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剑心吧 关注:54,778贴子:1,192,981

回复:【剑薰/拔薰】反复飘零的樱花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人去巷空。狭窄的天,渡鸦展开黑羽。神谷薰移动步子,小小的布袋从腰带间落地,发出钱币碰撞的声音。
  那孩子,没拿她的钱……薰拾起钱袋,顶上落下阴翳,顺着平底的木屐抬头,望见绯村剑心直直盯着她,眼里竖起崖壁,狂风挽断树枝,生生在两人之间劈出一道沟壑。
  绯村剑心拉起薰,牢牢抓住她的手臂,沉声警告:“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如同坚硬的藤蔓捆绑上来,手腕被不管不顾地拉扯,薰几次要摔倒,这股力气又强行带着人往前。剑心一定是误会了,她紧咬嘴唇。
  绯村剑心极快地走,来到一处偏僻的屋后,将神谷薰按在粗糙干枯的树干上。
  一处树皮凸起,硌得薰后背生疼。她开口欲作解释:“等等——”
  可绯村逼近,不作犹豫,反手抽刀,利用刀背的弧度禁锢她的颈脖,急切而气愤地打断她:“你为什么认识新选组的人?这次出来有什么目的!”
  咽喉被冰冷的刀鞘扼住,神谷薰呼吸不上来,抵上金属的指尖苍白,勉强发出断续的气音。上一次,无法呼吸是什么时候……她想起明治郊外林间的月,眼眶发热。
  颈间的力道放松,维持在恰好能够说话的程度。
  这是幕末,剑心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没有办法,就是这样的,只是误会。神谷薰反复默念,吸吸鼻子,告诉自己,只是误会。
  “快说!”绯村剑心逼问,好像已经单方面判定她的细作身份。
  误会……不行,果然还是很痛!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4-07-05 08:21
收起回复
    女子才如落雪的细枝轻轻颤抖,此时又不知为何平复下来。绯村剑心对手臂下身体的变化微感吃惊,无异于眼见枯枝抽成坚韧青绿的长条。
      神谷薰略有困难开口,却眼含怒气:“认识他们只是偶然,我从来无意隐瞒这点……又没人来询问,饭塚先生难道不知道吗?我只是出来寄信……咳……你就算用刀威胁我也没用……”
      说到此处,她调整呼吸,语气也平缓,慢慢说:“我知道,剑心是不会用刀杀了我的。”
      为什么会用陈述事实的态度,说出这样令人费解的话语。绯村剑心想起她与他说——正因为你也是剑心——同样如此坚定的神情,如此笃信的态度。
      只因舍不得记忆中同名之人所留下的美好印象,就能理所应当地迁移到他身上吗?若非细作蹩脚的谎言,这是常人看「斩人鬼」应有的目光吗?
      可她确实是用蓝色的眼睛看他,每一次,每一眼。就像盛开在冬天的假花欺骗他春日来临。此刻凑近,又如青青焰火,神谷薰眨眼,便跳出火星,冷冷地,蔓延到他的心里。
      于是绯村剑心无端气恼起来,预备亲手探查花的真假、火的温度。
      “别搞错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剑心」到底是谁,”心火愈燃愈高,绯村一把卸下刀鞘,拉出雪白刀身,“但无论哪个,都不是我。”
      话音刚落,绯村剑心的表情空白一瞬。
      不对,他在说什么。
      神谷薰也睁大眼,然后如花瓣舒展弯曲成温柔的弧度,好像认识许久,熟稔非常,自然地宽容,无条件信任。
      绯村剑心最讨厌她这样看他。
      这毫无道理,至少不应发生在他身上。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什么,是哪样。剑心抿唇。
      薰的眼里竟浮起一点歉意,随后又如雨化云,轻飘飘地笑:“虽然和我认识的「剑心」不同,但你也是「剑心」啊。”
      无论是在幕末还是明治,绯村剑心都会在暗巷里对旧时代亮出白刃。
      “——剑心的刀,从来是为新时代而挥动的。”
      “无论你怎么说,”绯村剑心急于否定,如压迫猎物般靠近,“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术——这才是刀剑的本质。”
      “不,不是这样。”薰迎上他的目光,“执剑是为救人,绝不是为杀人。”
      “虚假漂亮的说辞,不杀人如何救人!”剑心耐心耗尽,切磨齿根,想让她立刻闭嘴。
      这样血腥的年代,人们互相视为草芥的世间,根本没有「活人剑」的方寸立锥之地。刀背倾斜抵住薰的下颚,迫使她伸着洁白的颈呼吸,显出刺眼的红痕。
      清朗的冬季晴空,渡鸦缓慢而孤独地盘旋。
      「但是比起所谓的现实,在下还是更喜欢薰殿口中的那种天真的谬论。」
      神谷薰上下合了合眼。
