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玩剑网三的时候，白哥其实不太愿意，是马哥为了让我开心硬拽着他来玩。

我出车祸那天，马哥当场没绷住哭了鼻子，人都吓傻了，他想碰我，但怕二次伤害，抖着手跪在地上给120打电话。
白哥说小时候马哥被人家按在地上打都没哭过，被叔叔阿姨揍也憋着眼泪，那还是他第一次见马哥哭。

我复读的时候，秀萝大部分时间都是马哥托管，代练也是马哥没日没夜做的多，他是提出要给我买外观的人，白哥只能算是合伙人。

白哥说：我以前问过他是不是喜欢你来着，他说是，但是你只把他当哥哥，他不敢说，他怕说出口之后连当普通朋友陪着你都做不到。

被巨大信息量突然包裹并强行灌输进脑子的我一时间浑浑噩噩，连语言都难以组织恰当。
在我没有看到的地方，有一个人默默的喜欢着我。
我感觉不到，他就踟蹰在原地，连感情都收的好好的，没让我察觉到异常。

当晚他照常给我发消息，我的手停在键盘上，想说的话打了又删，最后实在是没有勇气，告诉他说在背书准备考试，最近不聊了。
他好半天才给我发来一句好。
我需要时间，需要给我思考和决定的时间。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再主动来找我，我也确实觉得剪不断理还乱，索性把这事儿丢到脑后专心备考，把困难留给寒假。

那年春节早，年前我们三家人照例一起吃饭团拜，马哥没回来，马叔叔说他们部队里这次休假名额他没争取到，马哥要在部队里过年。
白哥在我隔壁仿佛无意一样说：今年过年没人请你出去吃香喝辣喽。
我：……

我们三个人过年有自己的团拜，通常就是马哥组局，我和白哥顺水推舟，吃的比父母辈无聊的家常菜好多了，火锅烤肉轮着来。
今年马哥不在，我们两个吃饭算什么团建，肯定是没局了。

我赌气一样掏出手机，给马哥发消息：你春节不给我打电话来拜年的话你就完了！
晚上回了家，发现马哥给我回了消息，一个收到的表情包。

春节那天晚上，我跟做贼一样躲进了卧室，任由我爸妈在客厅里和各路亲戚觥筹交错，我趴在床上盯着手机，恨不得把它盯出一个洞来。
那一次我才知道什么叫度秒如年，时间过得那样那样慢，慢的像是一只蜗牛从窗外的树底开始爬，靠着毅力和坚持爬过一整个春天，终于在绿荫繁茂的夏季到达我的窗前。
电话来了，我立刻就点了接通。

他那边很热闹，部队里组织他们欢度春节，看起来吃的挺好。
瘦了，黑了，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突然酸了眼眶，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去，原来我这么想他，比我自认为的想念多得多。
于是他的声音和新年的烟火一同在我耳边炸响：“新春快乐。”

我哭了，耳后一片滚烫。
“你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喜欢我的事。”我嗫嚅道：“白哥已经是内鬼了。”
他突然就不说话了，好像很尴尬，好像很紧张，他转移到了一个安静的环境里，像是一个等待审判锤落下的死刑犯一样惶恐不安，那种感觉甚至透过手机屏幕让我察觉到。
该死的，他怎么就不能对自己自信一些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幽默，半开玩笑半认真说：先祝你也新年快乐，然后顺便问一下，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白哥坐在我对面，表情堪称面如死灰。
“所以呢？”他举着筷子却一口也不吃，“我是什么，你们爱情中的保安？”
马哥在视频那头哈哈大笑，我挑自己爱的菜胡吃海塞，饭店店员看神经病的眼神频频投来——我们桌子一共三个客人，我，白哥，还有视频通话里赛博聚会的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