头毛虫,嫌弃今年的胭脂米不够香甜,所以我是否听过,并无防她自己紧闭的笼罩。

                我离开巴里坤的时辰已近日落。圆圆的太阳藏在天山峻拔的身影背后,几近靡丽的金红色将山巅一捧冻雪烧得发烫。盛大又壮阔的融日引得歌鸲心醉,它们唱着、跳着,用瘦弱的臂膀托起一片片雪花。麦风将它们吹向天幕,然后,同我的心一般开始碎裂成更细小的瓣,被远游的霞张开巨口吞灭干净。我的心尖血却轻易地着陆,去为盐滩点绛。

                告别了古再丽,它的驼铃被我挂在四四方方的菱窗上,像只漏灰的飞蛾,风尘仆仆从新疆飞来京畿,来到那座难能为人消受的尊贵府邸。寡言是我的命符,脆弱是我的武器。我把那些哀怜一针针绣进花好月圆的鸳鸯洗露中,想顶着熬红的眼去问问尚书大人:既然要做那菩萨般的心善人,何不将服役的阿玛救赎为勇将军?可见我是一枚微不足道的子,掉在池塘里也是无声无息的。

                我宁愿她的眼框中是对穷酸的鄙夷,而不是满钵的悲怜。这无疑是在时刻提醒着我,这个篱笆墙内无法自由生长的菟丝花,她轻轻一捏指尖,我便坠落了。连同我那易碎的自尊心,摔到井窖的苦水中去,谁人都可取一瓢来作弄。就变成水鬼吧!淹死她们的不齿、她们的嫌妄。

                周丽好曾经说过,我的歌喉就像夜莺一般美妙,让人听过难忘。可我偏生没有能够飞高的翅膀,顶多够到那棵沙枣树,便被狼嚎的风吹落下来。而这里,四面高阔的墙拢住我的声音,每片砖上都系着无形的线,它们绑在我每一片脉羽上,我只要有分毫的出格,便会被扯下一层皮肉。这样的境地,你还想要谁来为你开门呢?

                “我....我想要一双蜀绣的鞋。”


                IP属地:北京9楼2024-06-09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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