    绯村剑心第一次执行任务是在郊外。翠绿的枝叶,温暖的阳光,他于树林的阴影处沾染上鲜血。虫子的鸣叫瞬时汹涌如潮,掩盖住谁人凄厉的呼喊。恍惚间,剑心遇见潺潺的溪水,浮动着绚丽夺目的碎光。他跪坐在岸边,洼处倒天映云,澄澈透明,静静衬照赤发血一般倾泻。他弯下腰,伸进林间靛蓝的眼瞳里,洗净双手的污渍。
      那水洼如今又出现,倒映他的面容,芦草轻轻一晃,溢出两道晶莹滚烫的水,流淌过刀身,滴落在指背,散失温度,侵入手甲狭小的空隙,贴着皮肤,冰冰凉凉。
      “正因如此……正因现实是这样,所以,才更应该坚定信念,决不放弃。”
      剑心几乎产生幻觉。天空落雨没入土地,蓝色的泪水渗进红色的血管里,一路染至心脏,沉淀出本就安静平和的紫眸。
      神谷薰一眨不眨地直视他,细密的长睫如同夏日茂密的枝丫,掩映碧空,穿透出灿烂闪耀的光芒。
      她流着眼泪说:“剑与剑道的将来是「活人剑」,我一直这样认为,今后也不会改变。”
      石子被轻轻冲走,思绪终于流畅疏通,剑心不自觉松了手中力气。两人挨得极近,只有薄薄的一道刃,阻止他继续向她倾身。
      ——————
      “这可不是审讯的距离啊。”
      凭空出现一股力,搭上剑心的肩膀。绯村剑心表情瞬变,转手刺向来者,却被人侧身擒住手腕。
      “哎呀吓我一跳,小伙子别一惊一乍。”那人笑嘻嘻的。
      剑心皱眉,竟没有感觉到剑气。
      “绯村,无需紧张。”桂小五郎从身后走来,“这位便是我的客人——神谷越路郎。”
      父亲……!
      神谷薰捂住嘴,终于泪如雨下。
      ——————
      青瓦白墙层层相隔,于死角投下阴影。
      “如你所见。”黑狼隐秘在远处,他倚靠在墙,白色的烟雾无声缭绕,“虽然听不见声音,但薰小姐的处境看起来很糟糕啊。”
      “我不会一个人回去的。”
      “自然,新选组也不会袖手旁观。”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24-07-05 08:23
    收起回复
      终于写了一直想写的,但是修修改改也达不到预期,反而有故作高深的刻意🏳️
      新选组在本文主要扮演一个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o( ❛ᴗ❛ )o
      说起来,小薰妈妈原作有设定吗?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4-07-05 08:25
      收起回复
        (十二)
        冬日午后,暖阳照雪,于枝头房檐细细闪光。江户人家均歇在屋内,或煮水烹茶,或支起被炉,轻声细语地靠在一起说话,好像如此便能隔绝外界的一切干扰。
          神谷越路郎轻手轻脚地端上热茶与和果子,来到妻子屋前。自一年前生下他们的女儿,她的身体便不如以前,在冬季也畏起寒。他拉开木门,日光漏进和室内,照出妻子秀丽面容上泛着涔涔水光。
          “怎么了?”神谷越路郎担忧地将人抱在怀里,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目光找到仍在酣睡的女儿,略安下心,“做噩梦了吗?”
          妻子牵过他的手,缓缓点头:“我梦见我们都离开了,只留下小薰一个人。”
          成为父亲后,神谷越路郎便听不得这种话。
          “怎么会呢,”他安慰般捏捏妻子的手,“你的丈夫好歹还能活个十几二十年呢,可不会英年早逝,到时候你也要变成老太婆。”
          妻子被他的话逗乐了,明净如洗的蓝眸弯弯,笑了一会。
          “说起来,这个梦真是神奇。我看见小薰长成大姑娘,在我们的墓前哭得可伤心了,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我急得团团转,心想,女儿要什么,我得帮帮她呀。虽说是梦,但简直给我心疼坏了,你看,都掉下眼泪来。然后就像神施的法术,我的眼泪变成樱花,落到女儿头上,她就消失了。一个声音说,我把未来的女儿带到现在来了。”
          “哈哈,我看你是等不及要见女儿长大的样子。”
          “才不是那回事。”妻子垂眸,温柔地抚摸孩子的乌发,“我只希望,小薰能够幸福快乐地长大。”
        叩门声惊扰院内,几点雪屑落下。
          “请问,神谷越路郎阁下在吗?”
        家主将客人请入屋内。来者取下遮掩面容的围巾斗笠,从层叠的衣内取出信:“是长州藩寄来的。”
          此时已近年关,算来不该有他的任务。神谷越路郎皱眉展信,见末尾赫然写着「桂小五郎」的大名,心下更加疑惑:长州藩与江户相去甚远,虽早已听闻这位长州头目活动在京都,可也非近邻,突然来信不知是何缘故。他越读,眉毛皱得越紧。
          妻子端进茶水招待客人,与越路郎对上视线。丈夫的工作妻子向来是知晓的,但这样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夫妻之间交换神色,妻子惊疑不定问:“……和女儿有关吗?”
        若细作报的是随便其他什么名,神谷越路郎大可只回信斩钉截铁指出她的谎言、否认她的身份,可信中分明说的,是他刚满一岁的女儿的名字。是恰好撞上,还是说幕府已经注意到神谷家,作为斩草除根的警示?——这一趟不得不去。
          “如果,我的梦是真的呢?”妻子送他出门时问道。
          “那样,或许是狸猫在捉弄我们。”
          而他讨厌被捉弄。
          神谷越路郎踏上去往京都的渡船,心怀不满,决定要亲手教训所谓的“狸猫”一番。
        ——直到他亲眼看见,那双和妻子同样美丽的蓝眼睛淌下泪水。
          人与人的联系有千万种,血与血的相连在其中亲之又亲。儿女于父母就如自身血骨的一半,又怎么会辨识不清?
          大抵为人父母者心情相同,妻子在梦里如此难受,他竟也体会到了。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24-07-10 21:02
        回复
          饭塚在小荻屋等待,见回来的众人面上神情各异,而绯村剑心垂着眼,安静而沉闷地落在最后。
            桂小五郎眼神示意,稍安勿躁。
          于是再一次,神谷薰与众人对坐,不过面前是她的父亲。
            神谷越路郎摸着下巴,压着一边眉毛,动作夸张地左左右右看她。
            爸爸……会认出她来吗?
            薰不由得抓紧衣料。
            “奇怪,真是奇怪啊。”越路郎噘着嘴嘟囔,说出口的话叫人大跌眼镜,“怎么没看到柏叶*?”
            饭塚忍不住说:“别开玩笑了神谷先生,狸猫变人只是传说而已嘛。”
            “啊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越路郎笑着挠挠后脑勺。
            好吧,她就知道。薰无奈撇嘴,又轻轻呼气,心想能再次看到爸爸有精神的模样真是太好了。
            经此一闹,屋内紧张的气氛终于消散。
            “那么神谷先生,这位小姐您是认得吗?”
            “嗯……模样很熟悉,不过时间太久了。”神谷越路郎一手撑在膝上,看着她问,“能再问一遍你的名字吗?”
            “……神谷薰。”
            “你会用剑吗?”
            “会,不过是竹剑。”
            她的父亲点头:“一会儿给我看看,可以吗?”
            人或许会说谎,但刀剑不会。
            父亲向她投过来的目光含着说不出来的亲切,几乎让神谷薰觉得,自己回到小时的道场,父亲准备检查她的课业。
          神谷家的女儿,必然是要练剑的。
            神谷薰上楼,换上临时寻出来的男装。好像是剑心不再穿的旧衣服,衣肩稍宽,马乘袴稍长,但袖口和裤脚都破烂短了一小截,多系几圈腰带,紧紧倒也勉强能穿。
            老实说,她没什么自信能够瞒住父亲。神谷薰理顺衣领,扯动下颌底的刀痕,倒吸一口凉气,掩住颈部。
            “薰小姐,”老板娘敲门,“衣服合身吗?”
            “谢谢老板娘!有点大,但穿着也不影响活动。”薰开门笑着应道。
            “那就好。”老板娘侧头仔细看薰的脖子,细长深红的印子藏在阴影处,“这是绯村弄的吧?”
            “欸……?”
            “他拜托我给你的,一天涂两次,痕迹很快就会消下去。”老板娘递过一盒膏药,“你们年轻人真是有活力。”
            “谢谢……?”薰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道谢了。
            老板娘走前欲言又止,只说:“用刀的话,还是注意别太过火了。”
          ——————
            太阳斜挂西山,洒下金色的余晖。神谷薰一改少女着装,衣裳暗沉,下摆随风微动,周身气质凛然。她侧身握剑,如鸿雁竖起羽毛,夕阳在眼里闪耀。
            神谷越路郎见状扬起眉,笑一下,摆出架势说:“请。”
            未有犹豫,薰压身冲上前:“——面!”
            越路郎抬手格挡,游刃有余,煞有介事地点评起来:“基本功还算扎实。”
            那是自然!父亲不在的日子,她也从未荒废日训。神谷薰脸上不自觉显出一股神采,是人在全身心投入自己喜爱之事时才会散发出的勃勃生机。
          看着那边两人气氛轻松的“切磋”,桂小五郎倒也不着急,反而津津有味地琢磨起来。剑心抱刀立在旁,目光始终追随着一人的动作。
            “喂绯村,”饭塚靠过来,“之前没看出来,那丫头穿男装好像要漂亮多了。”
            绯村剑心向来不接饭塚此类话头,这次甚至凉凉斜了他一眼。
            “嘿嘿,我说你刚才一个人做什么去了,不会是偷偷去看……”
            没等饭塚说完,绯村怀中刀剑便缓缓摩擦,低鸣出鞘。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连忙将手挡在胸前,擦擦额头冷汗,小声抱怨,“怎么越来越开不起玩笑了……”
          几个热身回合结束,越路郎一转攻势,提速朝薰面上袭去。薰心下一惊,屏息伏身,瞄准对方膝部关节,双手将刀柄送出——「膝挫」!
            这一招……越路郎眨眨眼,脚尖轻点地面避开,顺势蓄力又劈下一斩,更快、更重,几乎使薰反应不过来。可薰毫不动摇,迅速调整呼吸,聚精会神,迎面而上——霎时风停树止,薰双手交叉在顶,越路郎的木刀已然压在她的发上。
            果然还是没掌握神谷活心流的奥义吗……薰略有沮丧地呼出一口气。
            “出招太慢了,动作不连贯,要学会预判。”越路郎用木刀轻敲两下薰的脑袋。
            “是,知道了……”薰瘪嘴,几乎下意识就要喊“爸爸”,又及时止住,抬眼悄悄瞧人。
            只见年轻的神谷越路郎笑着看她,咧着嘴,一排牙齿露出来,与记忆中的模样一般无二。
          “看来已经结束了?”桂小五郎眼神询问越路郎,见他点头,笑问,“方才薰小姐最后一招很是独特,不知……”
            “是神谷家的秘传,”越路郎看起来很高兴,“暂时不便透露,抱歉啦。”
            “既然如此,是我唐突了。”桂小五郎了然,已经习惯他不拘小节的说话方式,“想必可以确认薰小姐的身份了,两位要叙叙旧吗?”
            “那就打扰了。”
            单独问话是越路郎与桂小五郎早就商榷好的环节。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24-07-10 21:03
          收起回复
            夜晚的深蓝外衣自东边现出一角,落下暮辰点点。
              “桂老师,就这样让他们说话能行吗?”饭塚看着两人进屋的背影。
              “相信同伴也是很重要的。”桂小五郎拍拍饭塚肩膀,“现在,绯村来说说今日街上的事吧。”
              绯村剑心如实汇报,语气克制,并无波澜。
              “你是说神谷薰与新选组相识?”
              饭塚忙说:“我调查不周。”
              “不必急着请罪,应当是新选组有意隐匿痕迹,你查不到也属情有可原。且看越路郎先生怎么说。”桂小五郎见旁人低着眼,转问,“绯村,薰小姐的事上,你是不是有些性急?”
              一贯来讲,即使真抓住了细作,也应当先带回据点。
              “……抱歉。”犯了错似的,绯村俯首,却解释不出个所以然。
              “不是责怪你。”桂小五郎摇头浅笑。
              饭塚听出了点什么,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
              “薰小姐口中的「活人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有何想法?”
              似乎问到了困惑之处,绯村剑心皱眉,认真地在心里翻腾细捋,最后望着天边说:“天真的戏言。”
              少年眉和眼的线条自面上顺下,声如流水般继续道:“只有从未陷入过生死存亡境地的人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不切实际,是天上的星星。”
              饭塚哑然,拍了一下他的背:“你小子,拔刀斋什么时候变成大诗人了。”
              绯村甚是无语地白了饭塚一眼。
              “哈哈哈哈哈,很好的比喻嘛!”桂小五郎大笑几声,顺着绯村的目光看天上星辰,“不过,星星虽看着遥不可及,却能引领世人穿过黑暗啊。”
              最后一线阳光被黑夜吞噬,星子点亮夜幕。
              桂小五郎搭上绯村剑心的肩膀,走近屋内避寒。饭塚一知半解,什么「活人剑」啊星星的,他摸着下巴研究,最后只想得:
              哈,他说她像星星!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24-07-10 21:04
            收起回复
              小剧场:
              1.《要求》
              越路郎:可以多一个环节吧?
              桂:可以。
              越路郎:有场地吧?
              桂:……有,院子差不多够用。
              越路郎:提供竹剑还是木刀?
              桂:……找找应该能有。
              越路郎:还有——
              桂:(¬_¬)还有什么要求可以一起提出来。
              越路郎:没有了没有了……呃,能给小姑娘一套方便衣服吗?
              桂:这真没有。
              越路郎:我看他身上的不错。
              剑心:谁?我?
              2.《奥义》(又名《京都的说话艺术》)
              老板娘把衣服和绷带拿给薰后,看见剑心在等她。
              老板娘:还有什么事?
              剑心:请问您有治外伤的药吗?
              老板娘:多的是。你受伤了?
              剑心:不是我,是……
              老板娘:是和你住在一起的姑娘?
              剑心:……
              老板娘:伤在哪里?
              剑心:脖子。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伤势如何?
              剑心:不是太严重。刀背压出来的红痕。
              老板娘:……你和她,刀压在脖子上的红痕是吗?
              剑心:是的……?
              老板娘:真是新奇的刀剑奥义啊。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24-07-10 21:04
              收起回复
                写了!哎呀凭想象写了小薰父母,按北海道的照片来说,我猜越路郎可能是幽默风趣的大叔之类的,小薰的粗神经就随的爸爸吧……那模样和包容善良的性格可能随的妈妈!
                这章啰啰嗦嗦的()
                抱歉各位,我废话就是多_(:з」∠)_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24-07-10 21:06
                回复
                  (十三)
                  神谷薰绞着手指走在神谷越路郎身后。
                    她幼时擅自做了莽撞出格的事就会如此,比如雨天跳下湍急的河流救一只小猫。神谷薰忐忑,知道自己把性命悬于危崖之上,惹得父亲担心。可既然看到了,总要做点什么。进入房间之前,神谷薰回头望了望掩映于沉沉暮色的年轻剑客。
                    越路郎点亮屋内行灯,温暖的光晕柔和坚毅明朗的面庞。
                    “小薰……可以这样叫你吗?”他先问道。
                    神谷薰点点头,无法从父亲的表情里看出他是否猜到真相。按理应当是知道了……可这样荒唐的事,会有人相信吗?越路郎张嘴,薰以为会听到“你从哪里学的剑术”或者是“你真的是我的女儿吗”之类,她难以解释的质疑。
                    可父亲只是认真地端详她,问:“小薰,你今年多大啦?”
                    神谷薰眼眶一热,抿唇说:“十七岁了。”
                    “这么大了!”越路郎笑,“知道吗,前几日你还像个小豆丁在我怀里呢。”
                    “我才不是‘小豆丁’!”薰下意识反驳,对上父亲微亮的笑眼又呐呐道,“爸爸……你是什么时候……”
                    你是什么时候确定,我就是你的女儿?神谷薰期期艾艾地,忍着鼻腔里不断泛出的酸意。
                    “是你妈妈告诉我的。”
                    “妈妈……”
                    “她说,在梦里看见女儿哭得惨兮兮的,要实现你的愿望。”
                    是妈妈。记忆会随时间流逝,神谷薰成长至今,有关母亲,只能回想起那一遍又一遍抚摸她头顶的手,柔软而温暖。这样也足够了,足以说明,她的母亲并非后山那座冰凉冷漠的坟墓。
                    妈妈身体还好吗?冬天会不会冷?要注意休息,别着凉了。
                    神谷薰咬紧下唇——不能问,不能说。千万不要惊扰往日短暂却幸福的水潭,不要投下未来长久而悲伤的阴翳。
                    见女儿不语,越路郎也不追问,起身走到角落解开行李,翻翻找找寻出巴掌大的包裹。包裹最外层盖着靛蓝的格子方巾,摊在手里露出下层绿色的长叶,剥开叶子才见两个紫红的点心。
                    “下午来没赶上饭,”越路郎挠挠后颈,全然没有父亲的架子,“刚活动完,你也饿了吧小薰?”红豆沙香甜的气味勾得胃里一阵收缩,神谷薰摸摸肚子,想起自己为了寄信今日中午也没吃东西。
                    “冬天就是要吃北窓*啊。”正咽下几口,越路郎道,“这是你妈妈做的,好吃吧?你应该也吃得出来,毕竟她总爱放很多红豆。”
                    软糯的北窓捧在手心,唇齿泛起浓郁的红豆香气。清甜的味道不禁让薰猜想,刚出锅的点心该是怎样的温度?如此想,她就再也受不住,吃着就往下啪嗒啪嗒掉眼泪。
                    “很好吃……”神谷薰只能说。她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做的,味道到底有没有变,她吃不出来。
                    神谷越路郎不再说话,似是知晓了什么,作出一种得到答案的沉默。
                    夜彻底降下,幽暗的房间内只有蜡烛在燃烧。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24-07-15 19:54
                  收起回复
                    待薰收起眼泪、缓解情绪,父亲用指背拭去她的泪痕,问:“为什么来到这里呢?”
                      为什么来到久远的江户末年,来到动荡的京都……为什么不回家?
                      刚意识到发生什么后,她暂且歇在雪代巴的家中。那时,巴便询问她的去处。命运的前路悄然于脚下分出岔道,神谷薰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要去哪里……回家吗?回哪个家?是过去父母尚在的地方,又或是未来伙伴齐聚的道场?再说,要如何回去呢?这些疑问与困惑乱麻般缠绕在一起,堵住她的胸口,烦扰她的神思。最后,薰还是思念她的父母……可回去又能做什么呢,她能让母亲的病痊愈吗,她能阻止父亲参战吗?神谷薰走到屋外,文久三年的月高悬于外,照见她忧愁的面容,也照见古今未来的时移世易。只有月亮听见薰的轻叹,她回去什么也无法改变。
                      因而当雪代姐弟那样鲜活安然地在她眼前,薰便决定接受巴的劝告,不看过去,不望将来,踏上眼前脚底的道路,一如幼时为救猫跃入汹涌的潮流之中,做出了绝不后悔的选择。她想阻止身边令人痛苦的悲剧,一点点也好,起码为巴和清里的性命,为缘持久深刻的执念,为剑心抚上伤疤垂下的眉眼。
                      剑心,她总是在他身上犹豫。昔日的京都,除了绯村剑心,她谁也不认得。可十四岁的剑心又怎么会认得她呢?拔刀斋与流浪人,如同一条溪水的上游与下游。绷带缠绕下的红痕隐隐作痛,神谷薰想起白日剑心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利刃倒映一双狠厉如兽的眼。
                      等不到她的回答,神谷越路郎又道:“我们回家说也行。”
                      神谷薰依旧不应,只是问起:“爸爸,开辟新时代一定要杀人吗?”
                      突如其来的询问使越路郎一时无言,他意外地看薰抬起双眸,宛如花月蒙雾,笼罩上一层迷惘。他蓦然想到那个少年,压着刀与女儿挨得极近,又让她落下眼泪来的少年。见他的第一眼,神谷越路郎便再熟悉不过,那是倒幕的利剑,饮血的人斩,乍眼看单薄的身影,却与他一样披坚执锐。少年虽未对他的女儿展现凶恶杀意,想必也揭示出两派斗争残酷血腥的现实。
                      良久,屋里无人说话。
                      似有叹息融于夜。
                      “小薰,历史的冬季如此漫长,几乎避无可避,永不过去。”越路郎的声音徐缓而笃定,“然而,总要有人铭记春天。”
                      迷雾消散。身处旧时寒冬,尚有如父亲一般的人保持信念;来自新时代的她,怎么又迟疑起来了?神谷薰重新舒展眉眼,好似雨过的春叶,焕发出平静坚韧的光彩。
                      “那么,请允许我继续待在这里吧,父亲。”她用上敬辞,是正式的请求。
                      “是因为那个叫「绯村」的小子吗?”
                      “欸?”
                      神谷越路郎撇撇嘴:“我的女儿想什么我还看不出来吗?”
                      薰不知回什么,小声反驳:“才不是这回事。”
                      “先说好,他要想做神谷家的女婿还差得远呢。”这下倒摆出一副家主的模样来。
                      “爸爸!”薰不由得脸颊微微发烫。
                      “好啦好啦,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们回家吧?”越路郎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终究舍不得,“这里太危险了,小薰。”
                      佐幕倒幕,相互倾轧,明争暗斗,杀人如芥,她该如何自保。
                      “爸爸……”薰心里酸涩,却仍目光坚毅,“我知道的。可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我不能就这样回去。”
                      剑心低眼透出的哀伤,缘躲在姐姐身后的黑眸,巴身上萦绕的白梅清香,清里憧憬幸福的微笑……众人印在她脑海里的一幕幕,此刻从心底涌出。这些人,这些事,已经与她有关,正如雨落进海里,无法分割。
                      薰抚平衣袖,缓缓俯身,宣告她的决心:“对我来说,这不仅是过去,还是我的现在,我的未来。”
                    空气仿佛凝滞,薰屏息不敢抬头。然后,便感觉父亲用力揉了两下她的脑袋。
                      “哈哈哈哈哈!”神谷越路郎忽而笑起来,“这样的气势不愧是我的女儿!”
                      父亲紧紧抱住她,胸腔轻微起伏,说话的时候会振动。“——小薰,你妈妈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地长大。”他说,“现在看来,是长大了啊。”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24-07-15 19:55
                    收起回复
                      这章想了很久,感觉讨论的问题太高深了,我不会啊啊啊!(臣妾做不到jpg.)很努力地写了,有不合适的地方先给大家道歉
                      不小心爆字数了,分两次发_(:з」∠)_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24-07-15 19:56
                      回复
                          神谷两人的谈话比预想中要久,从傍晚到月上枝头。饭塚盘腿坐在榻上打了个哈气,十分困倦,再看绯村靠在门口假寐,若是有任何变故——他打赌那人拔刀比睁眼快。
                          然而不如他所想,绯村先睁开眼睛。隔壁木门拉开,叙旧终于结束。饭塚伸个懒腰站起来与绯村一起出去,见越路郎的手搭上薰的肩膀,已然谈得很愉快。
                          “哟神谷先生,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吧?”饭塚上前一步攀谈。
                          “啊,辛苦你们了。”越路郎拍拍他后背,“大致没问题,不过我还想和桂先生谈谈。”
                          “桂老师早就等着先生了。”
                          饭塚引人走向里间,绯村随后,路过神谷薰身旁,瞥见她微红的眼尾。
                          她又哭了。
                          剑心走到转角,鬼使神差地顿步回望,见少女亭亭立于暮蓝月色下。她目送他们离去,未料到他回头,微愣,而后轻盈和缓地展露朦胧春夜般的笑颜。
                        来到房门前,桂小五郎未曾歇息,点着灯伏在案前查看什么,注意到来人,神采奕奕地招呼。“快坐,看来你们说了很多话啊?”
                          “这个嘛,说来话长……”
                          二人对坐,神谷越路郎饮茶不语。
                          桂小五郎摸摸下巴:“绯村,饭塚,麻烦你们先出去了。”
                          绯村看了眼越路郎的背影。
                          “走吧,”饭塚搭上他的肩,“也不是什么都能让我们听的。”
                          灯火将屋内人的影子投映于窗纸,靠近远离,无声交谈。安谧之间突然倒茶翻水,传出杯盏碰撞落地的声音。
                          “桂先生!”绯村剑心起身抬脚便要踹门而入。门先一步打开,桂小五郎探出头,略有抱歉地笑道:“我没事。不小心打翻茶水了,麻烦你们拿块布来可以吗?”
                          擦净地上水渍,桂小五郎意味不明地看了绯村一眼:“不用守着我了,你们去休息吧。”
                        桂小五郎对神谷越路郎似乎十分信任,既然如此,绯村剑心也不便多言。他揉揉太阳穴,感觉今日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进屋抬眼,烦杂的思绪便轻轻落在女子的背影上。神谷薰已换下男装,披上白袍,竖起的发放下,顺过一边,露出雪白的侧颈。她跪坐在床榻,两只脚伸出来,偏头细细编发,行灯为黑色的发辫流下一线金色的光泽。少女的身姿如揉捏松软比例适当的面团,静静地堆落在一起。
                          绯村剑心看了一眼便放轻呼吸,收回视线。
                          “剑心?”薰听见响动,编好发转过身来,“爸……越路郎先生和桂先生已经聊完了吗?”
                          “没有。”绯村剑心坐在窗下。
                          窗台已被合上,寒风被阻挡在外,隐约的暖意存在屋内,萦绕一丝丝甜味。
                          他并未开窗,又说:“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你先睡吧。”
                          “好吧。”神谷薰应道,却没有歇下,打开一小盒膏药,咬唇伸颈,闭眼涂着。
                          那处是他白日压出的淤青,现在已经褪去刺眼的红,留下黑紫的颜色,变得更加吓人。刀在剑心的怀里渗透凉意。虽没有明说,但看越路郎与桂先生的反应,神谷薰的嫌疑早已洗清,最起码不是什么细作。而他因着自己荒谬的臆想,轻易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丑陋的痕迹。如同把一指肮脏的泥土涂抹上洗净洁白的衣物,说不清的愧疚从他心底翻出来。
                          一小方空间里,烛光照亮一人,黑暗笼罩一人。
                          神谷薰收好药盒,记起傍晚的事。她正好笑着对上他的视线:“剑心,谢谢你让老板娘给我送药。”
                        “为什么……”剑心的神色在黑暗中分辨不清。
                          “什么?”薰不明白,疑心没听清楚,坐到他面前,“嗯……因为这个药很好用啊,就是没有镜子不太方便,感觉每次都浪费好多。”
                          绯村剑心控制不住再次看她颈侧的压伤。杏白的膏体已覆盖住皮肤,被少女的体温挥发出淡淡的草药香气,往上,青紫伤痕如细枝藤条蔓延至耳朵下方的位置。此处被薰遗忘,可怜地露在空气中。于是他极顺手地抚上去,将药膏涂抹开来。
                          少女的耳垂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染红。剑心微怔,回神收手,不敢看人。
                          “……没有抹匀。”
                          “是……谢谢……”
                          两句话声如蚊呐,怕被人听去了似的。昏黄的光藏在灯罩里,映照两道重重叠叠的影子。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24-07-16 11:28
                        收起回复
                          “对不起,”剑心重新开口,“我今天对你太过分了。”
                            “欸?”薰诧异片刻,眨眨眼,“你说这道淤青吗?确实很痛……很过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刀架到我脖子上。”
                            “实在抱歉,”闻言剑心更显愧色,“我能做什么补偿你吗?”
                            薰装模作样地想,然后抱了被褥放到面前,竖起食指强调:“——剑心以后睡觉都好好盖上被子,知道了吗?”
                            这算什么?剑心抬眼见薰笑意盈盈。她没有怪他,或者说,她并未被他真正伤害到。
                            “对了,剑心再帮我尝尝刚做的北窓吧?”薰打开枕边的包裹,“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两个孩子拳头大的北窓饼摊在薰的手心,散发着红豆的香甜。剑心回想起上午食盐过量的味增,面对薰期待的目光竟一时沉默起来。
                            要不要提前去倒杯水?
                            “那是什么表情嘛!”薰不满叉腰,自信满满,“我可是有好好向惠姐拜师学艺,而且这次还多放了红豆,绝对不会错的!”
                            这才是她的要求吧。
                            剑心认命般叹气,拿起一个果子放入口中。
                            “怎么样,怎么样?”
                            甜。她把一斤糖放进去了吗?
                            所幸早有心理准备,剑心面不改色咽下,说:“很甜……”
                            好像得意的白鹅,薰哼哼笑着:“我就知道,这次肯定能成功。”她自己也拿了一块,只咬一口脸色一变,沮丧地吐出舌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让爸爸带回去啊……”薰苦恼地耷拉肩膀,一会又振作起来,“还有时间!”然后就这样跑出去了。
                            剑心欲叫住她,喉咙被甜得一时说不出话,遂罢。上次的咸味尚未散去,这回又添上一味甜,若等咸甜滋味彻底消失,要到什么时候呢?
                            他揉搓两下手指,滑腻清香的一点药膏仍残留在指尖。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24-07-16 11:28
                          收起回复
                            接下来整点甜的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24-07-16 11:29
                            回复
                              (十四)
                              这日,下起雪来。
                                细白的雪粒均匀地铺陈在街道,飘落至屋顶,飞进小小的院子,装点弯曲的枝丫。小荻屋升起笔直的炊烟,湿热的水汽从厨房的四面蒸腾出来,悠然上空,化为雪云。不大的厨房外靠着一棵樱树,水汽蔓延的半树积挂点点透明的水珠,使深黑的枝干如纸上湿润的墨痕;伸向外侧天空的枝头被雪轻压,安静的模样似是女子头盖白纱,遮掩粉颊。
                                “咦,你看这棵樱树。”一人来院子倒水,路过停下,惊奇道,“现在就结出一点花苞了。”
                                神谷薰在树下浣衣,闻言抬头,见隐约极淡的粉点染在树枝尖端,与雪相映成趣。“真的。”她伸展手臂,“明明早上才下完雪,是等不急春天了吗?”
                                “哪有这么浪漫的说法啊,”另一位年纪稍大的妇人笑笑,“应当是长在厨房边,太暖和了,让樱误以为春日到来了吧。”
                                厨房里的人边忙碌边大声搭腔:“你这么说的话,我们不就是那棵樱树的春天吗?”
                                于是大家在朦胧的水雾里笑。
                              绯村剑心从后门踏进院里便看见这样一派和谐景象。他昨夜下雪时出门,上午雪停时回来。走前增添的围巾不慎染上血渍,半路被他丢弃,寒风吹得颈脖发凉。此时轻盈的热气又围拢他,像一条白而无形的围巾,驱赶冷气。一打眼便能瞧见,神谷薰言笑晏晏,在院里树下,弯着腰洗衣。
                                几日前,神谷越路郎离开京都要回江户,神谷薰携着包袱。剑心以为她会同家人一起乘船远去,没曾想薰轻巧地将包裹递过去,站在渡口看了船很久,直到看不见了,才垂下眼睑。那么不舍的话,为什么要留下?
                                “剑心,你回来啦。”薰看见他,声音亮在雾里,引得厨房的人也将目光投来。面熟的几位女子相互咬耳朵,又笑着推搡走开了。
                                平日里厨房也是这么热闹吗?他路过多次,在此处净手,却毫无印象。众人又各自做起事,神谷薰展开盆里的衣物,即使加了热水御寒,指节仍然搓得泛红。
                                “嗯?”阴影挡住本就有些暗的日光,她抬眼见剑心走到面前,似是有话要说。
                                剑心的头发衣肩都被雪打湿,蹲下来指指:“……你在做什么?”
                                神谷薰暗叹,算是明白了,剑心这时不像日后,尚未精通人情世故,偶尔不知如何开口便会问出这样突兀的话来。
                                她顺着他说:“在洗一些被套衣物。”
                                谁知插来一句看热闹的:“薰浪费了许多食材,被老板娘罚洗衣服呢。”
                                “别说了,我洗就是了。”神谷薰面上涨红,一个劲地搓起衣板。
                                大家又笑。
                                薰的背塌下去,确实是羞愧地叹气:“之前一心想着做点果子让人带回去,结果不小心浪费了这么多红豆……难道我真的与厨房无缘吗?”
                                剑心想起之前的北窓。这几日余甜一直藏在舌根,说话吃饭的时候会像浪潮下的沙子翻上来,细究时又迅速地消失,他也分不清是幻觉还是其它。此时,他看着薰在木盆里上下翻腾的手,灰白的污水如潮汐被牵引褪去,喉咙深处又升起极淡的清甜,把原本的话语凝成透明的雪落进那盆水里。
                                “哎呀,汗渍洗不掉啊……”薰用掌根压布,侧头细看,睫毛像春蝶的翅膀,扇动两下落到他面上,“对了剑心,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剑心无意识低眼,似在躲避掩藏,回神想:她怎么会觉得我有办法?他不满看过去,又在少女理所当然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只得揉搓衣袖。剑心在同师父学剑时确实洗过不少衣服。他想想,说:“可以用淘米水先浸一刻钟。”
                                “这么简单吗?”神谷薰总是很容易高兴起来,得到答案之后也毫不吝啬地对他笑,“谢谢你啦。”她把手里这件撂在一边,问:“剑心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发觉自己进行了毫无意义的对话,剑心一下起身离开了。
                                神谷薰疑惑地望着他离去。
                                旁人凑近来,若有所思:“没想到绯村还知道这个啊。”
                                他很擅长啊。薰刚想接话便顿住了,悄悄低头。总不能说剑心以后会变成整日在道场洗衣服的好好先生吧。想到他反差极大的模样,神谷薰不由得暗笑。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24-07-21 12:47
                              收起回复